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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这并不妨碍她以无尾熊姿势爬到我身上的速度。
“小悦悦,下来!”我严厉呵斥道。
“伦家想你嘛,康公子……”
我额头三滴汗:“我……我累了一天了,哪经得了你这番折腾?!”
“哦?公子今天去做什么了?”她将缠着我的手臂放松了一点力道。
小悦悦一问倒是提醒了我,与其在那里瞎猜,还不如找一个知情人问问来得容易。而知情人现成就有,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我态度缓和下来:“想知道?来,坐下来,我和你慢慢说。”
大概是我的表情十分认真,小悦悦真以为我要与她掏心掏肺了,于是乖巧地搬了张椅子过来与我面对面坐着。
“今日我去黑龙潭观摩习武了。”我喝了一口,试探性地问道,“黑龙潭,这地方你熟悉吗?”
“黑风寨就那么大点地方,我哪能不熟悉?”小悦悦得意地回答。
“我看着那里尽是些女子在习武,英姿飒爽的,你怎么不去习?”
“习了武,将来若有人攻打黑风寨可是要被派出去抗敌的。我可不想做男人做的事……”
“怎么人家愿意,你就不愿意了?”
“她们才不是自愿的!”小悦悦嘟哝着小嘴说了一句。
感觉就要进入正题了,我继续不依不饶地询问:“不是自愿的?有谁逼迫她们吗?”——那些女子虽然底子不好,但练武时好像都挺卖力的,如不是自愿很难有那劲头。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寨里有一种酒叫做落枯酒,由稀有的几十种草药提炼而成。凡是人喝了便能使容貌恢复一年的青春年华。不过此酒极其珍贵,寨主每年只会拿少量出来赏赐给为寨子谋事的有功之臣。而那些练武的女子是我们寨里年岁较长的姑姑,又多是没生育过的。再这么下去她们便更不可能找到中意的男子了,所以习武只不过是她们为讨得寨主欢心,以得赐落枯酒的手段罢了。”
小悦悦平时思路有点混乱,没想到今日这紧要关头却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我感到十分欣慰。
“原来还有此等神药?那你为何不想去讨得一杯?”有总比没有好啊,有备无患呀。
“公子,你什么意思嘛……”小悦悦突如其来的撒娇又让我菊花一紧,“伦家豆蔻年华,哪里还需要落枯酒?再说了,我生来就在黑风寨,比那些半道进来的本就身份尊贵。她们保护我们是理所应当的!”
原来女儿国分半路出家和原厂出品,还由此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真是新鲜了!
“江湖上都说你们黑风寨擅长易容术,既然易容了,还何须落枯酒呢。”我假装不经意地一问,把话头引到了易容术上,暗自指望小悦悦还能爆出更多猛料。
“江湖太不靠谱了……我们要个个都会易容术就好了。”小悦悦委屈地说道,“可惜寨主那身看家功夫都只肯传给几个大师姐,我们这样的她是瞧不上的。”
“大师姐?比如……月季?”
“正是。其实我们寨子里真正会易容术的只有没几个……”
没几个才好,目标瞬间就少了,看来当年给尹捷风易容的人多半就是风婆子本人了。
“那你们寨里的女子都曾易过容喽?”也许是为了给他们几个练手?
小悦悦忽然紧张起来:“嘘!这是我们寨里不许讨论的禁忌话题,公子你以后千万不要提及了!”
我心中了然,此间一定有鬼。
“那……你可曾听说过尹家堡?”
“尹、家、堡?”小悦悦认真想了一下,用力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公子,这和我们寨子有关系吗?”
有关系!关系大了!——“呵呵,没有……我随口问问。”见外面天色已晚,这才想起来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你吃了晚膳吗?我好饿,要不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小悦悦闻言,立即眼神发亮,勾着我的胳臂欢欢喜喜地出门了。
越是了解黑风寨,似乎疑惑就越多。据我观察,自以为孤军奋的战尹捷飞这几天更是愁眉苦脸。我看着心疼,最终以康子严的身份“一不小心”把小悦悦告诉我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了尹捷飞。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事情没有逐渐走向明朗,反而往越发混沌、模糊、令我晕头转向的方向了下去。因为不久后的一天,黑风寨忽然热闹了起来,所有人开始为风婆子大婚做起了准备。
没错,风婆子大婚,和尹捷飞。在十日后。
得知消息后我立即闯入了尹捷飞的房间,即使是与风婆子来个鱼死网破我也不能就这么让尹捷飞从了她!
“阿飞,我来救你了,快跟我走!”我冲进去的时候尹捷飞并没有被人五花大绑的迹象,这让我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秒钟。
“去哪?”
“离开这里啊!难道你要和风婆子成亲?”
尹捷飞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我良久,最后居然这么说:“子严,人各有命。此事你就别管了。”
“尹捷飞你说这话合适吗?我怎么能够不管你!?”
“你怎么就必须管我了?”
“我们是……”夫妻俩字被我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成了,“我们是好兄弟,虽然没拜过把子,但是我已经把你当做亲人了!如今你要落入妖妇之手,你说我可以坐视不理吗?”
尹捷飞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子严,当初我们来到这里也不过是为了娶媳妇而已,怎么好说是落入妖妇之手呢……”
我靠!我管他当初我俩胡诌了些神马,反正现在就是不准他娶什么风婆子!——不然,“我算什么?!”大概因为内心极度郁闷,居然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吼了出来,我震惊于自己的冲动,不过这样似乎心里爽了一些。
“哎……”尹捷飞忽然叹了一口气,“子严,我们不得不考虑世俗的眼光,怪就怪我们今世没缘分吧!”
世俗的眼光?缘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白天,我和尹捷飞是以两个男人的身份在谈话……
“阿飞,你此言何意?”
“子严兄,我又不是没有感情,其实你对我的情谊我又哪里感觉不到?我对你其实也……”尹捷飞忽然打住,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这怎么听着是要表白的样子?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阿飞的意思是……你是断袖?”我夫君是“断袖”,爱上了女扮男装的我,我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
“这个……在认识你以前不是的。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好像对你产生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尹捷飞如是说道。
我心下觉得好笑,没想到这块木头还是有感觉的呀,终究还是喜欢我的呀。不过——“既然喜欢我干嘛要娶风婆子?”
“子严兄,你就别再逼我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尹捷飞忽然别过身去,背对着我狠狠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此番来黑风寨是肩负着重要任务,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吧!”
“即使如此也不需要牺牲色相吧!”我也急了。
“我已经和风婆子摊牌了,她答应地十分爽快,只要我答应与她成亲,她便给我想要的东西。”尹捷飞压着嗓子说道,“只要牺牲我就可以救我的家人,这样的交易我不能拒绝。”
“那我呢?”我欲哭无泪,马上又改口道:“我是说……那你夫人怎么办?”
“夫人?在下尚未娶妻。”尹捷飞果断地回答道,好像他真的没有一样!
我一脸纠结地看着他,好想立刻就把衣服撕了告诉他我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可是又觉得这样实在太过彪悍,万一把他吓坏了以为我是个疯子,反而弄巧成绌。
“阿飞,很多事情没有绝对。你说那风婆子答应了,可万一你与她成亲后她又不给你了,你怎么办?或者她给你假的,你也不会知道啊。”我耐下性子,慢慢地劝说他回心转意,“你身负重任我会帮你的,你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可是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帮你的,你先不要自乱阵脚。”
这次对话以尹捷飞的态度逐渐软化而告终,我暗自发誓一定要完全劝服他,打消与风婆子成亲的念头。当然,断袖的念头最好也要打消!
可是几天后,黑风寨又风云突变。本来定于十日之后的大婚,忽然提早到了三日之后,这一改变令我措施不及。劝服尹捷飞和想办法套取心诀原本是双线进行的,然而十日忽然少了七日,任凭我再有聪明才智也无法自如应对了。更加糟糕的是,自此以后我居然找不到尹捷飞了!被软禁了?被押解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然我相信风婆子是舍不得杀他的,只是她这番举动会不会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
抱着这样那样的疑惑,我在走投无路之际想到了庞维瑾,以他在女子间吃得开的程度,多少可以打探到一点消息吧。
尹捷飞难寻,庞维瑾好找。女人最多的地方,一定有庞维瑾!果然,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这位大众情人。见我一脸焦急模样,他还算颇有人性地暂时打发了身边的莺莺燕燕,认真地听我叙述起来龙去脉。当然我的叙述也颇为避重就轻,我和尹捷飞身负的任务自然是不会让他知晓的。
庞维瑾长得虽然女性化,做人倒也很是爽快。立即答应我帮我去打探尹捷飞的下落,他自诩上次在黑龙潭算是救了风婆子一遭,风婆子还欠他一个人情,这次倒正好用以打探这件事。不过如此一来,好像就变成了我欠他一个人情了。
第49章 逃出黑风寨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却始终没有等来庞维瑾的消息。找不到尹捷飞,又不能地毯式搜人引起风婆子的注意,如今的我实在很不知所措。原本我们来黑风寨是为了解开尹捷风的身世之谜,现在可好,不但身世没搞清楚,反而陷入了更加复杂、更加混乱的局面。也不知道尹捷飞究竟还要失忆多久,即使他可以短暂地恢复记忆,但是绝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不认识康梓妍的他……如果这一次真是我和尹捷飞命里躲不过的劫数,我唯盼他可以在危机中找到自救的方法。
风婆子这个女人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