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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堂等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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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说过了,中学时我是学校合唱团的领唱。我尤其喜欢我们女声的无伴奏合唱,好像无数轻柔的少女在月光下仰望星空。那时我们唱《平安夜》,唱《欢乐颂》,也唱《梅娘曲》。但到部队后,我很快发现这些歌儿太不适应部队的火热气氛了,还是那些充满激情的革命歌曲更能唱出我们的心情。
  我们排演了好几出小歌剧,主要是《白毛女》、《血泪仇》,还有《刘胡兰》。让我最忘不了最受感动的是刘胡兰。也许因为我们都是年轻女性吧。每次演到她牺牲时,我总是忍不住流泪。我难过地想,她才15岁呀!她和小赵差不多大呀。我还想,比起刘胡兰,我们受的这点苦算什么呢。
  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开心。我们每天都问苏队长:什么时候出发呀?什么时候去解放西藏呀?苏队长说,别急,先遣支队刚到,正在建立根据地呢。
  苏队长说这话时,口气非常亲切,好像说着自家的事。我想苏队长一定比我们更盼望着早些出发。
  有一天夜里,苏队长坐床边给我改那件太大的棉衣,我趴在一边看。我忽然说,苏队长,你好像心情不好?她很吃惊,针把手指都扎了。她说你个小丫头,怎么知道的?我说我看出来了。我能帮你吗?我真的很想帮她,我想对她好,我不想她难过。
  她叹口气,摇摇头说了两个字: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用嘴去吮手指,我发现她的左手无名指和小指都是弯曲的,而且有个很大的疤痕。我问她是怎么受的伤。我想说不定她会就此给我讲个战斗故事。但她犹豫了一下说,是小时候上山砍柴时不小心受的伤。我有些失望。我以为所有的伤都和打仗有关。我又问她为什么为孩子发愁,孩子不是好好的吗?她叹了口气,不肯往下说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想把孩子带上路,也就是说,她想带着孩子一起进军西藏。那么小的孩子她实在丢不下。她的老家在安徽,本地又没人可托付。再说孩子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父亲,她也很想把他带进去让他父亲看看。可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地方,是西藏。
  而且我们将徒步翻山越岭,那么小的孩子,能行吗?领导上有些顾虑。
  苏队长就是在为这个心事重重。
  后来,上级终于同意她带着孩子上路了,她高兴得第一个跑来告诉我。也许是因为我最早看出她心事的吧。我真为她高兴,我当时就拍着胸口对她说,把孩子交给我吧,我来帮你背。我会背。
  现在想来真是奇怪。我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难道我早就预感到了什么吗?不不,我没有预感,丝毫也没有。
  有许多事情是永远无法解释的。更何况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西藏。
  苏队长开心地拍拍我的头说,小白,你把自己带好就行了。孩子有张妈呢。
  在后来的进军路上,苏队长为了不让孩子影响工作,几乎不让张妈带孩子到我们中间来。
  不要说我们,就是她自己也很少抱孩子。只有到了休息的时候,她把我们都安顿好了,才从张妈那里接过孩子来喂奶。那孩子生在虎年,小名就叫虎子。我们都很喜欢虎子。尤其是我,好像天生和他有缘似的。
  是啊,我的确是和这孩子有缘,要不,怎么解释后来发生的一切呢?
  2
  1950年3月,十八军先遣支队开始一面进军、一面筑路。历尽千辛万苦,4月28日抵达甘孜,之后继续修路、修机场等,建立大部队进藏基地。到1950年8月,公路终于通到了甘孜。
  1950年8月底,十八军进藏大军出发,9月初抵达甘孜,与先遣支队会合。
  1950年9月,先遣支队渡过金沙江,10月,解放了西藏重镇昌都,为大部队进军西藏打开了大门。
  1951年5月23日,《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在北京签字。
  1951年8月,先遣支队从昌都向拉萨进发,9月9日进入拉萨城。与此同时,在云南、青海、新疆等兄弟部队的配合下,大规模的进军开始了。我军分路横渡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从四路分别向西藏进军。
  1951年10月,主力部队到达拉萨,以后又进入日喀则、江孜,乃至边境重镇亚东。完成了和平解放西藏的伟大战略任务。
  这段历史,我也是很久以后才搞清楚的。当时我就像一滴水,融进了革命的洪流中,汹涌澎湃地向那块高地冲去。我不可能跳出洪流在高处纵览全局。不过我还是知道自己是去干什么,就像我们的队长苏玉英说的那样,我们是去解放祖国大陆的最后一块土地,解放水深火热之中的藏族同胞。
  1950年8月,我们女兵运输队和十八军主力部队一起,开始向西藏进发。就是说,从1950年8月起,我们女兵进入了这段重要的历史。
  我为此感到自豪。
  有一回我在哪个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写的是中国女兵首次进藏的事。我以为写的是我们,一看根本不是。从头到尾都是瞎话。什么500名女兵被送进拉萨,抵达拉萨后由于不适应又送出来了,如何如何,还写得挺神秘,时间也不对,说的是1968年。也不知是什么人胡编的。
  我跟你们的父亲说,中国女兵首次进藏,那就是我们。我们是活着的见证。
  当然,我从来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炫耀的。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很多人对我们这批进藏的女兵有非议。我不在乎。因为这种非议从一开始我就听见了,但从一开始我就不在乎。为什么要在乎呢?我只在乎我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感受,只在乎我亲眼看到的,亲身经历的。别人说什么,我不在乎。
  我还记得出发前开誓师大会时听到的那些话。
  当时我们女兵站在黑压压的进藏大军队伍里,非常醒目。操场四周有许多群众围观,一些孩子还爬到了树上。我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中感到很自豪,拼命地挺着胸脯大声地喊着誓词。
  这时我听见了旁边的议论:瞧瞧这儿还有女兵呢。她们能干什么?也能打仗吗?马上有人说,她们是去给那些军官当媳妇的。
  我当时真觉得好笑。我想这些人的觉悟也太低了,太看轻我们了。我真想大声地对他们说,你们懂什么?这是革命。我是来参加革命的,不是给谁当媳妇的。我们要求进藏,是为了解放祖国大陆的最后一块土地,是为了解放灾难深重的西藏同胞。
  不过我当时可顾不上跟他们解释。我在认真地听首长们讲进军任务。首长们说,西藏有12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有100多万人口。我听了非常自豪,我们要解放这么大一片土地呀。解放战争中,那些老革命解放了一个小城镇都会无比自豪,那我们还不豪情盖天?首长还说,西藏是全国惟一不通公路的省区,是世界屋脊,气候寒冷,空气稀薄,因此我们将面临的是两个敌人,一个是国内外的反动势力,一个是特殊艰苦的自然环境。我对两者都没有具体感受,一想到不久之后我将会站在世界屋脊上,亲手解放受苦受难的西藏人民,心就激动得怦怦直跳。
  一直到许多日子后,我才把我听到的老百姓那些“没觉悟”的话告诉苏玉英队长。我是连着一串笑声一起告诉她的。我说他们太好笑了,还以为我们是来当媳妇的。他们连革命都不懂,连男女平等都不懂。我一边笑,一边抚摸着苏队长怀里那个孩子的脸。
  苏队长望着我笑,她说,这丫头,无忧无虑的,看来什么苦头都没吃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甘孜。她正坐在一个老百姓的房子里给孩子喂奶。在我看来,我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我不明白苏队长为什么说我什么苦头都没吃过。我的确没想到,更多的苦头还在后头。我更没想到的是,所有生活上的苦都不能叫做苦。
  我至今能想起苏队长说这话时的神情,很慈祥很疼爱的样子,就像我的母亲。我不明白她不过23岁的年纪,怎么就会有这样的神情。现在我有些明白了,她是将她的一生浓缩了,在她说这话的一年后,就走完了她的全部生命路程。
  到了8月底,终于从前面传来了好消息:先遣支队已将公路抢修到了甘孜,大部队可以出发了。
  出发前,军里召开了隆重的誓师大会。
  大会在眉山三苏公园的广场上举行。那一天是个大晴天。下午4点钟的样子,进藏大军的官兵穿着整齐的新军装,扛着枪炮,唱着雄壮的歌从四面八方拥向会场。前来欢送的群众更是人山人海,把会场四周挤得水泄不通。队伍经过公园门口的彩门时,站在路两旁载歌载舞的学生们把五彩缤纷的花瓣撒在官兵们身上,还把鲜花和彩旗插在战士们的背包上。那种热情洋溢的场面让人无法不激动。
  我走在女兵队伍里,又自豪又有些害羞。女兵队伍非常醒目。我们的队长苏玉英站在排头,英姿飒爽。我们女兵则三人一排跟随在后面,和男兵一样穿着新发的军装,扎着腰带,还把帽子低低地压在头上,遮住刘海儿。当我们走进会场时,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看,女兵!一下子好多人拥上来看我们。这让我想起了重庆解放时,我在街头见到的那一幕。没想到一年后自己就站在这样的队伍里了。我不自觉地将胸脯挺得更高,迈着有力的步子,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走进了会场。
  会场上悬挂着红底金字的横幅:进军西藏誓师大会。下面是黑压压的队伍,进藏大军庄严威武,刀枪闪亮,红旗飘飘。那种气派,让人心潮激荡。
  礼炮响了。五星红旗徐徐升上了天空。在隆隆的礼炮声和雄壮的军乐声中,誓师大会庄严开始了。我们的军长和军政委站在主席台上,率先向党宣誓。
  不管进军道路上有多么大的艰难险阻,我们都要完成进藏任务,誓把红旗插上喜马拉雅山!——这是军长的誓词。
  为了祖国的统一和共产主义事业,我们要发扬革命英雄主义,不惜牺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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