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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秀在厨房烧水,瞧着灶膛里边的火苗烧得旺实,又往里边添了几根柴禾。
江云冬请了郎中来,这天儿也黑了,郎中瞧着躺在炕头上的江父,给他把了脉,后边才瞧了瞧他的双腿。
见着郎中面色紧着,这江家人一家子的心都提了起来,道。“郎中,娃儿他爹咋样?”
“大嫂子,俺方才瞧了瞧,怕是里边伤着了骨头,倒是这伤是咋弄的?”
“俺爹从房梁上边摔了下来,那房梁柱子也未弄牢靠,人摔了下来,还连带着柱子打在了腿上。”江云冬那会子在村口,自个爹出了事儿,还是一道上工的人送了他回村子。
“难怪不得,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你爹可是有得疼,俺给他开个方子,你们上俺那儿去抓药,后边他这腿好了,能不能走,俺可就说不准,若不然,领着你爹上镇上去瞧瞧去。”
江云冬点了点头,送郎中回去,顺道去抓药。
江云秀瞧着郎中走了,便打了热水拿了帕子进屋去,这江父伤在腿上,那腿上都是血,江氏瞧了都发颤,生怕弄疼了。
见着这般,江云秀打湿帕子拧干,先替江父擦拭了脸上的血迹,脸上也受了伤,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江云春也没闲着,取来了帕子替自个爹擦拭腿脚上边的血迹,说来这腿上血肉连在一块,也是小腿那块有道伤口,伤口深,估摸着是房梁柱子上边打的桩子弄伤的。
若只是伤口还成,养养就好了,可那房梁柱子砸在腿上,岂能不伤着,当下砸下来挨着,疼得人也够着受。
江云清在梨花屋里一同做女红忙活,这一想着回了屋里来瞧着江云秀心里就不舒坦,若不是天儿黑了她可是一直待着不回来了。
等进了屋,瞧着外边没人,这才觉着有些不对劲,赶紧丢下忙活进了亮着煤油灯的里屋,这才瞧着木盆里边血水,又瞧了瞧床上躺着的人,顿时眼眶一红,连忙扑了上去,哭喊道。“爹,爹,你这是咋了,咋回事啊这是。。。”
“云清;你别扑着;爹身上有伤;你这般可是碰着伤口了。”江云春说着;将江云清拉到了一旁;道。“你先莫急,方才请了郎中来给爹瞧了,云冬去抓药去了。”
“大哥,这是咋回事,爹好端端的咋成了这般呢?”
江云秀瞧着江云清回来了,也未停下动作,小心翼翼的揭开了伤口上边黏着的布块,怕是这血也粘住了,稍稍一扯,便见着江父疼痛的抽了抽腿。
见着这般,江云秀不敢用力,将帕子打湿,盆子里边可是烧开的水,好在这会子也冷却了些,打湿帕子拧干还是烫手,江云秀将那帕子轻轻的覆在小腿上边沾着的布块上边,过了小一会子才拿开,上边的布块轻轻一扯,便扯了下来,这才见着那面目狰狞的伤口。
江云秀瞧着这般,眉头皱了皱,江元氏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撇开了脸。
伤口上边江云秀不敢动,只得将边上的血迹稍稍擦拭,后边江云冬抓了药回来,还带回了一把草药,碾成碎末覆在伤口上边,再用布块仔细包扎上。
这也是够得折腾,江氏一直坐在炕头边上未动,江元氏紧着去厨房忙活晚饭,大伙肚子饿,可这会子谁吃咽得下,个个都红着眼眶。
江云秀瞧着伤口处理好了,这才去堂屋坐着歇息,手上因着那盆烫人的水,烫的手心火辣辣的疼。
江云清出了里屋,瞧着江云秀坐着发愣,不免冷哼一声,道。“你就不该回来,在莫府好好过活不成,回来了还得害了爹。”
听了这话,江云秀眉头一皱,道。“你说甚?我害了爹?我怎的害了爹,你倒是说道说道!”
“说道说道,你还用得着俺说道呢,村里的大伙谁不晓得,你这回给休回来,可不就是因着你嫁过去,那莫府没得着好事儿,成日里不安宁,现儿可好了,爹成了这般摸样,你心里可是高兴。”
“江云清,你甭以为我不说道话儿,就让你这般胡言乱语,瞧着你是我妹儿,若是换了别人,非得赏了几个耳刮子不可!”江云秀回来娘家,甚少与江云清说道话儿,秉着你如何折腾也不招惹你的心思,可这江云清似是如何都瞧不得她,一日不给她脸色瞧,心里就不舒坦。
江云清听了这话可来气,向前一步凑到江云秀跟前,大声道。“咋的,这事儿你还不让人说道了?”
“吵吵啥,江云清你就是安生不得一会,现儿爹受着伤,你还搁这儿折腾。”江云冬听着动静从外边进来,怒瞪着江云清道。
“二哥,难不成你心里不清实呢,先前爹出去上工哪回不是好好的回来,三姐这一回来,爹就出了事儿,俺这说道咋就错了?难不成非得屋里弄得不成样,才能说道?”
“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有完没完?”江云冬手里的拿着蒲扇子一丢,面上的神情吓愣了江云清。
第九十四章 暖意
江家两兄弟跟外边人甚少红脸,这还是头一回动了火气。
“二哥,你别作气,外边还给爹熬着药呢!”
江云冬瞧了江云秀一眼,这才捡起地上的蒲扇出去瞧着小火炉子。
夜里,大伙都未合眼,光是守着江父。
等到了大半夜,江父醒了过来,江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磕着,江云秀瞧着这般让她去歇息,江氏没应,倒是靠在炕头边上趴着睡了过去。
江云秀坐着,困意上头,眼皮子撑不开,知晓自个睡意上了头,往腿上拧一把,又清醒得多。
随之扭头瞧了瞧,便见着江父睁了眼,江云秀脸上一喜,连忙起身走了过去,道。“爹,你觉着如何?”
“云秀?你咋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听着江父开口一句话儿是这般,江云秀心里当下鼻子一酸,道。“爹,你先甭问这些,可是觉着饿?”
江父点了点头;似是瞧着自个闺女回来心里高兴;江云秀瞧着他脸上的喜色;眼眶里边泪水打转;似是瞧见了现代的父亲那般;道。“爹,您等等,我这就去给你弄吃食。”说着便出了里屋。
这会子江家两兄弟搁堂屋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江云秀也未叫醒他们,进厨房去生了火,将坛子里的米袋存放的一小碗米拿了出来,倒了水往锅里去,将灶膛里边的火烧旺,接着便扒了几片菜叶儿清洗干净,用刀切成小碎末。
听着厨房里边的动静,起夜的江元氏去厨房瞧了瞧,见着江云秀一人忙活,道。“云秀,你忙活啥呢?”
江云秀抬头瞧了瞧江元氏,道。“爹醒了,肚子饿着。我给他煮点米菜粥。”
“爹醒了?”江元氏转身便喊江家两兄弟醒来去里屋瞧瞧。
江氏这会子也醒了,和江父说道话儿。
见着自个爹醒了,江家两兄弟放下了心,随后江云秀煮了好了米粥便端了进去。米粥里边就搁放了菜叶沫沫,后边想往里边加个鸡蛋,寻了半响也没寻着。
“云秀啊,你也该累了,赶紧和你嫂子回屋歇着去,这儿有娘就成了。”江氏接过江云秀端来的米粥,道。
江云秀的确是困的紧,哈欠连连停都停不下来,听了这话,也没说道甚。与江元氏一道回屋去歇着。
第二日一早,江云春与江云冬便去了镇上,自个爹摔成了这般,这东家咋的也该给个说道才是。
江家除了屋里几块地养活着,还得靠着江父的工匠手艺出去寻活路养家糊口。往回江元氏没嫁过来,只得江氏与江云清两人做女红,也算是紧着一家子吃喝不愁。
可现儿江父受了伤,这伤可是没得大半年下了不床,更别说这往后他能不能下地走,还得寻思。
早上起身,江氏交代江元氏搁院子里边逮了鸡杀了。炖汤给江父喝。
江云秀倒是拿了十两银钱给江氏,江氏也未说道甚,便收了下来,这往后抓药可得费不少银钱。
江父出了事儿,村子里边好些熟道的人拿着物什上院子来瞧瞧,拿鸡蛋的拿鸡蛋。拿白面的拿白面,与江氏说道了好些宽心话儿。
江家两兄弟上了镇上去寻那东家,这东家是寻着了,可说法是没讨着,本想着自个爹搁这儿忙活。摔了下来,东家总得打发点银钱不是。
这东家非但没给个说道,反而让人将江家两兄弟给打了出来。
临着旁晚时分,江家两兄弟出去一日才得着回来,瞧着他们两人脸上都带着淤青,江云秀眉头一皱,道。“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怎的了?”
“甭提了;俺们上镇上去找了那东家;非但不给个说道;反而把俺们给打了出来;亏得爹还给他做了好几回忙活。”
“可不是,往后可别让俺给瞧着,非得好生打他一顿。”
“行了行了,你尽说些赌气话,到时还不晓得是谁打了谁,你可莫动那些个歪脑筋。”
江云秀听了这话,道。“大哥,二哥,你们莫急,你们这般上门去说道,人家定是以着你们去冲着银钱去的,爹如今伤成了这般,还是等爹伤势好些再说道,眼下要紧的,得紧着再给爹请了郎中来瞧瞧那腿上的伤才成。”
“三妹说道的是,俺明儿便上镇上去请了郎中来,倒是这镇上的郎中请来,没个几两银钱不来瞧,爹现儿也不能乱动弹。”
“不碍事,请了来便是,先瞧了这回再说。”
江云秀合计着,她现下手里还有三十五两银钱,给自个爹瞧郎中是够着,若不是不够,江云清那儿不是有银钱呢,爹成了现下这副摸样,她自是得拿出来些。
江云秀这般想着,再怎的也挡不住村里的风言风语,外边说道的话儿越难听,这江云清越是高兴。
江云春两兄弟从外边回来没少听说道,那脸色难看得跟个啥似的。
江云秀没出门,自是不知晓,就是知晓了,也不觉着如何,这事儿是怎的就是怎的。
“云秀妹子,忙活呢!”青山站在院子外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