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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的气质,与在浮云谷里不同。她如今显得很清冷,只看面容,恍若广寒宫里的孤寂嫦娥,美丽而清冷遥远。
她的眼睛比星辰还要明亮。她望着苏岭,似乎要将目光看到对方的心底最深处去。
苏岭呆呆地望着小花,没多久,便昏了过去。
小花将他重新放到香案上。想了想,又将他扶起来,开始为他运功疗伤……
苏岭再次醒来,他已不在山神庙中,而是在一个山洞里。他身边生着一堆火,火焰在不停地跳动,仿若火之生命,永不停息。
苏岭的肋骨,虽然还未完全康复,但身体各处的剧烈疼痛,已离他远去。他试了试,发现自己能够独立站起来了。但多走几步,还得扶着洞壁,借力才行。
不久,小花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只剥好了皮的野兔。她见苏岭呆呆地看着她,不由低下头,轻声道:“你醒了。”
小花随即走到火堆前,将野兔放到火上烧烤。
苏岭发呆了很久,才醒过神来。他扇扇自己的脸,掐掐大腿上的肉,总算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迟疑着想走近火堆。只有几步路远的火堆,苏岭走得很慢很慢。比蜗牛还慢很多倍,挪到火堆旁,小心翼翼坐下。
这是苏岭一生中走过的,最慢最慢的路。
他见小花一心只顾烤肉,时间一长,便要主动替小花烤野兔,小花没有给他,轻轻道:“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我自己烤就好了。”
苏岭已经伸出的手,顿时僵在空中。他收回手,低下头,看着火堆。不久又偷偷抬起半只眼,偷看小花。
小花熟练地翻着手中的野兔,苏岭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小声问道:“是你救了我?”
小花没有回答。苏岭摸摸鼻子,抬头看看四周的洞壁,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这是哪里?”
小花只应两个字:“洞里。”
后面,苏岭再问什么,小花一个字也不应了。
苏岭很尴尬,搞不清情况的他,只得用牙齿,习惯性地,来回刮着上下嘴唇,化解自己的尴尬。
兔子烤熟了,小花将兔子肉分出一半,插在棍子上面,递给他:“你的烤红薯是我吃的。现在,还给你。”
“呃?”苏岭呆呆,双手无意识地从棍子上接过兔子肉,捧在手中。
小花觉得奇怪:“你不怕烫吗?”
苏岭被惊醒,“妈呀1,他惨叫一声,双手往上一抛,将火烫的兔子肉,飞快扔掉。他悬空举着两只手,拼命地朝之来回吹气。
小花没有替苏岭将他的半边兔子肉保住,任由它掉到脏脏的地上,沾满尘埃。
苏岭倒是有法子。他后来盘着双腿,将外衫撕下两片,用之包裹住被烫伤的双手,然后将兔子肉拾起,放到自己外衫上兜着。
他也不计较兔子肉被弄脏了,吞着口水,低下头,朝兔子肉上吹了几吹,弯下腰,香喷喷地吃起来。
苏岭借着双腿的力量固定兔子肉,一张嘴全扑在上面,不怕烫地用力撕咬下肉块,便立刻松开双腿,不停哈着气,很怕烫却又狼吞虎咽。
如此这般,来来回回,也不怕将他的脖子压弯,腰给闪了。
小花愣愣地瞧着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兔子肉。
苏岭发现自己被小花盯着看,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笑了笑,很自然地将一只手放到头上挠了挠。
这一挠,苏岭那被烫伤的手掌,剧痛。他痛呼出声,举着绕头的那只手掌,呲牙咧嘴,滑稽搞笑极了。
小花没想落井下石,但她实在忍不住,不禁笑出声来。
浮云谷片段
一年多前,陆岱鸿曾透露出当年生魂珠,珠生双魂,进入小花体内融为一体的秘密。
他与茅廉刘长老等人曾不死心地冒险到天阴河里探过,却差点被河里的暗礁漩涡逆流,吞噬。
当时张玉宇的身体刚复原,这事没敢让他知道。
而一向占人便宜大过天,有麻烦躲得老远的茅廉,执意要亲自下水,陆岱鸿争他不过。
水性极好的茅廉同功力高深的刘长老,从水里起来后,脸色已经煞白得不能再煞白。他们二人的真气,都难以为继,好长时间才调息缓过劲来。
他们二人在天阴河里,若不是始终用天蚕丝彼此紧连身体,共同奋力挣脱漩涡逆流,避开暗礁,以及上面的人发现不对,拉得及时,只怕茅廉与刘长老都会同时丧命在天阴河里。
茅廉回到谷里后,本该好生休养几天,他却不顾自己身体元气大耗的事实,生怕照顾不好小小花。凡是有关小小花的事,他啥事都抢着做,啥事都非得插一杠子。
在照顾小小花上面,除非必要,张玉宇抢不过茅廉,茅廉抢不过陆岱鸿,陆岱鸿抢不过雅雅。
雅雅却偏偏喜欢将小小花,交给以前老骂它臭蟒,现在仍然会称它为臭蟒的田霜,照顾。
最初,田霜见小小花在雅雅身边,身体一天天好起来,给足了雅雅面子。就算雅雅绝大多数时候依然不卖她的帐,她还是“尊称”它为雅雅。
可等小小花身体稳定后,田霜有一次又受了雅雅的气,一气之下,她咬牙切齿地又恢复了“臭蟒”之骂。
陆岱鸿后来倒也没动辄就喊茅廉为庸医了。但依然将茅廉常常气得够呛。
茅廉私下对张玉宇抱怨,且要死要活,耍尽无赖,要挟张玉宇,让他不能认陆岱鸿为父。
茅廉在张玉宇面前历数陆岱鸿的种种“恶行”。讲陆岱鸿如何抛妻弃子,如何不配为人父。他要张玉宇认父亲,也只能认陈简为父。张玉宇要是敢认了陆岱鸿,他就永远不理张玉宇。大不了,他永远离开浮云谷,再也不回来看张玉宇一眼。
张玉宇沉默不语,茅廉翘着老嘴,直呜呼。说张玉宇忘恩负义,一点也没有将他这个师叔祖放在心上。为了一个在他出生前就恶劣遗弃他的陆岱鸿,就要逼一把年纪的自己,离开浮云谷……
一旁的林梁看不过去,仗义执言:“师叔祖。世上哪有人拦住儿子认父亲的道理……”
林梁话没说完,茅廉一大脑门给他拍上去,怒道:“你这小子,过河拆桥。没我帮你,你还能娶得了霜丫头。早知道,我帮凌震那兔崽子,也不帮你。”
茅廉追着林梁,接连猛敲他的大脑门。林梁抱头鼠窜。
……
上官蕊珠慈祥而温柔的神情,永远都深深地扎根在张玉宇的心底。就算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张玉宇也永远都忘不了她。
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张玉宇才明白自己为何身为浮云谷的弟子,却能在望春冢学医;为何上官蕊珠从不对他藏私,将望春冢里的各种医典秘笈,任他自由翻阅,且为他一一释疑;为何每年他的生辰,都会收到她托人从望春冢送来的礼物,一次都不曾落下;为何他去望春冢时,她有时会歉疚地望着他出神。
……
直到陆岱鸿离开浮云谷,张玉宇都没改口喊他一声父亲。而陆岱鸿仿佛也不强求,反而避之不及。除非必要,他们父子二人,均极力避免见面。
陆岱鸿见小小花无事后,便离开浮云谷,去了龙梅山庄。然而,欧阳震的身体在陆岱鸿的精心诊治下,依然毫无恢复的任何迹象。
……
小花的身世,以及小小花是天星教唯一幸存的后人的身世。浮云谷与陆岱鸿都没有向武林宣布。此事就连上官蕊珠也不知道。只有少林的明禅大师,被请到浮云谷后,方才知道此事。但都秘而不宣。
浮云谷里,也只有陈简等少数几人知道。田霜也是仅有的几个知情人之一。楚飞应该有些察觉,却隔着最终的真相。
当叶雨离开浮云谷时。田霜在浮云谷外拦下眼睛红肿的叶雨,再次质问她为何要骗小花,为何要逼死小花。
送叶雨出谷的邱田芳,想平息此事,她让田霜回去,田霜不肯。
一直沉默的叶雨,突然朝田霜不平道:“你们都认为是我害死了她。可她呢?做下无耻的乱伦之事,抢了师兄,毁了我的姻缘。难道就因为她死了,就一了百了。反而全怪到我的身上。”
“师兄如果真的喜欢你。他早就会娶你,而不会拖这么多年。是你自己不死心……小花原本就是师叔祖的徒孙,只是寄养在师兄那里。此事,要算账,你也该找师兄和师叔祖算账,而不是找无辜的小花。”
“无辜?她若无辜,还会干出那样的事情吗?明明是她做的不对,你们为何都帮着她?师叔祖是这样,谷主是这样,刘长老竟也是这样?”
叶雨冷笑道:“师叔祖的徒孙?她是哪门子师叔祖的徒孙?她是师兄的徒弟,谷中谁人不知?你们骗得了谁?
她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说我骗她,你们就信了?没想到她年纪虽小,心机却这样深,死了也不肯放过我。又不是我堕了她的孩子1
“够了,叶雨。小花不会说谎。你的心机才深。你骗小花,说师兄是为你而要打掉她的孩子;说师兄离开浮云谷是到你叶府去提亲,还骗她说陆前辈死了。是你将她活活逼死的。怪不得师兄一直不肯娶你,因为他早看透了你是什么人1
田霜气极,便将从茅廉知道的事实告诉她:“你知道师兄为什么突然同意娶你吗?因为他发现他喜欢上了小花,他害怕,所以才同意了大师伯的提亲。
师兄从来就没真正喜欢过你!
师父他们看在大师伯的面上,没有将你逼死小花的真相告诉陆前辈。师兄觉得都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你在先,不然,你以为你会活着离开浮云谷?你走得心安吗1
叶雨不禁泪水长流:“我没逼死她,是她自己想不开才会自杀。我知道,因为她死了,所以你们才都怪到我的头上。若是我死了呢?我被她逼死了呢……”
叶雨扑进邱田芳的怀里,痛哭道:“邱师姑……”
邱田芳看着在她怀里痛哭的叶雨,心中非常难过。她是看着刘长老等人在小花自尽后,茅廉对叶雨大发雷霆,就差差点没动手打她。刘长老铁青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