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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君直视她:“他是我夫君,自然难以忘情。”
南雪莹掩唇轻笑:“夫君?姐姐现在的夫君是太子殿下,难道你想再红杏出墙一次?”
何清君不语,神情有些黯然。
“我听说再过两天,令狐薄便可率使团抵达京城,到时国宴,我可要跟太子一起进宫宴会南宛摄政王,姐姐只是侍妾,实在不便呢。”南雪莹笑着:“若是姐姐想见他,我倒是可以让你扮作婢女进宫,姐姐想见他吗?”
何清君心里狂骂:去你的太子妃,去你的侍妾!我见你个大头鬼!她一定要在令狐薄进京之前,将南雪莹除掉!否则晋皇忙着与令狐薄周旋,哪还会来太子府?
“姐姐,你说若令狐薄瞧见他新婚的薄王妃竟成了旁人的侍妾,会怎么样呢?”
何清君心里道:他大概会杀人吧。
南雪莹瞧着何清君神情黯然,不由笑得更欢:“瞧见姐姐这般伤神,我当真是于心不忍,只是若不告知你一声,又觉得枉为姐妹了。”
何清君暗吸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经一片平表静,淡然笑道:“如此,我倒是要谢谢太子妃呢,我如今被困在这小小院落里,有心无力,便是想红杏出墙也无力伸展……”
南雪莹那一脸的笑容,笑得那叫一个欢快,她就是想见到她这种无力挫败感,让她感受一下,自己当初被嫁天晋的痛苦,看着心爱的男人在眼前,却要强颜欢笑嫁给另一个男人,讨好另一个男人。
如今何清君要比她痛苦更甚吧,她嫁给了令狐薄数日,如今却要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最重要的是,她们喜欢的是同一个男人,却共同服侍着另一个男人,而且她是正妃,她是侍妾,这滋味每每回味起来,都是百般的舒畅痛快,可是这远远不够,她要让何清君羞辱致死方才解恨。
“姐妹一场,莫说我这当妹妹的不帮你,若是姐姐想见一下令狐薄,我倒是可以帮忙。”
“那就多谢太子妃了。”
南雪莹心满意足地带着婢女离开。
梅草望着她们的背影,撇嘴:“她倒好意思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叫着。”
“姐姐妹妹就是用来互相陷害的。”何清君淡笑着,想到令狐薄马上便来天晋,心下百转千回,既喜且忧。
何清君百无聊赖地在屋里看着闲书,晋望之进来:“何清君,今夜我父皇来太子府见你。”
何清君放下书,讶然问:“今夜?”
晋望之点头:“今夜,令狐薄不用两日便可带使团入京,父皇未想到他这么快便会到,对令狐薄,他还是极为忌惮的,他原想派人将你提入宫中见他,本王费尽口舌才请他进府的,你早些做准备。”
何清君起身道:“令狐薄真是不用两日便到?界时,太子殿下可否让我跟他先见一面。”
晋望之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后目光落在那条镣铐上,笑问:“你现下这样,本王岂可让你跟他相见?若当真见面,他还不得杀了本王?”
何清君眼底闪过失望,不错,是她太心急了,她现在是太子侍妾的身份,又被镣铐锁着,晋望之自然不会让他们相见。失望过后,复又振作精神,“太子殿下,皇上来时,你务必带太子妃过来。”
晋望之道:“这容易。”转目瞧她:“机会仅此一次,你自己好好把握。”
何清君点头,转身偷偷双手合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多谢太子帮忙。”
晋望之笑道:“何清君,这也全不是为你,本王也有自己的打算。”
何清君轻笑,他当然有他的打算,只是他的打算无非是南雪莹已经没了价值,又想送令狐薄个人情,若是她猜得不错,令狐薄为救她必定是和晋望之达成了什么约定。
“太子殿下,是不是府里任何女人你都不在乎?”
晋望之俊目凝视她片刻,眸底闪过一分落寞,一瞬即逝,“何清君,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如令狐薄那般痴情,本王心里只有社稷朝廷,绝不会被儿女私情左右。”
何清君撇嘴,脸上闪过鄙视之色,“那你娶那么多女人进府却为何?既需要她们解决男人的需求,却又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晋望之笑道:“何清君,不是每个女子都值得尊重,况且她们自己都未将自己当成是个值得尊重的人,男人在外面到处奔波,她们安心花着男人赚的钱却在府里互相算计,本王为何要在乎她们?莫说本王想娶她们回来烦心,是她们自己被家族当成棋子硬塞给本王的,不过是利益的棋子,本王为何要在乎她们?”
何清君哑然无语,教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是有道理的,可是……“谁又愿意被当成是棋子?”
晋望之神情甚是不屑,“为何不愿意,她们为了嫁进太子府,甚至不惜害死自己的亲姐妹,可见在她们心里,富贵享受比尊严和亲情重要。”
这下子何清君完全无语了,原来晋望之什么都清楚,甚至清楚尹画眉害死嫡姐的事情,却什么都不说不做,任她们在府里兴风作浪,那她还说什么。“那淑侧妃呢?”
“她?倒是个可怜人,但那又如何,既然做了棋子,就得学会保护自己。”
何清君忍不住反驳道:“合着太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钱养着她们就行。”
晋望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何清君,本王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给了她们家族莫大的面子了,这尊荣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何清君低下头,世风如此,只能无奈叹息。
是夜,戌时。
晋皇晋霄骏轻装简从,只带着两名高手驾到她这小院,其中一名便是刘匀松。晋望之带着南雪莹这太子妃在她这院里伴驾。
刘匀松和另一名高手留在屋外,晋霄骏与晋望之南雪莹进屋。
梅草按何清君事前的按排,分别为四人斟茶上糕点。晋霄骏坐主位,太子和太子妃分坐两侧下方,何清君立在堂中央听训。茶叶是晋望之特地拿来的好茶招待,糕点是梅草精心做了四个多时辰准备的,既有卖相,吃着又松软细滑,入口即化,很是费了她不少心思。
何清君余光瞥着晋皇,虽已五十余岁,看上去却年轻了十多岁,一身贵气,相貌只能算是仪表堂堂,这是自然的啦,皇室女子皆是人间绝色,生出来的儿女自然也都仪表堂堂,再加上天生的贵气,锦华的衣饰,自然男女皆是仪容不俗。
“父皇难得御驾儿臣府上,这茶还是过年时儿臣向父皇讨要的苗县极品碧螺春,一直未舍得喝,今日便拿来孝敬父皇,父皇尝尝可还是先前那味道?”
晋皇原是未打算喝何清君院里的茶,听晋望之一说,不由得端茶尝了一口,咂巴着嘴品了品,道:“茶倒还是那个味,只是这水失了清澈之香,有种……这苗县碧螺春用你这太子府的井水泡实在是可惜了。”
晋望之笑道:“太子府的井水自然是比不得专人为父皇采取的无根水,儿臣也觉得有些可惜。”说着父子俩皆哈哈大笑起来。
晋望之看一眼南雪莹,温声道:“太子妃也尝尝罢,瞧瞧同样的茶叶是不是当真比不上宫里泡的味道。”
南雪莹似乎受宠若惊,盈盈笑着端起茶盏小口抿着,然后优雅一笑:“臣妾不会品茶,却也喝着这味道比父皇的人泡出来的差了些味道。”
晋皇点头大笑:“太子妃这小嘴当真会哄得朕开心。”
何清君:“……”她也未见得这马屁拍得多香嘛,若换作她,定也拍得出来。
南雪莹娇羞掩唇轻笑,晋望之附和笑着。
玩笑过后,晋皇笑容敛起,龙颜严肃起来,锐利双眼如鹰般盯着何清君:“你就是何清君?”
何清君恭敬一礼:“回陛下,臣妾便是何清君。”
晋皇转头对晋望之道:“此女容色一般,哪里值得你强要下她?”
晋望之笑道:“父皇,儿臣只是心里对她存了几分念想,倒并非就痴情到非她不可,不然也不会将她强锁着。”
晋皇冷哼了一声:“何清君,朕问你,对吴山银矿,你知道多少?”
晋望之忙道:“雪莹,父皇有正事要说,你且进内室回避一下。”
南雪莹起身向晋霄骏施礼,便进了内室。
晋霄骏厉目凝视何清君:“说。”
何清君恭敬道:“回陛下,关于吴山银矿,臣妾确实知道的不少,但是恕臣妾不便相告。”
晋霄骏龙颜不悦,重重哼之以鼻,“何清君,你胆子不小,可是不想要命了?”
“陛下,我比谁都惜命,可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清君心里,若说出吴山银矿无异于叛国。”
晋皇勃然大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胆!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何清君,你是女子,不是君子,这吴山未必便是南宛的!”
何清君脊背挺直,俏脸扬起,“不错,臣妾是女子,谁说女子不能为君子?就算这吴山归了天晋,臣妾也宁死不会说出银矿的秘密,天晋也是一个泱泱大国,总不会连个勘矿之人都找不到吧,陛下何必非要让臣妾一介小女子做那叛国之人,何况,小女子所知未必就是真正的银矿所在!”
“何清君,你可知单凭你这一番无礼的话,朕便可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何清君下巴微昂,“臣妾自然知道。”
“知道你还如此不顾死活?”
“臣妾说过君子的所为,有所不为。”
晋皇凌厉龙目瞪着她,她无惧地回视。
“女子自古嫁鸡随鸡,现下你已是太子侍妾,便是我天晋臣民,说出银矿之秘,不叫叛国,而是报效朝廷。”晋皇语气缓和不少。
何清君抚额,不亏是父子,晋望之用嫁鸡随鸡的话,劝她臣服于天晋,如今晋皇也如是说。当即轻笑昂首,毫无转寰的余地道:“何清君根在南宛,生是南宛人,死是南宛鬼,至死不改。”
晋皇见她虽是一介女子,却一脸凛然之气,宁死不屈,这气概莫说女子,便是男子也端得让人佩服不已。
晋望之闻言也不由得挺直脊背,他一直未出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