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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第十五章(2)
钉着鎏金门钉的朱红色大门被缓缓推开,马车顺利地扬长而去。
红色琉璃灯将整个宁夜宫沐浴在一片喜色之中,黎帝锦瓯被宫人搀扶进内寝殿时,脚步已经有些虚浮,被满室的红耀得更加头晕。
龙凤喜床上挂着五彩纳百子帐纱,苏轻涪端坐在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锦褥上。
突然,眼前一直蒙着的红盖头被掀了去,锦瓯略带醉意的粉红色面容蓦然出现在眼前,苏轻涪呆呆地看着那可以称得上绝色的脸,许久后她才想起这不合宫规,连忙低垂下头,收敛起了所有的神情,隐约见那长长的睫毛在红润的肌肤上投下一抹阴影:“皇上……”
锦瓯醉意朦胧地打量着她一身喜色下的如画容颜,片刻后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坐在她的身旁。
“爱妃,辛苦了一整天,累了吧?”
“臣妾不累。”
苏轻涪缓缓抬起头,矜持地望着他,力持端庄地回答。
这样的故作高贵,让他从心里泛起一阵淡淡的不悦。
“真是无趣啊。”
锦瓯好心情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尴尬而又狼狈的面色,然后抓起了那双一直规规矩矩放于身前的手掌。
纤细而苍白的手指在他手中微微地抖动,却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他冷漠地看着在烛火下显现出晶莹颜色的手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菲薄的嘴唇旁边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然后,他缓缓地把身体覆在她柔软的身体上,红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堆起褶皱的纹路,在荡漾着红色火焰的空间里染上暧昧的颜色。
服侍的宫人都掩着唇角的笑意,悄悄退了出去。
宁夜宫的空气里带着苏合熏香的味道,和满室的春色一起安静地荡漾着。
锦瓯在柔软而光滑的身体上满意地沉沉叹息着,那修长的肢体,在烛光中像是最精致的锦缎,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而身下的身体却因为他的毫不怜惜僵硬着,咬紧了红唇,那纤纤十指,凭空抓挠却什么也抓不住,最终只能紧紧攥住身畔的火色锦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子突然听见内勤宫人尖细的嗓音低低呼唤着:“皇上,皇上。”
明明上一刻还在沉醉之中的男子,蓦然毫不留恋地起身。
帘后宫人连忙上前为他穿好衣袍,他接过宫人手中的书信,许久后忽然若有所思地笑了,竟是比满室的春色还要魅人。
他吩咐了那名宫人几句话,就大步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床上的女子一眼。
“刚刚来的那人是谁?”
“启禀娘娘,那是长公主身边的近侍,何冬。”
伺候在一旁的宫人偷看了苏轻涪一眼,发现了她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失望和不甘,心里稍觉不忍,便拿了龙凤锦被盖在她不着寸缕的身上。
苏轻涪微微闭上眼睛,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
美丽娇艳的容颜在烛光下看起来像是风雨中摇曳挣扎的鲜花,那么的脆弱和……怨恨……
马车在城郊的路上行驶着,因为越来越大的雪,马儿只能缓慢地走着。
车内,她紧挨着他,敏感地查觉出锦渊身上隐忍的兴奋,她稍微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把半边身体依靠在他的怀中,低低地问:“怎么了?”
锦渊低头看了她一眼,怀中的女子非常苍白羸弱,于是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弱的笑意,安慰着开口:“没什么……那个通关的令牌,交给我拿着吧,以后的路,你不好再抛头露面了。”
“……好”
夜宴毫不犹豫地从袖中拿出,他接过那镶着东珠的令牌后,伸手将她身上的披风拉紧,修长的手指陷入她白狐披风的一刹那,隐约带着一丝颤抖。
“夜宴,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他有些焦虑地问,然后伸手轻轻摸着她那被严寒冻得灰白的面颊。
“……会啊。”墨色的瞳和他微微闪烁的眼交汇,夜宴把头倚在他的颈窝,纤瘦的身体偎依进他的胸膛,笑着好似情话般低低地说道,“因为那时你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再欺骗我了。”
突然,走在山间道路上的马车忽然停下,他怀里的夜宴则因为惯力更加倾入他的怀里。
“没事吧?”安慰着怀里紧张的她,锦渊有些心浮气躁地开口喝道,“怎么了?”
“王爷,前面好像有人。”
车夫有些害怕的嗓音响起,锦渊连忙拿起身旁的宝剑:“别怕,有我在,我先下去看看。”
他走下马车之后,车外开始有铠甲碰撞的声音和纷沓而至的脚步声。
夜宴的心蓦然地抽搐了一下,车帘被掀开,一阵寒气从外面涌了进来,飞絮般的雪片毫无顾忌地飞进马车之内,看着站在一群杀气腾腾的侍卫之间的锦渊,夜宴觉得自己身上最后一点温暖亦被剥走,心中那团燃烧的火焰渐渐地熄灭了。
苏轻寒走到马车前,冷冷道:“请长公主下车。”
“你骗我。”
步下马车,她纤细的手指紧抓住披风的边缘,冰凉而泛着湿冷的白色裘毛已经被风雪蹂躏得惨不忍睹。
锦渊一向锐利的眼睛微弱地瑟缩了一下,侧过头没有再看她。
第十五章(3)
“长公主,您绝顶聪明,却终是看破不了‘情’这一关。”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有人对我施展美男计呢。”没有理会苏轻寒的讥讽,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颤抖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道鸦青的痕记,当她再度张开眼睛时,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任何感情,就像是最明亮的镜子一样冰冷地反射着周围的一切:“锦渊,你为何不肯听劝,你斗不过他。”
“以前也许,可是现在我有了你,你在我的手中,就相当于整个夜氏在我的手中,你说我们谁会赢?”
“王爷,我们的人马已经全部进了镜安。”
侍卫们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激昂回荡。
“好,有了这令牌咱们就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皇宫,走!”
“是。”
下完命令后,锦渊拥着夜宴上马,率先甩着马鞭绝尘而去。
天空乌云翻滚,皇宫中的御道之上也堆积了厚厚的雪,密密的雪片好似没有止境地落下来,一片还没有来得及融化,另一片便紧接着覆盖上去,像是天空在愤怒地鞭笞着大地。
锦渊从马上把夜宴抱了下来,她却并不惊慌,看着天空如泄漏一般地下着大雪,伸出可以跟雪匹敌的白皙的手,看着那雪片纷纷飞落其间,片刻凝聚成一滩水珠。
“夜宴,从今夜开始,这黎国就是我的了。”
锦渊看着他的铁甲侍卫悄无声息地进入皇宫,毫无防备的守卫都静静地倒了下去。他拥着她温柔地微笑,修长而略带粗涩的手指在浮荡着雪光的空气中滑动着,带着一种踌躇满志的味道,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然后缓缓倾身,似乎想要亲吻她愈来愈苍白的唇。
“是吗?那可不一定吧,王弟!”
清冷的声音滑进所有人的耳间,黎帝锦瓯慢慢地从阴影中走出来,一袭明黄的衣袍在暗中泛着奇异的微亮。
御林军身上的铠甲,在严寒而寂静的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音。顿时,火把通明,训练有素的卫队围上来,弓箭手紧跟其后,整齐划一地拉弓引弦,刀光寒影如狂野的猛兽,蓄势待发,锦渊回过头,围住他的竟然是自己昔日的同盟——苏上远。
他怀中的女子,缓缓脱离他的怀抱,苍白的面色泛着奇异潮红,墨色的眼睛里有一层冻结的冰闪动着精亮的光芒。
“王弟真是好心情,在朕大喜的日子进宫,这是贺礼吗?”
兄弟两人遥遥对视,目光都犀利而冰冷。
“本王进宫是要杀了你这个弑父夺位的叛臣逆子!”
许久,锦瓯冰冷的声音,在九重宫殿之中响了起来。
“来人,福王锦渊意欲谋反,给朕拿下!”
“苏上远,你以为你卖主求荣,锦瓯就会信任和重用你吗?在他心里你也只不过是一条不可信的狗而已。”
“王爷过奖,老臣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着锦渊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一种无形的压力在他们的对视中荡漾开来,让久经官场的苏上远也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强自镇定地开口唤道:“轻寒,还不把剑放下。”
“父亲,儿誓死追随王爷。”
“你这个逆子!”
苏上远气恼的大喊制止不了苏轻寒手中的宝剑,一眨眼间,几名御林军的身体便倒在雪地之上,鲜红的血汩汩而出。
锦渊转过头,身后的一切好似已与他无关,他只是紧紧地看着身侧平静得好似早已预料到一切的女子。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的以为……真的以为她对他是真心的……原来不过是自作多情的一场春梦罢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锦渊勉强令自己笑了出来:“你……是你……那令牌是……”
“是我,第一道给城门护军看的令牌没有问题,但我交给你的那道则刻有标记,你只要拿着那道令牌进宫,就是自投罗网。”
“好……好……”锦渊低声地说着,然后手中的长剑猛地架在她的颈畔,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不会比下着雪花的灰白天空好到哪里去,“你们谁也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夜宴!”
锦瓯一看到他的举动,马上惊呼出声。
“锦瓯,你有空关心她,还不如马上放我们出城!”
“出了城又怎样,你以为自己能跑得掉?”
锦瓯冰一般寒酷的眼,更加凛冽地凝视着锦渊,仿佛要洞穿他的身体。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
锦瓯看着莹亮的刀刃在她颈间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他的牙齿下意识地咬破了唇角,终于一声令下:“放他们出城!”
苏上远心中一惊,急忙劝道:“皇上!万万不可!”
“没有听到朕的话吗?”
御林军的包围缓缓打开了一道缺口,锦渊伸手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