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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问,”维尔福夫人说,“你难道不是也抱着同样的希望吗?”
“我!”欧热妮仍以她往常那果断的口气答道。“噢,这可丝毫没有,夫人!我的天性不愿意把自己拴在家庭琐事或应付任何一个男子,而希望成为一个艺术家,求得心灵、身体与思想的自由。”
欧热妮说这些话的口气是那样的果决,以致瓦朗蒂娜的脸红了起来。 那个胆怯的姑娘不能了解这种似乎不属于女性的强硬的个性。“但是,”欧热妮继续说,“不论是否我愿意都得结婚,我应该感谢上帝解除了我与阿尔贝先生的婚约,如果不是他的干涉,我今天或许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人的妻子了。”
“不错,”男爵夫人直率地说,象夫人这种坦率的口气在平民的谈话中是常见的,在贵妇人之间的谈话中有时也是可以听到的。“一点不错,要不是马尔塞夫犹豫不决,我的女儿就嫁给阿尔贝先生啦。 将军自以为很有把握,将军甚至胁迫腾格拉尔先生。 我们幸好免了一劫。”
“但是,”瓦朗蒂娜怯生生地说,“难不成父亲的一切耻辱都要转移到儿子身上吗?在我看来,将军的叛逆罪与阿尔贝先生是完全无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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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欧热妮深恶痛绝地说,“阿尔贝先生可的确逃脱不了那种羞耻。 听说昨天在歌剧院里向基督山先生挑战以后,今天他在决斗场道歉了。”
“不可能!”维尔福夫人说。“啊,我亲爱的朋友,”腾格拉尔夫人用象刚才同样的口气说,“这是事实!
我是听德布雷先生说的,今天道歉的时候他也在。“
瓦朗蒂娜也知道事实的全部真相,可是她并不回答。 瓦朗蒂娜只记得莫雷尔还在诺瓦蒂埃先生的房间里等她。 由于内心在这样踌躇思索,瓦朗蒂娜暂时没有参加他们谈话。 刚才她们所说的话,她实在没听清楚;突然地,腾格拉尔夫人的手抓住她的臂膀,把她从恍惚状态中摇醒过来。“怎么了?”他说,腾格拉尔夫人的手让她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象是触了电一样。“我亲爱的瓦朗蒂娜,”男爵夫人说,“你肯定病了。”
“我?”瓦朗蒂娜姑娘说,一面用手摸摸她那滚烫的额头。“是的,到对面镜子里去看看吧。 你的脸色忽而白忽而红,一分钟要变三四次。”
“是的,”欧热妮喊道,“你的脸色非常白!”
“噢,不用慌!我这样已经好几天了。”
她虽然不善外交辞令,却也知道这是一个正好让自己离开的机会;而且,维尔福夫人也来帮她忙了。“休息去吧,瓦朗蒂娜,”她说,“你真的病了,她们会理解你的。 去喝一杯清水,它会恢复你的精神。”
瓦朗蒂娜吻了一下欧热妮,对腾格拉尔夫人深深地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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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鞠了一躬,走出房间;腾格拉尔夫人这时已站起来告辞。“那可怜的孩子!”瓦朗蒂娜走后,维尔福夫人说,“她使我非常不安,我恐怕她要生大病了。”
这时,瓦朗蒂娜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已经经过爱德华的房间和她自己的房间,到达那座小楼梯口。她走下楼梯,当还有三级楼梯未走完的时候,她已经听到莫雷尔的声音,突然地,她眼前一阵发黑,她的脚摇摇晃晃地象踏在棉花上踩不到踏级,她的手无力握住栏杆,她撞到墙上。 莫雷尔来到门口,打开门,发现瓦朗蒂娜躺在地板上。 他一把抱起她来,把她放到一张椅子里。 瓦朗蒂娜张开了眼睛。“噢,我多笨哪!”她解释说,“我认不得路啦。 我忘了还有三级才到。”
“你摔伤了吗?”莫雷尔说,“我真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瓦朗蒂娜?”
瓦朗蒂娜向四周看了一下;她看到了诺瓦蒂埃眼睛里那种使人害怕的表情。“你放心吧,爷爷,”她说,并极力想在脸上露出微笑。“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只是有点头晕罢了。”
“又头晕了!”莫雷尔搓着手说。“噢,要注意呀,瓦朗蒂娜,我求求你。”
“不,”瓦朗蒂娜说,“不,那一切都已过去了,没有什么了。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欧热妮在这星期内要结婚了,要知道,三天之后,就要有一场盛大的宴会,一个订婚宴会。 我们都被邀请了,我父亲、维尔福夫人和我,——至少我猜想是这样。”
“那末,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准备我们自己的事呢?
噢,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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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蒂娜,你的爷爷这样听你话,设法让他回答说‘快了’吧。“
“而你,”瓦朗蒂娜说,“还需要督促爷爷,唤醒他的回忆吗?”
“是的,”莫雷尔喊道,“赶快!
在你还不完全属于我的时候,瓦朗蒂娜,我老是以为我不久就会失去你。“
“噢!”瓦朗蒂娜带着一个痉挛的动作答道,“噢,是的,马西米兰实在太胆小了,不配做军官,因为,他们说,一个军人是不知道害怕的呀。 哈!哈!哈!”
她爆发出一阵阵痛苦的笑声;她的手臂如此僵硬地抽搐;她的头仰在椅背上,接着她就一动不动了。 那冻结在诺瓦蒂埃嘴唇上恐怖的喊叫好像从他的眼睛里发了出来。 莫雷尔懂得那种眼光的意思;他知道必须找人来帮忙。他猛烈地拉铃,在瓦朗蒂娜小姐房间里的女仆和那个代替巴罗斯的男仆同时奔进来。 瓦朗蒂娜的脸变得苍白,冷冰冰缺少生气,即使他们不听什么话,就已感到弥漫在那座房子里的恐怖气氛,于是就飞奔到走廊里去呼救。 腾格拉尔夫人和欧热妮那时正走出来,她们于是就自然地听见了慌乱的原因。“我对你们说过了!”维尔福夫人喊道,“孩子多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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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吐露真情
这时,维尔福先生的声音从他的书房里传出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呀?”莫雷尔连忙向诺瓦蒂埃的目光寻求意见;诺瓦蒂埃先生已恢复了他的自制力,他用目光向他指示以前在类似的情况下他曾躲进过的那间耳房。 他刚刚用手拿起帽子气喘吁吁地奔跑进那间耳房,那位检察官的脚步声已在走廊里响起了,维尔福跑进屋来,向瓦朗蒂娜奔去,把她抱在怀里。“叫医生!叫医生!你们快去,请阿夫里尼先生!”维尔福叫道,“不要了,我亲自去请。”
说着,他冲出房门,莫雷尔则同时从另外一扇门冲进来。他的心里突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他想起了圣。 梅朗夫人去世时医生与维尔福的那一段谈话:这些病症与巴罗斯临死前是一样的,虽然在程度上暂时没那么可怕。 同时,基督山的声音好象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来,他在两小时前曾说过“不论你需要什么,莫雷尔,到我这儿来好了,我有很大的力量。”想到这儿,他已经冲出门去,从那儿转向香榭丽舍大道。这时,维尔福先生已乘着一辆出租的马车赶到了阿夫里尼先生的门前,他把门铃拉得特别响,以致门房吓了一跳。维尔福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直向楼上奔去。 门房认识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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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拦他,只是对他喊道:“在书斋里,检察官先生,在书斋里!”
维尔福推开——或是说得更确切些,撞开书斋的门冲了进去。“噢!”医生说,“是您?”
“是的,”维尔福说,顺手关上房门,“是我,现在轮到我要过来问你这儿是不是只有我们俩在。 医生,我的家受到上天的惩罚啦!”
“什么!”后者说,他表面上虽然很冷淡,内心却很激动,“您家里又有一个人病倒了吗?”
“是的,医生。”维尔福用一只痉挛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喊道,“是的!”
阿夫里尼的眼光好象在说,“我早就告诉你这些全都是要来的。”然后他慢慢地说出这句话,“您家里现在要死的是谁?
是哪一个新的牺牲者又要到上帝面前去控告您软弱无能?“
维尔福的心里爆发出一阵悲哀的呜咽,他走向医生,医生的胳博被他抓住了。“瓦朗蒂娜!”他说,“这次轮到瓦朗蒂娜了!”
“您的女儿!”阿夫里尼非常悲哀而惊奇地喊道。“您瞧,您完全看到了,”那法官喃喃地说,“去看看她吧,在她临死的床边,去请求她宽恕你对她的猜疑吧。”
“您每一次来找我,”医生说,“总是太晚了,只不过,我还是要去的。 我们赶快吧,阁下,对待仇敌是不能浪费时间的。”
“噢,这一次,医生,你不会再责怪我软弱无能了。 这一次,假如你们让我知道谁是凶犯,我会收拾的。”
“我们先去设法挽救那个牺牲者吧,将来再去想为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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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阿夫里尼说,”走吧。“
维尔福来的那辆轻便马车载着他们疾奔而去,这时,我们能看见莫雷尔正在敲基督山的门。伯爵在书房里,正在用匆忙的目光快速地看贝尔图乔匆匆地拿进来的一封信。 听到两小时前离开他的莫雷尔又来见他,伯爵立即抬起头来。 莫雷尔,偈伯爵一样,在那两小时之内显然曾受到不少考验,因为他是带着笑容离开他,眼下却带着一张痛苦的面孔回来。 伯爵跑过去接他。“怎么啦,马西米兰?”他问道,“你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莫雷尔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是的,”暮雷尔说,“我来得很匆忙,我要跟你说一说。”
“你家里的人都好吗?”伯爵慈爱地问,他的诚恳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谢谢你,伯爵,谢谢你,”那青年说,他觉得自己实在是难以启齿,“是的,我家里的每一个都好。”
“那就好了,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吧?”伯爵焦急地问道。“是的,”莫雷尔说,“不错,我刚刚离开一座死神将进去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