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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抱拳领命,利索的翻身上马,号令全军整顿队形立即出发,她一挥手后,一行人跟在送亲队伍的后面,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外的官道进发……
这次没带着老弱夫孺,行军的速度明显有了提高,一万多人马行了大半日,傍晚就出了天剑山,到了十里外的七侠岭。
眼看天色已晚,顾曦传令全军在上次到过的那片谷地上安营扎寨,整顿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出发。
回京的路上,众人的心情不似来时那般沉重,晚膳时,几人围坐在篝火旁谈天说地,笑语不断,顾曦坐在人群边上,喝着柳思颜烫好的热酒,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可视线却一直望着火堆暗自出神。
张楚推说身子不舒服先回了营帐,邵歌和陆衍中也不在身边,众将士知道她向来少言寡语,见她闷头喝酒也不以为意,只有柳思颜一面熬着羹汤一面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心知她是个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人,到了人前就算不高兴也会挂着一副笑脸,让旁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也摸不清她的想法。
他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又把冷硬的干粮饼子两面烤的金黄酥脆,才端过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大人,用膳了……”
顾曦仍是保持着笑容,只有跟她说话的人,才会知道她早已是神游天外,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白皙如玉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红霞,琥珀色的瞳孔泛起淡淡的光晕,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稚嫩,不似平日里那般老成。
其实她本来就很年轻,骨子里还是少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度,冷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倔强执拗的心,她就是个既自我又需要被关爱的人,总是将所有的感情隔绝在心门之外,即使艰难的在浊世浪潮中挣扎也不愿随波逐流,因而一个在污浊中打滚的人,却依然能保持着纯净青涩的气息,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般引人探究、琢磨、无限遐想。
“大人,该用膳了!”柳思颜见她兀自出神毫无反应,便凑近她耳旁提高了声调,她神色有些呆怔的接过他手里的碗,舍了汤匙直接就着碗沿往嘴里倒,柳思颜吃了一惊,忙喊了声,“小心烫!”话一出口,却还是晚了一步,一口热汤刚入了口,就让她飞出去的三魂七魄瞬间归了体。
“好烫!”吐出嘴里那口汤,她伸出舌头,使劲用手扇着,舌尖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将泪意一下逼上了眼帘,紧锁着眉心神态十分狼狈。
“快让我看看!”柳思颜一把捉住她不停扇风的手,示意她吐出舌头来。
顾曦未及多想,就伸出了烫红的舌尖,柳思颜仔细看了看,见只是有些发红并无大碍,想是过一两日就能好了,他抬眼看着她问道:“很疼吗?”
顾曦点了点头,舌尖又疼又麻,伸出来还能舒服些,她又忍不住动手扇了扇风,柳思颜捉住她的手道:“别动,我帮你吹吹就好了……”说罢,他微撅着嘴,轻吐凉风阵阵,顾曦只觉得舌面一阵凉意,疼痛立马有所缓解,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她单手撑着身体,向他挨近了几分。
柳思颜对她的气息十分敏感,察觉到她的靠近,他眼波一转瞟向她的脸,这几日她又消瘦了几分,那双羽睫浓密的星眸显得更加迷离,伸着舌尖向他凑近的样子,就像是在索吻……
脑中猛然想起了,那场半途而废的情事和那番令人血脉贲张的舌戏,心跳禁不住快如擂鼓,身子也有些发热了起来,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顾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收回舌头身子向后退开,一干人等暧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让人心烦不已,她蹙起了眉正想发作,柳思颜却先开了口,“大人的舌头被烫伤了,我只是帮她吹吹,你们可别胡思乱想!”话一说完,他就忍不住垂下了头,恐怕他自己才是最爱胡思乱想的那一个。
众人见他如此,一时哄笑了起来,其中有一人打趣道:“瞧你那模样生得比统领还英武几分,恐怕就算真为男儿身,也做不了娇滴滴的小夫郎……”她边说边翘起兰花指,装模作样的做了个娇羞掩面的动作,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柳思颜脸一黑,霍的站起身来,咬牙冷声道:“再胡说八道就撕烂你们的嘴!”他一记冷眼丢过去,那群人立马鸦雀无声,只是人人面上都是一副憋出内伤的神态。
此时有一人走过来禀道:“顾统领,我家主子请你过去一趟。”
顾曦抬眼一看,来人正是轩辕洛霄身边的随侍,她颔首应允,起身跟着他向着军营东面而去……
南禹人的主帐离她的帐篷最远,守卫却最为严密,几乎所有的精锐都派去守护帝卿的安全,连她这个主帅帐外都没留下几个可以支使的人。
临到那座最气派的帐篷外,侍人要先请示通报得到准许后,才可进入帐中,等了片刻才有人撩帘出来,示意让顾曦一人进去。
一走进帐中,不禁让人暗自惊叹,只不过是暂住一晚,竟也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将这里布置得如此华丽舒适,小到烛台大到绒毛地毯样样俱全,而且无一不奢华精致。
轩辕洛霄倚在白虎皮躺椅上,慵懒的眯着双眼,他悠悠晃动手中莹莹碧绿的夜光杯,让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香气四溢,在这春寒料峭的夜晚,待在温暖的帐篷中,喝着葡萄酒吃着烤全羊,真可谓是人生一大乐事。
厨娘将穿好的整只羊挂在火炉的铁架子上,已是翻烤的外皮金黄,肉香扑鼻阵阵。见火候已成,她飞快切下肉质最鲜嫩的地方落于金盘之中,再由侍人端上去置于案几上,轩辕洛霄用小金刀切下一小块肉细细咀嚼,蹙眉道:“有点老了……”
他话音刚落,两个侍卫立马上前将厨娘拖了出去,她浑身打着哆嗦却不敢开口辩解,三人与站在帐门口的顾曦擦身而过,帐帘一撩一放之后,便带进来阵阵冷风,人已是消失在帐外。
顾曦收回视线,上前一步拱手道:“帝卿找下官来不知有何要事?”
轩辕洛霄瞥了她一眼,扬手示意她坐下,他接过侍从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嘴,摆手吩咐道:“把东西都撤了吧,看茶!”
侍从躬身领命,将火炉架子和渐渐冷却的烤羊抬了出去,不消片刻就撤了金盘刀具换上茶盏置于案头,顾曦在右方的矮几前席地而坐,见他只顾低头饮茶不见开口,心下有些不耐,在生生被无视了半晌后,她忍不住又问道:“不知帝卿唤下官来所为何事?”
轩辕洛霄这才放下茶盏,慢条斯理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想将统领落在本宫这里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他眼波一转看向身侧,那侍卫打扮的女子原本纹丝不动的站着,视线也并未与他接触,却能立马回应领命,转身走到一扇屏风后,抱出一个锦盒来,又走到顾曦面前呈递给她。
顾曦暗自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相十分普通,看似毫不起眼,只是眉宇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她对打过交道的人向来都是过目不忘,却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此人,她伸手接过锦盒来,那人一眨眼又退回了轩辕洛霄身后,身法既快又诡异。
顾曦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打开盒盖一看,见里面静静躺着她留在忘忧阁的那把佩剑,她取出来挂回腰间,拱手谢道:“此剑能失而复得,还要多谢帝卿为下官代为保管。”
轩辕洛霄掩唇笑道:“顾大人不必客气,本宫也是见到这把剑上刻有北辰皇室的印纹,心知绝非凡品才小心保管了起来,一直就想找机会还给大人。”他眼中闪过一丝妖娆的魅光,又很快消失在淡然无波的双眸中,恢复了一贯端庄优雅的神态。
顾曦起身行了一礼,淡淡道:“夜色已深,若帝卿无别的要事,请容下官先行告退。”见他摆手应允,她转身向着帐门口走去,正要撩帘而出,身后的人突然出声,止住了她的脚步,“顾大人,本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曦并未转身,只是侧着头回道:“帝卿但讲无妨。”
“本宫觉得,有些东西能把握的时候就要牢牢把握住,就好比权力或是你腰间那把佩剑,可不是每次丢下了都能再次找得回来。”
顾曦沉默了片刻,语气平淡的道:“帝卿的忠告,下官定会牢记于心……”话音一落,她人已消失在帐帘之后。
轩辕洛霄望着门口静默了一阵子,突然开口问道:“复生,你和顾曦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身后的人一时没有回应,隔了半晌才缓缓答道:“她是个擅于忍耐的人,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轩辕洛霄听到她的回答,轻笑了一声,摇头道:“前半句话我还算认同,可这后半句话你绝对是说错了,她其实是个最无情的人……”他顿了顿,眼中寒芒一闪,冷笑道:“她最无情的地方,就是让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有情有义的,可实际上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心里的想法却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旁人谁也别想走得进去,探个明白……”
“是属下愚钝了……”身后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轩辕洛霄神色一冷,压低了声音道:“我是想让你明白,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当初你之所以会栽了跟头,就是因为感情用事之故,倘若你日后与顾曦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千万不要念着旧情而放松了警惕,一旦你的心狠不过她,必败无疑!”
女子神色有些动容,跪下来道:“复生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过往的种种早就烟消云散,与我再无瓜葛,我的这颗心和这条命都是属于公子的,只要公子一声令下,就算让我去取她的项上人头,我也绝不会有丝毫迟疑!”她眼中闪着异常坚定的光芒,就好似说出来的话,是到死也不会更改的教条和信仰。
轩辕洛霄含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你对我的忠心我绝不会怀疑,只希望你能做我的影子一直跟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等到我成就大业的那一天,一定会为你洗刷耻辱,报仇雪恨!”他说话时,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