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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的地区需要财政开支的很多,没有一定的财政支持,政治抱负有时难以实现,郭宝成清楚地认识到,实现执政目标需要相应的资源来支持。
他到佳县任副县长主管教育时,佳县教师的工资很难按时发放,他急切地呼吁教育要先行,可财政紧张的佳县连官员的工资都拖欠着,哪有资金去实现他的教育先行?
看来教育先行的梦想在佳县是难以实现了。郭宝成感到,他不但改变不了佳县教育落后的状况,而且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执政目标。他任副县长的工资有时也发不下来,直到去神木任副书记一年多以后,佳县才把拖欠他的工资给他寄来。
他感到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尽一切力量把木头峪破败不堪的学校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通过关系他找到了北京一位退休的女官员,原来她也是木头峪镇人,郭宝成忧虑地向她讲述了家乡教育面临的困境,希望她能给予支持。
这位女官员被他描绘的情况所感动,她联系到了一个台商,捐了40多万元。郭宝成还通过其他渠道,使一家美国公司给木头峪捐款建学校。通过向外界寻求援助,他为木头峪镇建了80多个学校。
他向美国人寻求捐款成功建学校的事,被他的上司当时正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榆林地委一位专员知道,他称赞郭宝成办学精神可佳,并约他一起吃饭。这个专员又从他的办公经费中拿出了20多万元,要郭宝成再建一所学校。
专员赏识他的执政才能,后来该专员任榆林地委书记时,将郭宝成提拔为神木县主管官员的副书记。
现实的困境使他转向外界寻求教育资源,并发动农民义务建校。他主动地突破了佳县教育的困境,在外界资源的支持下,给孩子们一个接受教育实现他们梦想的机会。
郭宝成尽一切力量,一扫佳县破落不堪的学校面目,让贫困的农村孩子进入了环境好的学校读书,使佳县的教育得到了迅猛的发展。他在当地老百姓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老百姓希望他留下来当县长,他离开时仍能让佳县老百姓念念不忘。
上级领导也想提拔他当县长,可有些官员认为他当县长资格还不够,上级将他调到神木县当副书记,佳县老百姓对他的调任很不情愿。
任佳县副县长使他的执政才能已经显现,但他感到当了5年副县长时间太长,使他的有些执政愿望不能尽快实施。执政目标只有通过实施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如果不能实施也只是一种想法而已。
副县长任期内他也有很多体会。一个副职要尽最大的努力把事做好,而且只能揽过不能揽功。出现问题要主动承担一些责任,有功劳也要先让给主要领导,遇到得民心让上级欢喜的事,自己不要主动去争取,要让给一把手。
难干的事,棘手的事,群众上访的事,自己不能推却要主动承担,不要把麻烦推给主要领导。当局部利益与全局利益发生冲突时,局部利益必须服从全局。
五年佳县的执政,一些执政的理念与价值已经在他心中形成了,更坚定了他到一个新的地方执政时,如何游刃有余地配置政治资源。他到比佳县要富裕的神木当官时,没有像有些官员那样挥霍浪费,因为佳县那些上不起学的学生,家庭还很贫困,这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我个人以为,中国社会四级行政以下无政治可言。我们县级官员最直接地面对广大老百姓,不允许他们玩政治手腕,只能实实在在地为老百姓做事。我们的政治头脑是要看到中国与世界发展的潮流,跟上国家改革的步伐,甚至还要有超前的变革。”郭宝成说。
第十一章何时接受资本文明的洗礼让农民分享工业增长的财富 任神木县委副书记时,郭宝成主管官员的考核、选拔和任用,他制订的措施让卖官的人没有卖官的机会,让买官的人无处可买。
需要提升职位的人,先过民意测验这一关,然后考试。考试合格后向社会公示,最后试用,过了这些关才能到新岗位任职。
1984年建立这个制度时他只有26岁,在陕西省党校学习时他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不平静的心中涌动着,如何设计一套廉洁的执政体系。他一个星期要读6本书,不仅对中国帝王的用人之道进行分析,还对西方的政治制度作了一些研究。
到神木任县委副书记后,他将在党校思考治理官员的办法全用上了。他感到事业的成败在于用人才的成败。不论到哪个地方当官,首先要做的是,经济要繁荣,执政要清明,社会安定,给人们安居乐业的环境。神木官员的任用与淘汰,与他的积极设计新的体系、推动他的执政价值是分不开的。
一般官员的选用数量很大,他们哪个不想从一个办事员升到科长,再从科长升到更高的职位?想提升的人不仅找主管的官员,还找上级官员施加压力,他们把升官的网络渗透到各个部门。而郭宝成的执政措施是,通过建立用官机制,从源头上制止卖官买官的现象,当卖官卖不出去时,他就失去了卖官的市场。
那些买官的人是因为他们当官后有预期的收益,他们才积极地去施展种种影响以达到他们的目标,而卖官的道路切断后,他们就找不到买官的市场了。
“制度实施后,没有人找我要提升职务,想升官的人减轻了升官的压力与成本,他们不担心有人通过钱就能升官。只要有能力升官不需要付出金钱,不需要出钱就能通过竞争上升,哪谁还去花钱买官呢?”郭宝成说。
任神木县委副书记的三年间,他调动了400多名官员,没有遇到什么强大力量的阻碍,也没有人告他的状。大家认同这种制度,觉得有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取代了个人操纵,凭能力就能上升。他推行的制度被榆林地区称为管官员最成功的办法。
“我最大的理想是在我执政的时候,能培养领导我的干部。”郭宝成自信地说。
当然他实施的制度如果得不到他的上级,如县长、书记的支持,也难以推行。只要有越过他的力量反对他的变革,那么他的施政也只能停留在幻想中。
除了实施用人制度的变革以外,郭宝成还将目光转向了县政府的政务公开上。他认为,政府做的很多事没有让人们来监督,要从源头治理腐败,最重要的还是让人民来监督。他想把政府工程通过网上招标,但实施起来仍有制度上的阻碍。
“信息化的透明意味着公民有更多的知情权,人民了解政府在干些什么,这是民主社会的一个标志。政府官员掌握着很多经济特权,他们以审批权进入到经济中,如果不想使这些权力异化,不使这些官员出现腐败,我看最好的办法是搞阳光工程,让百姓知道我们政府在做一些什么,怎么做,把这个过程公开,得到群体监督。”郭宝成说。
三年副书记任期结束后郭宝成出任神木县长。开始真正掌握执政大权时,他由过去思考建立制度转为将执政的目标授权下属去完成。
在执政风格上,他采取的是大权独揽,小权放开。下属能完成任务的80%他就感到比较满意了,他希望下属更主动、创造性地完成工作。他有时觉得指挥别人干比自己亲自去做还要更好。
他实行的会计集中制核算,将全县各局级机构的财政支出纳入到政府的控制下,他们的账号被取消。会计集中核算后,各单位不少预算外的资金暴露出来,但他们的开支要到会计核算中心报,他们的收费与支出都进入到这个中心,这种财经管理防止了有些官员犯罪。
现有37万人口的神木,城区只有10多万人,庞大的农村人口留在贫困的黄土地上,是郭宝成所不愿意看到的。城市人口必须超过农村人口,工业化是实现这个目标的轮子,它能让一部分农民变为产业工人。
神木是一个经济生态很脆弱的地区,既面临着偿还自然生态欠账的艰巨任务,又要承受着资源开发给环境保护带来的巨大压力,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使20多万农民仍处在刚越过温饱线的水平。
为此,郭宝成在当县长的第一年就提出了工业化,他迫切需要推动神木县尽快实现工业化,城市化,再进一步实现农业的产业化,这三步实现了,他认为神木就进入了小康。
他认为,工业化是神木必须要走的路,没有工业化就没有城市化,没有城市化大量的农民就无法向城市转移;没有农业产业化,农民仍只是在黄土地上维持温饱,贫困不会离他们远去。三年的县长任期内,他在为这个目标配置这个县的一切资源。
他计划2004年将农民承担的农业税免除,县财政每年还要拿出资金支持农业产业化,其中让农民养牧。国外那么富裕的国家还要拿出资金补贴农民,而陕北赤贫黄土地上的农民生存环境如此恶劣,他们靠什么拿钱交税?
将工业化增长带来的财富向农民反哺,让农民随着工业化的增长而能分享财富,是郭宝成改变农民命运的一种期望,他将神木城市的大门向农民敞开。他发现,一个在街头捡破烂的农民,生活比在农村过得还要好,而且卖破烂赚的钱,供两个孩子上学。他感到,让农民在黄土地上再种上五千年,也不可能让农民看到财富,他们甚至是越种越穷。
40平方公里的新工业园,寄托着郭宝成同步推进工业化与城市化的梦想。神木煤炭储量丰富,通过开发区吸引开发商投资电厂,将煤炭就地转化为电力,就能使神木结束仅以输出煤炭来换取财政收入的传统做法,使煤炭的价值迅速上升。
开发区占用的是荒地,园区引来了大企业投资,不但使荒地价值上升,而且城市化给当地的农民带来了就业机会。
然而,与神木新区的高楼相比,老城区还是显得很破旧。一个倒闭的五金厂前,有10多家从事铁皮制作的个体户,张先生就是其中一员。他做铁制品一个月能赚1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