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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婴儿晃荡一个,扔掉一个,掉得众人的胃口七上八下。
她若没兴趣,便会偶尔如小猫小狗般嗅嗅小鼻子,嘟嘟小嘴,直接爬过。留下桌面上这些小玩意的主人们的一地失望。
小婴儿爬了一大半的距离,眼看,这长桌都快爬到尽头了,还是没有真正抓住一件,能让她彻底不放手的小玩意。
众人的眼珠子瞪得更大。有人趁小婴儿一爬半回头的机会,朝她挤眉弄眼,扮小儿喜欢的怪相,手朝桌上某处,指指点点,口中轻声急嚷着“去啊”“那里”“快抓”,试图引诱这个小婴儿。
这弊做得巧,做得合情合理,跟随者甚多。长桌另一头的人不干了,碍着教主与教主夫人都在场,大家不敢拍桌子打板凳;不敢一言不合,大家出去,手上比功夫定输赢。
长桌这头的人抱怨一番,也干脆纷纷效仿之。
可这小婴儿的意志,也变得更善变了。她积极响应,乐在其中,有时还抬起头,“啊啊”回应你两声。但她却没长性,抓一个,扔一个。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小婴儿貌似被大家热情得过头的怪相吓住了。她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这些天星教教中的高层们,一改平日里彼此权责分明,光明磊落之态。一帮大男人,竟开始撕破脸皮,彼此指责。
见场面混乱,教主夫人王雯梅,不由露出些急色。
孩子一啼哭,王雯梅正欲上前。柳如生揽在她腰身上的大手,将她轻轻往回一揽:“夫人,莫急。今日抓周,小情儿必得抓出个名堂来。”
王雯梅看看柳如生,再看看周围那一桌子,都死盯着自己孩子一举一动的,教中各大堂主、副使们,还有女儿的啼哭模样。她脸上挂满担心与急色。
王雯梅暗中扯扯自己夫君的衣衫。柳如生笑着示意她不用太担心,一手亦将她揽得更紧。
王雯梅的孩子,长桌上的那个小婴儿,突然止哭。
小家伙愣愣瞧着众人,她突然移开小脑袋,朝另一边的众人,抬起头,咿咿呀呀好几声。接下来,小家伙又似乎特别藐视这些无聊的人,小屁股甩甩,什么也不拿,朝前方咿呀着,继续爬去。
王雯梅无奈一笑:“夫君,你看都快小半个时辰了。情儿她怎么还抓不定东西。难道这满桌的东西,就没一件是她喜欢的。她要是一件都不喜欢……”
柳如生安慰她,轻笑道:“夫人,情儿刚出生不久,黄堂主替她摸骨。断言她骨骼清奇,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骨之才。
谁知,教中各位堂主听说后,纷纷要来做我家情儿的授业启蒙师父。就连陈堂主,也前来找我毛遂自荐。你别担心。你看,我家小情儿都不着急,你也不用急。小情儿会替自己选个好师父的。”
柳如生话虽这样讲。但他看着自己那始终吊着教中众人胃口,不肯下手抓定东西,认下启蒙师父的爱女柳冬情,心中也不由犯嘀咕:“嗯?莫非,这桌上的东西,情儿真的一件也看不上?”
果不其然,小家伙爬到长桌尽头,也没领任何一个的情,自然也没有抓住一件东西。反而咧开她连乳牙都没长齐的小嘴,朝众人甜甜笑笑。
不知她是不是人小鬼大,发现了自己能引领众人的各色表情。小家伙反正相当有趣。
她爬一爬,“呀”一“呀”,见众人着急,乐得又倒回头来,再如此这般向前继续爬,继续呀,继续吊着众人的心。
眼见小家伙实在没心没肺,始终不肯领众人之情。
柳如生若有所思。他取下腰间的竹笛,上前,将之放到长桌尽头,小家伙身后的最远处。
柳如生此举,让教中众人的目光更为专注,变得非常激动起来。崔护法与陈堂主不由得对视一眼,脸上互有讶然之色。
小家伙来来回回地爬。估计是爬累了,她一屁股坐在桌面上,抬起小脑袋,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探头探脑,还不停扭转着肥嘟嘟的小身子,真真熊猫一般,憨态可掬,令人捧腹。
忽地,小家伙停下,伸长小脑袋,一动不动地看着长桌尽头,那架势,颇有些小猫瞧见猎物,蓄势待发的气质。肥嘟嘟的婴儿脸上,全是好奇琢磨之色。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她关注的方向望去:长桌的尽头,放着一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竹笛。这就是不久前柳如生所放的那只竹笛。
竹笛静静地躺在长桌的角落尽头,跟满桌子为讨小家伙喜欢,众人挖空心思将之装扮得稀奇古怪的“武林玩意们”比起来,既不闪耀,也不明艳,可谓毫不起眼。
刑窦山、陈堂主等人,眼中精光一闪。柳如生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爱女突然撒开四肢,直直朝他留下的竹笛,摇摇晃晃地爬去。
当然,途中小家伙还是停停耍耍,还险些抓定了一把孔雀羽毛所制的羽毛小扇。不过很快便扔开了。
小扇的主人,金凤凰,这位天星教中唯一的一位女堂主,那是相当相当地郁闷。
竹笛啊竹笛,你咋就这么讨小家伙的眼呢。
伸手,抓住,哎呦,小手太肥,抓不稳,滑了,再抓,再滑……
呵呵,看来她父亲的这只竹笛,对小家伙而言,太滑或太重,更或竹笛是灵物,它不喜欢这老吊人胃口的小家伙。
小家伙停停,休息一下,很快鼓起小腮帮,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张牙舞爪……咳咳,抓来抓去,还是抓不住。
小家伙火了,啪地将两小手按在竹笛上,然后昂起小脑袋,朝着众人左看看,右看看,末了,前面看看还不过瘾,歪着身子与脑袋,继续再往后看看,但她的小手可一点儿都没有离开她手下的竹笛,按得紧着呢。
众人遗憾之余,齐声道贺:“恭喜教主,贺喜教主。天星映辉,银笛佑教。我天星教后继有人!”
王雯梅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脸上还是喜色难掩。
柳如生仰头大笑。他放开爱妻,大步走到小家伙身边。从脖子上取下一件黑不溜秋的小饰物,将之小心地挂在爱女的颈项之上。
这次,众人之中惟有教中的崔护法,显得颇为震惊。但他的这种震惊,也仅是一瞬之间,无人察觉。
小家伙不明所以地瞧着她的父亲,倒也比较配合柳如生的举动,就是她很不满自己的竹笛被她老爹夺走。小爪子直往柳如生手中的笛子抓去。
柳如生大笑,将竹笛还予小家伙。将小家伙握笛之手,包入自己的大掌之中。将竹笛与爱女一起抱起。众人再次齐声祝贺。
天星教教主之女,柳冬情的抓周仪式,就此结束。
王雯梅从柳如生手中接过女儿。小家伙挣扎着探出小身子,朝着已落在父亲手中的竹笛,不甘心地张舞着小手,试图夺回自己的东西。
柳如生没如她的意,他将竹笛挂回腰间。小家伙放声啼哭起来,哭着哭着却往王雯梅丰胸处凑去,无齿之徒的不良之心,昭然若揭。
众人大笑不已。
王雯梅年纪较轻,年仅十九而已。
她初为人妇,不到一年就为人母,尚不能适应这种局面。王雯梅又羞又急,朝柳如生窘迫道:“夫君,情儿饿了。我去后堂喂……”
她话未说完,脸上已是羞赧难当,再顾不得其他,抱着手脚依旧不老实的女儿,急冲冲直奔大殿后面去了。
众人再次大笑。
“教主,我们教主夫人的脸皮,也太薄了。不就是妇人喂奶吗。这堂上,谁没见过?吃都不知吃过几回了……”
众人哄笑起来,有人又道:“这武林世家出来的小姐,与一般的江湖侠女不同。教主夫人,诗礼门户出生,岂是我们这等江湖粗人比得。”
“哈哈哈,那又如何。欧阳震那小子仗着一副好皮相,臭酸味比酸菜坛子味儿还酸。比一场武,还要咬文嚼字半天,还不是一样败在我们教主手下。”
“我们教主是给他面子,不想他输得那么难堪。什么狗屁梅影山庄,教主让了他十招,十招一过,一招定局……”
“哈哈哈,美人慕英雄,小白脸懂得诗礼再多,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教主夫人就是等让我家教主娶来着的。”
“呵呵,我记得那场比武。欧阳震一招败给咱们教主后,那玉面脸都快变成黑锅灰了……”
“……王家后来想反悔,它也不看看我天星教,岂能善罢甘休……还是夫人情深意重,认定了咱们教主,宁可与王家恩断义绝,也要嫁给教主。这才是江湖女儿!”
柳如生看着众人,拿他夫人王雯梅做话题,他毫不介意。他听众人提起一年前的比武之事,更不由得爽朗地大笑起来。
接下来,左雄充作司仪,高声宣布:“开席!”
大厅外顿时爆竹声声连花开,震耳欲聋。
大厅内宴席铺开,众人齐饮。
适才抱着孩子匆匆离去的王雯梅,莲步极快,脚下掠过阵阵的急促裙风。她似尴尬羞色难去,似急着给小家伙喂奶,又似担心爆竹声吓住爱女。急得不是一般。
爆竹声响络绎不绝地传来,她步伐迈得更急了,已不由自主小跑起来。
大厅里宴席开动,觥筹交错,夹杂着江湖粗言,好一片欢声笑语。
厅中一人,在开宴后不久,便避开众人,悄悄退场。
柳如生眼角余光,朝此人淡淡地扫了扫,眉尖略微一挑,他心中顿有一丝不快。但大厅中的热闹,与众人接连端酒而来的恭贺,很快便淡去了他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不快。
柳如生频频接受众人的敬酒,来者不拒。
……
天星教后山有一道天堑,通过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直达正殿启星殿。
此天堑通往山下的方向,非常险恶。四周绝壁嶙峋,巍峨成峰。
这一座座孤立的绝壁险峰,从堂廷山的主峰,天意峰俯望开去,它们如一柄柄脱鞘的锋利宝剑一般,利刃朝上,直插云霄。
几乎每一座险峰,它们绝大部分的岩壁,自然天成。远远望去,都如剖开的镜面一般光滑。
险峰的不少岩缝处,苍松劲枫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