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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丹见到他又羞又愧,却也输得心服口服,尤其是想起耶律云以身试刀的勇气更是心存一丝惧意。
耶律云纵马向前,与举旗的小卒张实并进,笑问道:“怕不怕?”
张实神气十足地举着大旗,满脸自豪地道:“将军单枪匹马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耶律云笑道:“别叫我将军,你和我一样大,就叫你一声张大哥。”
张实惊道:“这可不行,您是将军,我是小卒。”
耶律云挤了挤眼睛,调侃道:“我连小卒都不是。”
张实愣了一下,笑道:“您真和气,一点架子也没有。”
耶律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用不着摆架子。”抬头量度了一下与城墙的距离,唤道:“就在这停下吧。”
张实把大旗往地上一插,双手扶着大旗,扬首看着城头。
耶律云跃马至护城河边,挺枪叫道:“城上的小兵听着,快回家吧,你们爹娘妻儿都等着你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南路大军被我们打散了,回不来了,你们战死在这里实在不值得。我们高阳国一向主张和平你们如果撤走,我军答应绝不追杀,还会派使臣与锐国重修旧好。”
守城的士兵本以为耶律云是前来挑战,想不到竟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由地面面相觑,而南路大军的消息也使城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士兵们开始有些动摇,更盼着早日回家,情绪变得不安。
原庞城守将符宾被宇文丹夺的兵权,心中早已不满,觉得宇文丹大败而回,妄称锐国第一骁将,名不符实,只因官位在自已之上,便夺了城防大权,此时见耶律云挑拨军心,十分恼火,扬了扬细细的尖眉,冷笑道:“大将军,这小子蛊惑军心,不能让他在此胡说一气,末将愿意下去杀了他为大将军压惊解烦。”
符宾麾下的两员偏将陈横、张望也附和道:“末将愿往,斩了这小子以增军威。”
宇文丹也想杀一杀锐气,令已方的士气能振作一下,但心中实在没有把握,摇了摇头道:“守城要紧,敌军没有攻城就不必理会他们。”
符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口中骂道:“胆小如鼠。”
宇文丹闻言大怒,喝道:“符宾,你竟敢辱骂我。”
符宾回头不屑地扫了宇文丹一眼道:“我是庞城守将,大将军既然勇名在外,现在就应该在新平城中,不该在我庞城,走!”说罢带着麾下将领往城下走去。
宇文丹又羞又怒,却又无言辩驳,愤愤地道:“就让你去送死,我看那独臂小子不到三合便取你性命。”说着冲到城墙边等着看好戏。
符宾领着麾下二人披挂上马,手提着两个银锤,领着五百人冲出了城,在耶律云面前一字摆开。
符宾纵身而出,手中银锤向耶律云一指,喝道:“独臂小子,你受死!”耶律云见不是宇文丹,略感诧异,笑了笑忽然举起手中长枪。
身后的寨中顿时鼓声大作,犹如雷动。
符宾等三人吃了一惊,他们出战只是为了在宇文丹面前争一争面子,将来就算战败也有功无过,但此时听到轰耳欲聋的鼓声,想起敌方有数万兵马,心中也不由虚了起来。
陈横忽然大喝一声,提枪纵马跃出,直取耶律云。
耶律云描写淡写地将手中钩镰枪轻轻一挥便挡住了陈横的枪,笑道:“还有两个,一起上来吧!”
符宾、张望对视了一眼纵马而出,于是三匹马都围着耶律云冲杀了起来。
耶律云这才提起精神,长枪疾舞,若蛇似龙,幻出千朵雪花暴洒身侧。
锐国三将像走马灯一样围着耶律云大战,但三人虽刀枪并举也只能抵挡一阵,耶律的枪花令他们眼花缭乱,眼睛根本无法跟上枪的闪动,只觉得身子犹如在暴风雪之中一般,根本无法躲避无孔不入的雪花。
张实看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已,不停地大声呐喊。
耶律云打斗之余竟仍有时间回头向张实挤了挤眼睛,惹得张实大笑不止。
符宾等三人恼羞成怒,拼着命狂攻。
耶律云虽然是游刃有余却也不敢大意,放下玩弄的心思,突然身子下伏,竟躲到马肚子旁,只用双腿勾着马身,这正是四日四夜身不离马的训练成果。
三人一击不中,被耶律云的马冲出了包围圈,双马交错之际,耶律云猛地翻身又上,清啸一声,手中长枪直取符宾的后胸。
符宾大惊,收锤去挡。
耶律云微微一笑,手腕轻抬,枪尖剌穿了双锤间的缝隙,直入小腹,血光突现,符宾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张、陈两人见耶律云不但无惧三人夹击,还一枪刺死了符宾,哪敢再战,一起拨马往城中逃去。
耶律云没有追杀,高举长枪。
举旗的小卒见了立即舞动大旗,随后庞城南侧峭壁上的山林中突然杀声四起,一群弓箭手从树林钻了出来,弓弦一响,箭支如暴雨般向庞城的射去。
士兵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弓箭手吓得纷纷走避。
宇文丹也吃了一惊,他也知道左侧的峭坡有一条小路可通东西,但自已没有兵力去守,因而弃之,想不到敌军竟然无声无自地便安排了弓弩手上山,他们居高临下,城中的景况一览无遗,不由得又惊又怕。
耶律云又命张买摇了摇旗,示意停箭,然后对城头上的宇文丹叫道:“我们高阳国爱好和平,不想再有兵祸,你们南北两路大军的俘虏将会稍后送回锐国,我给你们几个时辰,明日天光之前若不退回锐国境内,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射的是普通的箭,晚上射的便会是火箭。烧光城中所有建筑,明日清晨开始攻城。”
宇文丹很不甘心,但被耶律云占了高地,庞城中的任何举动都在高阳军的掌握之中,还有弓箭的威胁,一颗心无可避免地沉了下去。
耶律云说着唤起五把碧血飞刀,在头而盘旋飞舞。
宇文丹一见这五把飞刀,心中立时凉了,想不到耶律云竟然有能力操纵法器,又回头去看身边的士兵,从他们的眼中,宇文丹可以清楚的找到恐惧,那一阵箭雨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不禁叹息着大势已去。
他依着城墙想了一阵,忽然转身下了城墙披挂上马,一直冲到耶律云的面前,面对第一次击败自已的对手,宇文丹没有仇恨,反而感到无比的钦佩,因而含笑着朝耶律云拱了拱手,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耶律云笑道:“绝无半句虚言,你们出城如果受到一兵一卒的攻击,我立即自绝谢罪,不过我进城若见一兵一卒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宇文丹仰天长叹了一声,苦笑道:“无论武艺,兵力,计谋,我都不及你,再打下去只会输得更惨,我今夜退兵。”
他之所以如此随意便答应撤兵主要是没有想到耶律云敢如此大胆地用五千兵诈城,再者他自问技不如人,又心灰意冷无意再继续戎马生涯,再者他没有察觉到高阳国大寨的异常,只因耶律云命人在寨栏上遍插大旗,使城上的人只能看到寨内一片旗海,除了寨门附近的士兵外,他们就再也看到什么了,为了不想士兵再受到没有价值的损伤,因此宇文丹答应了要求。
耶律云偷偷地舒了口气,笑道:“其实打仗有什么好,除了死人没什么好处,下次你来作客,我请你喝酒。”
宇文丹苦笑道:“我实在没有面目回去见国中父老,此次归去便告老还乡,回家怡养天年。”
耶律云见他一副英雄末落的样子,心中不安,忽然把怀中飞刀递给他道:“这是你的东西,应该还给你。”飞刀似是有点不愿意,不停地上窜下跳以示抗议。
宇文丹想不到耶律云如此大度,心中佩服不已,抱拳道:“这种法器自当有能者用之,我此次回去便退役还乡,这五把飞刀既被你收服,我取之无用,就当是送给你,望你好生用之。”
耶律云很喜欢这五把飞刀,高兴地收入怀中,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你家在哪儿?有空我去看你。”
宇文丹呵呵一笑,道:“我家在临川州白杨县,你去了一问就知,告辞了。”说罢又抱了抱拳,然后纵马回城。
城中的士兵大部份都想回国,所以反抗之声不多,夜深之时,宇文丹便领着七千多名士兵往西而去,进入锐国境内。
次日清晨,耶律云领着五千士卒进驻城中。
士兵们没有人不为耶律云又一奇功感到惊讶。
于是无论耶律云走到何处都受到士兵们的爱戴,而他又十分随和,与士兵们称兄道弟,关系十分亲密,虽无官无职却成了实际的城守。
然而宇文丹走后四日,锐国的五万援军忽然又出现在鹿城外一里处安营下寨,准备攻城。
此时城里只有五千士兵,面对十倍的大军,顿时人心惶惶,有的要死命抵抗,有的要退出庞城,等大会齐结再度回师。
赵松林也是极为不安,毕竟他也是初临战阵不久,兵法韬略又不是他所长,心中一急便没了主意,急忙把耶律云找到府中询问计策。
耶律云这几日四处骑马游玩,只等韩松的大军归来便往西去,想不到锐国又添大军,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不耐烦地道:“这个锐国怎么总是想打仗?烦死了。”
赵松林叹道:“没办法,锐国穷兵黩武不是一日两日,城中只有五千士兵,每个都要以一挡十,只怕守不了几日。”
耶律云傻傻地呆了一阵,喃喃地道:“只好拼命了。”
赵松林苦笑道:“只怕拼了命也守不了城。”
耶律云嘻嘻一笑,道:“不拼命只好逃,两样选一样吧。”
赵松林见他还是笑得出来,实在很佩服,却只能对着他苦笑,道:“算了,我把军队交给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耶律云嘻嘻地笑了笑道:“叔叔也不能歇着,有事要叔叔去办。”
赵松林看着耶律云眼中古怪的神情,心中又是一惊,不知道这小子又要玩什么古怪的花招。
庞城城外,锐国的五万大军日夜兼程,都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