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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料到舒明会突然丢开手,往昔恩怨不说,往昔情爱不说,连两人的骨肉也不说,倘若有一丝爱恨,倘若舒明质问他当初为什么,他也可以赖着脸皮不依不饶,可如今,凌舒明就是一面结了厚冰的悬崖峭壁,他无从依附,无从着力。逼他只会让他躲的更远,所以只能逼自己,逼自己离开他,这样做,起码他还知道舒明在哪儿。
“我爱你少年得意,爱你卓尔不凡,还爱你风姿翩翩”……的确当初那个惹的他心痒难耐的少年不见了,只剩下如今这个让他倾心相爱的男人,可惜这个男人不但不信他的爱,还要绝了情爱。
天际掠过的一只孤雁形单影只,景王爷看的痴了。
24。
那一日后,这小院里除了每日送药兼送饭的医官就再没有他人踏足。
凌舒明安安心心的修养,恢复迅速,显然是放下过往,心无芥蒂的原因。
他在院中施展拳脚,活动活动筋骨,一套拳脚刷下来,冷汗浸湿了后背,人也略有些晕眩,不由得伸手扶住了一边的树干。
“公子还是缓缓吧,此番亏损的厉害,急不来的。若不好好调养,日后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医官站在院门处,拎着食盒,婉言道。
凌舒明浅笑,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点头道,“是我操之过急。夏大夫莫怪。”
这人比之之前,多了一份从容豁达,眉间再也不是浓的化不开的悲愤,似乎是狠心舍却了牵绊,如涅盘重生一般灌入了新鲜的生命。
夏大夫提着食盒进屋,“外面风大,公子还是进来罢。”
依旧是一碗药,一碗药膳,几碟精致的糕点。
“有劳夏大夫。”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夏大夫照例两指搭上凌舒明手腕替他诊脉,终是一日强国一日,如此这般依言嘱咐一番,便守在一边看着凌舒明把药喝净,再一口一口把药膳吃掉。
凌舒明始终无法习惯这药材味道,喝完吃完满嘴里都是一股怪味,任他再从容,拿糕点塞进嘴里的手还是急切了些。
夏大夫含笑看着,说道,“良药苦口。”
凌舒明闻言也一笑,问道,“我还要吃多久良药,才能好?”
“依公子目前的情形,再过半月余,这药便可停了。只不过药膳还要吃半年。”
凌舒明苦笑道,“这药膳跟药汁也没多大区别。我吃到嘴里可都是一个味道。”
夏大夫但笑不语。
区别大着呢,这药膳是某人专程拿了你的脉案让御医院的大夫研究出来的滋补方子,不说这方子的奇效,单说这人的心思,也就大大不同。
他自然不能多言,收拾好碗碟道,“我晚上再来给公子请脉。”
凌舒明要送他出去,被他拦在屋里,“公子还是听话些吧,不要吹风。不然药白喝了,药膳也白吃了。要恢复的快,就要按大夫的话做。没事儿就躺着,最好不过。”
经过方才练拳的事情,凌舒明也知道夏大夫没有吓唬他,点点头,关好门回床上躺着了。
这院落安静的很,仿佛与世隔绝。凌舒明望着青纱帐顶发呆,脑子里空空的一片,什么也没想,渐渐的昏昏欲睡。
刚开始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人却似乎梦魇着了,怎么也醒不过来,自然也没办法拉床上的被子盖,心突突的跳,正难受着,恍惚中被人抱在了怀中,寒意一点一点被暖意替代,舒服的让他无比依恋。
他喃喃的哼道,“义父……”
记忆中,义父曾有一次去看他。小小的凌舒明在山上习武,寒冬腊月的,穿着单衣站桩。那时也冻的浑身冰冷,等到时间到了,他从桩上跳下来,义父就一把把他搂进怀里,厚厚的貂毛大衣裹着他,从外到里暖洋洋一片。
“义父……义父……”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落下,被人轻轻拭去了,抱的更紧一些,凌舒明想着,义父,你的魂魄终于来看我了。
这一觉睡的实,等凌舒明睁开眼睛,窗外只剩下落日余晖。
他起床点了蜡烛,烛火摇曳,他好像记得方才梦见了什么,却想不起来,懵懵懂懂的发愣。
“公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凌舒明回神正要跟夏大夫招呼,一眼瞥见他身后跟着的人,面色一肃,抱拳垂首道,“军奴凌舒明见过刘将军。”
跟着夏大夫一起来的,正是驻守卫国北疆的大将军刘孟。
刘孟哪里敢要他拜,他心思玲珑的很,不似一般的武将,连忙上前一步托住凌舒明手臂道,“勿需多礼。我这里有一道密旨……”
凌舒明闻言,立刻就要跪拜接旨,却又被刘孟扶住,只听他说,“皇上特别交代,凌舒明不必跪接圣旨,听着就好。”
舒明立在一旁,垂首听旨。
“着凌舒明领兵五万,驻扎颚尔湖。封大将军,赐名凌远。”刘孟念完,见凌舒明没有反应,俯身说道,“凌将军,可有疑问?”
舒明静默片刻,跪拜叩首,“臣凌远接旨。”
刘孟扶起他,哈哈笑道,“贺喜凌将军。只是皇上得知将军前些日子染病,身子近日还不得好,特命我好好照料,务必让将军痊愈后才可赴任。我怕将军有顾忌,这才提前宣了密旨。将军就好好养病吧。”
他这左一句染病,有一句养病,针刺似地,舒明听来仍觉得尴尬不堪。
刘孟倒真是无心,夏大夫牙关紧的很,这院子里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不曾透露出半句,刘孟只是一味的真心诚意讨好凌舒明。
这个凌舒明,不但有景王护着,还有皇上护着呢!
他眼珠子一转,又自以为是的添上了一句,“景王爷今日走了,临行前特意嘱咐不可惊扰凌将军养病,王爷对凌将军真是亲睐有嘉啊。”
凌舒明淡淡一笑,“刘将军严重了。那是王爷仁厚。”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刘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再看凌舒明的笑容,说不出的疏远淡漠,也觉得没意思。摸摸鼻子,咳嗽一声道,“夏大夫给凌将军诊脉罢,我就不叨扰了,凌将军好好歇着。”
他迈了一条腿出房门,想起了一点事儿,又回头问道,“景王爷说凌将军不喜人多,说之留夏大夫伺候变好,可我看凌将军这儿若只有夏大夫一人恐怕不够,要不我找几个能干的小子过来?”
凌舒明一愣,马上笑着回道,“不必,夏大夫照顾的很好。我是不喜欢人多。”
刘孟再不好多说,什么时候该献殷勤他还是有眼色的,一拱手,终于走了。
凌舒明摇头坐到桌边,看着夏大夫从食盒里拿药碗出来,叹息道,“夏大夫到我这里充当小厮,真是委屈了。”
夏大夫倒是个宠辱不惊的,回道“哪里的话,凌将军说笑了。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凌舒明道,“夏大夫请说。”
“将军驻兵之时,不如讨了我去吧。我随侍左右,这儿我是难以出人头地了。”
他话说的直白,凌舒明倒笑了。
“这我还做得了主。夏大夫以后就随我到军中历练了。”
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男儿的豪情壮志充盈于胸。一日复一日,凌舒明好的极快,十日后,夏大夫仔细诊过脉像,终于允许他可以开始重练拳脚。
25。
半个月后,刘孟亲自点了两百人护送凌舒明到颚尔湖,还送了凌舒明一匹宝马。
这是一匹黑色骏马,膘肥体壮,四肢健硕有力。见了凌舒明,响亮的打了个响鼻,竟把头靠在凌舒明左肩蹭了蹭,极通人性。
舒明喜爱至极,抚着黑马的鬃毛道,“好马儿,我唤你越影可好?”说罢翻身上马,对着刘孟拱手道,“多谢大将军赠马!”
刘孟一反常态没有嘻嘻哈哈,回礼道,“凌将军一路顺风!”
颚尔湖离刘孟驻地不远,快马行军不出三日就到。却是兵家重地,只因颚尔湖以北便是突厥人的地盘,而突厥每每犯境,就是从颚尔湖入侵。
这里易攻难守,凌舒明的这趟差事以他的阅历来说,可算是棘手。
凌舒明一行人走了三日,估摸晚上就可到驻地。午后的草原安宁静谧,阳光撒在各处,明晃晃的耀眼。
越影忽然止步不前,四只蹄子烦躁不安的乱踏,凌舒明微眯了眼尽力远眺。
牧草随风摆起阵阵波浪,空气中隐隐流动着肆无忌惮的窥探意味。
迎光一点闪耀转瞬即逝。
凌舒明立刻搭弓挽箭,嗖,嗖,嗖,三矢连发,首尾相继奔袭而去。
果然,箭矢射到之处,一人跃出,足尖在软草上轻点,踏浪一般乘风前进数十米。
好俊的功夫!
凌舒明由衷赞叹。
众人见有人来袭,慌忙列阵将凌舒明围在当中,只待令下。
那人最终停在了离凌舒明几丈远的地方,嘴角含笑,静默不语。
他一身突厥人打扮,胡袍华丽,身材修长匀称,年纪不大,偏生留了两撇八字胡,合着他俊朗美丽的五官,只让人忍俊不禁,心生欢喜。
凌舒明心底揣测了一番,已有了计较,策马前行几步,站到了士兵阵前,与他对峙。
“你就是卫国皇帝派来镇守颚尔湖的大将军,凌远?”那人一张口,懒洋洋的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