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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共四张竹床,有三个人已经睡下了,桌边坐着一个姑娘,正对着油灯发呆。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被陆楠修理过的芸儿姑娘。她双手拖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油灯,在油灯和她之间,正放着陆楠遗落地那块白色带红花纹的玉佩。
“唉!”传来芸儿姑娘轻轻的叹息声。
她拿起玉牌,托到眼前,自语道:“难道你来过这里?看来明天我真的该去拜拜神仙了,希望岳阳殿的神仙灵验,保佑我早点见到你。”
听了她的话,陆楠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她认识这块玉佩?她和陆辕什么关系?为什么陆辕会把玉佩转赠自己?怎么才能拿回玉佩呢?
陆楠在窗外等了半天,马上就要三更天了,芸儿姑娘还是没有要睡觉的意思。陆楠还有任务,不能跟她耗下去,狠狠地盯了玉佩一眼,飞身跃入夜色中。
一路上,陆难怀着十分复杂和沉重的心情赶着路。她无法破解心中的疑问,也急于知道玉佩背后隐藏的故事,也许陆辕会讲给自己听。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没有奔师门,直接去了绝壁洞天,到达绝壁洞天的时候天还没亮。
陆辕还没有起床,她便取来纸笔,坐在房前的小亭子里等待着主子起床。
天刚亮,陆辕便出了房门,看样子要去后厨房方向,一眼瞧见沉着一张小脸的陆楠。笑呵呵地走过来:“丫头,你今天来得挺早啊。武恩念怎么还没到?”
陆楠拿起笔在纸上写到:我有事问你。
陆辕说:“我们去做饭吧,一边干活一边聊天。还有,这纸好贵的。”
陆楠白了一眼比她还抠门儿的主子,跟着他往后厨房走去。
陆楠负责把食物放到锅里,陆辕引着火,一根一根地往灶里加柴。待陆楠忙完,盖上锅盖,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到陆辕对面。拿起树枝在地上写着:你的麻烦上山来了。
陆辕不明所以:“什么麻烦?”
当陆辕问是什么麻烦时,陆楠写到:玉佩。
陆辕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眯起眼睛说:“我送你的玉佩被人认出来了?”
陆楠点头。
“她没伤害你吧?”
陆楠摇头,写到:她是谁?
“襄城武家大少爷武纲的嫡长女,武芸仙。你是说她上山朝拜来了?”
陆楠点头。
“还真是麻烦。她怎么认出玉佩的?”
陆楠写到:我丢了,她拣去。摆着一副委屈的面孔看着陆辕,生怕他责怪自己。
陆辕笑了,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如果她在你身上发现玉佩,保不齐会伤害你,她一贯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并不知道玉佩是你的,就不会对你不利了。”
陆楠心里苦笑,没有看见玉佩时,那武芸仙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要下山了。写道:“她很难缠?”
陆辕说:“是的。倚仗她父亲是皇商,家族背景又深,据说皇帝也很喜爱她,常常是有公主的,就有她的,纵得她为所欲为。那块玉佩是她送我的礼物,我不想要,又碍于多重原因,不能退回去,就转赠给你了。既然被她拣了去,也是天意,物归原主,等改天我再送你一块也就是了。”
听见还有礼物可拿,陆楠心里很高兴,在地上写到:她很美。
陆辕摇头:“小丫头,不要只看外表,一副漂亮的皮囊下,要是藏着一颗肮脏的心,不论怎么看,都是丑陋的。她那样的女子,谁娶了谁倒霉。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等你长大就懂了。”
又是长大?陆楠很不服气,皱着鼻子摆出抗议的神情。陆辕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就比如说你吧,虽然脸上长着胎记,但是你的心是善良的,整个人就怎么看怎么美丽了。”
被大帅哥很随意地夸奖着,陆楠的脸红了。转而一想,也许他只是哄逗小孩子的话吧,自己不该认真的。
第33章 山坳主戏仆
二人做好饭后,端着食物回前屋准备用餐,见到武恩念正坐在刚才陆楠坐的地方,手里拿着她写字的那张纸,皱着眉头看着。
陆辕道:“你小子赶得倒巧,我们刚把饭做好,你就来了。柴不多了,吃完饭去砍点儿柴来吧。米也不多了,砍完柴再去给我取些米来。”
武恩念躬身施礼,答应一声:“是。”
“进来吃饭吧。对了,你也认识字么?”
武恩念低着头回道:“回二少爷,属下不认识。但是属下很想认识,还希望二少爷垂怜,让我也可以读书识字。”
“好办啊,我明天建议你们的胖师傅给你们加读书课。多学一些还是有好处的,以后可以执行更多重要的任务,只要你们不嫌辛苦就行。”陆辕一贯微笑的表情,让人看起来总是感觉很亲切。
吃过饭,武恩念去执行砍柴带米的任务去了,陆辕要四处走走,陆楠收拾好后,便窝到自己的屋里补昨晚落下的觉。实在太累了,脑袋刚一沾枕头,陆楠便睡着了。
一直睡到太阳歪西,陆楠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拉扯她的袖子,在她耳边轻唤着:“楠儿,快醒醒啊。”
陆楠睡得正香,被人打扰,心里很不高兴,也不睁眼,一巴掌朝着拉她的人拍过去。那人一闪,没拍到,再拍,再闪。
陆楠的瞌睡虫全都被气跑了,睁眼一看,果然是武恩念这个臭小子搅了自己的美梦。忽地坐起身,回手摸出随身的匕首,带着刀鞘刺向武恩念。
见她急了,武恩念吓出一身白毛汗,一跃跳到门口,拉开门的同时,喊道:“好吧,你不想去大殿执行任务就不去,我自己去啦。”
陆楠坐在床上生气,心里暗骂:死孩崽子!就不能让老娘消停地睡一觉。
她可不想这么早回去,在这里多舒服啊,有床睡,没那么多闲杂人等。不能浪费时间,面朝里躺回枕头,打算接着养瞌睡虫。
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意,刚迷糊着要睡着,门“吱呀”一声又开了。陆楠拿起枕头回手朝门扔去,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枕头落地的声音,也没听见武恩念的惨叫声。回头一看,陆辕正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看着她。
陆楠见来人并不是武恩念,略有点慌,翻身下地,来不及穿鞋,站在鞋子上躬身行礼。
“怎么了?不欢迎我吗?等着你给我做饭呢,没想到你还在睡懒觉。我是不是该跟襄阳子说一声,扣你这个月的工钱。”陆辕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楠瞪大眼睛,摆着手。赶紧弯腰把鞋子穿上,上前拿回自己的枕头,轻轻地摆回床上,还拍了拍,似乎枕头因为刚才的飞行受到了惊吓。她狡黠的样子,逗得陆辕露齿而笑。
见陆辕笑了,她方吐了一下舌头,松了一口气。拍拍肚子,指了指外面,径自走了出去。陆辕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跟在她后面也出去了。
见陆楠出门后便往后厨房方向走去,陆辕说:“懒丫头,饭已经做好了,都摆在桌子上,就等着你大驾光临去享用了。”
对于他的幽默,陆楠很受用。小手一背,故意迈开方步,抬起下巴,做出腆胸叠肚的样子,一步一颤向饭厅走去。她滑稽的样子,把陆辕逗笑了。
陆楠心里嘀咕着:这笑点也太低了吧?
刚进饭厅的门,陆楠的鼻子就提了起来,四处吸着。心里涌出疑问:“哪来的糖炒栗子味儿呢?”走近饭桌,并没见到栗子。便弯腰向桌下看去,依然什么都没有。继续提着鼻子闻味儿。
陆辕进来后直接坐到桌边吃饭,陆楠很想问他哪来的味道,可是她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比划。
“你找什么呢?”
陆楠比划着掰开栗子吃的样子,陆辕问:“你想吃鸡蛋?”
“荔枝?”
“龙眼?”
见他就是不往上说,陆楠泄气地摆摆手,坐到桌边吃饭,眼睛还在四处扫视。
二人吃过饭,陆辕说:“你还得去大殿执行任务吧?别回去太晚,路不好走。”
陆楠收拾完饭桌,依然赖在这里不肯走。见陆辕并没有打算请她吃糖炒栗子的意思,又不能一直赖在这里,便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心理默默数起“一、二、三”等待陆辕叫她回去。都拉开门了,依然没听见身后的人叫她,转眼情绪低落到谷底。想着:算了,人家是主子,背着自己吃好东西是应该的。
抬脚刚要迈出门槛的一刻,回头一看,陆辕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柳条编制的小笸箩,坐在桌边扒栗子吃呢。栗子壳上的黑灰弄得他白白的手指都黑了,嘴角也挂上了黑色。
见到陆辕吃栗子的一瞬间,陆楠肚子里的馋虫成功吃掉了她的羞耻心,三两步窜回桌边,伸手便去笸箩里抓栗子。
陆辕的手指轻轻一勾,装栗子的笸箩便滑到了他的腿上。
陆楠的手指成爪型叩到了桌子上,脸上堆起尴尬的笑容。往跟前凑了凑,蹲下身,抬起小脸儿,摆出小狗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跟栗子战斗的陆辕。无助地搓着两只小手,伺机行动。
见陆辕不为所动,陆楠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陆辕想了一下,拿起一颗栗子递给她。陆楠见得逞了,用另一只手接过栗子,伸出的手指又追加了一根。陆辕伸过手来,想拿回刚刚给她的栗子,陆楠一个撤步站起来,把栗子藏到身后。
陆辕一副憋笑的样子,继续品尝美食。陆楠的一个栗子,还没尝到味儿,就进了肚。又凑过来,坐到桌边,托着下巴,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栗子。见栗子一颗颗在减少,陆楠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陆辕吃够了,似乎才看见陆楠一样,说:“诶?你怎么还没走?”陆楠咂咂嘴巴,指了指栗子。
“没吃够?”
陆楠开心地点头。
“烤好的就这么多了,想吃自己去烤吧。在后厨里间,有一竹篓的生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