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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拢旧贵族势力,将他们的牧场田园分给民众,宫殿花园拆毁改为草场田地。
令所有贵族子弟必须进军中效力,没有军功则不得世袭爵位。
鼓励生产,家有三子者,赏羊十头,马一匹;普通民众家有子参军,则赏赐黄金五两。
凡有外人来投,均分与草场牛羊,视同为本国居民。
设军方三王,武定王李观海、北院王华黎,以及南院王李若飞。朗国最强的火雷军团由李若飞统帅,木奇麟以副帅暂理。
大局初定。
从此,颜冲羽有资格掀起血雨腥风尸骨如山。
朗国将以倾国之力,成就一支最可怕的军队,而在战争中,朗国将会更加强盛,变得富足。
以果断决策雷霆手段瞬间更迭帝位的摄政王,在颁布推行完一系列政令后,突有一天,策马回府时捂着胸口,喷出心头一口热血,一头栽倒在地。
病来如山倒。这一病凶险沉重,一拖就是月余。
颜冲羽未建新府,仍居住南院王府。
病情稍好,神志清楚后,就在府中料理军政事务。
这天尉迟香走近榻前,侧身坐下,劝道:〃才刚好了些,还是歇歇吧。〃
见儿子瘦骨憔悴,忍不住眼圈微红。
颜冲羽放下手中卷册,笑道:〃我没事,娘不用担心。〃
尉迟香摸着他的脸,勉强笑道:〃还说没事!都这么瘦了。。。。。。你那次从边关回来,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你当娘不知道吗?〃
这场政变看似顺利,尉迟香却隐约知道颜冲羽费了多少心思,遭遇了多大阻力,一路明枪暗箭血火杀伐,真是不死都脱一层皮的磨练。现在虽然一切风过无痕,但这份极致尊荣只与尸骨无存相隔一线。
但无论颜冲羽如何决断,她都没有任何阻拦,只放任他去做,即便担心流泪,也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颜冲羽与北院王等在城外对垒时,她只静静在菩萨座前焚起一炉香。
从看到颜冲羽自夏州归来那日的眼神起,她就知道,事情的发展已无可挽回,除非颜冲羽死。
于是尉迟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比说了做了什么都智慧,她是个最懂得儿子的好母亲。她的爱正如草原,无声无息中已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颜冲羽凝视着她的眼睛,心中暖意融融,忍不住哑声道:〃娘,我没能接回若飞。〃
这句话他憋了近两个月,此时脱口而出,痛得几乎窒息过去,指甲掐入掌心,却有自虐般的赎罪感,继续道:〃宁国的四野王奸险诡诈,若飞那种个性,再落入他手中,我简直不敢想。。。。。。〃
尉迟香轻柔的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道:〃那就不要想。。。。。。反正啊,我的若飞定能回来,我知道,他脾气虽倔,却打小就聪明坚忍,〃不着意的转开话题:〃娘这辈子还没出过草原,只看到书上说,宁国中原土地丰腴,江南景色如画,也不知能不能亲眼看到。。。。。。〃
颜冲羽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话道:〃以后我和若飞带着爹娘一起去看看。〃
尉迟香笑了,多年如一日的温婉娇俏。
闲聊片刻,颜冲羽吩咐下人让傅晚晚过来。
尉迟香心中奇怪,也不多问,只道:〃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想了想不放心,回头道:〃晚晚近来为你的病一直忧心,眼睛都肿着呢。就算她是那个四野王的妹妹,也别太为难了人家,毕竟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的孤身远嫁,可怜得狠。〃
颜冲羽正色道:〃我怎会是那种人?她一个弱女子,我不会迁怒于她。〃
尉迟香轻声叹道:〃我知道你从小傲气得很,从不欺凌弱小,只是怕你现在权势大了,心又急,性子也跟着变。〃
一时傅晚晚已经过来,尉迟香冲她温和的笑了笑,自行出门。
傅晚晚静静站在床边,道:〃王爷好些了吗?〃声音里藏不住关切之意。
颜冲羽拍拍床沿,道:〃坐着罢。〃
傅晚晚依言坐下,看见颜冲羽的长发顺着双肩垂落,漆黑中泛着青色的光,轮廓瘦削刚毅的侧脸在发丝衬托下略显柔和,但微微逼人的气势却益发强烈的存在。
呼吸着他的男子气息,想起他对自己的不冷不热,心中又是迷恋又是委屈,忍不住低声哭起来。
颜冲羽见她一张俏脸上泪珠莹然,娇美无暇,不禁笑了笑,帮她拭去泪水,柔声道:〃哭什么,我这不好了吗?还是想家了?〃
傅晚晚伏在他怀中,哭道:〃你总是这样忙,对我这般冷淡。。。。。。〃
颜冲羽不落痕迹的扶住她柔软的肩,笑道:〃好罢,为了向你赔罪,我送你回靖丰省亲好不好?〃
傅晚晚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眼看去,却见颜冲羽不似玩笑,喃喃道:〃当真?〃
〃自然当真,三天后,我让木奇麟陪你回去。〃淡淡一笑,目光冰冷:〃以摄政王妃的身份,替我问候你的四哥。〃
傅刑简走进鸣泉苑时, 湖中莲子已是碧青如水,菱角嫩红如脂。
李若飞正端坐在窗口书桌前,静静的写字。
傅怀川收走了他身边所有可能的武器,连茶杯都改为木制。
傅刑简进屋,李若飞只回头漠然看他一眼。
傅刑简不以为忤,笑着走近前去,拉过一把木椅,坐在他侧面,仔细端详。
李若飞瘦得厉害,一张脸少了华丽的俊美,却添了纯粹的清绝。眼神中的锋锐冷静却分毫未损,反而在素淡的容色中,越显分明浓烈。
看到他领口衣袖间裸露的肌肤上新鲜的累累伤痕,傅刑简的目光中似多出了一根针,笑道:〃听说你到现在还敢惹四弟?〃
李若飞冷冷道:〃只要他不动我,我绝不会惹他。〃
傅刑简好笑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何苦来?这种事情,习惯了也就无所谓。〃
李若飞不说话,眼中羞耻愤恨之色一闪而逝。
傅刑简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伸手抚摸他腕上连着的铁链,神色古怪,喟叹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七尺男儿当世名将,不该受这等折辱?〃目光空茫黯淡:〃没什么该不该,你越是骄傲,越是高贵,他们越是想摧折你,践踏你。。。。。。直到你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男宠,然后你就会学着去当一个男宠,这样你就可以活下来,活得没那么痛。。。。。。〃
〃你就是这样做的?〃李若飞提起笔来,手腕上虽有铁镣,笔却垂如悬针稳定无比,淡淡说道:〃或者你希望我这样?〃
傅刑简眼皮一跳,青筋在额上闪过:〃李若飞,你可知道,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砸碎硬骨头。〃轻轻把手放到桌上,手指纤细晶莹,在乌木桌面上如美玉雕成:〃赵孟旭当年在我手上只三个月,就乖得和狗没有区别。也不用多麻烦,十个壮汉,整整三天三夜的轮着上,再硬的骨头,也跟浸了醋一样。〃表情不受控制的狰狞:〃若还敢倔,就干脆一根根拆他的骨头。。。。。。府里淫具药物多的是,足够把他的一身骨头都熬成渣子。你应该庆幸,四弟没有这样对你。〃
〃所以你觉得难受?〃李若飞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诮厌恶之意。
傅刑简深吸一口气,十指交握,笑道:〃我本不必跟你说这些,我今天来,是想帮你。〃
李若飞慢慢搁下笔,不动声色。
〃我可以助你回朗国。〃
〃李曈退位了?颜冲羽赢了?〃
〃你猜对了。〃傅刑简面露忧色:〃颜冲羽掌控了军政大权,受封摄政王。新皇登基,只怕那份二十年的合约很快就要撕毁。〃
〃放我走有什么条件?〃
〃你现在是南院王,军中三王之一,我的条件不苛刻,只求你答应五年不进犯我宁国。〃
李若飞沉吟半响:〃不可能。〃
双手微动,铁链轻响,却笑得嗜血:〃开羯内乱时,你们尚且知道屯兵边关;五年内宁国定会爆发夺位之争萧墙之乱,正是我们举兵南下的大好时机,我身为朗国南院王,怎会答应如此荒谬的要求?〃
看傅刑简目光闪动,道:〃你不用打我的主意。颜冲羽不会为了我放弃这场战争。到时候中原千里沃土为朗国所有,我就算埋骨在此,也没什么遗憾。〃
傅刑简凝视着他,半响转目看去,只见李若飞方才一直在写的原是一句词: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字迹银勾铁划、劲拔犀利,在词句的旖旎情致中平添恣意张扬,竟有奇特的协调感。
傅刑简看罢,说道:〃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自然是美的,战火一起,就只剩下尸山血海了。〃幽幽一叹:〃我此生最恨的就是战争。战祸一起,无论胜败,最苦的都是百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城池百战后,耆旧几家残。〃
目中是全然的痛苦之色:〃而我一生所有的尊严志向,都毁在了我父皇的野心杀伐中。刚到西州时,我总是想,只愿世上再无征战,从此太平,各安其所。再没有和亲的公主,交换的质子,白骨焦土化作耕田,刀枪箭矢变作农具,岂不是好?〃
提起桌上狼毫,蘸墨写道:安得壮士挽天河,尽洗甲兵长不用。墨迹酣畅淋漓,显是动情之作。
傅刑简搁笔,一双灰眸像藏着一个至深的梦境,问道:〃李若飞,你看呢?〃
李若飞道:〃五十多年前,你们趁草原各部落分崩离析,入侵燕支云朔,杀了我的五万族人,抢走牛羊上百万头。至今草原上还流传着那支悲歌:失我云朔山,使我六畜不得安,失我燕支关,使我妇女无欢颜。〃
目光越过鸣泉苑,远远看向天外:〃草原虽大却贫瘠,无力养活我的众多族人。现在是我们最繁盛的时代,有天下最强大的军队,我们的族人终于有了到中原来繁衍生息的机会。〃
看着傅刑简写的挽天河一句,笑了一笑,锋芒不可逼视:〃待我朗国铁骑尽取三江雪浪,洗净征尘万里,不必挽天河。〃
第二十五章
看着傅刑简写的挽天河一句,笑了一笑,锋芒不可逼视:〃待我朗国铁骑尽取三江雪浪,洗净征尘万里,不必挽天河。〃
傅刑简默然,良久起身,淡淡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