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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了头,看向Charley。
Mr Darcy对Charley行了礼,然后上了马车。
一等Mr Darcy看不到我们了,我立马转身回了屋子。
“Carrie!”Charley小跑着跟上来,“你怎么这么……这么……”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形容我态度的词,只好说:“你怎么这么对待Darcy呢?”
“嗯哼,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对待他?”我不屑地撇撇嘴,我才不是那种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人呢——哦,请原谅我用了这么粗鄙的句子,爸爸,你要理解我,我还是很淑女的。
“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改口)——额,朋友,毕竟你们的书信往来那么频繁,我还想你们见面了肯定能聊得很好呢。”Charley表示很不解我们两个的状况,“而且,我觉得Darcy肯定也很高兴能和你见面的,来的路上我都能感觉他很期待呢。”
Mr Darcy很期待?Charley,你的眼睛被草履虫遮住了吗?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一点也看不出Mr Darcy的神态举止有哪一点符合你所说的期待之类的积极情绪。”
“真的……”
Charley还要胡搅蛮缠,被我制止了,“好了,Charley,我想你该去吃饭,然后准备一下开学后的功课了,而不是跟我在这儿讨论一些有的没的。”
Charley不满地嘟起嘴,却还是乖乖地照我说的去做了。
晚饭后,因为爸爸的晚归和Betty的不在,我们三个很快就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太着,只好胡思乱想了一通。
中途想起了Mr Darcy那皱起的眉头,眼里闪过的厌恶,我还是有点不爽,决定以后不要再跟他写信了。
第二天我起来得很早,天还微微亮,我就睡不下去了,于是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打算在庄园外面溜达溜达。
我沿着小溪慢慢往庄园外围走着,这个时候,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只是羞涩地露出了一点点的头顶,细微的光线昏暗地落在草地上,射在清晨晶莹剔透的露珠上,像一颗颗宝石般散发出闪亮的光彩。
我转过身,缓缓地在小路上倒着走,看着渐渐远去的菲尼克斯庄园,心里一片平和。那是我的家,有我的家人。这是一个值得我爱的地方。
等菲尼克斯庄园消失在拐角的树林的时候,我转过了身,却几乎立刻被吓了一跳——小路面前走来一个身形挺拔的人影,离我几乎只有十几米。
我停了下来,先深呼吸了一口,安抚了被吓到的正在做加速运动的心脏,然后仔细看向了前面的人影,思考着这个陌生人是谁,有什么企图。
然而等我看清了陌生人的面貌,我更诧异了,这是Mr Darcy!
“miss Caroline,”Mr Darcy在我面前一米处站定,摘下了有些湿漉漉的帽子——我猜是被雾气弄湿的——对我行了个礼。
我提起裙角,不动声色地回了个礼,有些戒备,不知道大早上的,Mr Darcy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菲尼克斯庄园虽然离伦敦不是太远,但绝对也没有近到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Mr Darcy双手不住地拧着帽子,却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太阳慢慢地上升了些许,光亮从遥远的地平线投射过来,在地上立下了我们并排的影子。
我有些不耐烦,微微皱起了眉头,先开口道:“Mr Darcy,你怎么在这儿?”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的Mr Darcy很让人惊奇。
“……请原谅我的冒昧。”Mr Darcy终于开口了,“我来这儿,是为了向你道歉的,miss Caroline。”
“道歉?”我有点不相信我听到了这个词,不禁挑高了一边的眉。
“是的。我为我昨天的鲁莽向你道歉。”Mr Darcy还是不肯放过手里那顶已经成为条状物的帽子,难道他紧张了?“我知道我的行为惹你生气了,但请你允许我解释。”
我看着他,等着他继续。没想到他竟然察觉到我生气了。
“……昨天,之所以我说完话之后有些生气,是对我自己。我生气自己无法自制,不自禁地就用那种态度跟初次见面的你说话,我不想被你认为是一个轻浮的人。我以为自己应该用更加严谨认真的态度去面对你,却没想到却控制不住,所以当时我对自己生气了,然而我的情绪控制能力还不是很好,我把对自己的怒气表现在了脸上,被你看见了。我想你误会了觉得我不屑跟你交谈,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你,我甚至迫切地想和你进行交流,以我们从前在纸上交流那样的语气、态度,我想我们一直都是朋友。”Mr Darcy语速飞快地把这堆话扔到了我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昨天他的厌恶不是针对我,是为他自己的不自制。他害怕他的反应被我视作轻浮从而不愿结交他。
我不禁笑了出声。
Mr Darcy看着我笑,有点愣住了。
“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Mr Darcy。”我再次提裙对他行了一礼。
“不不。”Mr Darcy后退一步还礼。
我笑得更欢了,“好了,Mr Darcy,我们就这样扯平吧。谁也别再为昨天的事儿道歉了,我们两个都有错。”
Mr Darcy一直紧抿着的唇角终于放松地缓了下来,“是的,谨遵你的意旨。”
“那么,让我们回去吧,现在刚刚好可以吃早餐了,”我对Mr Darcy说道,“不知道我有这个荣幸邀请Mr Darcy和我们共进早餐吗?”
“您的慷慨。”Mr Darcy执起我的手,行了个吻手礼。
我挽着他的手臂,两人慢慢走回了菲尼克斯。
对于我出去散步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却挽着Mr Darcy这样奇异的事,妈妈和Charley竟然很平和地接受了,甚至根本没有过问我是在哪里、怎么遇上的Mr Darcy,就把他拉进了餐厅,好好招待他了。
我有些无语。该说他们的神经太强大了吗?
吃过早餐,我和Charley带着Mr Darcy在花园里散步。
“读书的时候你住校吗,Mr Darcy?”Charley告诉我,学校里虽然有校舍,但是因为学生比较鱼龙混杂,所以一般洁身自好一些的学生都是回家住的,比如Charley就是每天马车接送着上下学的。但是Mr Darcy来自德贝郡,可不如我们离伦敦这么近,所以我好奇了一下下。
“不,我们家在伦敦有一座小庄园,读书的时候我就住在那儿。”Mr Darcy回答。
哦,是的。这个年代嘛,大家族什么的,总不缺那么一两座房子的。
“既然如此,那么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和同学出去玩乐的呢?”毕竟父母都不在,身边也没有管着的。如果是Charley的话,我想肯定会被同学们拉着到处去玩的。
“偶尔。多数时间我还是喜欢在家里待着看看书什么的。”
哦,是个自律的好孩子。我不禁对他微微一笑。
我们正说着话,有仆人上前,跟我们说,Betty回来了。
“哦,怎么是早上回来的?也不在阿姨家吃了午饭?”我有些惊讶。
“miss Betty说她梳洗一番之后就会过来的。”仆人恭敬地说。
我转向Mr Darcy,“如果你不介意的话,Mr Darcy,我们去亭子里坐着喝些茶吧。”我遥指了前面的一座建在小溪边的亭子。
Mr Darcy点点头。
于是我们就去了亭子里等Betty。相信她会很期待见见Mr Darcy的。
第四章
我们在亭子里坐了没一会儿,仆人才刚刚上了茶点,就看到远远的,从屋子往这边走来了两个人。
有些出乎意料,我不禁仔细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是姐姐贝蒂,她身后跟了个少年,身形修长,眉目清秀。
哦,我已经看清了是谁,等他们近前的时候,忍不住起身跑了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约翰,你怎么也来了?姨夫不在家吗?”
约翰温和一笑,松开了手,“爸爸这几天正好有事,一直歇在公馆里。妈妈就带了我顺便来你们家住几天。”
我高兴地拉了他和贝蒂进了亭子,查理站了起来给达西先生和贝蒂相互介绍,“约翰,贝蒂,这是我的朋友菲茨威廉·达西。达西,这是我姐姐贝蒂,这是我表弟约翰·波特。”
双方忙行了礼又坐下了。
贝蒂坐在我身边,偷偷打量了一下达西先生,然后抿着嘴笑,对我悄声说:“原来这就是达西先生呐,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唔,不对,比我想象的帅了很多。”
我忍不住笑,贝蒂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女孩似的。
“……我下面只有一个弟弟。不过今天没来,去了外祖母家。”约翰声音温和,和达西先生说起自己的兄弟姐妹。
达西先生点点头,“我也只有一个妹妹。”
我和贝蒂坐在一边听他们交谈。
约翰气质温润,达西先生内敛,查理则开朗活泼,三个人倒也说得很尽兴。等仆人来叫我们开饭的时候,达西先生和约翰已经互称名字了。
午饭之后,达西先生很快就回去了,查理和约翰送了他出门。
贝蒂和我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她笑眯眯地和我讨论起达西先生,“……挺英俊的呀。其实也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傲慢嘛!”
我挑了挑眉,大概是因为我们和他算得上已经有了一丝交情的缘故吧。如果只是普通的陌生人,我难以想象达西先生会态度温和地和他相谈甚欢。
晚上爸爸回来,我们和他说起了达西先生来访的事,他说可惜没见到,不过听我们几个都对他印象不错,就跟查理说多邀请达西先生来我们家玩。
在爸爸的邀请下,两星期后查理又邀请了达西先生来家里做客。
这次我们都在家,不过表哥约翰已经回去了。
爸爸和达西先生聊了几句,神色间流露出满意的样子,然后放我们四人去了书房——那儿有一个小客厅。
我们在客厅里闲坐着,或是翻书看,或是交谈几句。
“你在看什么?”我捧着书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