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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当全团的飞行员都聚集在食堂里就餐的时候,伊万诺夫团长向我们祝贺新年,预祝我们在即将降临的新的一年里取得新的战果。随后,他真诚地举杯向这个在前线组成的新家庭祝福。
晚饭后,费吉切夫把我们请到他的家里去作客,设家庭便宴招待我们。
结婚仪式是在前线环境下举行的,一切从简。客人都是空着双手来的,谁也没有带着礼品。宴席上,没有“香槟酒气满场飞”的热闹场面,只不过每人吃了一份西伯利亚式的饺子而己。尽管如此,欢乐气氛仍然洋溢满室,谁也不拘束。我们为祝愿新婚夫妇幸福而干杯,为战争胜利而干杯。在手风琴伴奏下,我们唱起了歌,狂热地喊叫着“苦啊!”——来一个甜蜜的吻吧。
我们一直闹到深夜,才陆续散去。
第二天早晨,我们小队的飞行员都被叫到指挥所去。
天气冷极了,地上烟雾弥漫。可是,必须立即出动。冻透了的发动机一时启动不起来。直到我把飞机滑行到跑道上,发动机依旧不住地“打喷嚏”。我把油门杆推到“大转速”位置,发动机仍无足够马力。卢卡舍维奇的飞机和卡尔波维奇的飞机都在我的身后。时间到了,该起飞了,可是,发动机始终不行。我下了飞机,朝着卢卡舍维奇走去。他离开座舱,把飞机让给了我。
我起飞以后.爬高、转弯。卡尔波维奇呢?为什么看不到他呢?机场上有一架飞机正在滑行。大概他的发动机出了故障,他决定落地了吧?我的发动机也是时停时转。怎么办呢?我也返场落地吗?新的一年刚刚开始,我怎么能这样起步呢?不能!如今,我只好单机出动了。
在机翼的下方是一望无际的白皑皑的雪原,寒冷的烟雾顺着地平线蔓延着。能够看得见的,只有矿工们住的村落、铁路和渐渐从视野里消逝的顿巴斯的黑乎乎的工厂。可是,我要搜寻的是敌军的坦克、汽车和大部队。
我降低了飞行高度,以便于分辨居民点。严寒把一切“活物”都赶进房子里去了。只有冒烟的地方,才可能有人迹。
我的座舱是敞开着的。座舱盖去年夏天就被我飞丢了。不过,冻不着我,发动机送到座舱暖气管道里来的热气,足够我取暖用的。只是发动机时停时转弄得我心惊肉跳。发动机“放炮”的响声实在使人心头发颤。
地面上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东西。莫非眼下德国人宁肯围着炉子烤火欢度新年也不肯打仗了?那好吧,了解一下这一方面的情况也未必不重要。雪地上有好几团黑东西。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吸?得降低高度去看一看。噢,原来是一堆堆的人围着一堆堆的篝火。在不远的地方还停着很多坦克呢。
我开火了。德国鬼子,象兔子一样,惊慌地朝着坦克跑去,想借着坦克的甲壳护身保命。
返航落地以后,我向上级报告了侦察结果。
“卡波维奇的飞机怎么了?”
“发动机暖机以后,他就起飞了呀。”
他居然也单机起飞了……有谁会知道,此时此刻,卡尔波维奇正在绝望地挣扎着呢!
飞机发动机的轰鸣传进地下掩蔽部。一架飞机正从村子上空掠过。飞得极低,差不多就要擦着屋顶了。这架飞机转了一个弯,就降落下来。我们一看就知道,准是飞机出了事,因为看那样子,不象是飞行员在操纵着飞机,反倒象是飞机在摆布着飞行员。只见飞机沉重地掉在地上,没完没了的滑跑着,直到最后才缓缓地掉来。螺旋桨也停住不转了。
我们跑到飞机跟前,先是看见机身被炮弹撕开一个大窟窿,随后就见飞行员一动不动地趴在仪表板上,象是死了过去。整个座舱里溅满了血。奇怪,他是怎样把飞机驾回来的呢?
卡尔波维奇是飞到斯大林诺(即顿涅茨克)地区去侦察敌防的。我们每一次飞到那里,总都会遇到猛烈的高射炮火阻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只有飞行员自己才能说得清楚。可是,他是在昏迷状态中波送进卫生队去的。
不久,我们就得知令人痛心的消息:卡尔波维奇再也不可能回到我们这里来了。他的一只胳膊被炮弹炸成粉碎性骨折,已经做了大手术。
三
一批新飞行员来到我们团。看上去,都还是—些经不起磕打的娇嫩小伙子。必须有人带一带才行。当团长叫我到他那里去的时候,我立刻猜透了团长找我来的用意。团长为这个新飞行员训练大队制定了训练大纲。任命克留科夫为训练大队的大队长,我是副大队长。
克留科夫,我老早就熟悉他了。他生就一副矮壮的身材,多少有点不那么灵活。从战争开始那一天起,他就成了我的学习榜样。我们通常不说他的姓氏,而是按照习俗亲热地尊称他的名字和父称。他曾经在哈桑湖地区英勇战斗过。由于作战英勇,获过红旗勋章。我尊敬他不仅仅因为他立过战功,更因为我喜欢他做事审慎的严肃态度和待人诚恳热情的好人品。
拔给我们10架陈旧的依·l 6型歼击机供训练用。随后,我们这个训练大队就转移到专门拨给我们使用的机场去。我们这个飞行团,直到荣获“近卫”称号以后,还在继续使用陈旧过时的歼击机与敌人作战。
在这一批新飞行员当中,韦尔比茨基、瑙缅科、莫恰洛夫和别列日诺伊,很快就显露出战士的本色。前线的训练方式很适合他们的脾胃。我们每天在地下掩蔽部的教室里上完理论课,差不多都要按照实战要求上天去检验学习效果。上级把强击敌军军用列车和火车站的任务,全部交给我们这个训练大队。我们这些陈旧的依—l 6型飞机装上火箭弹以后,敌人的铁道兵见了就惊呼灾难临头。
那时,我们试验成功一种新的强击动作。歼击机攻击目标时,通常都是从高空开始,大角度俯冲下去扫射。可是,眼下是低云天气,必须在云下飞行。有时还会遇到降雪天气呢。在这种条件下,要进行瞄准攻击,那就只能采用平缓俯冲动作。我们试验几次,结果还不错。在攻击大目标——汽车、火车头等时,新的强击动作甚至更有效。这没有什么神秘的,只不过攻击的时间更充裕了,开火时飞机离目标更近了些而已。但是,平缓俯冲时,飞机因下沉而撞到地面的危险倒是增大了。
我们训练大队的飞行员很快就掌握了“变换俯冲剖面形状”的强击方法。这就是,一开始以大角度俯冲发动攻击;临开火前,减小俯冲角度;而当射击结束时,飞机则从起火的目标上方高速掠过,随即爬高。他们都喜欢运用这种方法。即使从通常飞行高度开始发动强击,他们也常常采用这种方法。
有一次,师长和飞行技术检查主任索罗金到我们训练大队来视察。他们这一次的落地动作要比在阿斯特拉罕卡机场的那一次,略微好一点。这一来,他们可有精神整人了。于是,我就成了他们的“活靶子”。
那一天,正好我在教室里讲课。我在黑板上画了两个俯冲剖面图,一个是原先一直沿用至今的,一个是我们创新的。
师长用挑剔的目光看了看这两幅剖面图,又听了听新飞行员的回答,随后就喊叫道:“不对!这是谁胡编滥造的?把《飞行条令》拿来看!”
“我们没有《条令》,将军同志。”克留科夫看了我一眼,报告说。
我们训练大队,甚至我们飞行团,那时真的是没有任何教材的。我们基本上是靠我们本身现有的知识和作战经验来训练新飞行员的。
“索罗金,你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听听!”
飞行技术检查主任索罗金开讲了。他讲的全都是人人皆知的老一套,早巳过时的陈词滥调,再凑合上一点战例,就算是一堂课。其实,他援引的战例,基本上都是我们在摩尔达维业的作战经验。但是,我们在课堂上讲的东西,却是我们刚刚掌握了创新的强击动作。师长为什么不想从这个角度去理解它呢?飞行技术检查主任为什么不敢支持我们呢?
“你们必须按照《条令》的规定进行训练!”师长最后这样训诚道。他训斥克留科夫和我,说我们不懂战术。说实在的,我们真的把他对我们的训诚当作耳边风了,全没有在意,因为我们相信自己是做得对的。我教会新飞行员的那些动作,都是经过战火考验的。我们所取得的胜利,证明这些动作是行之有效的。
我们出动频繁。强击的目标是火车站和运行中的军用列车。我们在训练中遇到的最大难点是,新飞行员在空中做不到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能严格保持飞机之间的间隔。敌人的歼击机一露面,我们这些飞行员就都不由自主地聚作一团,随后就都朝我挤过来。我本当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目标上去,可是,这一来,我只得回过头去关照我的这些新手,生怕他们之间发生空中相撞事故。
每一次返航飞到机场上空以后,我总是最后落地。在这些新飞行员一个接着一个地在机场上空盘旋准备着陆的时候,我就抓紧这一点点时间,飞几个高级特技动作。其中,有一个高级特技动作是我独创的。这得从头说起。
有一次,一个由雅克式飞机组成的四机编队飞临我们机场上空。只见这个四机编队在高速下降过程中,忽然化成两个双机编队,象迅速开放的花朵一样,迅即向左右散开。
“太漂亮了!”一个飞行员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他们这样做是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试想,刚刚驾上新式飞机,谁不想在别人面前露一手,炫耀一番,让别人也开开眼界呢?当我欣赏他们做这个漂亮的“孔雀开屏”动作时,我发现,其中一个双机编队的长机,在做急跃升动作的过程中,突然来了一个横滚动作(我们在航按学习时称之为慢横滚),飞机绕本身的纵轴做这样慢的旋转动作时,机头必然下沉,飞机也必定“掉”高度。看来,这位长机飞行员在做横滚动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