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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就是通往山顶的小路,木棉见一帮小孩子穿的过年买的新衣服特别脏,上面还有新鲜泥土和树枝渣渣,显然是从山那头偷跑过来的。
她平静问道:“张勇,我刚才见到张婶儿了,手里拿着根黄荆条儿,不晓得是不是在找你。”张勇一听,显然被吓到,脸色骤变,他是天不怕地不怕调皮捣蛋,但也有降的住他的人——他母亲张寡妇。据说那黄荆条儿一出手,张二娃子便要脱层皮。
于是只见张勇一阵风似的跑出后门,差点在拐角处摔一跤。其他小孩子见领头羊都走了,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花梓笙不愿意了,他方才眼泪白流了啊!他晓得木棉出手的话他爹都不是对手(所以说小孩子才是看得最明白的),还想着木棉收拾收拾这帮人给立立规矩呢,以后打弹珠永远都要让他先赢!
木棉一个冷眼看过来,花梓笙登时打了一个冷颤,暗道不好,木棉一出手可比张寡妇强啊!立即撒娇喊道:“小棉花,姐姐,笙笙嗓子疼。”
见他这样,木棉一手提起花梓笙的领口,淡淡说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以后再哭,晚上挨着尤婆婆睡。”尤云睡姿奇差无比,身强体壮还要开大八字,每回笙笙犯错就被罚去挨着尤云困觉,第二天早上总能见着身体似乎平整了些。
花梓笙皱着皮薄肉馅儿狗不理大包子脸哀怨点头,称再也不敢。花家木棉地位最高了,长辈们永远不会说“姐姐大些要让着弟弟”这句话,只会说“男孩子要用揍的,女孩子要用宠的”。
木棉满意点头,松开花梓笙,转身走去。
目所能及之处一个佝偻身影急急朝正门处跑去,隐约听见有人喊:“陈老爷子不行了,你快去叫花夫人过来一趟!”
木棉一惊,陈老爷子名叫陈戌水,原是是冀北人,世代经商,算是当地数得上号的殷实人家。由于抗岛战争中将家产尽数捐赠用于抗战,被岛军盯上,残忍杀害其全家,只余他个人被逮捕进细菌实验室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老天开眼,二战结束,华岛战争接近尾声,陈戌水获救。
然,死了的人一了百了喝完孟婆汤便投生来世,活着的人颠沛流离受尽一世凄苦。
尽管陈戌水作为爱国人士值得尊敬,可那个年代全岛国几乎都是爱国人士,数以万计家庭投身战场英勇献身。因此获救后的陈戌水被安排在当地农村,家产早已散尽,父母妻儿惨死抢下,他拖着奄奄一息的破残身子苟延残喘几十年,痛不欲生依旧不肯咽气,他要等!等着鬼子道歉的那天,才有脸面去见地下亡灵。
这回,他怕是等不到了。。。。。。。。
木棉悄悄跑到隐蔽处,进了绝谷,见大凤鸣穿着新年木棉拜托唐玉梅给做的大红马甲,一脸担忧坐在暖玉池边。见到木棉,勉强微笑,神情更见忧愁。
木棉疑惑问道:“大凤鸣,遇上什么困难了?”
大凤鸣为难回道:“小棉花,你看得出暖玉池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木棉仔细观察散发着腾腾热气的池水,初见没什么异样,细看之下竟发现水雾之下,暖玉池水位降了差不多五十厘米!木棉震惊,最近第一批受害者住进木溪山庄,需要池水治疗病情的人大增,她只顾着往外装水,丝毫没注意到池水变少的问题。木棉一直以为暖玉池水是活水,便没在意,如今才晓得,原来不是!
大凤鸣皱了皱不存在的眉,两轮黑眼圈挤在一起,“小棉花,再这样毫无节制取水,暖玉池终会干涸,到时绝谷所有靠暖玉灵气庇护的动植物将会渐渐绝种。”
木棉惊呆,瞪大双眼,许久才说出话来,“可是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它来救命,如果不能取水,还有其他办法吗?”
大凤鸣叹气,拂了拂水面,见接触不到池水,更加难受,“木棉,你要脱离依靠池水的想法。上天赐你如此天赋,何不深入研究医学,早日找到解决之法,这样才是治标治本。”
“来不及了,陈爷爷快要不行了,而且,暖玉池水治疗效果似乎对他不大,看来只能。。。。。。”木棉喃喃道,她何尝不想依靠医术治疗这些病人?可,还是太慢了,根本来不及。
她怕她(他)们终究等不到那一天。。。。。。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是非对错见仁见智(二)
窗外的迎春花开的正好,瘦如纸片的陈戌水斜靠在床上,静静盯着那簇黄花入神得看着。这会儿他的精神甚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回光返照之兆,一群老友皆面露哀切。
李德胜不久前才认识陈戌水,两人虽文化背景相差甚远却一见如故。许是大家都有相似的遭遇,这里几乎所有老人无论种庄稼的喂牛养猪的还是打铁卖肉的或者是教书先生,心灵上都少有隔阂,大家伙闲来无事便要聊聊往事,谈欢笑,恶屈辱。
他将厨房刚熬好的鱼汤端过来,浓郁的香气顿时传遍了整个屋子。屋子里的老人大多是大半辈子都过着苦日子,这会儿闻到鱼汤香味都不由自主的暗自吞口水,明明晓得去厨房就能尝到美味,却依旧没有人离开房间一步。
“陈老哥,喝口热汤,暖和暖和吧。”李德胜见陈戌水精神渐好,暗自安慰道“指不准就有奇迹发生,指不准。”陈戌水谦和道谢,伸手接过鱼汤。纵使见过自个儿的烂腿,这时候看到陈戌水同正常人两指粗细的手臂上坑坑洼洼吊着最后几坨烂肉,隐隐可见白骨,因为伤口的缘故,再冷的天气都不能穿着厚衣服。
陈戌水颤颤巍巍双手捧着鱼汤,嘴角含笑冲着窗外那簇迎春花看,眼内一片温情。
“英子,水哥来了,来陪你”
英子,你莫怕,水哥这就来陪你,这么多年,你还等着我吧?
咱们的梅梅还是那么乖巧,告诉她,爹很爱她,下辈子还做爹的女儿
我陈戌水,一生行的正做的端,却无言面见地下亡灵。只求上苍,来世让我一家团聚,愿天下大同,和平昌盛。
“嘭”——白瓷碗掉落地上,鱼汤四溅,那块水泥地冒着热气,初春的天很凉,一会热气便散去,只余碎瓷碗满地忧伤。
李德胜满目含泪,看着眼前睁眼看着窗外却已断气的陈戌水,心内悲哀。
他终是等不到那一天。
灵堂就设在木溪山庄,这是山庄迄今为止去世的第一名受害者。人固有一死,这些老人佝偻着的身躯看上去有些萧索凄凉,他们看到陈戌水,便能想到自己。
即便活着是受罪,却仍旧要——活下去。
段琴枝牵着小木棉站在灵柩旁,一大束迎春花静静躺在死者身旁,鲜黄温暖的颜se同这个灵堂的气氛格格不入。
木棉声音有些哽咽的问段琴枝:“奶奶,陈爷爷的家人会原谅他吗?”
段琴枝叹气,摸摸木棉的头,说道:“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人各有命。小棉花不用自责,陈先生终于能见到妻儿,他很幸福。也怪我医学不精,救不了他们。”
参加丧礼的人都没有哭,或许他们心中真正想的是:这是解脱,奔向极乐世界,该替死者开心。
死去的人往生极乐,活着的人苟延残喘等待岛国给说法的那天,才有脸面去见亡灵。
看着这些瘦骨嶙峋的老人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木棉低头不语,想起大凤鸣的话,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小宝宝,你在生大凤鸣的气吗?大凤鸣是绝谷管家,她生来便是为了保护绝谷,你不要怨她。”小凤鸣幽幽的声音传过来,木棉听这声音便知它在不远处,朝门外一株木棉树看去,果不其然,一团肉球蜷缩在顶端树杈间。由于承受不住肉球的重量,树梢有些摇摇欲坠,那只肥猫便如同坐秋千般左晃右晃。
木棉无奈摇头,小凤鸣欢呼一声,说道:“小宝宝,我就晓得你最聪明了。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自然规律,只要不逆天,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哦。小宝宝加油,我去拉屎了。”话音刚落便见那枝头猛地摇晃,一团白影子英勇落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叫。
段琴枝疑惑问道:“我怎觉得看见小凤鸣了?好些日子没见到它,会不会是开春了,去寻觅良缘了?”段琴枝果真是文化人,农村俗话说的“叫春”也被她描述的如此诗情画意。木棉故作天真回答道:“也许小凤鸣带孩子去了吧。”
段琴枝温柔抚着木棉的头,笑道:“小凤鸣是男猫,不可以生孩子的。”木棉点头笑笑,不再说话。小凤鸣是男的但不是猫,而且,它真的是带池池去了,池池一直跟它不亲,小凤鸣很担心,便将池池接到离这不远的一片竹海去住了些日子。
段琴枝盯着门外那株木棉树出神,秀眉微皱,似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般,眼含坚定。木棉眼尖注意到了,有些疑惑,却不多问。
晚饭时段琴枝没有出现,唐玉梅问起,花耀祖只说有些不舒服并无大碍。木棉想起在灵堂那一幕,有些心不在焉。
花耀祖将魔芋烧鸭里面的鸭脖子仔细剃了下来,放到木棉的碗里,动作娴熟显然经常这样做。笙笙见了瘪瘪嘴,想要说话,朝尤云那座大山方向看了一眼,将话吞进了肚子。
花耀祖边替木棉夹菜,边朝花梓竹问道:“松阳中学明天开学,你既然要参加高考,不能一天学也不上。明天去学校报个名,同你哥住一起,你们两兄弟正好做个伴儿,听你大伯说他也要跳级今年高考。最近没事也不要回家,将心思一个劲放学业上,我知道你聪明,但多看书总归是好的。”
花梓竹夹菜的筷子顿住,朝对面的花梓笙淡淡瞥了一眼。花梓笙收到讯息一阵坏笑,朝花耀祖撒娇道:“爷爷,我和小棉花也要去陪哥哥们上学,这样笙笙又可以学到好多成语了。”
花耀祖点头赞同:“笙笙你确实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明天竹子载着他回镇上去。叫他爹管着点儿,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