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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霜却道:“也不知谁是疯癫之症,外表是菩萨,心里是魔鬼!”
何清君这下倒替辛霜担心起来,便是同侍一夫的姐妹勾心斗角,也只是私下里的事,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伪装的,这个辛霜竟然毫不客气,直接冷嘲热讽起来。
她转向尹画眉,不得不佩服她的好涵养了,她依旧温柔的笑着,很是柔弱无奈,朝辛霜微微施了一礼,辛霜冷着脸还了她一礼,然后尹画眉便带着两个婢女走了。
辛霜望着她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才转过头,打量了何清君一番,笑道:“也不怎么样嘛,干嘛还用链子锁着,害我以为是太子强抢民女了。”
何清君眼角一抽,敢情这位霜侧妃还是个打抱不平的侠女啊?她忍笑做严肃状:“其实我就是被强掳来的,不过不是被你家太子,而是被刘匀松强掳来的。”
辛霜惊讶:“真的吗?”
何清君郑重点头。
辛霜脸上出现薄怒,重重哼了一声:“我去找太子去,太不像话了!”说着转身便往外冲。
何清君傻了眼,敢情这位侠女竟是位莽撞的女子啊,那她是怎么在勾心斗角的太子府中生存下来,并升到侧妃之位的?“喂,霜侧妃,且慢且慢。”
那位像小暴狮一样的侠女哪管她在后面担扰的叫唤声,雄赳赳气昂昂就走了。
“…。”何清君只能啧啧咂舌,这性子能在太子府中生存,真是个奇迹!
梅草轻声叫道:“青主儿。”
何清君无奈转头瞧她,虽然她打死都不认可“青主儿”的身份,无奈她人是阶下囚,莫说叫她青主儿,就是叫她小贱人,她也只能认了,除非她不想活了。
梅草满目担扰的道:“青主儿,这霜主儿……你还是少沾惹为妙……”
梅草说话吞吞吐吐,似乎在斟酌着自己该不该说。
何清君探究的目光在梅草身上逡巡着,笑问:“你道说说这是为何?”
梅草道:“霜侧妃性格有些莽撞,做事不顾后果,嫁入府内不到一年,已经数次惹恼太子殿下了。”
“可我瞧着她倒是活得很好啊。”
梅草悄声道:“还不就是仗着她那当交将军的父亲给她撑腰?”
何清君轻笑,原来是晋望之忌惮她的父亲啊,这个辛霜的性格倒适合在江湖上混,实在不适合在太子府给人家当侧妃。
“梅草,我问你,你们的太子妃南雪莹怎么样?”
梅草双肩瑟缩了下,强笑道:“太子府内,人人都说太子妃温婉端庄,贤良淑德,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何清君“哦”了一声,南家两姐妹倒都是当皇后太后的人才。“梅草说是太子府内的人如是说,那你认为呢?”
梅草不过伺候了她两天,对她的脾性并不了解,也不敢多言,便道:“奴婢也是这样认为的。”
何清君看了她一眼,轻笑,大宅门里的争斗果然不适合她,这些人个个七窍玲珑,连个小婢女也这般有心眼。见她不说,她也不难为,看她适才缩肩的样子,必是在南雪莹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吓怕了的。
她在晋望之的太子府又百无聊赖地度过了一天,晋望之依旧没出现,明明捉她来就是为了吴山银矿,却将她困在太子府,三日不露面,他倒是沉得住气。不过她想,他的妾氏们都开始来滋事了,明日应该差不多能见着他了吧。
事实证明,她何清君的直觉还是挺好用的。
翌日,天亮时,她照旧起床在拖着镣铐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功,虽然没有剑,好在这镣铐够长,这院子也不大,在院子里可以活动自如,她试了试,正好可以走至院子门口处。这功不能不练,否则便荒废了,只能将就着折了一根树枝在门口随便意思意思。
在她刚刚收招敛气时,听到一阵拍掌声。何清君转头,果然是那位温雅如玉的天晋太子,只见他玉冠束发,一袭黄色太子锦袍,呃,他这是刚下朝回来吧?她笑了笑,这位太子来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了,却一直在花树后未现身,若是在江湖上,遇见这样的情况,就是偷师,她可以一剑取其性命!
“太子殿下。”何清君扔掉手中树枝,抱拳行礼。
晋望之一双意味不明的眸子打量着何清君,半晌未说话。
何清君瞧了瞧身上的衣服,将掖在腰带里的袍角扯出,她哪里知道晋望之此时心里五味杂陈的心思,只道他是嫌弃她衣衫不整,坏了他府里的规矩。暗叹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其实就算她衣衫不整也只跟令狐薄有关系,跟他没有关系吧……
“何清君,数月未见,别来无恙?”
何清君嘿嘿笑着:“若是未被劫来太子府,我自然是无恙的,现在可是浑身有恙,连心的有恙,这都是拜太子殿下所赐。”
晋望之微笑着道:“劫你来天晋并非本王的意思。”
何清君暗自撇嘴,不是才怪,她人都在他府里了,还能相信这种瞎话,那她就该叫何二了!她现在只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是一句值得千古流传的圣言,为了吴山银矿,两国可以争得头破血流,打得边境上民不聊生,说白了就是为财呗!
“太子殿下,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问吴山银矿的事,你直接将我杀了便是。”
晋望之一怔,眸底黯了下来,道:“你对令狐薄竟这般忠心,宁死不说?”
何清君摇头冷笑:“太子殿下错了,对令狐薄忠心固然是我的本分,但是对南宛忠心也是我的本分。吴山银矿,我忠于南宛。”
晋望之嗤笑一声:“一个女子讲什么忠君爱国,对女子来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就满山跑,嫁到哪国便是哪国的人。”
何清君皱眉,晋望之将女子看成是什么,五颜六色的衣服?“太子殿下说得似乎也有理,不过我便是嫁了猴子,根也在南宛,何况我嫁的不是猴子,而南宛的摄政王。”
晋望之她提到摄政王,面色一沉,眼皮垂下,师父只顾着将她劫来,却不知他曾在令狐薄面前发过誓,不论何种情况下都要保她周全。
“何清君,你可知本王将你困在府里也是别无他法,若不以本王侍妾的身份呆在太子府里,便要被师父送到刑部去严刑拷打…。本王是截了师父传递给父皇的消息提前赶到城门外,跟师父强要了你的,不然无法保住你。”
何清君恍然,原来她被劫至此当真跟晋望之无关?
“虽然无法将你送回南宛,但是本王眼下也只能用这法子保你不受皮肉之苦。”
何清君笑了笑,若真是如此,晋望之也够为难的,既要保她,还要拖延晋皇要吴山银矿的消息,不过,她想晋望之将她圈在府里,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从她嘴里套消息。
“只是要委屈你以本王侍妾的身份住在府上,不然师父绝不容本王将你留在太子府,师父给本王一个月的时间,从你口中问出吴山银矿的消息,否则,他便亲自出手。”
何清君长叹一声道:“太子殿下是天晋储君,为何受制于刘匀松?”
晋望之凝视她一会儿,轻笑:“有些事情,本王不便也不能跟你说,你只要知道,本王这么做是出于无奈就行。”
何清君看着他,心中有几分明白了,这晋望之从在南宛时便对刘匀松极为忌弹恭敬,她想若仅仅因为刘匀松是他的授业之师,他对刘匀松只会尊敬,不会忌惮。整个天晋国,晋皇是老大,太子便是老二,能让太子忌惮的只有晋皇一个人了。想来刘匀松是直接受晋皇指挥的,而这次是刘匀松顾念师徒情分,给晋望之开了后门。
晋望之苦笑,“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也快,本王尚未想好,到时该如何向师父交差。”
何清君不管他心里是否还有别的私心,只他护她免了那严刑拷打的皮肉之苦,就足以令她感激不尽了,当即真诚地向他道谢:“此事确实难为太子了,清君在此谢过太子殿下。”说着她抱拳向他深深一揖。
“本王自来了便一直在院里站着,清君不请本王进屋喝杯热茶?”
何清君忙笑道:“太子殿下快请进。”
晋望之负手进屋,何清君随后拖着镣铐进去,随手关门,将寒气挡在门外。
“梅草,快给太子殿下奉茶。”
梅草赶紧从小室出来为晋望之奉茶,然后小心退出。
晋望之坐下,目光落在那条玄铁镣铐上,出了一会神,轻叹:“若本王将你放开,你会如何?”
“那还用问,自然要逃,不逃是傻子。”
“何清君,你知不知道,你失了一次逃跑的机会?”
何清君作惋惜状:“早知道就说不逃了。”说完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太子敢放开我吗?”
晋望之但笑不语,端茶轻抿,隔了一会儿道:“本王真未想到会在天晋见到你,清君,你说这算不算缘分?”
“呃,我的缘分是跟令狐薄,和你……是孽缘吧。”
晋望之嘴角微抽,孽缘?“不管如何,你现下在太子府内,身份是本王的侍妾,有些府内的麻烦是少不了的。”
府内的麻烦?何清君抬头,忽然明白,笑道:“不错,确实少不了,昨日已经见识过两位侧妃了。”
晋望之笑道:“霜侧妃昨日已经找本王替你打抱不平了,你当本王怎么说的?”
何清君脸色微尴尬,还能怎么说,必定说她是得了疯癫之症,将自己当成是何清君了。
“本王说,你确实是何清君,若是泄露了此隐秘,莫说你会丢了性命,便是本王这太子之位,也保不住,请她务必保密。”
何清君怔住,晋望之真是捉蛇捏七寸,像辛霜这种所谓侠义之人,用她想救之人要挟,正好是以子之矛戳子之盾,而她又是晋望之的侧妃,太子之位应该是她和她的家族中最看重的,这两样都是她最怕的七寸。
“太子果然是太子。”
晋望之那双温润的眸子注视她片刻,淡淡地道:“一会儿陪本王用早膳罢。”
何清君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