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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她们带的食物和水都不多了,女尼让老者吃东西喝水,明显看到她咽着唾沫,渴得不行,却说什么也不同意。老尼道:“夫人,此去襄城路途遥远,您身子弱,多吃点儿,老奴饿一会儿没事的。”
那年轻女尼柔声道:“那怎么行?快,拿着。”说着把手里的饼撕下一半递给老尼。老尼接过半个饼说道:“谢谢夫人!”
年轻女尼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夫人了,要不是这么称呼我,你也不至于挨打。”
老尼道:“老奴不怕,在老奴心里,您才是唯一的夫人,若不是老爷听信二夫人的枕头风,您也不至于被赶进家庙。明明懿旨说得清楚,同进门为平妻,谁先诞下孩子即为正室。都是早产,她却冤枉您的孩子不是老爷的,老奴替夫人不平啊!如今,又寻了借口将您赶了出来。老爷纵容她,还不是信了那算卦之人的胡诌,说她生的女儿将来是母仪天下的命。都是一天生的,不过差了一个时辰,怎就知那贵命的不是夫人生的小姐?”
“算了,都没了那么久了,可不就是贱命一条么?不知怎地,竟从不曾入梦来,难道是在怪我没养过她一天么?”年轻女尼一脸的哀伤。
老尼擦擦浑浊的眼角,唉叹道:“她们做得太绝了!小姐遭了多少委屈啊,您又不得见。”
“算了,早去早投胎吧。”
许是二人站得久了,年轻女尼揉着发痛的腿,说道:“扶我一把,我想坐下休息休息。”
老尼应了一声,便慢慢地扶她坐到路边,只是看她的动作,似乎臀部受了伤,疼得呲牙咧嘴。
陆楠的脸上挂着白色的面纱,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瞧着那两个尼姑,待年轻女尼坐下后,陆楠冲她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儿状。年轻女尼苍白美丽的脸上也挂起一丝笑意,说道:“如果我的女儿还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一旁的春兰看了看女尼道:“这位师傅长得真好看,想必您的女儿也一定很漂亮。”
女尼挤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说道:“自出了满月我就没再见过她,想必应该很漂亮吧。”
那老尼也呲牙咧嘴地坐下了。春兰皱着黑黑的眉毛看着二人,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么?”
女尼柔和地看向春兰道:“没事,一点小伤。”
老尼接口道:“还小伤?夫人至少挨了二十棍子,出来得急,还没上药。”
女尼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冲春兰笑笑道:“真的没事,回头我去路边采些草药,敷上就没事了。”
春兰看向陆楠,陆楠会意,微笑着点点头。春兰便起身去找武恩念了,没一会儿,拿来一小瓶药,递给年轻女尼道:“这是治棒伤的药,您拿去吧,这天这么热,早点上药的好。”
陆楠看着那老尼手里攥着半个饼一直没吃,便解下自己的包裹,把里面的干粮都拿了出来,双手奉到女尼面前,示意她接着。
女尼赶紧推辞:“这怎么行?都是赶路的,我拿了你的吃食,你可怎么熬下去?”
陆楠看向春兰,春兰便接口道:“您快拿着吧,我这还有呢,况且我们脚程快,到了前边自然可以再买干粮的。”
陆楠又掏出一块银子,也要塞给女尼,女尼说什么也不要,春兰也掏出一块银子,一并塞给她,道:“您就别客气了,拿了这些钱,到前边驿站雇辆车,能走得快点,也少遭些罪。”
女尼还欲推辞,老尼接口道:“夫人您就拿着吧,这两位姑娘心肠好,老奴天天拜菩萨,保佑这两位姑娘。”
看着女尼收下了银子,陆楠又笑弯了眼睛。女尼疑惑地问道:“冒昧地问一句,这位姑娘是不会说话么?”
第19章 坦然应试探
见女尼问她是不是不会说话,陆楠点了点头。还不待女尼再说什么,那边武恩念喊了一嗓子:“该启程了!”陆楠和春兰便跟二人告了别,跟着队伍上路了。
第二天傍晚时,武恩念领着大家回到了陆府,还没来得及安顿自己的物品,陆辕便派人来叫二营两位营长前去回话。武恩念找到陆楠,说明情况,二人一起去了陆辕的书房。
通传之后,二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陆辕正坐在里边品着茶,茶的热气映着烛火升腾,衬得一袭白衣的陆辕恍若仙人。
武恩念弯腰抱拳,说:“回二少爷话,二营完成任务,向您复命。”说着,恭恭敬敬地捧着大少爷给带回来的信件。
一旁侍立的小厮接过信件,双手捧至陆辕面前。
陆辕接过信件,看了一眼,便放于桌上,说:“很好。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副营长单独谈谈。”
小厮躬身离开,门口侍立的小厮也都离开了。
武恩念答应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陆楠,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微微皱了皱眉,便转身离去了。
陆辕微笑着一招手,示意陆楠坐到他旁边。
可以离帅哥这么近,陆楠的小心脏扑嗵扑嗵跳个不停。坐在凳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感觉很安心,送给他一个自认为很美的微笑。
陆楠坐下,瞧了瞧他身上的白袍,并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件。亮白的软锦上绣着鲤鱼戏莲的暗纹,随着他的动作,偶尔折射出淡青的颜色,看样子他对白色情有独钟。头上裹着一块同色锦缎头巾,一副家常打扮,却显得很飘逸。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同是白色,料子却差远了。不会变色,没有绣花,只是单纯的白色,外面罩着一层细白纱料。
桌上摆着笔墨,似乎陆辕早就做好了与陆楠笔谈的准备。他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个“江”字,递给陆楠看。陆楠拿过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好把纸放到桌上,看着他。
一直研究着她表情的陆辕,眯了眯漂亮的眼睛,遮住了深邃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又扯起嘴角笑了笑。问:“这个字让你想到了什么?”
陆楠拿起笔,思考着陆辕的用意,有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谈?考考自己?随便聊聊?虽说此前只有一面之缘,凭自己活了两辈子的经验,他应该是一个城府颇深的人,不会无聊到哄一个哑巴孩子玩儿,那他的目的应该就是有事要谈。
但是谈话对象是一个孩子,就不会是想要问自己对某事的见解,很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联想到江家和陆家的两位贵女,在宫中共侍一夫,肯定矛盾重重,也会互相牵扯,成为影响两个家庭的主要矛盾。
自己这副身体很有可能是被望城的某户人家丢到乱葬岗的,难道?想到这,陆楠眼中透出一丝惊讶,难道他们查到了自己的身世,且这身世与望城江家有关?所以陆辕来试探自己是不是江家的奸细?
无论事实如何,都是之前那副身体的事情,自己只不过是异时空的一缕灵魂,没必要牵扯到别人的恩怨当中。
陆楠眼中闪过的惊讶没有逃过陆辕的注目,在她平静地写出“皇后”二字时,陆辕略略动容,难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这个孩子真的是江家巧心安排进来的细作?如果真是细作,看她的表现,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陆楠写完后便注视着眼前的帅哥,等待他的下文。陆辕嘴角挂着笑意,眼底却透着清冷,说:“你来自望城?”她摇摇头,提笔写出“乱葬岗”三个字。
“是谁把你丢到那里的?”
陆楠写到:不知道。
“你的名字是谁给起的?”
陆楠写到:在记忆里,只有这个名字。
“你为什么来到陆家?”
当“吃饭”二字落到纸上的时候,陆辕笑了,在陆楠眼中那个总是微笑表情的脸,笑得很炫目。
陆楠也笑了,她自认笑容很美,事实上,换牙留下的豁口儿非常有碍观瞻。
陆辕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种挫败感,虽然对眼前这个孩子起了疑心,却无从找到其中的破绽,他的猜测会是事实吗?
“没事了,这个送给你吧,今天的事,你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陆辕拿出一块白色玉佩,里边夹杂着红色的玉石。陆楠接过来仔细一看,是一只鸟的形状,翻过来是一束梅枝。中间用红绳穿着,下边挂着黄穗子。
陆楠提笔写到: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只是小玩意儿罢了,谈不上贵重。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等哪天你吃不上饭了,也可以换口饭吃。”陆辕嘴角挂着笑意。
陆楠很开心又拿到一样宝贝,可是他的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呢,管他呢,得到实惠才是真格的。
陆楠回到住处的时候,又碰见武恩念拦路,冰冷地问:“这次又得到什么了?拿来给我看看。”
伸出双手耸耸肩,示意自己两手空空,武恩念斜了她一眼道:“你的眼光还真差,一个小小的将军你也能看得上眼,长得还不好看。不过配你这种丑八怪也绰绰有余了。”
陆楠看着眼前阴阳怪气的人,忍不住笑了,这算吃醋吗?还是单纯的打击?本姑娘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背着手,绕过他。
被狠狠地无视了的武恩念,使劲攥了攥拳头,转身回屋了。
陆辕的书房,“啪啪”
击掌两声,总教头应声落到陆辕面前。
“还得派人继续查查那丫头的底细。”陆辕淡淡说道。
“是!属下斗胆,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如果她真的是江家安排进来的奸细,肯定不会愿意离开陆家,要是……”
一个星期后,影卫总教头来传陆辕的命令,二营成员表现优秀,特送往岳阳山习武,由岳阳派的师傅们亲自教导,要武恩念和陆楠带领营员于三日内出发。
第20章 皆欲夺明珠
七月的傍晚,空气残留着酷暑的热度,别人都睡了,陆楠一个人爬上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