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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内一片火红,分外喜庆。
她安静地坐在床上,内心却是在不断翻腾,出宫虽是她下定的决心,也不是没想过会遇到如此境地,但真正来临时,竟是这般挣扎。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拉住盖头的一角准备扯下,头顶传来了一阵闷笑。
〃阿鸢是这般迫不及待?〃
萧鸢眉头微聚,握紧掌心的手松了又握,这事迟早都要挑明了的:〃子远,我有话。。。。〃瞬间,那条喜帕被他挑起,眼前明亮刺眼,刚想出口的话也卡在了喉间,这是第二次,她的盖头被掀起。
王蕴之递给了她一个酒杯,随后坐到边上,和她一同喝下了交杯酒。
人人都说酒能醉人,这一口喝下,倒觉着苦涩异常。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阿鸢莫不是忘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温和笑了,拿过了她手里的空杯,修长的手指碰触到了她的,她只觉那温度很是灼热。回到床边,他伸手想去解开她繁琐的发髻,看着她疏离的神色,他扑哧一笑,可动作依旧麻利,抽出了最大的簪子,一下子她的发髻酒松了大半,〃不过我可以等,等到太后百日之后,所以,阿鸢今晚无需紧张。〃
萧鸢这才舒缓了些。
两人窸窸窣窣地开始解衣而睡,他淡淡地说道:“到时一起补偿我就好。”然后他拉过了萧鸢身边的被子,盖住了他们。
王蕴之是言出必行,说了不动就是不动,规规矩矩地
在她边上躺下,萧鸢也渐渐放下了警惕,今日一天,倒像是一辈子那么长,很累很累,她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这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不是出了宫的缘故,她觉着是从未有过的舒爽。
翻了个身,一旁没了王蕴之的身影,她觉得是松了口气,和一个不甚熟悉的男子同床共枕,第二日醒来若是四目相对,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萧鸢起身,轻唤了下,外屋等候着的婢女们排列成队地近来,躬身给她行礼。
为首的婢女站起,让其余人一一报上自己的名来,说是让长公主认识认识。她淡淡看了眼,这些个丫头约莫十五六岁左右,模样清秀可人,比起宫里的奴婢,倒是多了份天真自然。
她摆手制止了,让人先伺候她更衣洗漱,问了那个为首的婢女: “你叫什么。”
“奴婢末秋,是大人派来伺候长公主的。”
她点头,算是记住了这人。更衣洗漱完后,她走到桌前,末秋跟了过来,亲自为她布菜,其余的丫头们都各自忙着整理屋子。她这边在静静地用餐,问起了青宁在何处,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几个整理床铺的丫头神色大变,杵在了床前半天也不动。还是末秋吩咐让她们下去把青姑娘唤来,她们才回了神,匆匆忙忙地走出屋外。
等人通报时,进来的却是王蕴之。
他大步进来,眼角带笑,似乎心情不错,连屋内丫头的行礼都一一免了,还嘱咐末秋好生伺候长公主。
萧鸢不解:“你怎么来了?”
他一愣,随即笑来:“陪妻子用膳,有何不对?”
妻子。。。。。
萧鸢喝了一口粥,咀嚼着这两字的含义,神色微动。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是用食不语,半点没发出声音,用完膳后老伯前来催促,说是府里有事。他缓缓起身,走到萧鸢面前,低头说道:“我已告知府中上下,这竹辉园独你一人居住,绝无旁人。阿鸢好生休息,待身子好些了我便同你一道入宫,若你觉得闷,就让末秋带你好好逛逛。”
“好。”
她起身目送了王蕴之,刚坐回到榻上,这时一个丫头领着青宁进来了,她心中一喜,立马放下了手头的书。青宁跑着跪到了她的面前,她拉起青宁细细询问了番,青宁如实道来,这倒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了。
“你真没受伤?”
“是啊,奴婢也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只觉眼前一黑就没了感觉,后来等奴婢醒了,有好几个人就驾着奴婢出去了,然后就见到了公主。”青宁被她盯着有些不自然,摸摸自己的脸,笑嘻嘻地问,“公主,莫不是奴婢脸上有花?”
青宁这一笑,才让萧鸢彻底地
放心,之前在宫里她一直记得青宁当时的眼神很是慌乱,都怪听雨的出卖让她变得越发谨慎,兴许这次是她多心了。
“陪我出去走走。”
末秋刚想走上前搀扶着她,她便挥手,说是有青宁伺候就成了。这次嫁入王家,她就给了吴嬷嬷一笔银子回家养老,经历了那事后,她就想着让她身边的人远离这里,只留下了性子活泼的青宁,有了青宁,至少往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趣了。
昨夜盖着盖头,又由喜婆搀着,自是看不到竹辉园的景致,今日一见,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出了正屋,迎面就是一大片竹子,如今正值冬日,看惯了白雪皑皑的雪景,这抹翠绿让人看了心情也好上了几分。踩着石子路,走近细看,一旁的青宁不由咦了声,说这竹子有些奇怪,她淡淡笑了,摘下一片来。这看似怪异的竹子其实是凤尾竹,很是稀有,而难得的是它摇曳的声音,有如‘龙吟细细’,颇为风雅。
顺着竹子边上的小桥走去,小桥下是一汪小溪,在溪的尽头还搭建了一座小亭子,紧随之后的一座恍若浑然天成的假山,若现在是炎炎夏日,避暑乘凉的,倒是惬意万分。
看了会儿,萧鸢也没了兴致,想着回房去准备进宫的事宜了。
“公主,我们从假山里穿过去,好不好?”
在宫里从未见过如此逼着的假山,央求着她,她只好应下。
刚要从假山穿过,就看见两个丫头从房里走出,想是末秋留下了她们几个来伺候的。她的脚步还未跨出,就听得丫头们低低地在交谈着什么,经过石子路时,声音是越来越近,那些话更是一字不漏地进了她的耳朵。
“和你说件事,听收拾床铺的小菊说,昨日床上没有落红。”
另一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当真?那。。。。长公主岂不是。。。。。”
青宁在萧鸢身后,气得想骂人,她摇头,示意青宁不必着急,在那月洞门后远远而来的黑色身影,可不就是王蕴之吗。不管是真巧还是赶巧,王蕴之的到来让两个丫头吓破了胆子,跪下连连磕头求饶,这时萧鸢才缓缓走出假山,冷冷瞥着瑟瑟发抖的她们。
丫头们转过身来,朝着萧鸢是重重磕头:“长公主饶命啊!奴婢们不是有心的!”
萧鸢懒懒地回了句:“不是有心就这般,那若是有心呢?”不管这些话是否有心,听在她耳里了,她就绝不饶恕,抬眸,看着王蕴之。
他自是明白了那意思,扫过地上的人,一改往日的温和,厉声道:“背后议主,我王家可不需要这样的人,带下去吧。”处理了两人后,他走上前来,面含歉意,“阿鸢。。。。不该让你听到这些的。。。
。”
“子远不必自责,下人也有嘴,难免会说错了话。”她淡淡笑了,“总不能把全府里的下人都做出了哑奴。”
他轻皱眉头,而后也跟着笑了:“的确不能。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宫吧。”
“好。”
马车早就等候在府外,他自自然然地拉过她的手往大门走去。尽管府里很大,可主子的一举一动下人都看在眼里,且听说了那两个丫头嘴碎被毒打了一通后赶出府外,不免对萧鸢生了十二分的敬重,不敢造半点次。
坐到了马车上,只剩他们时,萧鸢轻声在他耳边道了声谢。他心中微怔,紧绷的眉宇豁然之间舒展开来,唇边浅浅地笑来,他方才的举止,原来她都知道。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只是不知为何,随着马车离皇宫越来越近,她的手也越发冰凉。
此番进宫,他们需得前往太后的凤鸾宫,守灵三天三夜。此刻,他们已然是披麻戴孝,跪在了殿中,而中间摆放着的便是太后的棺木,不时地有人上香叩拜。殿外跪了满地的宫人,凄凄惨惨地哭着,这些哭声萦绕着,让她难受地胸口沉闷。
一旁的王蕴之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切莫太过悲伤,她刚转头,这时,殿外传来了太监的叫声:“陛下驾到!”她面色一沉,连那记勉强的笑都凝滞在了唇边。
☆、回府
跪着的宫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萧衍身披粗麻,缓缓走来。走到太后的棺木前,他跪下重重叩了三个响头,眼神瞥过了低垂双眸的萧鸢,双唇翕动,而后叹着气,和宫内的人一道跪了下来为太后守灵。
这一跪便是几个时辰。
守灵期间殿门一直敞着,夜里风凉,不少人都支撑不住开始哆嗦起来,更有几位先帝的妃嫔哭着喊着说是身子不适,想先回宫休息,待好些了再来为太后祈福。萧衍厌恶地皱眉,是分毫不听,倒是萧鸢开口了,让这些人都回去便是。
“皇姐,这怎么使得?”傅婉轻声说道。
“他们既不是诚心,又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的,本宫最看不惯表里不一的人了!”萧鸢噙着冷笑,目光掠过那些自称不适的人,没由来地,她觉察到王蕴之放在肩上的手有了一丝轻微的颤抖。还未仔细探究,这时萧衍也开口,让他们快些回去,算是眼不见为净了。
偌大的殿内,只剩他们四人。
不时地有宫人送些吃的进来,都原封不动地被送了回去。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宫内的蜡烛瞬间熄灭了,连带着白色的帆布都不断飘动着。萧鸢刚想起身点燃蜡烛,她一动,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来。王蕴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看了看也从位上起身的萧衍,他脸色一沉,担忧地问:“阿鸢?”
萧鸢不过是跪久了有些晕眩,慢慢地醒了过来,她笑了笑,面色是苍白得可怕:“多谢。”刚想从他怀里起来,可肩上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紧闭双唇,眉峰过了许久才舒展开来,亦如往西般笑着,“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客气?”
“嗯。”她点头,回了一笑。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萧衍握拳皱眉,身形晃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