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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强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双眼血丝遍布,眼眶深陷。
明珠突然发出的耀眼强光,令呆滞不动的陆强眼中惊异之色腾起,他抬头望向头顶。
陆强震惊之下,唇口张启。俄而,他忽地低头朝石床看去,目光胶凝,好一阵,忽听得他俯在石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小花被陆强的哭声惊到,她收回对头顶上明珠的好奇与惊异,小脸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眼泪霎时盈满眼眶,紧接着泪珠刷地就颗颗直落。
小花又开始如先前一般,“啊啊”着从地上不停跳起,努力拉扯陆强。
小花的弹跳力貌似比先前提高了不少,可她对此毫无觉察。
陆强的嚎啕之音中,随着哭腔,断断续续地悲愤逸出:“老天……你……你竟……竟这样……这样弄人……芸织……”
“芸织,芸织……怎么……怎么会这样……会这样啊……”
小花愈发着急,她连番努力依然不得法,只得站在地上干干着急,啊啊之声越发响亮。
良久之后,陆强哭声渐止,小花在地上急得团团转,她后面又努力了多次也无法上石床去看个究竟。
石床头顶上的明珠所发射之耀眼强光,并不持久连续,它一阵一阵地,随着明珠表面的光带,急转而间隔发出。
突然,陆强忽地跳下石床,单手将小花捞起,一跃而上,将小花放在石床之上。
“啊!”
小花发出惊恐之音,在她目光刚触及石床表面所躺之物时,她的小手已立刻将自己的双眼捂上,死活不敢再看一眼。
一会儿之后,陆强将小花的双手从她眼上移开……
玄晶窟(2)
石床之上躺着一个不能称作人的人。
它赤身裸体,躺在石床上面,浑身瘦弱如骷髅。远比一具真正的骷髅还要吓死人。
这骷髅人实在诡异得很。看身体结构,应是一位女子无异。
她身体表面只剩一层浅浅薄薄的蜡黄皮肤与骨骼相连。此蜡黄皮肤小部分呈现出透明状,清晰可见细小的脉络蜿蜒遍布于此薄皮之下。十分骇人。
小花不怕山野毒蛇与凶猛野兽,不怕让人望而生畏的黄金蟒,但此时的场景,她的胆子与阅历还不足以支撑她本就十分幼小的心脏。
陆强强迫她举目视之。惊骇中且敏感的小花,在陆强前所未有的悲伤与异常面前,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陆强这时变得癫狂起来,前言不搭后语。时而凶狠,时而恸哭,时而温情,时而大笑,时而咒骂,时而情语。反正是哭是笑,是狠是柔,是情是恨,皆在瞬间转换。
所幸他尚存有一丝理智,加之多年苦心守候在此。眼前这种局面,许也是他本人早已预料过的。想来是他心强悍而不甘,拒绝接受这个结果而已。
“芸织,玄晶窟我没告诉任何人。生魂珠、逆鳞金粉,还有紫芯草,我皆你寻来了,为何,为何……”陆强喉咙哽咽,难以继续。
他狂怒而暴躁地掌击起身下的石床来。
小花与他所在的石床从地面的角度看去,其貌不扬,望去与一般的石头并无二致。
可在小花与陆强身下,从石床周围边缘的半寸处开始,床面却是一片透明与半透明的黄色玉面。它仿佛一面天然的奇镜,将周围的人物景致,大致映入,扭曲而暧昧成像,奇幻且绚丽。
陆强面容狰狞,掌击之下,石床纹丝不动,唯有他的身影扭曲在石床映像深处。
这张高大得离谱的镜像石床,其实是一张货真价实的暖玉床,它由采自地底深层三百丈以下,数亿万年才能生成的暖玉玉精所制。
暖玉玉精,岁月恒温。
即便它置身于万年玄冰之中,在大约成人的三步距离之内,亦无损它的恒温暖意丝毫。
暖玉是玉中极品,而玉精则是暖玉中的极品。话说回来,对那些财权倾天下的富豪权贵而言,暖玉玉精其实也不是世上可遇而不可求的极端稀罕物。一两件暖玉玉精佩饰就不用说了,一人、半人大的暖玉玉精雕刻物,这世上也能寻到几件。
可这玄晶窟里的暖玉玉精床,稀罕就稀罕在它竟然是由一整块暖玉玉精所制成。
且不说是如何采到这块庞大的暖玉玉精,也不追究是何人在何种条件下将之运到此地。能将之磨制成整张玉床,这工匠奇才可是世间罕见的啊!
暖玉玉精质地坚硬,超过一定力道十分易脆。
宝刀利刃只可在劲力之下震断其身,却留不下一丝一厘的划痕,不管持刀剑利器之人的内力如何浑厚磅礴。
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对于暖玉玉精而言,最好的攻己之石,则莫过于自身。
这暖玉床似有灵性,陆强的狂躁发泄似乎让它感同身受。也许它对自己身上那一动不动躺了近二十年的骷髅人有了深深的怜悯。
暖玉床在陆强不由自主的掌击过后,就在陆强放开小花,将骷髅人紧搂于怀中,如珍如宝,悲鸣哀戚之际,掌击之处的玉面硬生生地开裂数条细缝,迅速朝四面八方蜿蜒延裂开去。好几道裂缝直至暖玉床的边缘才嘎然而止。
陆强抱着骷髅人泣不成声,他猛一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在珠光照耀下,显得如同入魔一般可怕。
小花浑身一颤,她呆呆地望着陆强,泪痕遍布小脸。
“你过来!”陆强厉目圆瞪。
暖玉床光滑溜人,小花连滚带爬方才得以前进。
她刚一接近,陆强袖风一扫,将她扫到自己身边。
陆强枯瘦皱皮的单只大手一把掐住小花的脖子,理智全无:“你说,你为何现在才开启生魂珠?”
小花脖子被掐,呼吸难继,许是她惊慌失措过度,竟然连摇头否认也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陆强,任他凶狠暴怒,为所欲为,小脸随着窒息感步步加深,扭曲变形起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能开启生魂珠?你跟他们一样,都想让芸织死……”
“心肠歹毒……我杀了你……杀了你们……”
陆强双眼赤红,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竟掐着小花的脖子而将小花生生地举起,拎到空中,另一只手则抱着骷髅人不放。
窒息感如同洪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将小花彻底吞没。
小花的意识陷入模糊,不久便遁入黑暗之中……
玉床顶上的生魂珠,随着小花闭目陷入黑暗,萦绕在生魂珠表面的珠光光带发疯似地狂旋几圈之后,霎时黯淡下去,只余浅浅珠光于室,比之小花第一次见到此珠时的亮度尤是黯淡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小花幽幽转醒。她身下暖意融融,身上却寒意凛凛随风长驻。
这一冷一热,两种南辕北辙的温度,混杂在小花体内自然而生,自然运行的内息真气中,顺着周身血脉,循环往复,奇迹融合。
小花体内既无玄冰暖玉冷热交汇所导致的极致发抖之颤,亦无混入内息真气后的常规之经脉逆行。
“醒了。”陆强声音响起。
“啊啊(爷爷)。”小花喉咙嘶哑,似害怕,又似想亲近。
陆强听之心酸,他此刻亦披头散发,面色如枯藤一般枯黄皱皮,眼中血丝层层叠叠,瞳孔四周发黄发昏,将他的双眼搅得黄浊不堪。
陆强心惊,心惊自己发狂而失去心智之时,几乎将小花活活掐死,险些错杀小花。
陆强抬手朝小花头上抚去,小花不躲不闪,她温顺地闭上双眼,上下眼皮在她安静的小脸上颤动不止。
陆强见之,他这几日几乎将一生的眼泪都落尽的浑浊双眼,亦不由得再滚出几滴眼泪来。他抚上小花的头,不忍道:“你这孩子,莫非真的将小命丧在我手中,才会学会逃走吗?”
陆强顿了顿:“以后,不要这么傻了。”
小花紧闭的双眼珠泪滚滚而落。陆强微微叹息。
“睁开眼吧。”陆强用衣袖拭去小花的眼泪。
小花非常听话,陆强的话音没落多久,小花顺从地睁开双眸。
陆强将小花抱到骷髅人身边,见之不由再度悲从中来,肝肠寸寸欲断。他俯下身,温柔地抚上骷髅人的脸,来回摩挲,留恋不已。
“这是你婆婆。你唤她一声婆婆。” 陆强停下抚摸的手,没有回头,他痴痴地望着骷髅人。
小花抿抿小嘴,压下心头的恐惧顺着陆强的意思唤了骷髅人一声“婆婆”。
陆强继续抚摸骷髅人的脸,他似想起什么,突然停手,坐起,转身将小花扶立在玉床上,枯手紧握小花双肩。
小花身子一抖,陆强望着她良久,忽地,陆强幽幽一叹,无力回天感颇重。他颓然放开了小花,将她抱入怀中:“别怕。小花是个乖孩子,爷爷不会害你。”
好半天,小花才在陆强怀中抬起起小脑袋,眼球乌黑明亮,她怔怔地望着她爷爷,不敢动一动。
陆强将她在怀中扶正,拉开距离,眉头紧蹙,神色十分晦暗:“老天将你送到我身边,究竟是惩罚我,还是可怜我?或只是为了耍弄我!”
小花面露疑惑之色。
“你究竟是谁?何人所生?竟连生魂珠也能开启!”陆强语气严厉起来:“黄金蟒、紫芯草、生魂珠,俱因你而起,你倒底是什么人?”
小花怔怔,忽而摇摇头,陆强也不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没有。
“罢罢罢,皆是我有眼无珠……”
陆强痛心疾首,声音不由高了起来:“就差一点点,一点点,我的芸织就可以苏醒过来。天啊,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小花的双肩被陆强晃得生疼。她见陆强变得癫狂起来,眼泪顿时又盈眶长流。
陆强这几日以来,不时地癫狂,亦不时地正常,这次他终是及时收回了自己的理智,没有再真正伤害到小花。
陆强喃喃自语起来:“生魂珠不属‘望春冢’,望春冢没有生魂珠……望春冢、望春冢……”
陆强放开小花,从玉床一跃而起,朝头上的石壁跃去,一伸手将顶上嵌入石壁的生魂珠摘下。
陆强这几日睡眠几无,滴水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