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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哪里能就让她这么拽着走了,一口上去咬了长宁的手背挣脱出来不说,还给叫道:“我看你敢去告状,回头我就跟人说,你不要脸,还看了这个画本子,我看你还有什么脸!”
长宁先是手上被咬了个牙印子,疼得慌,又听他这么无耻的威胁,气红的脸上几乎都能滴出血来,骂道:“你要不要脸啊,我什么时候看过这种画本了,就是瞄了一眼,你居然拿这个威胁我?!”
“看了一眼也是看!”见她慌了,十四可是得意了,“反正你是看过了,你想赖也不成!你敢去告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好奇了,跟我抢这画本看!”
长宁气得不行,扑过去就要打他,谁知,就是那么一瞬,她手才伸出去,刚刚碰上十四的身子,十四整个人就完全不受控制得倒了出去,“扑通”一下,栽进了湖水里……
长宁瞬时就懵了!
她被人算计了!
倏倏两个身影狂奔过来,前后跳入水中去救十四,长宁细眼一瞧,可不是王恒和俞锦妍,一颗心揪紧了,连忙叫道:“王大人莫大人,可要快点,十四皇叔不会水的。”
十四落水,早就惊慌失措,吓得手脚直动,连呛了好几口水,见着人来,又吓又闹,连叫着:“救、救命。”一开口,又给呛了几口水。
俞锦妍不过是年轻的时候学了那么几天水,泳技不佳,完全是昏了头才一头扎进水里来救人,十四惊慌之下,根本不配合她的救援,她去拉人想带着他上岸,他却手脚并用得缠住她,生怕她放开他,反而叫她不好动作,泳不动了。
“殿下,您松松手,没事的,臣一定带您上岸。”
可不管俞锦妍怎么说,十四根本听不进,惊慌之下,手脚反而箍得越发紧了。
“你拉开他些,我拉住他右边,我们一起。”王恒的声音猛然传来,俞锦妍这才发现他也下水了,一时反而没回过神,王恒皱着眉看她,“你发什么愣呢?还不一起上去?”
俞锦妍这才回过神来,两人一起用力,硬拖着十四往岸边去。
十四落水的地方是亭子,基石跟湖面有段高度,俞锦妍王恒便拖着十四去了另一个方向,长宁见到,这才松了口气,忙跑过去看,十四浑身哆嗦得上了岸,浑身湿淋淋得不说,脸色吓得惨白,连吐了好几口水,满脸后怕。见到长宁,却是突然大喊起来:“长宁,你居然推我下水!”
俞锦妍王恒脸色瞬时都变了,齐齐看向长宁,长宁哪里肯认,惊叫道:“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用力,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十四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明明是你要来打我,用力推我了,我才掉下去的,要不是人救得及时,我肯定溺水了,你根本是想害死我!”
长宁咬着牙:“你才冤枉我呢,我难道傻吗,要害死你,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人的面?明明是你想陷害我,自己故意落水的,我根本没用力!”
十四跟她最是冤家对头,闻言冷笑:“你当然不傻,这里偏僻人静,你怕是以为没人看见你做的事,才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长宁,你再辩解也没用,我要去跟父皇说,你想害死我!”
长宁气得直跳脚:“你胡说什么,什么没人,我还带了晴彩来呢……”转身要去喊人,一回头,身后静谧一片,哪还有她的贴身宫女晴彩?“人、人呢……”长宁手脚瞬间冰冷,猛然回过神来,她只顾着抓十四的辫子,却是根本没注意晴彩的动静。
那么一会儿功夫,晴彩人却是就这样突然消失了……长宁打个哆嗦,猛然意识到,自己怕是落进人的大圈套里了,要不是俞锦妍王恒出现的及时,十四他,会被救上来吗?
王恒见此,马上意识到不对,当机立断,对着长宁和十四道:“事关体大,太子殿下就在前方,还请十四殿下和郡主一起,跟小的一起去汇报此事。”见十四还要说话,王恒低着头道,“事有蹊跷,我这就让人去禀告皇上和庄嫔娘娘!”十四这才满意得点了点头,他才不相信太子呢,谁知道他会不会偏向自己的女儿把这件事轻轻揭过,自己受了这么大苦头,非也叫长宁吃点苦才行。以前他老输给长宁,这次,一定要扳回一城来!
俞锦妍去叫人来给十四换衣服,十四不肯,趾高气扬得看了眼长宁:“不,我就穿着这一身去见太子和父皇!”也好叫人知道他的委屈!
长宁脸上一白,咬着唇没说话,俞锦妍瞥了她,却是往前捡起了地上那本子春宫图画——这下,轮到十四脸黑了,饶是长宁满心愁绪,寻思着晴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见到十四这样,止不住也是勾了勾嘴角,倒是对俞锦妍印象好了不少!
一时太子赶来,王恒言简意赅得说了一遍不对之处,太子冷着脸,喝道:“给我找,把地皮翻过来,也给我把晴彩那丫头给我找出来!”
伺候长宁多年的贴身宫女居然出了问题?简直活脱脱一个巴掌甩在了太子宫脸上!
看眼满脸不忿的十四,太子心知他疑心自己呢,也不多说,带着人,就往皇帝正殿那边赶去,周身上下散发着刻骨的寒气,直教人退避三舍:居然有人敢算计他女儿!怎么敢,怎么敢?!
只有俞琮言和俞锦妍,看着一身湿漉漉狼狈不堪却一脸趾高气扬好像要扬眉吐气了一般的十四皇子,暗自长长舒了口气……
第七十四章
好好一场谋划,精心筹划了不知多久,眼看着各处皆没问题,十拿九稳的事了,偏临门一脚出了个俞锦妍和王恒,十四皇子竟是办点事没有,反倒是留下了首尾一串,不说背后之人如何震怒,眼下首要的却是把尾巴都给扫平了。
索性开始也曾预料过突发状况,却是早有准备,倒也不很怕,幕后之人强压着担心,看着宫里快速传遍的十四皇子和长宁郡主的事,穿戴好了,也赶紧过去——便是做个样子,也是要去瞧一瞧的。
因太子也涉入其中,这件事,便不用经过后宫,太子带着人,直接去了皇帝那里。最近朝中还在为了北狄和亲之事扯皮,皇帝早不耐烦,偏后院还出幺蛾子,听着人汇报了长宁和十四闹起来的事,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怒吼着把人给叫了进来。
十四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见了皇帝就激动得跪下来告状,哭得一把眼泪一把辛酸的:“父皇,您看看长宁,越来越过分,居然把儿子推到水里了。”
长宁待要辩解,却见太子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纵使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背太子的意思,强忍住了要告状的心思,咬着唇不说话。
果然,皇帝前朝的事就已经够烦躁了,还得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别提多不耐烦了,十四越哭越闹,他反而越不痛快,看了眼站在一边乖巧不说话满脸委屈的长宁,反而一拍桌子,喝着十四:“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瞧瞧你现在这什么样子,衣衫不整,流猫尿学女人告状,你可真有出息!”
十四被骂的都傻了,嗫嚅着嘴唇,满脸不服气,大抵是很觉得委屈,眼眶反而更红了起来,皇帝狠狠一眼瞪过去:“还哭!你还嫌不够丢人啊!”
大概是看到皇帝真怒了,十四忙忙低头眨眼,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虽然仪态实在不怎么好看,到底是有了点样子,皇帝这才呼口气,没好气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你跟长宁怎么又闹起来了,还掉进水里去了?”说是这样说,皇帝心里少不得却对十四失望几分。一来十四年纪虽小,却是长辈,老跟长宁一个侄女计较,实在丢人,而来十四还是个男孩,却屡次败在长宁一个女孩儿手里,皇帝自觉身为其父亲,实在对其喜爱不起来。再来就是十四惯来调皮,功课也不好,比起懂事乖巧的长宁,皇帝也是人,少不得也有偏好。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十四本来思量一路该怎么给皇帝诉苦,好好给长宁店颜色瞧瞧,谁知出师不利,话还没说完呢,就叫皇帝好易通训斥,看那样子,好像对他很不满意似的,十四心里首先就存了几分胆怯,一腔热血迎头被泼了盆冷水,此刻皇帝再问起来,十四少不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要再说错话,可别叫皇帝更生气了才好。
只是先前落水的那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十四现在还记得自己在水里挣扎,冰冷还带着腥臭的湖水呛进喉管里的难受窒息感,因此哪怕再怕皇帝发火,十四还是忍不住告状道:“父皇,这次真不是儿子要闹,实在是长宁太过分,儿子与她确实有些争执,可再怎么也想不到,长宁竟会对儿子动手,直接把儿子推进了湖里去,要不是人救得及时,儿子现在还有没有命在这里见父皇,都还两说呢。”也不知道是愤怒太过还是想要长宁好看的决心太强烈,十四男的聪明了一回,彻底发挥出他皇家子弟的心机,还苦着张脸哀戚道,“是,儿子是跟长宁不和,见面也常吵吵闹闹,这次也是先吵起来的,可儿子以为,我们再怎么闹,也不过是不和而已,却是从没想到,长宁竟想要儿子的命!”给皇帝磕了个头,“儿子恳请父皇给儿子做主!”
以皇帝的阅历,自然看得出十四没说假,先头看他浑身湿漉漉,只觉得他没规矩,到正殿来还敢穿着这么一身,就想着告状而半点不顾及场合没分寸,现在听了这么一番话,仔细再看,果然十四身上是狼狈不堪,再细细闻一遍,那身衣服上,还带着股腥味,当即止不住也沉下了脸,再疼长宁,那也是隔辈了的孙女,十四却是他儿子,事关性命大事,皇帝当即沉声看着长宁,面无表情得问询道:“长宁,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果然把你十四叔推进水里,险些丧命吗?”
长宁跪在地上,含着眼泪直摇头:“皇爷爷,长宁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啊。和十四叔吵闹,是长宁不懂事,可长宁也是受过师傅教导的,杀人害命这种事,再借长宁个胆子,长宁也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