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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去好不好!”索科洛夫被他的自负腔调激怒了,“这要是发生在哈桑湖地区作战时期,就凭你这种行为,也得把你送交军事法庭去受制裁!懂吗?”
费吉切夫吓呆了,他怕索科洛夫当真要把他送交军事法庭去受军法制裁。
“你懂吗?”大队长严厉地重复道。
“懂了,上尉同志。”
“懂了,那你就要记它一辈子!去吧,准备出动。”
“是,准备出动!”费吉切夫干净利索地做了一个制式敬礼转身动作——他可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做过这个动作,随即离去。
吉亚琴科的飞机发动机启动起来了。这声音,听起来又响亮,又欢快,多么像索科洛夫大队长那刚毅的声音哪,真使人快慰。
第四章 只有动脑筋,才能有建树
一
前线生活无比紧张,变幻莫测,充满着危险。这样的环境能使私人之间的矛盾冰融瓦解,使人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地去争取胜利。这里每天都要发生令人痛心的事情,每天都会遇到新的困难。
现在,我们这个飞行大队,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忙于配合在别利齐和基什尼奥夫接近地作战的地面部队。我们既要对敌军发动强击,与敌机进行空战,又要掩护架设在德涅斯特河上的几座大桥,还要……唉,陆军正在后撤呀!不过,重要地段他们都是经过激战才放弃的。空军最清楚这些地段的确切位置,因为在每一个重要地段上空,都必定发生激烈的空战。一时之间,空中的飞机纷纷起火坠毁。其中既有敌机,也有我机。
陆军已经放弃别利齐,我们也丢掉了在森热列亚缓坡丘陵地上修筑的飞行场地、地下掩献部、避弹壕。
每当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你都会感到这一天是令人捉摸不定的;我军是打胜仗了呢,还是失利了呢?
今天,太阳又快要落山了。看来,我们大概可以摘下飞行帽,提前回宿舍去休息了吧。你看,送火腿面包的汽车不是来了吗?这不就是说警报解除了吗?他们把摩尔达维亚的佳酿美酒和清爽可口的小吃送到停机坪上来了。
费吉切夫递过一杯酒来,另一只手取过火腿面包,看着我笑道:“来,咱们一起吃!”
他的语气和善,这使我颇感内疚:在我们之间真不应该发生那种不愉快的事情。战争需要我们两个人继续密切协作,继续象以前那样共同执行任知现在,他和我都是中队长,都要带领各自的三机编队去强击敌人。勇敢、友谊、互相援救,这是战争对我们两个人提出的共同要求啊。
“我好象没有胃口。”
“那就光干一杯。来,为我们密切协作干杯!”
“好吧,今天大概不会再有战斗任务了。”
可是,还没等我们喝完这一杯酒,指挥塔台上空就升起了红色信号弹。值班军官传达命令:立即出动,去掩护横跨德涅斯特河的诺布尼茨基大桥。
我们的四机编队起飞了。我们飞临指定地区上空,但却没有发现雷布尼茨基大桥上空有敌情。也许敌人的轰炸机机群改变了航向,飞向别的目标了吧?我们只好在空中巡逻待战。但是,始终不见敌机踪影。天已经黑下来了,必须返航。
在返航途中,我们发现一架敌容克—88式轰炸机在高处飞行。这可是一个顶好的靶子。我们开始向敌机接近。费吉切夫离敌机很远就开了火,没有击中目标。我决定从敌机下方发动攻击,揍它的“肚子”。我钻到敌机下方,向敌机迈近。正当我即将开火的时候,敌轰炸机突然喷射出一条火龙,直向我的飞机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流当即向我的面部打来,把我死死地压在座椅靠背上,身体动弹不得。我急忙操纵飞机向一旁闪开。一察看才知道,座舱的前风挡玻璃被打得粉碎。非返航不可了。我的僚机跟随费吉切夫的双机继续作战,我单机返航了。
落地以后,机械师迎过来。他仔细察看—遍以后, 摇着头说:“子弹打中瞄准具了,刚好把瞄准具的照明灯泡打碎。唉,只要子弹偏斜两厘米左右,那你就不可能象现在这样站在我的面前了……检修工作量可不小啊。不过,熬上一夜总能修复的。”
我呆站在那里暗自责怪:这全怪自己只顾迎头攻击,竟然忘记敌轰炸机机身下部还有射击炮塔。应该冷静啊,要动脑筋才行呢。勇敢加智慧,才等于胜利呀。
费吉切夫带领着两个僚机飞行员落地了。他走到我跟前,乐呵呵地问道:“你怎么先回来了呢?”
我没有吭声,仅仅用头往飞机座舱那边指点了一下。
“唉,伤得可不轻啊!”他皱着眉头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我知道。”
“可不能逼得这样近哪。还算你走运,不然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容克式’后来怎么样了?”我问。
“我没有饶过它。追到德涅斯特河边把它干掉了……”
费吉切夫说我不应该“追得这样近”,我可真想跟他辩论辩论。可是又一想,他完全是出于好心,是为我着想的呀,因为他知道,即使在射击训练中,我也是从来如此的,从未白白浪费过子弹。我没有勇气反对他责怪我。今天,是他把“容克式”揍下去了,而不是我。我由衷地祝贺他取得的胜利,我还想跟他干一杯呢。
我同费吉切夫,以及其他飞行员,都离开机场回宿舍去。可是,机械师们和机械员们,还都得留在机场上继续工作。他们得熬一整夜呢。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这架飞机的“寿命”只剩下不到一昼夜了!
二
大清早,我们刚到机场就接到命令:派费吉切夫去侦察雅西城郊的渡口,派我和卢卡舍维奇对付敌人的歼击机,掩护费吉切夫侦察。
当时,我们的飞行员,都早已厌烦三机编队这种过时的战斗队形了。
“请允许我们出动四机编队吧。”我向团参谋长请求说。
“师司令部命令我们派出3架飞机。”马特维耶夫参谋长答道。
“那还莫如出动双机编队呢。”
“命令就是命令,不准讨价还价!”
毫无办法,我们只好三机编队出动了。我有好几次都是以双机编队的形式出动去执行任务的,而且每一次都很顺利。双机编队易于做机动动作,互不妨碍,那简直就象单机活动时那样自由。不过,在当时,这种队形与《飞行条令》和《飞行教令》的规定相违背,是不合法的。
费吉切夫起飞了,接着卢卡舍维奇也起飞了。我的飞机正停在起飞线上。航医跑过来,递给我一块巧克力糖——每天早晨给每一个飞行员发一块。
“算了吧,这是哄小孩子的东西!”我摆了摆手说。
“拿着,用得着的。”航医坚持着。
我顺手把巧克力糖塞进飞行服的衣袋里,松开刹车,把油门杆推到最大油门位置。
升空以后,费吉切夫侦察,我和卢卡舍维奇掩护他。普鲁特河就在我们的机翼下方。无论地面,还是空中,都闻不到一点战争的气味儿。这表明:在这个地段上,德军部队和罗马尼亚部队已经渡过了河。现在,只有在大的支撑点附近,才有可能有渡口存在。
我们向雅西飞去。敌人在那里的渡口处一定部署了强大的掩护兵力。可是,不知为什么,费吉切夫却忽视了这一点。他没有注意隐蔽,依旧顺着河边飞,敌人的高射炮部队老远就能发现我们。果然不出所料,当我们即将飞临一座浮桥的时候,敌人向我们开火了。为了突破弹幕,我们降低了飞行高度,贴近河面飞行。费吉切夫在前头飞,我和卢卡舍维奇紧跟在稍后两侧飞行。
一队敌军正在过浮桥。他们一发现我们,连为了长途行军而发给他们的崭新的军服也顾不得脱掉,就都跳进水里去了。我们把这一群坏弹赶进河里去洗个冷水澡倒也觉得开心。让他们记住我们的米格飞机在他们头顶上发出的可怖的怒吼吧。
渡口已经落在我们身后。但是,敌人的高射炮却始终不停地咆哮着。卢卡舍维奇发现前方有一处突出的高岸,就突然向我这边侧滑过来。为了避免相撞,我急忙把飞机拉起来。就在这时,发动机罩上突然闪了两下火光。我并没有察觉发动机工作不正常,就向前推驾驶杆,使飞机下降。直到快要接近水面时,我好不容易才把飞机改成平飞状态。飞机抖动起来,我面临的命运是很清楚的:我的战友们还在继续往前飞,他们都能返回机场去,而我呢,定然坠毁无疑了。如果发动机熄火,眼下飞机就会掉下去,顶多再拖延一小会儿工夫,那就非掉在挤满德军的河岸边不可。
眼下,飞机本身对我的威胁要比外来的危险大得多。但是,我没有害怕。这也许是由于我的神经系统处于极度紧张状态而抑制了害怕的感觉吧。
发动机越来越不行了,螺旋桨只是在有气无力地扒拉着空气。刚才被我们吓得发昏的的那一群德国鬼子,看见我的飞机螺旋桨即将触及水面,一定都在那里兴灾乐祸呢。
我飞离渡口以后,轻轻地压了一点坡度,使飞机向左转弯,对准东南方向。我想,在基什尼奥夫以南,敌军大概还没有进抵德涅斯特河吧。
飞机依旧抖个不停,飞行速度已经减小到极限。我好不容易才使飞机翻越过山丘。我全神贯注地搜寻着每一块林间空地,想找到一块可以迫降的地方。此时此地,我可真不知道大地将会如何对待我:是象慈母那样接待我呢,还是象狠心的后娘那样必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呢?
下面是一片树林覆盖着的山丘。这种地方怎么能降落呢?可是,发动机不行了,螺旋桨眼见得转不动了。在这大难临头的一瞬间。也就只好听天由命,随它掉在什么地方好了。要是飞机能够再越过一个山丘,那就好了,山丘那边说不定能有一块平坦些的林间空地呢。我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