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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敢端居九五,而是坐在正位之旁,所以一般朝臣没有感觉出太多的异常。
这一天公事刚完,天色尚早,赵光义又朝后宫走去。刚进宫墙,便看见宝儿正在墙边和王继恩拾树叶子比着玩:
“公公,我的叶子像个蒲团。”
“蒲团有什么用场?”王继恩问他。
“坐地。”
“宝儿真聪明。”王继恩赞了一句。
宝儿又捡起一片金黄色的大叶,兴高采烈地对王继恩尖叫:
“公公,这片叶子最好,像金殿哪!”
“金殿做什么用场?”
“皇帝坐金殿。”宝儿伸出小胳膊举着那片黄叶。“公公你看,这叶子和那金殿一般样呢!我长大了也要坐金殿。”
“何人敢如此讲话呀?”已经站了一会儿的赵光义大声说道。王继恩见赵光义走过来,连忙躬身问候,宝儿却愣愣地瞅着他。
“小孩子口无遮拦,晋王恕罪!”
“是嘛,小孩子口无遮拦,何罪之有?”赵光义走到宝儿身边,端详着他。王继恩挪到宝儿身边,低声说道:
“快跪下呀,给父王问安啊!”
正说着,宋皇后手指绕着丝帕也走过来,笑吟吟地对赵光义说:
“本宫听见晋王在训导宝儿,是不是怪本宫抚育有失呀?”
“皇后说哪里话,本王感激犹恐不及。”赵光义连忙与宋皇后见礼,抬头时贪婪地看了她一眼。
“哦?不知晋王想怎么感激本宫?”宋皇后的话里带着刺。
赵光义马上听出来了。自从上次宋皇后在她家里见到自己后,实指望自己能规劝赵匡胤与她言归于好。可是直到如今,赵匡胤仍对她冷冷淡淡,哪里还像是皇帝和皇后?除了名分,什么都没有了。她大概是埋怨自己没有为她尽力吧。想到这里,又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一礼,说道:
“臣弟正有事向皇后禀奏呢。”
“那好哇。”宋皇后把手中丝帕轻轻一甩,对王继恩说:“你先带宝儿在这里玩耍,休要委屈了孩子。”
赵光义知趣,随着宋皇后来到她宫中。宫娥伺候好茶点,也悄声出宫。赵光义长跪在地,说道:
“臣弟知道皇后心里委屈,可臣弟屡谏……”
“晋王何必行此大礼呀,说不定哪一天,本宫还要跪着求你呢!”宋皇后还是语带讥讽。停了片刻,像是哭了,声调变得凄怆。“本宫听说你对宝儿的母亲也甚冷淡。唉,你赵家兄弟为什么都这么薄情?”
赵光义连忙解释: “皇后有所不知,本王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皇后看。臣弟对皇后一向敬之如神,可惜皇兄他,嗨,这男女之事,臣弟说不清啊!”
宋皇后像听出了话外之音,问了句:
“你对本宫一向敬之如神?这话是真的?本宫可不敢当啊!”
“皇后,臣弟不便再往下说,但只要有臣弟在,绝不会让皇后受委屈。”
“本宫现在就大受委屈,你还说什么不让本宫受委屈?”
“这,这……”赵光义一时语塞。“臣弟表的是一份真情。皇后若是不信,臣弟就无话可说了!”
宋皇后听着赵光义的卑词,不管是真是假,心里多少受用了些,大概女人都是如此吧。她只淡淡地说了句: “晋王请回吧,本宫记下你这句话了。”便不再做声。
赵光义出了宫门,心中有些压抑,他原想好不容易得近宋皇后,总该做出些亲近的表示,看她有何反应。不想宋皇后对他的“真情”并不兜搭,他也就无法向前再迈一步。这个小美人,他垂涎也不止三年五载,却一直是垂涎而已。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懊丧: 周飞琼是铁了心想着李煜,没有睬自己的意思;宋皇后又一心扑在皇帝身上,对自己并无情愫。这是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 就因为自己只是皇弟而不是皇帝!
还有花蕊夫人!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脚,一步步朝她宫中走去。每走一步,他就觉得心跳得更响,跳得更快。
一片枯叶飘落下来,从他的鼻尖上滑落下去,他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当他再睁开眼时,花蕊夫人的宫门已经离他很近了。就在这时,他害怕了,他突然感到自己就像这片黄叶,即使在一瞬间能遮住皇兄的眼,他马上又会重新睁开,看清一切,他到底是皇帝啊!皇帝是什么?是悬在每个人头上的一把长剑,就算胞弟也绝不例外!他打了个寒战,后背凉了一阵,这阵凉促使他急急忙忙转过身朝回走!
快出宫了,他的后背不凉了,心里却燃起一团欲火,烤得他浑身难忍。花蕊夫人原本就应该归于自己,为什么阴差阳错,自己的大轿偏偏比皇兄晚了一步呢?这么多年来,皇兄他根本不会想像自己为这个女人受了多少煎熬和折磨!
今天是拥有她的一个好机会,可能也只有今天。他拿不准花蕊夫人会不会拒绝反抗,也不知道她事后会不会告诉皇兄。不过在赵家的重围中,她一个降国女子能有多大胆量?想到这里,他止住脚步,重新转回身,又朝花蕊夫人宫门走去。
这一回没有树叶飘落下来,但快要蹿出胸膛的一颗心,迫使他再次停住脚步。他问自己: 为什么要玩火?为什么?你是晋王,可以拥有很多美人,为什么不能绕开一个花蕊夫人?
桃儿不好吗?甚至连周飞琼,只要你想拥有,也不会犯什么大罪。可花蕊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皇帝的爱妃呀!他双手捂在胸前,望着暮色掩映的寂静宫门,又掉转身去。
就这样去去来来好几次,当他再一次拍拍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清醒时,他才克制住近乎疯狂的欲望,闭了一会儿眼。
“晋王,晋王!”是阎承翰在轻声呼叫。
赵光义睁开眼,癔症般地“嗯”了一声: “唤本王何事?”
“不知晋王今晚在何处下榻?”
“噢。”赵光义这才醒转过来,半天,说了句:“本王还有不少折子要阅,你把暖阁收拾收拾,就在那里安歇。”
“遵命!”
不知为什么,赵光义感到一阵阵疲惫。他拖着沉甸甸的脚步走回暖阁,往榻上一靠,回想起这些年来发生的事。自从孟昶降后,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深思熟虑,煞费苦心,还要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符彦卿一怒之下声言起兵,自己为他筹划,后来这老头子改了主意,自己费了多少心思,历了多少周折,甚至直到前不久,才最终把手握证据的闾丘仲卿除掉,若有一点儿不慎,不知会惹来多大的祸端。自己想得到的女人,到现在一个都没到手,就连李煜送来的桃儿,也不敢让皇上知道。这样活着实在是又累又烦!
这些日子,他找到了另一种感觉,那就是不是皇帝的皇帝的感觉!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召唤百官,随心所欲地出入于后宫。然而他毕竟还不是真正的皇帝,所以想到花蕊夫人宫中,竟三折五回,如此狼狈。还有一件很头疼的事,大臣们中间悄悄传递着一个消息,说有人劝皇帝早立太子。不管皇帝怎么想,仅“太子”这两个字,就让他不胜其烦。虽说有太后的遗命,但眼看着德昭、德芳渐渐成人,自己做皇帝的希望一天比一天渺茫了!
这总归是后话,眼下萦绕在他脑子里的,还是那个挥不去抹不掉的花蕊夫人。他辗转反侧,无法成眠。迷迷糊糊之中,他觉得花蕊夫人来到了自己面前,他紧紧一搂,原来是个枕头。懊丧!就这样时睡时醒折腾到天亮,他实在忍受不住,决定用膳之后,一定要到花蕊夫人宫里去一趟。
这一遭是有备而来,也没用阎承翰随侍。他径直走到花蕊夫人宫前,正遇着青杏握着一卷宣纸匆匆过来,一见到他,愣住了。
“我是晋王,去禀知贵妃,本王有话要对她说!”
见到赵光义进门,花蕊夫人从案边站起,彬彬有礼地问了一句:
“不知晋王寻臣妾有何话说?”
赵光义掩饰着咚咚心跳的紧张,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知皇上出征这些日子,贵妃起居可好?”
“还好,谢谢晋王惦记。”
青杏把茶盏摆在案上。花蕊夫人命道: “门外伺候着吧!”
“是,娘娘。”青杏知趣地退出,又把门轻轻地关上。
这情景让赵光义十分欣喜: 没想到花蕊夫人竟是个聪明透顶的人!他顺势往案前一坐,与花蕊夫人面对着面,与她对视起来。
“贵妃想不到本王能来此处吧?”
花蕊夫人淡淡一笑,说道: “晋王说错了,臣妾料到晋王一定会来的。”
“哦?”赵光义心中一怔,随后又是一阵狂喜。“贵妃真是精明绝世啊!难怪皇兄对贵妃一往情深。像贵妃这样的真仙,谁见了能不动情?”
“承蒙晋王谬奖,臣妾既不精明,也非真仙,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可是对晋王,臣妾从来没有糊涂过。臣妾等了十几年,今天皇上不在京里,晋王总算来了!”
赵光义的心快蹿出嗓子眼儿了,天啊,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对本王有意?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激动,伸手去摸花蕊夫人的纤手。花蕊夫人早有准备,将手抽回,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朝床头走去。望着花蕊夫人袅袅轻移的腰肢,赵光义忍不住问道:
“贵妃,为何不在案前叙话?”
“臣妾在这里与晋王叙话,晋王心里岂不更加喜欢?”
赵光义倏然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花蕊夫人,也跟到榻前,与她相对而坐。他伸出双臂,刚要把花蕊夫人拥进怀中,却被她闪身躲开。
“晋王对臣妾有心,臣妾来汴京没几天便已深知。晋王不是要和臣妾叙话吗?那就先叙叙话吧,臣妾心里也有不少话要和晋王说呢!”
“也好。”赵光义缩回双手。“贵妃心里有何烦闷,尽管对本王讲。”
“有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