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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怎么办?
“你说你等了我大半个晚上,你从什么时候来的?一直在这里吗?是不是中途离开过?然后就有人进来……”
她话还未说完,别只觉身子一疼,她已被毫不留情推开。她早已浑身无力,此刻便被重重推到墙壁上,撞得背脊有些疼,可是心里更疼。
“何必说得如此复杂?”男人笑声森冷,一拳重重往她挥去,竟是直接擦过她的耳发,重重击到墙壁上,墙壁应声狠狠震动。
上官墨眯着眸,仍掩不住眼睛里的猩红,他狠狠的盯着沈意,用力、发狠,似乎想要看透她,“何不直接问我,是不是我拿了你的花?沈意,你当我是什么?永久花虽可续命,虽被你当成了宝,却远远入不得我的眼!你竟怀疑我!”
沈意睫毛轻颤,看着他勃然大怒的模样,她的身后是墙,身前,是他昭然的戾气。
“不,我不是怀疑你……”她知道她似乎错了,连忙解释。
“那是什么?”
沈意紧紧咬着唇,煞白着脸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是吗?那为什么那一瞬着急之下就想到问他了呢?对他,她不是从来毫无原则的相信吗?
“为什么上一刻你还在我身下,和我抵死欢爱,这一刻却要毫不犹豫的质问我?沈意,你当我是什么?当你自己是什么?你可以和我欢好,却不能信任我?”男人眼睛里一抹狠色重重掠过,薄唇轻启,最凉薄的弧度,“如此不信任的人,你都可以让他上,你就这么人尽可夫吗?”
如此不信任的人,你都可以让他上,你就这么人尽可夫吗?
沈意嘴唇瞬间惨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妖怪茶肆他竟然对她说,人尽可夫……
这样的话,便是对普通女子也太狠,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原本就着急、痛苦、绝望,此刻更加上了心痛、委屈,沈意也笑了,却是笑得凄惨,“我为什么要问你?因为你恨我啊!你敢说,你心里不恨我?没错,就是在你上我的时候,你也恨我吧!若是不恨我,你要得这么激烈做什么?你这么不知餍足做什么?因为你矛盾,你一方面忘不了我,可你更忘不了我曾经背叛你,你恨我。所以你抓紧眼前,你不克制的和我欢爱,因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刻你的恨便胜过了你对我的……忘不了。”
她甚至不敢说那个字,爱。因为,她不知道他还爱不爱她。都说身子纠缠的时候,感觉做不得假,可是,不知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原本就没有,她感觉不到他的爱。他对她有情、有欲,可她不知道那是他对她的身子,还是人。
心里不是不悲凉的,可是,至少,他还要她不是吗?再见,她已卑微至极,她不在乎他先要她的身子,她以为她的乖顺可以让他温柔,因为她相信,她总能找到两全的法子。便如今日,她可以一次拿到八年的救命药,然后就向他和盘托出他当年的无可奈何——虽然,此刻那已经成了原本。
原本她是要这么做的。
可花不见了。
然后,然后心里下意识的没有安全感,她出声问了他。
然后,他对她说,人尽可夫。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吗?上一刻可以最最亲密,下一刻却可以反目成仇,互相伤害。
“因为连你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下一刻你就要弃我如敝屣,所以你疯狂的要我,你要我有多疯狂,你对我的恨就有多疯狂,对不对?”沈意凄凉的抬眸,轻声问他。
男人死死盯着她的脸,她的唇这时还微微肿着,可以看得出他吻她的时候,蹂躏得多厉害。她没有说错,即便像是要死在她身上一般疯狂要着她的身子时,他也是恨她的。
恨她,恨不得就这样弄死她,和她一起就这样死去。
可是,他的恨是拜谁所赐?难道不是她给了他足够的理由让他恨她?
她走失两年,离开时一字不说,重逢时仍是一字不说,要他如何不恨?
可他同时也忘不了她,帝都街头远远看她一眼,他便想要她,疯狂的想要她。
——他可以恨她,可他更要她!这个念头无比清晰。
他原本打算折磨她,囚禁她,狠狠发泄他对她的恨和……爱,他原本一点都不想隐藏他对她矛盾而激烈的情绪。可那晚,她一哭,一落泪,他便再不敢折磨她。对,就是不敢,不止不敢,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藏起来了他的恨,打算等她主动向她解释。
可等来的便是如此……
她竟然知道,竟然什么都知道,她假装不知,然后最最薄弱的考验一经出现,她便毫不犹豫的怀疑他。
上官墨眼中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不过一瞬间,却像是将人生所有的情绪全部掠过。他的拳头几乎陷进了墙壁里,此刻亦是颤着。然而,与她的凄凉痛苦不同,他是气的。
末了,他的目光忽地邪魅狷狂,“你说的对,我就是恨你。我原本不稀罕你那花,但为了报复你,我将它们全拿走了,就是要让你痛苦绝望,现在,我还要弃你如敝屣。如你所说,即便我此刻抛弃了你,但你到底还是让我上了这么多次,算起来,我也不吃亏。”楼兰女王如瞬间被抽去了灵魂,沈意浑身一软,竟顺着墙壁跌落在地。
而这一次,男人也没拦她,只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冰冷、痛恨、厌恶、不屑入骨。
而后,眼前人影一闪,耳边“砰”的一声,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人。
沈意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只觉浑身都在痛,痛得她呼吸不过来。支撑不住,她缓缓倒在冰凉的地上。
……
沈意病了。
她一人住,虽是司音局管事,身边却连个人也没有。所以,她昏倒在地也无人发现,竟是到了第二日晚饭过后,小皇子见不到她,哭闹着过来寻她,方才发现她一人倒在地上。
这才救了她一命。
然大约是因为躺在冰凉的地上昏了一整日,受了凉,她高烧着昏迷不醒。
小皇子又生气又着急,稚嫩的孩子双手叉腰,站在凳子上指着太医骂:“为什么仪升师父还不醒?若是她醒不过来,我就让父皇砍了你!砍了你全家!”
与小皇子的勃然大怒相比,一旁,瑞王神色凝重,未吱一声。
直到小皇子吵得实在厉害了,他方才捏了捏眉心安抚,“不要吵到你仪升师父睡觉,她需要休息。”
小皇子一听这个,连忙两只小手捂住嘴,懊恼的眨巴着眼睛,很是可爱。
然此刻瑞王无暇管他,又问了太医,“她怎么还不醒?”
“回瑞王,仪升师父身子原本就先天不足,脉象上看,她这几日……”这胡太医虽是瑞王的亲信,但到底不好明说,只道:“身心俱疲,又在地上昏睡多时,脏腑虚弱加之寒气入体,这症状已是轻的。”
瑞王看了看床上昏睡的女子,眸色深不见底。
幸亏他得到消息及时,否则那小祖宗胡乱宣个太医过来,一探脉象,她女子的身份便藏不住。
方才太医说得隐晦,但他却知道那意思。原本,他还有一丝庆幸,那日她是逃了的,不过是为了报复他,刻意做出被人欺辱的模样回来。
原来,还是他太多疑了。
瑞王眼中露出自嘲。
“瑞王殿下,臣先下去煎药了。”
瑞王坐在沈意床边,微微疲惫的挥了挥手,“去吧,你亲自煎,仔细点。”
“臣遵旨。”
太医出去了,瑞王原本想让小皇子也离开,却只觉手掌中女子的手轻轻动了动。瑞王惊喜,连忙手碰到她的脸颊,柔声叫道:“意儿。”
触手滚烫,她还在发着高烧。瑞王只觉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像是疼,又像是涩。
沈意似乎在挣扎,她的眸子紧紧闭着,又像是要努力睁开。
瑞王连忙道:“别动,你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
沈意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才不再挣扎。不想,随即,她竟是低低哭出声来,“灵珑……灵珑……”
“四哥,仪升师父在说什么啊?”小皇子没听清,整个人趴到了床上去,却被瑞王拎着丢开了。
瑞王看着她眼角流下的泪,闭了闭眼,长叹,“好,我让她进宫伺候你。”
这两年,其实明里暗里,他折磨了她不少。
单她一个女子,还是如太医所说,一个先天不足的千金小姐,一个人在宫中,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混在一群男子之中,那艰难便可想而知。妃要逃,爷休追!
如今,竟是昏倒了整整一日,方才被小皇子发现。
幸得是小皇子前面三天没见到她害怕了,这才亲自过来,若是不曾过来呢?她还能支撑多久?
瑞王手指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发,目光复杂难辨。
意儿,我对不起你这次,灵珑便当我还你。
……
灵珑是天黑的时候被带入宫的。
原本她今日本就是要入宫的,算算日子,她该进宫看沈意了。再者,顾夫人一早便说心里跳得厉害,一日里竟难得催促了好几次。
不想,天黑,她换了装正正要出门,瑞王的亲信却到了。
“收拾一下入宫。”
灵珑惊,“收拾什么?”
说来,瑞王也够狠的。不止不让她进宫伺候沈意,甚至连探望也只许一月一次,想来若不是要拿花,连那一月一次都不许。当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还是有些办法,一月能偷偷进宫探个三四次。
不想,此刻瑞王亲信却道:“你以后便在宫里伺候。”
灵珑大惊大喜,顾夫人更是亲自下床为她收拾了包袱——当然,包袱里几乎全是过去沈意养身的补药。
灵珑看着满满的包袱,泪流满面——这样她都没办法带别的了好么?
灵珑被带到了朱雀门,万万没想到,朱雀门那里,竟是瑞王亲自等着。
她心头当即一紧,有不好的预感。
瑞王这人多疑、无情、狠辣,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可能是因为善心或者是单纯的感情。譬如沈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