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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别动。〃阿克琉克的声音冷漠得仿佛来自冰窖。
〃什么?前面来的人马上就要转弯了,一转弯就可以看见我们,你叫我……〃话还没说完,阿克琉克伸出没有扛棺材的那只手,一把把天束幽花拉向自己身边,用手套捂住了她的嘴。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叮嘱:〃稳住呼吸,最好连眼球都不要转动。〃
话音刚落,三个白银使者从转角走出来,出现在走廊的前方。
然而,他们三个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正常地朝着幽花他们走来,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阿克琉克和幽花是透明的。
〃难道,他可以令我也一起隐身?〃天束幽花(度娘你去SHI)心里想着,但是依然抵抗不了心里的恐惧,随着白银使者越来越近,她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都快要从胸腔里扑出来了。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鼻子里是来自阿克琉克麂皮手套上淡淡的樱花香味。当白银使者从它们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刻,走在最后的那个白银使者仿佛觉察出了什么,他转过头来,面对着天束幽花和阿克琉克站立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气里的某个点,刚刚肯定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他非常确定。他的鼻尖甚至就离天束幽花的额头不过两三寸的距离。
这时,走廊远处〃咣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三个白银使者迅速朝远处奔去,天束幽花大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只是一个壁灯掉下来了。〃远处传来白银使者的声音。
走廊再次恢复了寂静。
〃还好你及时用壁灯引开了他们……〃天束幽花靠在墙壁上,仿佛筋疲力尽似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阿克琉克,〃我又不是风源的人,为什么你能够连我也一起隐形?〃
〃隐形的远离,其实是利用气流的扭曲,改变周围光线的折射,从而实现隐形。打个比方来说,就是让别人投射到你身上的视线,被气流扭曲,绕过你的身体,而看到你身后的事物,于是,你就等于'透明'了。〃阿克琉克把棺材从肩膀上放下来,竖在地上,〃但是呢,这个扭曲不是任何人都能熟练掌握的,特别是对不熟悉的物体。一般魂术师都是对自己的身体最熟悉,自己的身高,自己的外形、大小、体重等,于是隐形自己就变得比较容易。但是对不熟悉的人,或者不熟悉的事物,如果无法准确地估计大小形状,那么扭曲的气流很容易不贴合,或者出现漏洞,于是就容易造成破绽,而且被隐形的物体如果还在移动,就更难,刚刚你突然闭上眼睛,还好我及时改变了气流,否则,那个白银使者应该会吓得尿裤子,因为空气里突然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吓人么?〃
〃那你隐身的时候,都还能和我们战斗,你对风元素的控制,已经出类拔萃了吧?这样都才只是七度使徒?〃
〃对啊!〃阿克琉克眨眨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
〃麒零!麒零你没事儿吧?〃天束幽花跟随着阿克琉克一路往地底行走,终于到了阿克琉克口中,鬼山莲泉和神音被囚禁的地方。她甩开阿克琉克,自己冲进房间,还没适应迎面而来的巨大黑暗,漆黑的空间里,一双冰冷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莲泉!她是幽花,别动手!〃黑暗里,麒零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你敢抓我?!〃天束幽花双眼瞳孔一紧,浑身金黄色的刻纹瞬间浮动起来,突如其来暴涨的魂力让阿克琉克和麒零都吓了一跳,她抬起纤细的五指此刻,聚满了魂力的双手已经变成了十根锋利的匕首,〃噗噗〃几声血肉模糊的钝响,她的手已经插进了鬼山莲泉的胸膛……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腕往下流进她的袖口……
〃你为什么……不还手……〃天束幽花也被吓住了,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尽然没有丝毫的抵抗。
〃她的魂路已经全部断了,没办法抵挡你的攻击。〃阿克琉克叹了口气。
〃……那也是她活该!〃天束幽花内心升起了一丝愧疚,但转瞬,就被刚刚收到的羞辱给冲没了,她心里此刻只剩下被鬼山莲泉掐住脖子的羞耻最主要的,是当着麒零的面。
〃先别说了,赶紧逃出去吧。她们两个都快不行了。〃麒零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阿克琉克,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咦,你扛的是什么,一口……一口棺材?〃
〃出去了再和你说,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小弟弟。〃阿克琉克把棺材扛在奸商,目光在几个人身上环顾了一圈后,说,〃麒零,你负责照顾鬼山莲泉和神音,幽花,你走前面,我们跟在你后面,你知道巡逻的时间和方位,而且我们……〃
阿克琉克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突然闭上了。仿佛一根硬生生段在空气里的树枝发出了脆响。他的双眼突然瞬间放空,然后又顷刻凝聚,所有的人刚刚都还在疑惑他到底怎么了,但下一个瞬间,大家都感应到了
石室外面,此刻正走过来一股庞大到恐怖的魂力,汹涌的、暴烈的、如同龙卷风掀起海洋的狂潮……
所有人转过身,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小麦色肌肤的健壮男子,他全身充满着力量,仿佛肉体里包裹着闪电,然而他的面容,却仿佛最纯净的天使般安宁,温柔而又包容,怜悯得犹如初睡刚醒的年轻天使。
〃霓虹……〃天束幽花喉咙里颤抖地发出声音。
〃幽花,站我身后!〃麒零身形展动,蹿到幽花前方,空气里一阵光线旋转,他的魂器,那把半刃巨剑,从他的爵印里汹涌释放而出,他的双手执剑而立,浑身的金色刻纹呼吸般明灭着……
接着,麒零觉察到一股异样的感受,这种感受并不是来自前方渐渐慢步靠拢的霓虹,反而来自身后,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见所有的人,天束幽花、神音、鬼山莲泉,她们的目光都颤抖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随即,仿佛被感染了似的,这样的神色,也同样出现在了麒零自己的脸上。
因为麒零看见,刚刚嘴角还挂着不羁笑容的阿克琉克,此刻,正用直直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半刃巨剑,剑身上的复杂刻纹在灯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阿克琉克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苍白得毫无血色,他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仿佛看见了远古的鬼魅在自己面前复活,不,甚至比看见了鬼魅都还要惊讶,他的身躯都在微微发抖,戴着麂皮手套的双手用力地握在一起。
几秒钟之后,他缓慢地朝前平举双手,然后重重地朝麒零跪了下去,额头用力地在石板地面上,磕出了响亮的声音。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后背却剧烈地持续起伏着。
〃阿克琉克,你……〃麒零被吓傻了,〃你怎么了……〃
风津道 第三回 永生的契约
【西之亚斯蓝。边境。约瑟芬塔城】
夜已经很深了。
整座驿站的灯火差不多都已经熄灭了。仅有零星几个房间的窗户还隐隐约透出些光亮来。
艾殴斯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他旁边那张床上,吉尔伽美什穿着薄薄的贴身丝袍,侧身熟睡着。他修长的腿单膝支起来,被子仅仅盖到腹部,敞开的丝袍露出几寸结实的胸膛,在蹿动的光火里看起来像是光
滑的铜色。他的面容看起来放松而又沉静,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但艾殴斯知道,他应该没有完全入睡,因为壁炉里的木柴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此刻 光火没有任何减弱,肯定是吉尔加美什用魂力有所维持。不过,如果他在入睡之后,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就真的可怕了。
艾殴斯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边上。他伸出手推开窗,想要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下。然而,他刚刚把木窗拉开,就看见了一睹结实的石壁,和驿站的石材外立面浑然天成地连接在一起。艾殴斯回过头看
了看房间的大门,不用猜,门背后肯定也已经变成一面石壁了。这间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吉尔伽美什变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石室。但炉火依然熊熊燃烧,火苗不时发出摇晃,仿佛被气流吹动的样子。看来吉尔伽美什还巧妙地留了几个气孔。
艾殴斯低低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天赋果然是太过强大了。
不过。以艾殴斯的能力来说,别说是这样一面石墙,就算是铜墙铁壁,他要闯出去,也是一件轻而易举事情。然而,一定会惊醒吉尔伽美什,更是势必会在这个边陲小镇引发不小的骚动,他一路蒙面,隐姓埋名至此,不想就此荒废。更何况,接下来的旅程,才是最最关键的,不允许有任何差错,所以,他不愿意冒险。
艾殴斯转回头,看了看睡梦中的吉尔伽美什,他熟睡的面容上,仿佛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个传说中亚斯蓝领域上最强的王爵,犹如一个黑色的迷。
【西之亚斯蓝。格兰尔特。心脏】
金属的撞击声。
洞穴里石壁碎裂的哗啦声。
空气里不时划过稍纵即逝的亮光,仿佛短促的闪电,石壁上被劈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刻痕。看不见的气刃如同死神的镰刀,随时等待着收割鲜活的头颅。
巨浪翻滚的魂力在狭小的地底空间里来回激荡,鬼山莲泉和神音靠在石墙边上,被激越的魂力震得气血翻涌,两个人都是虚弱的伤者,在这种巨大的魂力冲击下,渐渐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神音还好,仅仅只是被封印了爵印,魂路依然完好,身体上的创伤也都是皮肉伤,但对于全身魂路寸断的鬼山莲泉来说,此刻的感觉生不如死。她佝偻地蜷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嘴角不断涌出赤红的鲜血。对于魂术师来说,如果有来自外界的魂力冲击,那么身体内部的魂力,也一定会涌动起来,与外界呼应,这是一种接近本能的自我保护体系。但是,体内汹涌的魂力却在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魂路里阻塞停滞,每一个断点都发出撕裂般的疼痛来,巨大的痛如同一面巨大的铁板整个朝身体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