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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言也没有,依旧恭谨勤恪,这个人可备一选。第二个是窦仪,也是个老臣,于朝廷典故十分详熟,可惜年岁太大,恐怕精力不足。第三个是赵普,此人是大宋朝建国的第一功臣,这是谁都不可否认的事实。于治军于理民,又都颇为有法。此人智足以为宰辅,连杜太后生前也对他十分信任。可赵匡胤觉得此人聪明太过,气也太盛。从他当枢密副使时起,就有一些人与他不和,比如卢多逊,明明是个极有才干的俊彦之辈,可在他赵普眼里,卢多逊简直就是个贪官窃禄的小人。如果赵普当了宰相,会不会大弄权威而压抑人才呢?还有一个是昝居润,此人干过开封府尹,处事果敢灵活,在臣僚中威望也还算高。这个人原本可以大用,可惜年轻时在西北奔劳过度,回京后一直有病,如今在河北定州守护北门。前几个月曹彬、党进攻打辽州时,契丹南面招讨使挞烈发兵南下,回程时在定州打了一仗,昝居润部署指挥,日夜操劳,听说近来病得更重了。
赵匡胤深深地感慨旧臣老去,卢多逊、李穆等新人又还年轻,现在能用的适合人选只有赵普了。他与晋王光义商议此事,光义也首推赵普。看来此事无需再议。三天之后,赵普由枢密使升任平章事,成为宋朝第二任宰相。
赵普上任之后,果然风风火火。他首先召集新任大理卿窦仪、大理少卿苏晓以及新任刑部侍郎闾丘仲卿等人重新修订《大宋刑统》,特别强调了要贯彻皇帝以仁为本的原则,既要刑罚严厉,又不准滥杀无辜,量罪定刑,务要准确适度,能从轻者勿要从重。同时又专门嘱咐闾丘仲卿另行制定一套针对朝廷官员的法典,贯彻皇帝三条原则: 一、 谋逆者诛;二、 贪赃枉法者诛;三、 滥杀无辜者严惩。随后又召集六部九卿,命他们各自建立本司账簿,凡银钱出入等事,必须明细记账,以备随时查检。有贪枉者,严惩不贷。又在京城新设置了一个封桩库,将前此所获两湖财物储积起来,专由皇帝本人调用,以备日后战争或天灾之需,又定下制度: 此后攻破诸国或籍没赃款,一律收入封桩。他的这些措施,都符合赵匡胤仁、廉的治国方针,这使赵匡胤甚为满意。
因为迁葬高祖、曾祖,赵匡胤到洛阳和巩县去了些天。这日回京,赵普率百官在城门迎驾。入宫后百官散去,赵匡胤叫住赵普,因为他心里惦记着几件事。一路上赵匡胤与赵普闲聊,说到此次巡幸洛阳遇见了一个奇人,是个叫张齐贤的布衣青年,此人不知从哪里听说皇帝到了洛阳,敲着河南府门前的大鼓,非要向皇帝进言上书,门吏驱赶几次,他又跑回来几次,说不见到皇上誓不罢休。府尹无奈,只好如实禀奏。赵匡胤巡幸在外,也想倾听民隐,于是把此人召进行宫。只见此人身材魁梧,在天子面前侃侃而谈。边谈还边从怀里掏出一卷纸,为皇帝献上十策: 一是要攻打北汉;二是富民强国;三是对州郡实行政务管理,废除节度使独霸一方的格局;四是要倡导孝道;五是要荐举贤能;六是要兴办太学;七是要为百姓籍定田亩;八是要慎选官吏;九是要慎于刑罚;十是要严惩奸吏。赵匡胤告诉他富民、封建、兴学、籍田四项讲得甚好,表示回朝后即命宰相审度。不想这张齐贤是个犟种,执意强调自己的十条尽善尽美。赵匡胤见他难缠,喝令武士将他打出。
“此人确是个非常之才,全不亚于你赵丞相!”赵匡胤边走边说。“这样的人多在民间摔打历练,日后进入仕途,定能成就大事。”
赵普听罢,一句话也没说。
进了偏殿,赵匡胤往御座上一坐,问赵普:
“诸州设通判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陛下,臣已拣选了几个能臣,先在南、北各判一州,倘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再普遍施行之。臣已命吏部、翰林院在州县幕职中考核廉能,现有四十七人备选。”赵普回答道。
赵匡胤点点头,又问: “你说的这几个能臣是谁?”
“一是殿中侍御史阎丕,臣已命他为陕州通判。陕州久阙知州,前些时刚命羽林将军杜审进为知州。杜将军乃是国舅,且是以文臣知州事。臣怕杜将军未曾临民,多有不便,故而嘱咐阎丕协助。另一个是浚仪知县吕端,此人是吕余庆的胞弟,虽然年轻,然行事干练,颇具心计。只是其母病故,尚在热孝之中,待孝期满后,臣拟让他赴定州通判任。还有一个柴禹锡,现在晋王幕府,臣已拟为潭州通判。”
“如此甚好。”赵匡胤称许道。“此事就按你的安排。不过,要尽快在诸州普施,州县不靖,大宋的江山就不稳,百姓的日子就不安宁。”片刻又问:“曹彬所说各道设置转运使的事,你安排得如何?”
“臣已禀过几次,现在仍以为此事当缓行之。眼下战事频繁,将帅调动无常,不是施行此事的时机。如果操之过急,就怕在外征战的将帅心生怨愤,造成军心不协。依臣之见,再过几年,战事平息,疆土扩大,再置转运使不迟。凡事当讲究个火候,火候不到,往往适得其反。陛下适时收取荆南、湖南,如今又耀兵南汉,出师西蜀,全国分道而治,还没有充分的基础,不妨等到海内混一之后再议此事。眼下凡发大军,仍按老规矩,每军设一随军转运使足矣。”
或许是赵匡胤一路劳顿的缘故,两人又谈了一会儿,赵普见赵匡胤有些倦意,便想告退,赵匡胤把他留住,又问:
“朕打算立宋贵妃为皇后,你以为如何?”
赵普唯唯答道: “这是陛下自己定夺的事,臣不敢妄加议论。”
“立后乃国家大事,你身为宰相,岂能不发一言?再说你原来一直想让朕立薛昭仪,为此还惹得范质老大不悦,你忘了?”
赵普何尝不想干预此事?只是觉得赵匡胤如今与宋氏如胶似漆,怕触怒龙颜罢了。其实就在这几天里,后宫便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王继恩对他讲: 宋贵妃将薛昭仪狠狠打了几巴掌,薛昭仪委屈得闷在懿德宫里哭了两天。这个宋氏十分傲狠,她嫌薛昭仪每次看望她时总带着德芳,便认定薛昭仪是有意气她。赵普认为后宫只有薛昭仪贤淑有德,可他又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宋氏是杜太后生前相中的人,也就无话可说,走着瞧吧。
第三十回 王全斌北道伐蜀
乾德二年十二月初,伐蜀大军一切准备就绪,北路王全斌为总帅,昭义军节度使、新兼枢密副使崔彦进为副帅,统率禁兵三万人马,另有陇州刺史李守节、原州刺史王彦升等合计四万余人,由凤州夺剑门关南下成都。监军使曹彬兼南路总帅,由长江突破夔州天险西击成都,给事中沈伦为全军随军转运使,荆南李汉琼在江陵待命作为南路后援。为了给将帅们壮行,赵匡胤特地在崇德殿设下大宴。
“王将军、曹将军、沈给事,三位为朕夺取西蜀,朕铭感至深,先敬三位将军一杯!”赵匡胤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谢陛下信任!”王全斌、曹彬、沈伦随之饮下。
“各位将军,”赵匡胤又举起第二盏,环视与宴的各位副将偏将。“朕等着你们为大宋建立奇勋,也敬各位一杯!”
“谢陛下!”众将齐呼。
“请!”
众将面前摆满了酒肉菜肴,三巡过后,气氛热烈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群情激昂。赵匡胤又饮了数盏,脸色通红,走下御座,来到王全斌、曹彬面前,二将连忙起身。
“全斌将军,朕再问你一句,你以为西蜀定能攻破吗?”
“陛下,俗话说蜀为天府之国,可没人说它是天上之国。只要不在天上而在地下,臣所到之处,必然一鼓荡平!”
“有你这句话,朕甚放心!”赵匡胤点点头,又问曹彬:“曹将军想必也与王将军一样的豪情吧?”
曹彬一笑,没有回答。旁边坐着的副帅崔彦进是个鲁莽之人,喝得又多了些,举着一盏酒凑了过来:
“陛下把心放在肚里吧,我们这些人就盼着打仗,不想坐朝堂,坐朝堂不自在!”
“又在胡言!”赵匡胤嗔骂了一句,大声说道:“各位将帅切记: 西蜀之民也是朕的赤子,万万不可肆意杀戮朕的百姓!”
“啊,是是,遵旨。”崔彦进嬉皮笑脸地说。
赵匡胤转身回到御座,朝身后的阎承翰一招手,阎承翰将一幅全蜀地图铺在案上。
“二位帅臣过来。”赵匡胤招呼王全斌和曹彬。“全斌将军,当年周世宗在位时,袁彦和潘美打到凤州,就难以前行了。你这次打算怎么杀过剑门关?”
“禀陛下,臣先以大军沿嘉陵江攻下兴州。至于剑门关,臣也多次想过,当年魏将钟会十万大军从汉中南行,蜀将姜维以重兵死守剑阁,使钟会一筹莫展。而邓艾率兵偷渡阴平,翻越险恶山峦,绕过剑阁,夺得绵竹,直取成都,迫使蜀主刘禅不战而降。臣以为钟会之辙不可覆蹈自不必说,邓艾走过的那条路,蜀人也必然以史为鉴,重重设防。我军如果重走此路,肯定会落得死无葬身之所。这只能到时候便宜从事。”
赵匡胤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的山名,东指指,西指指,从阴平至葭萌一线,竟找不出一条可以行军的山径。但他知道王全斌的总体打算是不错的。将在外,只能由他去了。
赵匡胤又把手指移到了巴东一带,点了点夔州,对曹彬说:
“李汉琼遣人送来军情文书,已侦得蜀人在巴东以西的江面上设了三重铁索,拦截敌国舟师,而且两岸都有军队驻守。朕想南路军开赴巴东之后,不能仅凭战舰冲突,应该先用步卒,沿长江攻其两翼,将蜀军击退之后,方可用舰船溯江而上。”
“遵旨!”曹彬肃然听命。又问:“不知舰上有无炮具?”
赵匡胤道: “周保权造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