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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低着头,却拿眼睛瞟舒明。
这凌将军几乎大半年不见踪迹,何时返回的?手中抱着的这孩子又是个什么身份?瞧他一脸溺爱,莫非是他亲子?那就是个私生子了。
萧霖把一切收入眼中,冷哼一声,喝道,“你是当差来的,可记得管好自己的眼。”
舒明敛了喜色,亦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默不作声,抱起孩子走进屋后的暖阁。
那人吓得连忙垂首屏息,恨不得把自己眼前的一块地盯个洞出来。
萧霖抖开一件礼服,仔细看过几处当初不满意的地方,见都已经一一改好,颇为满意,“替我谢过石大人。你去找管家领赏吧。”
那人长长呼出口气,忙不迭磕头谢赏走了。
萧霖捧了衣服钻进暖阁。
舒明正斜倚在塌上,垂首含笑望着身旁的小蜡烛包,听见声响,问道,“打发走了?”
萧霖把衣服放在桌上,嗯了一声,道“你别恼。”
舒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生气。”
和萧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成亲,他就不怕背后唾沫星子淹死人。只是……舍不得让云儿受委屈。可似乎身不正名不顺的帽子扣上了就拿不下来,
他心一横,道“我去请皇上给云儿正名,将樱玉之功和我怀孕产子诏告天下,他是我凌舒明和你萧霖的孩子。”
萧霖笑道,“我早就说要诏告天下,偏你不肯,拖到现在,还是要做。你心疼云儿,难道我就不心疼么?”
他说的诏告天下,是要诏告天下他景王为凌舒明产子,那樱玉是他吃了。凌舒明怎么会同意?想到悠悠之口尽数参毁卫国景王,那不仅是他个人荣辱,还扯到卫国。况且,樱玉说出来,必定起大波澜,萧霖武功尽失如何自保?那时他便狠心,心说云儿只能认下是自己的私生子了。
“云儿是我所生,我不过是个将军,名声不要也罢。何况,我甘之若饴。”
甘之若饴……萧霖险些眼泪掉下来,哑声道,“说什么胡话。”
舒明站起来,揽着萧霖腰身,埋首在他颈窝道,“你陪着我,我便什么都不怕;你挡在我身前,我眼中便只得你一人;你在我身后支撑我,我便再无顾虑。有你一人,我还要些什么?你说名声于我,还会重过你和云儿吗?”
“他们会说你……”
“说我什么?”舒明打断他,笑道,“不过说我身为男子雌伏人身下,还生孩子。不要脸,或是个妖怪。”
萧霖心都疼了,舒明见他眉头紧紧皱起,面上皆是不忍,“可他们要说,我们能止的住么?所幸随了我的心,他们说什么,不与我相关。你这般畏手畏脚,只是怕我难过,但你可知,我一点都不难过。我知道你心里爱我敬我,又怎么还会难过?”
萧霖还是下不了决心,叹气道,“容我去跟皇兄商量。”抱紧了舒明道,“早些听我的不就好了么?我反正从来不在乎,由得他们去说。”
舒明在他怀里气结。
这人,他不在乎,难道他就在乎吗?大礼之前要想说服他,恐要费些功夫了。
55。
萧衍听萧霖说完,在龙案上找出一本折子甩给他。
“这事儿,朕已经给你们办了。朕看你们二人也不得闲。”
这两人如胶似漆,萧衍传了萧霖几次,竟连人也传不来。幸亏皇帝不跟弟弟计较,不然萧霖十个脑袋也不够萧衍砍的。
“大礼过了,舒明的身子也养好了。你们给朕老老实实的上朝,该做什么的做什么。”
景王爷不敢顶嘴,老老实实应了,捧着折子看,“……故而天降祥瑞,凌远大将军立不世之功,泽被万民,顺应天意,得赐麟儿……”
折子上洋洋洒洒,毫不避讳的直述舒明产子之事乃天降祥瑞。萧霖隐隐有些明白,忙问道,“皇兄早就安排下了?”
此计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却有藐视皇威之嫌。萧衍能做,萧霖却不能做。不过是让各地出些奇景怪事,都引到舒明身上,是以上天神示。
萧衍点头道,“那碧西的巫师朕亦寻来,以证樱玉玄妙。日后便不会有人再去骚扰你们。”
登时一块大石从萧霖胸口移去,他跪下谢恩道,“臣弟谢皇兄大恩。”
萧衍绕过龙案,负手背立窗前道,“他姓凌,朕如何能不好好看顾?百年之后得见相父,也不至于羞愧任他怪罪。”
相父……这声称呼吐出来,胸口依旧涩然。
萧霖站起来,默默地走到皇兄身后,轻声唤道“皇兄,你……”
才不过几年,皇兄就生生褪去了初登大宝时的青涩,帝王威仪浑然天成。可唯有此时,他方才看见明黄的背后尽是孤单寂寥。
求而不得。
他也尝过这滋味。但无论怎样,他所求之人还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皇兄……心头一紧,恨不得立时飞回到舒明身边,再不离半步。
“皇兄,相父得偿所愿。你也别太拘着自己,若不看开些,这辈子都打算要郁郁寡欢么?”
萧衍凄然笑道,“朕不过在你面前说说,朕还能如何?相父的骨灰亦是朕亲自捧进皇陵。不过是,想念相父太甚。霖儿,你不知道,这时光逝去逾久,思念愈盛,竟似那发酵的酒香,愈来愈愈浓,欲罢不能。最可恨的是,纵使再有美酒呈上,也尝不出味来,只一味回味。”
萧霖叹道,“这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皇兄不若惜取眼前人。”话点到即止,“酒是陈的好,所幸陈他个几十年,未必不比回忆中的那坛。”
萧衍笑而不语,萧霖便陪着他。
“行了,你也别杵在朕这儿了。人在心不在。”
萧霖笑嘻嘻的道,“皇上别赶我,好歹留我吃口饭。”
萧衍瞪他一眼道,“你府上的厨子刚从京都最好的酒楼挖来的,稀罕朕这里寡淡无味的饭菜?”他可是听说凌将军无意之间说了句福缘楼的松鼠鱼好吃,景王爷就把福缘楼专做松鼠鱼的大厨请到了王府里,“舒明没跟你一起来,你那颗心早就飞回去了罢?”
萧霖不答偏头去看殿前廊下跪着的罗希锦问道“皇上要罚他跪多久?”
萧衍眯了眯眼,萧霖缩了缩脖子,“臣弟多嘴了。臣弟这就走。”
萧衍重新坐回龙案前,提笔翻开奏折道,“满月了抱进宫给朕看看朕的侄儿。”
说到儿子,萧霖笑颜逐开,“皇兄若是见着我那儿子,必定喜欢。”说罢,行礼告退。
回到府里,舒明正搂着云儿睡觉,一大一小,两人都睡得香甜。萧霖刚从外面进来,恐一身寒气冷到他们,在暖炉跟前烤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走近前去。
刚到床前,小云儿却醒了。
萧霖竖起中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宝贝儿子就只光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他跪到床前,搓搓手,点着宝宝的鼻子逗他玩。两人嘴巴一张一合,表演哑剧似地像是在对话。
舒明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瞧他们,实在忍不住,倒是先出声笑起来,“这是在干嘛呢?”
小云儿立时嘤咛几声,像是在告状。
萧霖见他醒来,脱了鞋袜也偎上床,“我一进屋你就醒了吧?”把儿子抱起来横在胸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呢?爹爹可听不懂。”
小宝贝咕噜噜吐出几个涎水泡泡,舒明笑道,“今日不知跟谁学的,早上你走了,他就自己吐着玩。”拿起一边的棉帕子给云儿擦嘴,问萧霖说,“皇上怎么看?”
萧霖便将事情一一说明,“皇兄替咱们想的周到。这事儿非得他做,我做不得,做了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就算他不在意,总有言官直谏要办我。”
舒明听他说了,惊到无言以对,深感皇恩浩荡。
萧霖安慰他道,“皇兄始终对你义父怀旧,你也不必忐忑。承了皇兄这份情,他心里也好受些。”
舒明宽慰不少,不管怎样,这样一来,小云儿就是他和萧霖名正言顺的儿子了,而且后顾之忧皆无,当下欣喜不已,抱过孩子连着亲了好几口。
萧霖眼红,凑过去趁乱偷香。三个人简直是亲做了一团。
离大礼还有一个月。
萧霖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些,望着舒明灿若晨星的眸子,按捺不下心中澎湃,缓缓道“
我竟等不及日子,恨不得明日咱们就大婚。”
舒明含笑不看他,只看襁褓中的小云儿,“你爹爹真坏,不等你长大。”
萧霖哈哈大笑,搂过舒明看着云儿道,故作老成道“为父糊涂了。”
舒明撇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可以留把长胡子,也不会有人说你像……”
萧霖眉毛一挑,斜眼问道,“像什么?”
小云儿猫咪一样嘤嘤出声,舒明便去逗他,“小云儿说爹爹美不美?是个大美人罢?”
唉,自从那次以后,舒明就拿“美人”打趣他。
萧霖只有认了。
扳过舒明的脸猛亲上去,擒住让他着迷不已的唇瓣反复蹂躏。
小云儿搁在舒明膝头,瞧着两人黏糊无趣之极,自顾自的又睡过去。
56。
三月二十二日,春光好。景王爷,卫国侯大婚。
晨曦还未露,就有四个身着红衣的侍人一并站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