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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大罪状”的密折暗中串联,签名,美其名曰:“清君侧”。有人将这一活动密告了杨坚。杨坚不动声色地逮了个正着,人赃俱获。而对杨坚的愤怒,刘昉东遮西拦,把自己扮成局外人,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卢、张二人。因隋朝刚刚建立,不宜处理太苛,所以杨坚只严斥了一番。
但开皇五年,元谐终因谋反和诽谤而被下狱,这次罪证确凿,被判死刑。被杀的还有上开府元旁、临泽候田鸾、上仪同祁绪等。
刘昉经过申斥后,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进行颠覆活动。他终因同梁士彦、宇文忻谋反,证据确凿而被杀。
杨坚为了让群臣牢记这次教训,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射箭比武,凡射中百米处的箭靶者皆有奖,奖品就是没收的三家叛臣的家财,这笔资财数目巨大,尤其是刘昉的家财,光抄他的家用了整整七天时间。
箭靶很特别,是用三个人的半身像画成的。比武每人都要参加,从高颎开始,按官职高低,先文后武的顺序一一走过靶台。有些老臣觉得这种方法未免过分了,就故意把箭射向一边;而有些年轻的大臣,觉得很有些意思,便引弦而发,嘴里还念道:“看箭!”射得准而狠。
标物越来越少,三人的半身像也已千疮百孔。对于一一离开靶场的文武百官,今天的比赛,的确称得上一阵长鸣的警钟。
夜以继日的辛劳,高度的精神紧张,把杨坚累倒了,虽经御医多方调治,可总也提不起精神,面容依然十分憔悴。
一天,他在寝宫小睡,朦胧中,听到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一位捧着盘子的宫女,那宫女来到小几旁,轻盈地把盘子放下,那动作像是在跳舞,杨坚注意到,这是一个新来的宫女。她看到杨坚醒了,便冲着杨坚很自然地说了声:“皇上醒了,药膳已备好了,请皇上慢用。”
这声音轻柔、甜美,仿佛嗅闻一口晨露中待放的鲜花一般令人清爽,杨坚不禁打量起这个姑娘来,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约莫十七八岁,不很漂亮,倒也清秀。杨坚感到如一缕春风吹了进来,精神为之一爽,他坐起身来,随意地问了句:“你是刚进宫的吧,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叫雪蓝,已进宫二年多了。”
她跪在地上,如歌般地回答着,那份温柔一如深潭内荡漾的春水,柔得能将你溶化,又像把你的五脏六腑都在清潭中洗过一样,令人陶醉,令人眩目。雪蓝退出去了,可她的音容依然挥之不去。
杨坚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再现,侧耳倾听那美妙的脚步声,但别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个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就是迟迟不见雪蓝的身影。杨坚在寝宫内来回地走着,从门口到内间,他一步步地数,像漏壶在计量着漫长的时间。
忽然,那轻盈的脚步声又走来了,杨坚猛地一转身——她来了,踏着祥云来的,冉冉地向自己飘来;她近了,可以闻到她幽幽的熏香了;她又靠近自己了,似一种巨大的吸引力在辐射着他,他的心里漾开了层层浪花。
她端来的是清心的梨子,咬一口,爽到每个汗毛孔,不知怎的,满满一大盘,杨坚不知不觉给吃了个底朝天,连汁都喝光了。看到杨坚的馋相,雪蓝禁不住脱口而出:“皇上好胃口!”
杨坚向她扮了个鬼脸,笑着抹嘴巴说:
“好吃,很久没吃到这么香甜的果子了,雪蓝,你是在哪儿偷来的仙果吧?要不,以前怎么没吃过呢?”
第二部分第24节 昏倒在地上
“皇上见笑,奴婢不是神仙,怎么偷来仙果?”
“比仙果还好吃!去,再给朕端来一盘!”
雪蓝不解地摇摇头,又转身去了。她纳闷,这平常的水果,怎么会变得比仙果还好吃呢?雪蓝不一会儿又端来一盘,杨坚早等待不耐烦了。可这一盘不是梨子,而是山楂,红澄澄的,透着一股特有的果香。杨坚并没等雪蓝解释为什么又换了一种,便开始品尝了,甜丝丝,酸溜溜,可口又可心。杨坚随手夹起一个递到了雪蓝嘴边,吓得雪蓝连连摆手:“奴婢不敢,奴婢怎敢享用皇上的御膳!”
“不是你要的,是朕赏你的嘛,拿着吧!”
听到他们的对话,别的宫女、太监都以十分羡慕、二十分妒嫉的目光望着这个幸运的女孩。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这是皇上的特别恩赐,意味着皇上的特别恩宠,这是皇上少有的举动。雪蓝从未见过这个阵势,不拿,固然不好,拿,又不敢拿,犹犹豫豫,窘态十足。还是一旁的太监提醒她:“还不快给皇上谢恩!”
雪蓝接过山楂,刚要下跪谢恩,被杨坚止住:“好了,吃完再说吧!”
雪蓝把山楂放进嘴里,想努力品出点味道来,但除了酸和甜以外,别的没什么特别,和家里的山楂味道一样啊。
杨坚边嚼着山楂,边欣赏着雪蓝凝神的样子,像在欣赏一幅名画。
夜色又一次笼罩了皇宫,在皇后的宫内,一个宫女正向独孤皇后报告着什么。“那个小妖精长相如何?”
“没什么特别,一般,皇上身边的人全都是按皇后娘娘的标准选的,不妖、不媚、不艳。”
“她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那个宫女很老实,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再说,她刚去没几天。”
“或许是皇上今天偶然高兴一下,没什么大事就好,你们多盯着那个小丫头。”
“是,皇后娘娘,她一有异常,奴婢马上报告。”
再说杨坚熬过了一个难眠之夜后,一早就把雪蓝传来,让雪蓝为自己梳发。雪蓝默不作声地小心地梳理着杨坚的长发。冷不防,杨坚一把抓住了雪蓝的双手,再看雪蓝,像一只惊恐的鸟儿不知所措地发着抖,颤颤地说:“皇上,别,别……”
杨坚依然抓住不放。他奇怪地感觉到,这双手真如传说的那样:冰肌雪肤,不仅光滑白腻,还透着一丝凉意,握在手上,心里陡然生出舒适的快感,而这种猛然焕发的快感,已久违多年了。他闭了眼睛,细细地体会着,仿佛找回了他逝去的青春……时光在无声无息地流着,而杨坚此时却感到时光已经凝固了。
这一天,杨坚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把雪蓝“收”在身边。
如果“收”了雪蓝,这会给寂寞的心灵带来几许慰藉,但是当年与独孤氏的誓言呢?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
“但这不能算是爱的。”杨坚又在心里说服自己,“这只是喜欢,喜欢而已,再说对皇后的爱依然海枯石烂不会变色。”
“但她能接受我的‘违约’吗?”杨坚又想到了另一层。文皇后的禀性他是清楚的,她敢作敢为的作风帮助自己成就了帝业,但如果把那种能力用来对付自己,自己确实应付不了。
杨坚不觉有些担心了。但马上另一种声音在对他说:“你富有四海,难到还不如一个种田翁开心吗?种田翁尚可以娶三妻四妾,你堂堂天子,区区一个女子都不敢纳吗?”
“朕乃有为之君,不是那类鱼色之徒,断不会因一女子之故而荒废朝政。”杨坚又为自己寻找另外的理由。
他拍了拍脑袋,自嘲似地对自己说:
杨坚啊,杨坚,你英明果断的风度哪儿去了,区区一个宫女用得着这么伤神吗?你简直成了婆婆妈妈的老太婆了!你是上天之子,每一个主意都是无可更改、不可替代的,皇后她又能奈我何?杨坚终于下定决心招幸雪蓝。
太阳偏西了,可它却像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迟迟不肯落山。他让太监传旨给雪蓝,但一个时辰过去了,仍不见雪蓝的影子,就连传旨的太监也失去了踪迹。
杨坚勃然大怒,指示护卫头目,务必要找到二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宫中的护卫都调动起来了,灯笼火把,照如白昼。太监、宫女们也三三两两提着宫灯在后宫内穿梭寻找。
天近拂晓时,几个太监在一间盛放杂物的屋子里找到了他们,然而他们却双双自缢身亡。高挂在房梁上,令人不寒而栗。
杨坚得报,如披冰雪,一时呆在那里,出神地望着发白的天空,半晌无语。
事出蹊跷,杨坚下令调查,但换了两个掌事的太监,都毫无头绪。杨坚尽管心里沉甸甸的,但时过不久,他的心思还是让位于繁忙的国事了。
而重新勾起这段不快的回忆的,是另一件比这更为不悦的事。
那天黄昏,他批完奏章,忽然想起曾经赏玩过的御花园小径,在日落时分该是另一番样子吧。他踏着洒满野花的林间小径,独享着这落日黄昏后片刻的宁静。忽然,一阵幽幽的箫声自林中飞出,听得出箫声含着怨气,是失意人的倾诉。
他循声而去,在一株古柏之下,一个宫女模样的人正披散着长发,旁若无人地吹着。杨坚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站在二丈开外,静听那撼人心魄的箫声。
一曲终了,那宫女一手执箫,一手拂开额前的乱发,一抬头,她望见了不远处的皇上,她没有惊慌,而是若无其事地向着杨坚跪下,声音不大地向杨坚请了安。
杨坚颇感意外。因为宫女见到皇上,都是忙不迭地下跪,请安,极尽卑恭之态,像这个态度的宫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杨坚不禁打量起这个有失恭顺的女孩来。她,高挑的个子,清瘦的面容,面色稍显苍白,露在袖外的十指白而瘦。杨坚料定她正在患病。于是关切地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病成这个样子?”
“奴婢是园子的,向来无病!”
听着这回答,杨坚有些恼火,很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礼貌的奴才。但他还是压住怒火,继续问道:“你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学的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