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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宇笑道:“就是诚信!讲威信是种错误观念,县委、政府应该讲诚信才对。讲威信是种封建的官僚思想,讲威信也就是讲面子,为了讲威信和面子,必然要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子,对群众颐指气使;有了错误和缺点,怕失威信和面子上欺下瞒,不敢自揭疮疤;为了这种虚荣的面子,不切实际地搞面子工程,其害处还很多啊!讲威信和讲面子只能严重脱离群众,做出群众反对和不满意的事来,反而威信扫地!群众需要的是讲诚信的县委和政府,希望县委和政府要言而有信、取信于民。正因为前段时间我们拉下面子做了许多实实在在的工作,群众才对我们有所相信,此次检举揭发很热情,查处案件才会这么顺利。”
经他这一说方明脑子转过弯来,暗叹齐宇如今锻炼的果然不一样了,讲起来滔滔不绝。他赞成地笑道:“你说的对,咱们人与人相处还贵在诚实守信,不然就是狗屎一堆,谁愿搭理你?你们做的好,就你们前一阵子给人们补工资这事来说,像我已不稀罕那几个钱,可拿到手后心里还热乎乎的。过去那叫干啥?他们买高级车有钱,假借考察名义外出旅游,甚至出国游玩也有钱,轮到人们那点可怜的工资却没钱了,骗得让人心凉。”
李书记呵呵笑道:“的确是这样,如果真是财政困难发不出也算,问题是把国家和省里已下拔的扣下供他们挥霍,太贪心太黑心了!这不仅是诚信问题,更是遵纪守法的问题。我们让群众遵纪守法,可这些年来,县委、政府却是最不遵纪守法!甚至以县级文件或领导集体名义公然违法乱纪,此类事太多了,数不胜数。很多事我也参与其中,回头想想,这样的县委、政府,谁会相信你?你的威信何来?诚信是本啊!有诚信才有威信,可我们丢掉诚信讲威信,这是舍本逐末!如果再不讲诚信,不是危言耸听,最后恐怕将是丢掉政权!”
他讲得激动了,缓了一口气又讲:“所以近年来中央再三强调要讲诚信,这不仅是指商业活动中讲诚信,重要的是政府行为更应讲诚信。人无信不立,市无信则乱,政府若无信必则人心涣散,这问题关系到人心向背!胡总书记已说透了,‘人心向背是决定一个政党、一个政权兴亡的根本性因素’,所以说我们最大的成绩和胜利是拾回了诚信!”
从一个县委书记口中道出这番话,方明听得挺来劲,一边附和赞同,一边劝酒。三人谈的兴致都挺高,菜也吃的爽口,酒也喝的尽兴。
方明想到了他个人关心的问题:“我原来单位的黄局长问题大不大?”
齐宇笑道:“大黑牙那老家伙狡猾,啥事都以想不起来推托,等给他举出事实,他又把责任推到老苟头上,有些事也确实是老苟的指令,但很多事他也推不了责任。不过查出来的问题比起别人小多了,估计也就判个三五年。”
方明一方面是松了口气,一方面还有点幸灾乐祸,笑道:“三五年也够那老家伙受的了,那家伙那么奸滑也没逃脱。”
齐宇叹了口气说:“过去咱们是道听途说,有时人们说的还不敢相信。这次我直接参与,比听说的更可怕,像大黑牙这样能推能遮的少,尤其是乡镇书记们,简直是明火执仗地去抢。跟你说一个简单例子,有个乡拔下三十万抚贫资金,书记一人把持住,半年后拿一堆条子跟会计把帐一顶了事。他们不管啥钱都敢动敢花,顶帐的条子名目繁多,不管符合不符,顶平就行。”
方明不以为然地说:“这种事早知道,我们局里的人查帐回来说,翻了几页就不敢翻了,得请示领导咋办?他们这些人太得意忘形,以为真没人能治他们了。你记不记得有时跟他们在一块喝酒时的嘴脸?狂的他们口无遮拦,拿羞耻当本事夸,这下都傻眼了吧?”说完他嘿嘿笑着又说:“不过,我估计这次也有漏网的,有吧?”
李书记呵呵笑道:“肯定有,但那绝对是小鱼,大鱼一条没跑。”
还有个问题在方明脑中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齐宇,姓史那小子罪不轻吧?”
齐宇淡淡地说:“嗯,轻不了。”
见齐宇不太愿回答,知道那是他心中的痛,方明便转移话题聊起了他们都感兴趣的城改。最后三人酒足饭饱,可聊兴仍浓,方明留他二位在这里住下接着聊,二人欣然应命。
最后,李书记站起来开玩笑说道:“看来这官商勾结还不能一下铲除,否则我们到哪吃喝这美酒佳肴?”
方明哈哈笑了,说他:“你想铲能铲的掉吗?”
李书记也哈哈笑了,说道:“若赐我上方宝剑,既使铲不掉,想勾结也要让它在阳光下勾结!”
三人同声笑了,可这笑意却各有不同。
过了几天,凤城反腐案果然报道出来,真是惊天大案啊!一起县一级的买官卖官案涉及人数与金额之多不是罕见,而是到目前为此绝无仅有!在全国各新闻媒体都有转载,凤城一下出了名。但这好名声居多,因为这案特殊之处不是上级检查出来的,也不是迫于群众举报抖出来的,而是凤城新一届县委、政府狠抓反腐工作和推动民主建设揪出来的,凤城人除了大快人心,对县委和政府是更加地信任。
为此,李书记和齐宇,以及其他有功人员受到了中纪委的嘉奖,齐宇也功成辞去纪委书记一职,专心去主持推动乡镇一级的民主选举工作。
方明这些天除了上午有时到政协呆一会儿,多数时间泡在公司,这转转那看看,也很热心公司的工作,对集团公司的运作状态很满意。这让他能放心地准备离开一段时间,到海滨与父母过年团聚,同时参加两个外甥的婚礼。
离春节仅剩八九天,方明即将离开的前一天,接待处通报说有位女士来访,他没想到竟会是她!
是任燕燕,当接待员领她进来时,方明差点不敢认。与上次和以前的她大相径庭,首先衣着打扮上变化大,穿的很普通,与过去洋气时髦是极大的反差。相貌上的变化也很大,神色憔悴面带凄楚,还算姣好的面孔已大煞风韵。
她进来时显得很拘束,啥话没说只是向方明怯怯地笑了笑,方明客气地让她坐下的同时,心里暗叹遭受这场打击的任燕燕,那开郎活泼劲已不复存在。
方明只当任燕燕经受的是这一次打击,哪会想到她已是磨难重重。以前的不提,史振宁被揭发双规,问题严重很快被刑拘,这小子在铁证下不得不认罪。为减轻罪状,他交待了侵吞、贪污公款余下的钱款所在,其中不只有他私存的,还有给任燕燕的也交待出来。当办案人员向任燕燕讲了厉害关系,她不敢冒犯窝藏赃款之罪,只好乖乖把存款交出来,而且龙城的房子也被当作赃物查封。
任燕燕追求金钱和享乐,结果屈辱地享受了没多长时间,现在是钱也没了,房也没了,工作又办了停薪留职,沦落的很凄惨!
住在娘家,娘家人有时不由地怪怨她当初的选择,让悔恨的她更加无地自容。没办法,最后投靠到她曾最不想见,也已离婚的王娟家中。王娟倒是很热情,还安慰她:“愁啥?天下有钱男人多的是,他进去了还有别人,你趁还漂亮,想开点再去勾他一个!”
她只有苦笑以对,她还会有心情勾搭人?
可王娟继续开导她:“你和史流氓离婚吧,你们好离,财产也没了,一提就行。哪像我?为争这点财产,贴了人还不行,送了钱才多争了点。怪不得人们说法院不是人进的,操他祖宗十八代的,那家伙最终也没好下场!不是老娘怕被追回这点东西,也告狗日的,让他罪加一等!”
后边的话任燕燕不想听,前边的话她听进了,盘算着该跟史振宁离婚了。且不说他可能会判十年二十年,主要是不值的等他,害她到这下场,对他已恨之入骨。
后来王娟还劝她找齐宇,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还给他生了个传宗接代的,让齐宇给重新安排工作没问题吧?
不管王娟劝的再多,任燕燕无论如何鼓不起勇气找齐宇。她对前途觉得迷惘黯淡,也没心情收拾自己,对从前穿的时髦衣服开始变得厌恶,认为都是这虚荣的华丽害得她。
开始在王娟家住的一段日子,王娟有时只是夜不归宿,后来就偶尔带男人回来。任燕燕无处可去,只能关紧房门眼不见为净。但到这一阵子,有的男人垂涎她的美色,想让王娟拉皮条促成美事,王娟也很热心,经常劝她想开点,人生一世不就为了吃穿玩乐?干吗到这地步了还死心眼?
这致使任燕燕连这儿也无法再呆下去,想死又下不了狠心,便琢磨着如何能摆脱困境。可那些曾跟她沾光的亲人、朋友,到此时没一个可依靠能帮助她的,有的还惟恐避之不及。后来蓦地想到了方明,方明现在不仅家财万贯,权势也是炽手可热,又乐于助人,听说他的一些穷困朋友、同学都给予了适当帮助。想到平易随和的方明,她感觉到有了丝希望,才有今天之行。
方明看着她坐在沙发上尴尬的样子很可怜,心想要不然她也会是这儿的常客,而且肯定一来就叽嘎说笑不停。等接待员给她沏了茶,他想了一下才问:“从县里来?”
任燕燕双手捧杯点点头,嘴角抽了抽啥也没说出。
“还好吧?”
这句一问,她的眼睛马上泪花糊糊,一会儿便顺眼角哗哗地往下流。
方明赶忙又说:“你来肯定有事,有啥事就直说,我能帮尽量帮。”
任燕燕抹抹泪,哽噎着说:“方哥,我现在是没家没工作,已走投无路。知道方哥现在能耐大,能不能帮我调出凤城,到别处安排一个稳定的工作,离凤城越远越好。”
方明理解她的苦衷,前夫现在是如日中天,成为凤城人们敬仰的县领导,而现在的丈夫却沦为人人唾骂的阶下囚,她又不是那种无耻之尤,肯定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