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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转瞬地盯着柳含烟,却见她听了令狐箫的话低下头,掩住了眸底的情绪。
令狐薄笑道:“这倒真是五哥的一贯作风,只要是美貌女子,皆为好,五哥便皆会生了怜香惜玉之心。不过,五哥有没有想到,豆蔻女子被五哥这般宠爱怜惜着,是极易产生错觉的,以为五哥爱极了她们,有意纳了进府呢。”
何清君闻言,讶然瞧他一眼,他这话分明是在暗示柳含烟:五王爷对她并非真心,而是一贯如此对待女子,千万莫要自作多情,误了自己青春。
再看柳含烟,她抬起美目望了令狐箫一眼,便又垂下眼皮,让她完全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唯有轻叹一声,柳含烟这般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令狐薄话里的意思,就要看她肯不肯放在心里细细思量了。
令狐箫清泉般的声音道:“是么?本王倒是从未如是想过,只道女子皆为好,皆需要男子爱护怜惜呢。”
柳含烟抬起眼皮,笑颜如花,向令狐箫矮身施礼,“谢五王爷送紫烟过来,紫烟也要谢谢五王爷的怜惜。五王爷,外面风大雪急,还是请回马车罢,免得着了风寒。”
令狐箫看她一眼,微微晗首,温润笑着朝何清君道:“六弟妹受伤有些日子,身体可是见好了?”
“有劳五王爷挂心,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何清君客气着。
“如此极好,六弟妹刚刚伤愈,身子还虚着,不便在外久立,快些进去罢,本王要告辞了。”说着分别向令狐薄,何清君和柳含烟拱手作别,然后退进了车厢,关上了车门,吩咐一声:“走罢。”车夫立时调转马头,辗着积雪远去。
何清君转向柳含烟道:“柳师妹,一同进去。”
柳含烟听她称自己柳师妹,微微一惊,笑着点头。
令狐薄牵着她的手进了云鹤居,伸手将她帽上肩上的积雪掸掉,然后才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花。何清君将帽子拉下,转头等着柳含烟进来,却见柳含烟站在门槛外,怔怔望着令狐薄,喃喃道:“原来男人爱一个女人是这般的……”
令狐薄与何清君相视一眼,有些不解。
柳含烟微一迟疑,笑了笑迈进来,抖落一身的雪花,问道:“我娘怎会在此?”
何清君笑而不语。
黄掌柜原本想迎过来,看见他们与柳含烟同行,便装作未看见令狐薄。令狐薄走到柜台旁,问黄掌柜道:“掌柜的,麻烦带我们去昨日订好的房间。”
这话在酒楼客栈很正常,似毫未引来厅内客人的注意。
黄掌柜抬眼,放下手里的毛笔,笑道:“客官说得昨日的房间啊,请跟我来。”
黄掌柜看一眼柳含烟,暗自感叹,若是这位姑娘的容貌能与何清君换上一换,那便勉强配得上咱们摄政王了,摇着头暗自腹语,可惜了,可惜了!
黄掌柜引着令狐薄等一行三人往后院走去,上了楼,然后停在林秀映房门口道:“公子订的房间就在此。”
令狐薄有礼朝黄掌柜微微拱手:“有劳掌柜了。”
黄掌柜一本正经地还礼:“是小老儿应该做的,各位请进,小老儿就不打扰了。”说着退了两步,转身下楼。
令狐薄伸指敲门,里面传来脚步声,林秀映好听的声音传出:“是绝尘公子吗?”那声音透着兴奋。
何清君听到师娘兴奋的声音,心下一紧,师娘这是在盼望着解药呢,可是他们只能带给她失望了。
随着房门“吱咛”一声打开,林秀映出现在门口,美目中尽是期盼的笑意。何清君不敢看她,低下头,目光躲闪着。
“娘?”柳含烟惊讶地叫道,果然是养母,她微微紧张地看向何清君,她既然找到养母,是不是已经发现养母毁了容?这个念头在脑中只是一闪而过,哼,就算她发现了又如何,她师父如此对不起养母,若因为养母毁容,便嫌了养母,倒是正好摆脱了他的纠缠。
林秀映看到柳含烟也是又惊又喜,亲热地拉起她的手,携着一同进屋:“含烟,你果然在京城?”
令狐薄则牵着何清君进去,转身将房门关上。
林秀映放开柳含烟的手,道:“含烟,你先坐下等一会,我跟绝尘公子有几句话说。”
柳含烟望向令狐薄,难道他就是江湖上传说中的绝尘公子?摄政王就是绝尘?她惊讶地半天合不上嘴。
令狐薄闻言扯一下嘴唇道:“前辈,我今日来,一是要带你柳姑娘来跟你团聚,二是要告诉你,因为药王老人被大魏劫走,解药尚需再等些时日。”
林秀映露在外面的眸子里充满失望,跟着落下一滴泪来,喃喃地道:“药王老人被劫走?”她本来欢天喜地的等着盼着,只道可以恢复容貌,便可与刘匀泽团聚,岂知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心里像被挖空了似的。
柳含烟听了令狐薄的话,忽然明白,原来何清君与令狐薄不但知道了养母毁容之事,还在为她寻找解药?不禁生出一阵惭愧,她做为女儿竟不如何清君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便宜徒儿做得多,她只想着挣些花销,好与养母摆脱刘匀泽的追逐,却对养母容貌恢复无半分信心。所以她恨极刘匀泽,若非他行止不端,带着私生女回乐山,养母不会被气跑,若非他阴魂不散地到处追逐,养母不会误闯毒王谷,也不会美貌尽毁,所以她一直不希望养母与刘匀泽合好。
没想到何清君为了师父能与师娘相聚,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娘,四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日。”她微一犹豫,出言安慰。
何清君感激的看一眼柳含烟,道:“师娘,令狐薄已经派人去救药王老人去了。师娘不要紧,我们必会为你寻得解药。”
林秀映长叹一声道:“是啊,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日。”可话虽如此说,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娘,你是几时来到京城的?”
林秀映正欲说话,却听“砰”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人怒气冲冲地冲进房里。
房内诸人皆都惊得站起了身。
“师父!”何清君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望向师娘,却见师娘双手下意识地掩住蒙着面纱的脸,双眸怒瞪向何清君,“是你带他来的!”
何清君急忙摆手,“不是我,师娘,我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来的,我以我九泉之下的母亲发誓,绝未引师父来此!”
刘匀泽挡在门口,也对何清君怒目而视:“你真是师父的好徒儿!明知师父在到处找你师娘,你竟然隐瞒不报,是何居心!”
何清君欲哭无泪,师娘怪她引来师父,师父怪她隐瞒不报!她冤不冤啊,她只不过是最想让师父师娘团聚的人,结果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令狐薄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握,安抚她,转头道:“林前辈,清君说过绝不会不经前辈允许带师父来此。”
林秀映忽然放下手,拉着柳含烟道:“含烟,咱们走!”
柳含烟看一眼一脸委屈的何清君,再看一眼满脸怒气的刘匀泽,站定不动,“娘,事到如今,不如跟他说清楚吧,不要再东躲西藏了!”
林秀映甩开她的手,怒道:“你不走,我走!”说完身子如鸽子般冲向门口。
正堵在门口的刘匀泽右手一伸一拨,便将她轻巧挡回,手指往她腰间一搭,抓着她腰间腰带将她放回面前的地上,怒道:“秀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清楚!为何要找药王老人要解药?”
林秀映美目中泪珠滚下,瞪他:“我为何要跟你说?让开,我们的夫妻情份早在十几年前便断了,刘匀泽,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何清君长叹一声,都到了这种地步,师娘竟还是如此固执,这就难怪她能隐瞒四年之久了!
刘匀泽怒了:“什么早就没有关系了!林秀映,我既未给你写过休书,也未与你和离,我们仍旧是夫妻!”
柳含烟突然一个箭步过来,对刘匀泽道:“前辈不用把自己装得多痴情似的,你若痴情,为何当年会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若你未
人!若你未抱着那女人,师娘怎么会误会何清君是你的私生女!”
刘匀泽疑惑了,他几时抱过别的女人了?
“……我从未抱过别的女人……”
柳含烟冷哼一声:“十三年前,在何清君上乐山的前一个月,你在乐山山下的郭家镇大街上与一个女人搂搂抱抱,可是好多人见到的,那个女人抱着你大哭,难道前辈竟不记得了?”
何清君转目望向师父,时间地点证人都有,师父,你老人家不会真的去偷腥了吧?若是如此,她都要鄙视他了!亏得她还一直以为师父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男人,却如此不检点!
刘匀泽无辜地望着林秀映,“秀映,我真不记得抱过什么女人……”
林秀映盯着他:“我亲眼所见,难道还冤枉你了吗?”
刘匀泽眨巴着那双小眼看看满屋子的人,他真的不记得曾抱过什么女人啊,让他如何承认?可是连他的亲亲徒儿都一脸的不屑和不信,他又能取信于何人?
林秀映见他哑口无言,死不承认,心下更气,道:“既然你不肯给我个交代,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让开,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刘匀泽张开双臂撑在两侧门边,“不让,我偏不让,我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为何你总是不信!”
经过这些年,林秀映原本心里已经认定刘匀泽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但是心里这个结一直未解开,自然是希望他能解释清楚,岂知他竟然坚决不承认,好像是她冤枉了他似的,心下反而更气了。
令狐薄道:“师父,既然林前辈确实见过,你仔细想想那段时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你未曾在意,但是偏偏让旁人看了会觉得暧昧的误会。”
何清君闻言,忙即点头,还是令狐薄能看到症结所在,赶紧道:“是啊,师父,你仔细想想,既然师父不记得发生过此事,而师娘又确然亲眼所见,中间必是有什么误会的,师父好生想想。”
柳含烟此时也情不自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