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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方剂加减变化要有方法
前人在方剂加减变化方面,积有丰富经验,可供我们学习应用。今把前人关于方剂加减变化的经验和方法加以归纳,结合个人体会,介绍以下7种方法,以供参考。
(1)加:即在原方中加一二味药,或是加重原方中一二味药的用量。
(2)减:即在原方中减去一二味药物,或是减轻原方中一二味药物的用量。
加、减二法中,有药味的加减,有药量的加减。有时药味虽没有加减,但药量有了轻重的不同,则方意、功用均完全不同,需要注意。
(3)裁:“裁”如裁衣即在原方上裁去目前不需要的部分药物。
(4)采:“采”亦称“摘”,即是在保留原方主要药物的基础上,再把其他方剂中功效最突出或配伍最巧妙的部分采摘过来。
(5)穿:就是把所需要的二三个或四五个药方的主要部分,有主次、轻重地穿插起来成为一方。例如我自拟的麻杏二三汤就是把麻黄汤中的麻黄、杏仁二味采过来,再和二陈汤、三子养亲汤穿起来(一般常减去白芥子、甘草,老年人仍用白芥子)而成一张治疗咳嗽常用而且有效的方剂。
(6)合:“合”就是根据治则要求把两个或三个、四个药方合并成一方,有轻重主次的结合起来应用。例如我常用来治疗顽固难愈的胃脘痛而自拟的三合汤、四合汤。
(7)化:“化”既是方法也是要求。上述的加、减、裁、采、穿、合,有时可以单独使用,有时要配合应用。这就需要灵活运用,切忌死板。对所选用的方剂,经过加减或采裁穿合的变化后,还要注意力争达到“化”。也就是把经过变化的药方,除再次与证候、治法、人、地、时等多种情况进行分析、核对无误外,还要仔细分析药方中各药的组织配伍和药力比重、用量轻重、先煎后下及炙、包、研、炒等是否合适,各药之间以及与证候、治法之间是否有着有机的联系,能否达到发挥其最大的治疗特长并纠正原方药的所短等等,使药方比原方更符合治疗的要求。前人曾用“出神入化”来赞誉这些经过变化而取得良效的方剂。有些著名的方剂,就往往是在这“化”中所出的,例如我们最常用的补中益气汤、阳和汤、生化汤等名方。如果我们借用化学名词的概念来帮助理解的话,“化”也就是要求把方剂的药物组成、配伍、变化与证候、治法等达到“化合”的水平,而不是把一些药物彼此孤立地“混合”在一起。
另外,中医用药除了汤剂以外,还有许多剂型,如丸、散、膏、丹、酒等等。由于证情的变化,需要改变剂型时,处方时应适当增减药物用量。例如生石决明、生赭石、生石膏一类质重的药物,在汤剂中往往用量较重,如将原方由汤剂改为丸散剂时,则可适当减轻其用量。
5。吸收经方、时方、土单验方等的长处
“经方”一般指《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等中医经典著作中所记载的药方。这些方剂有很多优点,如药味较少,组织严谨,义理精深,主、辅、佐、使和大、小、缓、急、奇、偶、复,区分明确,对药物的炮炙煎服、分量轻重、加减出入等都考虑得比较周到,“方”与“法”统一,治证明确,有是证必用是方,用其方必守其法,易一病即易一方,甚至方中药味相同而用量不同,则立方之理已不相同,治证也随之不同,方名也随之改变等等。所以至今经方在临床上仍被广泛应用。
“时方”是在经方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时方中,主、辅、佐、使的组织,组方立意的宗旨,药量轻重的权衡,配伍变化的须、使、畏、反,炮炙煎服的宜忌等,都体现着中医理论的深邃变化,所以必须十分熟悉中医理论,包括历代名医的高论,才能善用时方。时方中有许多方剂不但发展了经方的组方、治证、变化等原则和精神,而且还弥补了经方的不足。例如:刘河间的防风通圣散,李东垣的补中益气汤,《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凉膈散、紫雪散、至宝丹、苏合香丸,《韩氏医通》的三子养亲汤,《温病条辨》的安宫牛黄丸、银翘散、增液承气汤,《医林改错》的补阳还五汤、膈下逐瘀汤等等,都是疗效可靠、大家常用的著名方剂。
我认为,经方是时方的基础和楷模,时方是经方的发展与补充,把经方与时方对立起来的观点是错误的。土单验方,则是指流传在民间和收载于“方书”中的或一些医家的秘方、经验方以及草药、单味药方而言,也有的是师徒、父子之间口传亲授的特效方。这些方子中,相当一些具有简、便、验、廉等优点,并且有的配伍精当,能启发人的思路,增长学识。
在运用上述几种方剂时,要避免偏执。有的人,喜用补方则凡病皆补,喜用攻方则动辄即攻,喜用凉药者动笔即寒凉,喜用热药者动笔即温热,爱用经方者则讥讽用时方为叛道离经,喜用时方者则褒贬用经方者为因循守旧、固执不前,等等。这些偏执的做法和思想,不利于我们学习与发展中医药学。我认为临床用药必须根据病情需要,应补则补,应泻则泻,应热则热,应凉则凉,用经方比较合适则用经方,适用时方者则采用时方,能用土单验方者,则用土单验方。需要把三者(经方、时方、土单验方)有机地结合起来,灵活运用。总之,不可刻板偏执,而是要取众家之长,灵活化裁,以提高疗效。正如明代医家李挻在《医学入门》中引李东垣之语说:“善用方者不执方,而未尝不本于方也。”
6。 注意方药的煎服方法
我们在学习前人的方剂时,不但要学习方剂的药物配伍、组织法度,还要注意方剂的煎服方法。例如《伤寒论》桂枝汤的煎服法即很详细,兹录下来以作学习参考:“右(横排版应改作“上”)五味,咬咀三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服已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温覆令一时许,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离,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不必尽剂。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间(缩短服药的间隔时间),半日许令三服尽。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时观之,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者,乃服至二三剂。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再如葛根汤的煎服法:“右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二升,去白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余如桂枝法将息及禁忌。”旋覆代赭汤:“右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再如《金匮要略》枳实薤白桂枝汤:“右五味,以水五升,先煮枳实、厚朴,取二升,去滓,内诸药,煮数沸,分温三服。”百合知母汤:“右先以水洗百合,渍一宿,当白沫出去其水,更以泉水二升,煎取一升,去滓;别以泉水二升煎知母,取一升去滓;后合和煎取一升五合,分温再服。”以上仅举数例,说明仲景先师于每汤后都详细地交待煎服法,很值得我们学习。后世医家遵循古训,也非常重视方药的煎服法。例如《温病条辨》中银翘散的煎法、服法就很详细,兹录于后:“上杵为散,每服六钱,鲜苇根汤煎,香气大出,即取服,勿过煎。肺药取轻清,过煎则味厚而入中焦矣。病重者约二时(4小时)一服,日三服,夜一服;轻者三时(6小时)一服,日二服,夜一服;病不解者,作再服。”另如后世方治脚气的鸡鸣散,则要求把药煎好后,放在床头,要在清晨(鸡鸣时)服用。我曾治过一例哮喘病,患者女性50岁,每年5月1日以后即犯哮喘,10月1日以后则逐渐缓解近愈。10多年来,每年如是。我给她治疗有效后,并嘱她每年4月1日即开始来诊,服药至5月1日,未作喘,仍嘱其每周服药3剂左右,冬季可停药。连续2年都如此治疗,哮喘未作,又将有效的汤剂改配为丸剂服用,第3年4月仍嘱服汤药至5月1日,此后喘未再作,改汤剂为丸剂继服以收功。以后追访3年,未再复发,哮喘痊愈。还有的病人每年夏季脚肿、小腿肿、冬季自行缓解,已10多年未能治愈。我也采用每年于发病前1个月服药的方法,连治3年而愈,追访七八年,一直未发而彻底根治。
由以上诸例可见,方药的煎法、服法,服药时间等,对疗效的取得都非常重要。概括起来说,发散解表的药,宜用急火,煎的时间不要太长(约15一20分钟),服药次数以日服三四次为宜,表证解除后即可停药。用生大黄、芒硝攻泻时,也不宜久前,并且得泻后即应停药。用于补益的方药,煎煮时宜用慢火久煎(约40分钟),每日早晚各服一次,可较长时期的服用。一般说,治上焦病的药宜饭前服,治下焦病的药宜空腹服,治中焦病的药宜在两顿饭之间服。服用急救药则以及时快速为原则,不必拘泥于时间。对药方中的“先煎”药,要先煎1O分钟,然后先加冷水,再放诸药煎之。对“后下”药,要在诸药煎好前3~5分钟放入同煎。总之,临床医师必须根据自己所处的药方,详细嘱咐病家应如何煎煮之,对“先煎”、“后下”、“冲服”等药,都要交待清楚,以免因煎服不得法而影响疗效。
7。参考现代科研新发现
由于国家政府对中国医药学的重视和支持,近些年来中医药学的科研成果越来越多,在对单味中药的药效及有效成分的研究方面,获得了很多新发现。例如近代研究证明黄连、连翘、银花、蒲公英、紫花地丁、蚤休、黄芩、黄柏等具有杀菌、抑菌作用,有的还能从中提出有效成分如黄连素等。有的研究证明,板蓝根、大青叶等对病毒有抑制作用,五加皮有类似毒毛旋花子素的作用;黄芪有强壮保肝等作用,鹿茸含有男性激素为全身强壮药,五味子研粉吞服可使肝炎病人升高的转氨酶(GPT)下降至正常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