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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更远一点的亚拉尔吓得脸色煞白,隐约可以听到塔布里斯低声安慰她:“放心,这只是些腐树的死灵,真的不是蛇,不必害怕……”听着他沉稳的声音,我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
受攻击最多的是铁狼,全身上下被缠得密不透风,只听到他一声怒喝,身上的腐树根被他生生的挣成了半尺来长的小段,纷纷掉落,在他脚下辅了厚厚一层。刚一落地,铁狼停也未停就直扑到塔布里斯他们那边,利落的几剑把那堆可恨的树根砍成了碎块。
在铁狼眉间我看出一丝不满,只好去一旁帮雷里尔摆脱困境。看着泰瑞尔的身影消失在光门之中,巴尔犹豫的好一会儿才决定跟去看看,必竟泰瑞尔能如此的肯定,至少该有八成的把握才是。
巴尔一脚踏入门中,立刻就陷入了一片无边无垠的黑暗,睁大了眼睛也看不到一丝光亮。巴尔心中一慌,连忙回头看去,背后的光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干随从一个也没跟上。懊恼之中巴尔只得向前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站在齐膝的水中,那水冰得刺骨,巴尔的双脚竟然几乎不能感觉地面的存在了,只好在黑暗中小心摸索,希望能抓到一个可以凭依的东西。
可是走了半晌,脚下依然是冰冷一片,手上仍未能摸到任何的东西,心中一急,只好大声呼喊泰瑞尔的名字了。
喊声才刚出口,一团淡蓝的火焰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亮起,原来泰瑞尔就在他身前不到二十步的地方。
巴尔暗暗埋怨自己,一着急连最简单的火焰魔法也给忘了,实在是太丢脸。
出现在巴尔面前是一根巨大的水晶柱,晶莹剔透的水晶相互辉映,冷寂之中更让人不禁的怜惜。泰瑞尔跪在水中,向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泰瑞尔一脸的柔和之色,深蓝的眼中闪烁着迷人的光采,眉间嘴角都有种淡淡的笑意,但又带点不可轻易看出的忧伤……这神色巴尔从未见过,实在是优雅之极,和他所认识的泰瑞尔觉不出一丝的关系。没到泰瑞尔腰间的水在蓝火的映照下波光鳞鳞,比天堂的圣水更为清澈、圣洁。
随着泰瑞尔无限爱怜的目光向上看去,巴尔终于得到郁结在他心中多日的问题的唯一的答案。
地狱。迪亚伯罗已有多日不曾离开十九狱了,本来只有不足一月的时间,千年的约束之期便会宣告完结,但人界和天界的情况在最近几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改变,使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与天界兵戎相见的计划。本来以为和拥兵自重的泰瑞尔近日里就难免冲突,可是泰瑞尔竟被天父去了兵权,完全架空了,换了个居心叵测的乌利勒来指挥天界的大军。而更令他难以至信的是,“一怒之下”离开至高天的泰瑞尔竟和巴尔搞到了一起,还打起世界之石的主意。
以他们两人目前的力量,当然还不足以对他或是至高天构成威胁,但是泰瑞尔的阴沉加上巴尔的冷酷,终是不可小看。特别是今天,迪亚伯罗更是感觉到世界之石附近有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与泰瑞尔等人汇和一处,这力量并不强大,却让他胸中郁闷,隐隐心惊。
战争的前夕总是让人莫名的激动,就连沉闷了多时的刻耳柏洛斯也兴奋起来,手下六百万大军严阵以待,只等与至高天的天使们浴血一战了。
可是当他去见该隐的时候,却看出只有她不为这场迫在眉睫的大战所动。该隐只是终日坐在窗边,看着火焰河上流淌的熔岩,几乎没有人听到她说一个字。
她不能离开十八狱半步。
她所能做的只是等待。
无尽的等待。
永远无法把握的明天……
看着该隐消瘦了许多的脸,刻尔柏洛斯心中隐隐作痛。为什么迪亚伯罗不肯接受她呢?只是把她困在终年只有流火、枯地、干燥的岩石的地方。
正在发怔的时候,听到该隐低低的叫了他的名字。
“你有什么事吗?刻耳柏洛斯?”
刻耳柏洛斯走到窗边,仔细看了看该隐,她眼中尽是掩不住的倦色,更有一丝的彷徨。命若浮萍的她,为何始终只肯守着这一片茫然的未来呢?
“该隐……你想回人界吗?”
该隐看了他一眼,轻轻合上双眼。良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回去……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我唯一想去的地方,只有迪亚伯罗大人身边了……” 墨菲斯托并非是真的喜欢这湿热的丛林。
多年沉默的岁月让他对“复仇”、“毁灭至高天”等等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如果可以选择,他倒是希望能够不再与天使们刀剑相向,拼得你死我活。丛林里的一切都已溶入了他的生命,对将要到来的复苏之日,墨菲斯托提不起半分的兴趣。
为的只是当年的那个誓言……一千的等待,让巴尔更加的阴沉,让迪亚伯罗多了些冷莫。而自己却还是自己,没有什么变化。
憎恨之王。
什么是憎恨?
被天使们强加上的这个名字,才是使墨菲斯托憎恨的根源。有时他甚至想,是否要做点什么来让这个“响亮”的称号名符其实呢?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不禁会笑出声来。
喝着苦涩的树汁,暗青色的浓液缓缓的喉间流转……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吧?
刚才手下的长老带来的坏消息让墨菲斯托的精神稍微的振奋的一些。必竟,稍稍的来点儿刺激不是什么坏事,到复苏之日,自己不管情愿不情愿,总是得与迪亚伯罗并肩作战吧。可怜的是这些被至高天玩弄的棋子,到死也还会念着那些欺骗了他们的“神”的名字。
拉斐尔回来了。
念着这个名字,墨菲斯托嘴角不觉浮起一丝笑意。那如星光一般美丽迷人的女孩,她是迪亚伯罗唯一的牵挂吧……抚摸着神庙里拉斐尔亲手雕成的天使像,墨菲斯托终于对就要到来的复苏之日有了些兴趣。
我发觉自己直到此时还在忌妒着塔布里斯,虽然不得不承认他是更合适亚拉尔的人,但心中总中多少有些不快。铁狼显然是发现这了一点,就没有再正眼看过我,只是与巴萨卡说笑着。亚拉尔看了我一眼,默默的转过身去一言不发的跟在塔布里斯身后。
厌恶……厌恶的应该是我自己,可是为什么……
被这些讨厌的树灵一纠缠,天色完全黑了,丛林中的路错踪复杂,不过有铁狼带路,我们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可是走了许久,我们还是没有看到库尔斯特港的灯火。铁狼和巴萨卡的说笑声也渐渐听不到了,火光中我看到铁狼额角有冷汗不断的滴落,忍不住问了一句:“铁狼,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话才出口就被铁狼冷冷的顶了回来:“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肯定会力保你们平安的。”我无可奈何的笑了一笑,他口气虽硬,但不难听出有些紧张了。
丛林的树木白天看来多数都十分漂亮挺拔,可是到是黑夜里,它们都纷纷换上一副狰狞的面孔,漆黑的树枝把天空中仅有的一点儿星光割得支离破碎,浓黑的阴影不时的抖动着,像是在嘲笑我们这群敢于深入这危险的丛林腹地的无知的人类。
又一支火把燃尽了,铁狼的信心也随着这火光一同熄灭。在淡淡的月光下,大家还是看得出他脸色铁青,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亚拉尔温柔的走上去替他擦去了满脸的冷汗,轻轻的说:“大家都累了吗?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大家都微笑着答应了,巴萨卡更是毫不客气的倒头就睡。铁狼看着亚拉尔,一脸感激之色。
“滴哒”
……
“嘀哒”
巴尔屏住了呼吸,整个禁地里只能听到这水珠轻轻滴落的声音……当然现在巴尔已经知道那不是水了。
那是泪。
流满了禁地的泪。
冰冷的泪。
泰瑞尔的目光停在水晶柱中间,默默的注视着她,注视着她的泪,一滴一滴的汇入那个充满悲伤的泪池…… 弑神。
有多少人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对于元神永生不灭的神祇来说,弱如蝼蚁的人类单单是能够看到他们的“常态”就已经是天赐的幸运了,更不用说伤到他们的“正体”,封印他们的“元神”。
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弑神”。
我看着跳动的火光,不用看也能想像现在的我肯定是一脸的苦笑。诸神之黄昏一役的惨烈仍不时出现在我眼前,始终无法挥去。
迪亚伯罗的眼睛。
迪亚伯罗整个人都犹如阳光一般耀眼,光芒最盛的地方,就是这对眸子,无比灿烂的金色,让所有人都不敢逼视,唯恐被那炽热的光伤到了他们的灵魂。
利刃带着飞溅的血花在盛满腥味的空气中勾出道道妖艳的光弧。天使们在他如此灼人的目光中纷纷倒下,残肢和片片飞散的羽毛撒满了水晶天。但是得到了主神的祝福的天使们都忘却了疼痛和恐惧,还是如同投火的飛蛾般扑到他身上。
火再烈也终究有燃尽的一刻,迪亚伯罗十二支失了神光的羽翼被蓝血浸得透湿,不堪重负的苦苦支撑着,无数的血滴不停的从他的额头、铠甲上的滴落,是天使们的?还是他自己的?
乌利勒第一个从心底涌出惧意。风之季节掠过他的胸前时他徨恐的退却了,但还是伤在这一刀之下。而米迦勒……他是如何想的呢?迪亚伯罗的长刀贯穿他的身体时,他只是轻轻的拥抱了迪亚伯罗,而将自己的元神留在躯壳中,一同毁灭了。他是在以死亡结束那无可选择的选择吧……那一瞬间风停了,迪亚伯罗心中杀意已随风而散,接踵而来的,自然是——完全的败北。
泰瑞尔亦是倾尽全力一战。他们一方人数虽是迪亚伯罗的叛军的十倍之众,但却没有占到多少上风,直到迪亚伯罗为杀了挚友而心神不聚的时候,才有了决胜的机会。
但是为什么泰瑞尔在看着迪亚伯罗的时候,眼中还有恨意呢?莫非他得到的,并不是“完全”的胜利?
在我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时,黎明不知不覚的到来了。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