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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何清君答道。
“已经破了的镜子就算重圆了,也是有裂痕的。”
“嗯,我知道。”
“清君,你是匹好马。”
“嗯。”
“所以不要去吃回头草。”
何清君微微推开他,抬头凝望。令狐薄凤目深深望进她眼底,希冀能从她眼里寻得一个满意答案。
一片沉寂,令狐薄的心又紧了起来,竟觉一阵怆然,她是不敢答吗?
何清君依旧凝视着他,一直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地道:“令狐薄,我何清君还是那句话,绝不与人共侍一夫,我输不起,也伤不起,更不想赴娘亲的后尘。”
令狐薄唇角绽出笑容,笑容不断扩大,深至眼底,“何清君,本王已经与你结发于锦袋,不敢相负。”
何清君推开他,也笑了笑:“那是后话,嘿嘿,千岁大老爷,你先把你这棵桃花树下的烂帐清理干净再说罢。”
令狐薄正色道:“本王不是桃花树,也从无烂帐,你所担扰的,本王很快会处理干净。”顿了一顿,道:“本王自认心胸素来宽阔,但一瞧见你与白逸扬在一起,便心里难受之极。”毕竟她曾对白逸扬有过很深的感情,而他们曾拥有两年令他嫉妒的美好时光。
何清君知道他的意思,却嚣张的笑着,睥睨他:“那就难受着吧!本姑娘与白少夫人还有帐要算,少不得还要与他见面。”
令狐薄俊脸瞬即变黑,她分明是打一巴掌给他一个甜枣,嘴里甜味尚未退却,紧跟着再送给他一巴掌……为了一个甜枣,他竟然要受两巴掌!
何清君却是扬眉吐气、神清气爽的再笑两声,踮起脚尖,伸出一根手指,抬起某位黑脸王爷的下巴,戏笑:“来,让爷劫个色!”
令狐薄长臂一勾,将她狠狠按入怀中,一手箍在她腰间,一手扣在她后脑勺上,低头攫取她娇艳红唇,给了她一记浓烈地带着惩罚意味的深吻,直吻得他自己气息不稳,体温越来越高,身体明显又起了反应,才喘息着放开她。
何清君“嘿嘿”低笑着,手指抚上面颊,火辣辣的,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时双颊定然通红一片。
她低着头,良久,才抬头看他,只见他一脸满足得意之色,那神情像极一只偷腥吃饱的猫。
她暗哼一声,从怀里取出余紫英给她的纸片,大声道:“属下有事禀报!”
令狐薄的俊脸果然如她所想,顿时黑了下来,冷着脸坐下。“报吧。”
何清君将纸片展开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千岁大老爷,你瞧。”
令狐薄探头看了看纸上的玉簪,皱眉问道:“是南雪莹丢的那支?”
何清君点头:“这支玉簪,在四王府的密室。”
令狐薄抬眸看她,“是余家小姐给你的?”他猜定是昨日余紫英借进宫之机,将这消息传了给她。
何清君再度点头:“虽然现在不确定这支玉簪里的秘密还在不在,但是属下还是想将它舀到手。”
令狐薄注视她一会儿,淡淡地道:“所以呢?你怕连累余紫英,便想让本王找人打一支一模一样的,让余紫英换出来?”
何清君满眼钦佩地盯着他,使劲点头,“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千岁大老爷真是我肚里的虫子,连我怎么想的都知道。”
令狐薄面色一僵,她这是骂他还是夸他呢?轻叹一声:“何护卫,这么简单的事,不用是你肚里的虫子,有点脑子的人就猜得出。”
何清君一脸失落,这么说,此计不可行?
却听令狐薄道:“不过,你不用灰心,此计虽然简单,却非常可行有效。”见她立时精神大振,眉眼笑作一堆,继续道:“本王这就叫人去给你打造一支一模一样的,保证以假乱真到,连南雪莹都辩不出。”说着,将那张画有玉簪样式的纸片收进怀里。
然后又道:“最近不少大臣都上表,说义儿年幼,尚需母后关心照顾,请求本王让太后留在宫中。”
何清君轻笑,原来南雪莹最近忙着走夫人路线,用意在此啊。如今天晋太子、公主皆住在宫中,又有她这位名声不怎么样的女护卫住在摄政王寝宫,这时候由众臣出面求情,摄政王也不能再因为兄嫂避嫌而让太后住进其兄封地了,真是选了个好时机,这主意是南浩志出的吧,当真是老奸巨滑。
“千岁大老爷的意思呢?”
令狐薄扯一下唇角,淡淡地道:“本王准了。”
“真就准了?”何清君颇有些失望,他以为无所不能的摄政王总能想个法子,将太后赶回封地,省得她在宫中闲得无聊,便来找她晦气。
令狐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毕竟是当今皇帝的母后,当初遣她出宫,是因为本王刚刚摄政,根基不如南家稳当,若她在宫中,在南浩志的扶植下,势力坐大,极容易以母子之情控制了义儿,故而才寻了个理由将她遣出。如今,义儿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已非南淑兰能轻易控制的,而本王已开始着手拔除南家势力,将她放在本王眼皮下,反而一举一动皆容易控制。”
何清君“哦”了一声点头:“原来如此。”见他眼里泄出笑意,似乎在等她发问,想了想便道:“其实千岁大老爷更想让她在宫里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将南家势力一点一点拔掉吧?”
令狐薄赞许点头,凤目半眯,目光极为凌厉,“南宛天下是令狐家的,本王不喜皇位,不表示皇权可以落入他人家,想灭我令狐家,也得看自己有没有本事!”
何清君很想说,虽然你不喜欢当皇帝,但四王爷五王爷应该是喜欢的吧?
“四哥跋扈鲁莽,难堪大任。三哥有能,却无大略,经常心慈手软,五哥……清君,你觉得五哥,志在皇位吗?”令狐薄蹙眉,他总觉得十岁后的五哥,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已经派人去五哥学艺的陀香山打探去了,希望不会有什么他不想听到的消息。
“五王爷么?当皇帝,应该是每个皇家子孙都想的吧,但五王爷似乎自始至终没参与到争储争位的斗争里来,这几年又确实是避府韬光养晦,沉溺于琴棋书画,又不像是对皇位志在必得的样子。”
何清君努力想抓住脑里的闪过的念头,却又有些茫然:“若说他没有觊觎皇位,为什么……为什么……”她晃了晃脑袋,不知该怎么说,“似乎很多事情,又都渗透着他的影响……”
余家惨案,清音阁,苏盛,刺杀天晋太子,甚至令狐薄与她在竹山遭伏都似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么他倒底意欲何为?
令狐薄反而笑了,笑得跟个万年狐妖似的。
何清君莫名其妙,下意识往旁边避了避,以策安全。
“你在本王身边,功能很多,身兼数职,本王是不是应该早些把你娶进门,免得再被人捷足先登?”
何清君提剑跳起,瞪他一眼,倏地跳出养义殿,她就说他笑得不怀好意嘛,果然如此!
这几日何清君一直呆在宫中,尽职随侍,只等那支玉簪打好,好送进四王府,不过,因为玉簪精致,总得费上些时日。
这日,令狐薄早朝去了,何清君照旧在院子里练功,一条人影闪进,手持一根树枝跳到她身侧,挽个剑花向她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何清君反剑刺出,如电光火石般使了一招“玄机三式”,剑又是吹毛断发的利剑,一招尚未使完,对方手里的树枝便迎剑而断。
“太子殿下?”何清君惊讶抬头,慌忙收住剑势。
他可是有七八日未来找她练剑了,今儿个怎么又来了雅兴?
晋望之笑着将手里的半截树枝扔掉,拍了拍手里的轻灰,道:“何护卫的剑法还是那么凌厉难挡。”
何清君将剑还于鞘中,嘿嘿一笑:“好些日子不见太子殿下了,听说你最近忙着跟雪莹郡到处游玩?”
晋望之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到处游玩?他都搞不清楚是南雪莹陪他游逛京城,还是他陪着那个娇艳女子到处消磨时间。
这两天,他回过味来,令狐薄这是在想方设法将他与他的女护卫隔开啊。何清君是下堂女子这个消息,一开始确实令他震惊到一时无法接受的地步,可是却也让因此他明白自己心底暗藏的几分心思。他贵为一国太子,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了,看得出令狐薄眼里对何清君的情意,绝非只当她是护卫那般简单。
他堂堂摄政王都不在意她下堂妇的身份,他堂堂一国太子有何好怕的?
晋望之温和笑道:“你我之间,无须再称什么太子殿下了,显得生分,我们师出同源,不如就以师兄妹相称,如何?”
何清君连连摇手:“那可不行,太子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岂能兄妹相称?万万施不得。”
晋望之脸色微寒,“何护卫可是嫌本王武功低微,不配与你同门?”
何清君干笑两声,跳到一旁:“太子殿下,你误会属下了,太子未在江湖呆过,不知道,同门师兄妹可不能乱认,万一认错了,可是要受师门责罚的,再说,属下都不知太子师从何处,万一咱们师祖上其实有仇可就麻烦大了,江湖人最重师门道义的。”
晋望之闻言不由得一笑,她这是在拐着弯地套他的师门呢。“既然何护卫瞧不上本王,哪本王也只好作罢了,家师名讳,本王确实不知。”
何清君无所谓的耸肩,反正她并未听到师父说师祖上有什么仇家,只要不是本门仇家,谁稀罕打探他的师门。
“太子殿下要跟属下切磋一下吗?”
晋望之笑着道:“好。”
何清君将手里的短剑横着递给他,道:“太子殿下用属下的残雪剑吧。”
晋望之问她:“那你呢?”
何清君抽出玉笛,滴溜溜在手中打了个转,笑吟吟地道:“属下用这个。”
晋望之笑着接过她手里短剑,拔剑出鞘,赞道:“好剑!”
“太子殿下失礼了。”何清君拱手一礼,纵身跃起,一招玄机九式刺出,剑招繁复,一招使出,后面又变幻出九九一十八式,遇强则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