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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于胤凡拦住了想要开口阻止的医生。
郑林风上前两步帮他打开门,想了想没有插手帮他,只是好心的提醒:“沫盈就在隔壁。”
季丞轩点点头,转着轮子向不远处的另一间病房走去。
“啧啧,这货怎么开轮椅跟开车似的。”彭彭搭上郑林风的肩膀,注视着季丞轩的背影感慨。
到了病房门口,季丞轩一时间却有些迟疑。房门并没有关紧,留了一条细微的缝隙,他伸出手想要推开,却僵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他想起沫盈崩溃的哭喊,竟有些害怕即将面临的现实。
然而想要见她的欲望迫切的引导着他的神经,他闭了闭眼睛,轻轻推开了门。
暗潮汹涌
病房里有人在低声的说笑,季丞轩忐忑的推着轮椅进去,乔爸爸在帮沫盈削苹果,乔妈妈坐在床边,沫盈和孩子一起躺在床上。她温柔的看着小小的宝贝,用她的手指轻轻碰碰他的小手,被他反射性的握住,于是沫盈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一个时刻该是多么的幸福美满,如果没有昨日的那一幕决绝。
乔妈妈最先看见了他,有些吃惊的责备:“你怎么不好好躺着?这孩子,也不看看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怎么总是逞强。”
“咳咳……妈,我没事。”季丞轩勉强笑了笑。
沫盈抬起头,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她复又垂下头逗弄身边的宝宝,只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丞轩醒了?好些了吗?”乔爸爸把苹果切成两半,一半塞到女儿手里,一半递给被乔妈妈推过来的女婿。
“好多了。”季丞轩接过苹果,拿在手中不说话。
“好什么好,你听听你说话的声音!”乔妈妈一脸的不认同。
“我和你妈妈正准备回去给沫盈炖粥,你陪陪她吧。”乔爸爸给自家老婆使了个眼色,乔妈拿起饭盒,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病房。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而微妙。沫盈沉默不语,自顾自的戳弄着宝宝,明显把某人当成了空气。虽然早就料到会遭受如此待遇,季丞轩仍然觉得有些难受,他心情复杂,犹豫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病房里除了他偶尔发出的咳嗽声,再无任何响动。
此刻的沫盈也和他一样焦虑。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很累,她依稀记得昨日神志不清时的言语,冷静下来却并不认为一切都只源于一时冲动。然而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她忽然犹豫了,在和季丞轩有了此生再也无法切断的联系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做出理智的选择。
也许她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当时的悲痛和绝望,虽然她知道这一切只是意外,但在直面死亡的那一刻,她几乎无法抑制对自己这一年婚姻生活的疲倦和厌恶。精神涣散的时刻,她想起那时童话书上的灰姑娘,突然意识到,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水晶鞋,只不过是长了一双尺码相似的脚。说到底,他的爱情她还是高攀。即便她努力了很久,却依然无法达到他心中期望。
然而他又救了她。
如今面对他狼狈憔悴的身影,和身边与他相似的小小面庞,她又开始动摇。至少,她是拥有他的爱的,也许她应该知足,即便是同床异梦的纠缠,也总好过劳燕分飞的凄凉。
“我能抱抱他么?”季丞轩艰难的开口。
沫盈终于抬起头看了看他,轻轻的点点头,又转开了视线。
季丞轩松开攥紧的手心。还好……她并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接触。
儿子被包的像个小粽子,津津有味的咋着手指,他轻手轻脚的抱起他,初为人父的自豪无法遏制的盈满心间,然而看到妻子忧虑的脸庞,他想这恐怕是自己人生中唯一的一次趋之若鹜,而不久之后,也许就会变成求之不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却在不知不觉中侵蚀了他的爱情,那时恣意轻狂总觉得道歉是天方夜谭,而事到如今即便他愿意开口,只怕也已经覆水难收。
“你小心一点,要拖着他的头。”沫盈皱皱眉头提醒。
季丞轩一时手忙脚乱,小心翼翼的单手扶着他的头,天知道怀里柔弱无骨的小东西比他面对过的所有难题都不好对付。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弄疼了他。
小家伙显然很不给老爸面子,或许是季丞轩抱他的姿势不怎么舒服,他张开嘴大哭起来。季丞轩惊慌失措,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
“摇摇他呀,唱唱歌哄哄他。”沫盈着急的催促。
摇一摇?怎么摇?该用多大的力?多大的幅度?唱唱歌?他唯一会得童谣就是二小放牛,在自家老婆面前唱这个未免太过惊悚。季丞轩思绪百转,发现除了愣在原地真的是无计可施。
“给我吧,你怎么这么笨啊,哄个孩子都不会!”沫盈从他手中抢过儿子,轻轻抱着他拍了拍,咿咿啊啊的哼着没调的曲子,孩子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心中涌上一股温情,不过只是一句含嗔带怒的埋怨,却瞬间减少了几分疏离。
“咳咳……要怎么给他换尿布?”季丞轩何其聪明,开始围绕着孩子没话找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季大少爷无比用心的聆听着老婆的教诲,煞有介事的努力学习如何当一个好爸爸。沫盈不排斥和他沟通,却不会主动与他交谈,她看起来神色如常,却若有似无的同他保持着距离。
其实沫盈只是不知如何跟他开口而已,她想找一个契机,等一切都安顿好了以后,等他们两个都想清楚了,也都理智的时候。她还没想明白该怎么收场,但她也不会拒绝他的关心和示好,因为毕竟他们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但如此的反应却让季丞轩坐立难安,他其实很怕她一本正经的开口,很怕她就会云淡风轻的给他致命一击。
他离不开她,从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就是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变数。即便他高高在上,傲视群雄,这一切却无法帮他得到她的心,只因他引以为豪的对她来说却无关紧要,他必须面对的却是她最鄙夷唾弃的。生活让他懂得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拿来交换,这个女人却让他明白即便付出他的所有也不一定换的来她的爱情。如今他看着她,他终于得到了她,她却在他的世界里渐渐的枯萎,颓败,了无生气。他明白他一定是错了,错在以为尘埃落定就可以任意挥霍。他挥霍了爱情,在她最爱他的时候,如今他想要补偿却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敞开心房。
他与她到底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历经此劫他才明白曾经的自以为是和自私。或许他已经尽力协调,但终究没有为她让步。他以为他为她付出的不少,但却从未给过她真正想要的,哪怕是一分一毫。生活中的很多东西把他绊住了,太多无法摆脱的责任,追求都被他放在了她的前面,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携手并进,她理所当然的能够谅解,却从未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她是不是追随的吃力,又是不是已经拉下很远。
直到几乎要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翻然醒悟,无论再辉煌的成就,再为人称道的胜利,如果不能博取她会心一笑,又有什么意义?
“听明白了么?”沫盈明显察觉到他在走神,不悦的问。
“嗯?哦,明白了。”季丞轩的思绪被打断,立刻点头。
“我想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沫盈皱皱眉头,对他的应付感到非常不满,心情也有些沮丧。
“……好。”季丞轩深深的凝视了她片刻,没有出口反驳,轻轻的点头答应,却并不离开。
沫盈心情烦躁,把儿子放进婴儿床里,自顾自的躺了下来,完全把季丞轩当成了空气。
这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季丞轩无奈的苦笑,推动轮椅来到床边,帮她把被子盖好,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俯下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才操控着轮椅离开。
虽然当时的情况危急,沫盈和宝宝的情况却都不错。第二天季爸爸和季妈妈也赶到了医院,季妈妈还特意从老宅带了刘妈过来,帮着沫盈一起照顾孩子。为了保险起见,沫盈在医院住了七天,而在季丞轩强烈的坚持下,尚未完全康复的他也提前回家休养。
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愈发的诡异起来,沫盈心情好的时候,爱搭不理的招呼他两句,心情不好就当他不存在。其实也不是赌气,只是多少心中别扭,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季丞轩诚惶诚恐的应付着,一面希望能与她促膝长谈,一面又生怕因此挑起离婚的话题。两人各自纠结,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也许是脚伤行动不便的缘故,沫盈发现季丞轩待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他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甩手掌柜,只靠电话来操控公司的局势。其实汇聚的大部分工作都已经安排到位,季丞轩找了于胤凡顶替,自己则专心在家里带孩子陪老婆。
赠君玫瑰
女人坐月子最是关键,沫盈是个小别扭,一向不喜欢被人伺候,季丞轩心中有数,自从回到家里,尽管行动不便,照顾沫盈的所有工作他全都一手包办,刘妈则只需要细心照看孩子。大到洗衣做饭,小到擦身泡脚,即便沫盈的心里承受能力再强,当看到一向威武不能屈的季大少爷跛着脚专心致志的帮自己洗内裤时,她无法抑制的心跳加速,不得不承认自己多少有些感动。
虽然剖腹产大伤元气,但在季大少爷的悉心照顾下,沫盈恢复的很好。这天晚上沫盈的伤口奇痒难忍,辗转反侧的睡不安稳,季丞轩揽过她躺在自己手臂上,右手手掌隔着睡衣轻轻的在她的伤口上抚摸,嘴里还哼着刚刚学会的摇篮曲,沫盈渐渐觉得好受了一些,迷迷糊糊中沉睡了过去,一夜过后沫盈舒服的睁开双眼,才发现季丞轩的手仍然在她的小腹上移动,那若有似无的摇篮曲也静静哼唱了一夜。
沫盈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不知该如何开口,感谢太过生疏,拥抱又过于亲密,最终只能不了了之。而季丞轩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依旧按部就班的帮她洗脸并准备早餐。
时间慢慢过去,这样难以启齿的温馨时刻逐渐增多,沫盈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然而两人之间的隔阂仿佛已经习惯成自然,始终没有人率先出口打破僵局,沫盈是不愿,季丞轩则是不敢。
没人了解季丞轩心中的忐忑和煎熬。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