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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是爱着费比的,然而费比的爱真能坚强到能够为他舍去一切?当费比以为费洛即将取代他的时候,他甚至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啊。
如果我是费比的话,我又会如何选择呢?如果我是费比的话……莫第闭上了眼睛。当我晓得母亲为了自己,甚至害死费洛……
不……
如果我选择了情人,我就再也没有家人了。而家人……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能再有个家庭了。他多想再见见自己的父母,以及……费洛……他怀念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怀念费洛的笑容以及拥抱,如果今天说只要他抛下费比就能重新得回他们,那么他……
是的……他会的……如果是我,我宁愿……掩着脸,莫第呻吟着。
没有人比他更思念自己的家人,所以他懂得失去他们的痛苦。
这种煎熬,他一个人受难道还不够吗?
如果是费比害得自己失去家人呢?是的……他会恨他……即使是,现在满满地希望拥他入怀,如果晓得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也是会恨他……
就算是他,他也会选择本来的家。更何况是费比?
他亲身体会过了财富跟权力的可怕,以及当他们合二为一时所能产生的力量。费比晓得吗?
那种仿佛浮萍般飘飘荡荡的感觉,他懂得吗?那种彷彿即使消失也没人会发觉的凄凉,他懂得吗?
自己想要他,如果硬要带走费比,费比绝对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晓得的,在他说话的时候,费比总是用着渴慕以及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会相信自己能带给他幸福,甚至能弥补他失去一切的伤害。然而……自己真能做得到吗?自己就连费洛都无法保护了,他真能让费比获得幸福?
不……不要考虑费比的感受,只要想想自己的。只要费比愿意一辈子陪伴自己,当自己的家人以及爱人,他一定会为他付出一切!所有所有的,所有所有的东西,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啊!
但是……自己获得了幸福,可是,费比呢……当他发觉了这一切,他……会再离开,以着无辜的眼神以及不解的心态离开自己。他甚至不会感觉到背叛的内咎,因为他从来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他爱着自己,也爱着自己的父母,以着他那种纯洁的心去爱。所以,当自己离开家时,他会来陪伴自己,让自己开心。当他必须离家远去的时候,他思念着家人,很想很想回去。他最希望的事情是自己能与他的父母一起陪伴他……
然而,这已经是不可能做到的……
爱是宽容以及祝福……这是谁说过的话?
当他看到这行字时,只是失笑着。这是黯然退出的失败者才会说出来的漂亮话。
然而……为什么他现在懂了……
为什么费洛只是笑着离开,为什么自己要替费比想……
如果是以前的他,想必就会逼着费比走了吧。然而,他现在也与费洛一样,只想要他得到幸福……
他跟费比离开,然后让费比跟他一样变成孤单单的一个人。还是,他自己走,然后在费比思念他的时候,偶尔的,回来看他一眼……
这样,费比就能有个完整的家,甚至以后……也会有个完整的家庭。
他会有个爱着他的伴侣,以及可以疼爱的孩子。然而,费比也会永远爱他。他不会忘记他的,他在费比心里永永远远的就是那个完美的表哥,曾经在仲夏之时出现的情人。费比会记得他的爱以及他的笑容,而自己……也永永远远不用送他离开。
是的……其实,他晓得,怎么样对费比才是最好的……
莫第离开了,甚至在费比醒来之前就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莫第,尼奥看着丽娜,用着一种和煦的笑容。
「也许,我是赢了,对不对?」
「……他是因为费比即将失去一切,所以才走的。」丽娜执拗地说着。
「他带不带费比走,都有你自己的道理。」尼奥无奈地笑着。「愿赌服输,丽娜。今天莫第是自己离开的,他甚至没有与费比再说过一句话。」
「他是因为……」
「好了好了,不要再解释了,闭起眼睛吧,丽娜。有的时候,不说话,把眼睛都闭起来,只留耳朵听,就是孩子最好的父母啊。」
「……好,随你说。」丽娜气得偏过了头去。「就算你赢了。但是,不要忘了,还有费比自己。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表哥呢?」当费比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如此问着。
「他走了,费比。」尼奥转述着莫第留下来的话语。「他对你很抱歉,但是他决定要回法国去了。」
「……什么?为什么?……喔!」费比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下身的剧痛却让他呻吟了一声。
好疼……好疼!激烈的刺痛彷彿就要把他的身体撕裂了一样……
费比尔斯抓着棉被,拚命忍耐着。
他直到现在,似乎还能记得表哥撑开自己身体的那种激痛,他甚至可以听到那里的肌肉裂开来的声音……好疼啊!好疼!但是……那种让炽烫的搏动充满自己身体、进出自己身体的感觉却是……自己身体似乎有着自己无法理解的部分,当表哥触及到那里时,就是让他甚至忍不住高声喊着的喜悦。那种感觉……甚至是到了现在,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可是,为什么……他走了……丢下了伤痕累累的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不喜欢自己了?为什么?他不喜欢自己的身体吗,还是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走……
「……他得奖了,费比。费洛也死了,他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过一段日子,当你想起他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他、写信给他,他会回来看你的。」
「……这算什么……」费洛低声说着。
一个奖?自己……在表哥心里,连一个奖都比不上吗?
「我们……提出了一个条件。」看着身旁静默的丽娜,尼奥低声笑着。
「当他要带你走时,你只能自己一个人走。请你原谅,因为我不能冒着险……莫第虽然说他爱你,我也相信他,但是有时候,人会因为对方的附加价值而不知不觉动心的。再者……」
「家族里不能有这种人。如果你与男人有染,那是有罪而且可笑的,我们受不起这种谴责。一旦没了威信,什么都是空谈。你一个人要撑起整片天的,费比,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即使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不会把棒子交给你的。」
「所以,莫第自己离开了。」尼奥说着。
「……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莫第以及我们,你只能选一个。」尼奥说着。「莫第离开了,他希望你留下来。」
「他凭什么自己决定!」
「难道,你真的要离开妈妈?」丽娜着急地说着。莫第比妈妈好吗?你宁愿要他也不要妈妈?」
看着自己的母亲,费比的愤怒就像是晨雾一样突然消失了。
妈妈……
「丽娜……」尼奥握住了丽娜的手。
「为什么呢?我一定得要选吗?」费比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神带着哀求。
莫名的,丽娜有些心软。「不选也没有关系……不然这样,我来安排吧,我让莫第当你的情人,只要你小心一点……」
「丽娜。」尼奥无奈地说着。「莫第不会答应的……」
「……说的也是。」丽娜咬着唇。
「你一定要选择,费比。记得吗?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时候?」费比的父亲慈爱地说着。
「……嗯。」
「那么,再来一次吧,费比。」费比的父亲握着自己儿子的手。「你说呢,费比?」
以往总是觉得有些吵杂的鸟叫声不见了。当莫第回家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找寻着不再歌唱的鸟儿,结果发现牠静静躺在鸟笼里,一动也不动了。
饲料里还有足够的水以及饲料,然而鸟儿只是静静躺在那里。
牠的眼睛静静看着莫第。
「你也该自由了。」莫第轻声说着,将鸟儿从鸟笼里捉了出来。
然而,那触手的冰冷,已经说明了一切。
像是吓了一跳似的,莫第松开了手。鸟屍跌落在沙发上,只发出了微弱的一个碰撞声。
「……是吗,你也走了。」莫第低头看着已经死去的小白鸟,低声说着。
不晓得为了什么,他还总觉得小白鸟一直盯着他看呢。
「好了,我帮你埋了好不好?」莫第低声说着。「就在那个花园,你第一次来到的地方,你高不高兴?」
将房子托给了邻居寄卖,隔天离开的莫第只带走了自己的钱包跟护照。
接着,在饭店的房间外站了两个小时,教授才开了门。
站在自己教授面前,莫第葛兰尼虽然少了当时在法国时的灿烂光芒,然而他还是莫第葛兰尼。
但是,看着莫第的教授,却只是摇着头。
「我想通了,教授。」莫第笑着说了。
「真是想通了?」教授看着莫第。
「嗯……还真是痛彻心扉啊。」莫第叹着气。
「……可我不想带你走了。」教授沉重地说着。
「……为什么?」莫第变了脸色。
「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好的?你一点根基都没有,注定要吃苦,我一再一再地告诉你,如果要做我的学生,就要有为艺术舍命的觉悟!你忘了。」教授说着。「然后,我现在看到的人不是我的学生,他的心还留在义大利,他的灵魂已经黯淡无光……」教授可惜似地摇着头。「就算我不赞成,我还是没让你离开你的小情人,你大可以带他一起去法国。可是,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嗯。」莫第说着。
「我不想收你。」教授说着。「我就要回法国去,等你自认为够格当我的学生再回来吧。」
「……教授……」
朵兰小姐只是静静看着两人。
「我还以为爱莲娜的小孩子会跟她一样值得期待,真是让我失望。」
嗯,还会有什么更糟的事情呢?
本来就是自己放弃了法国的一切,如今还想留恋,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啊。
徒步走在义大利的街道上,几个吉普赛小孩子看着他,对他挥手笑着。莫第也对他们回着笑容。
吉普赛是个流浪的民族,而自己……
莫第走到了商店,转动着巨大的地球仪。地球仪发出有些尖锐的声音,然而莫第只是缓缓转动着,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