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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无法回避战友们提问。他们都很想知道我在空中出了什么事。
“那么说,你是碰上被我吓跑的那两架敌机了?这两架敌机差不多一直尾随到机场。”我的僚机飞行员瑙缅科说道。
“大概就是那两架吧。”我说。
“这就是说,我们一直演练的那个用于从敌火下脱身的横滚动作还真顶用呢,我们没有白流汗。那时我们在罗韦尼基机场上空演练,今天还真用上了。”伊斯科林提起了我们一起在空中做的实验。
“可不是吗,用上了。那简直是随手就来。要不是练得精,我的飞机上怎么可能只留下这半打窟窿呢?”
该到指挥所去报告了。顺便也得说说我首次击落的这一架梅—l09F式敌机的坠毁地点。
本来嘛,要是从接战初时敌机其势汹汹的架式来看,那现在,敌人的飞行员不也刚从他那性能优越的新式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上走下来,向他们的指挥官报告说: “我击落了……”吗?这本来是完全可能的。但是,可惜,现在他已经在我们的大草原上粉身碎骨了!
团长听完我的报告,命令我立即出发赶到师司令部去。
师长一见面就问:
“你飞过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吧?”
我不能撒谎,但也不愿意如实地直说,我怕又叫我去试飞。所以,我含混其词地答道:“飞得太少了,将军同志。”
“你既然飞过,那你就到你去过的那个机场去把飞机送到这里来。”
我原以为与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打这种交道的历史早巳结束。这件事早已经从我的记忆中抹掉。想不到如今又要跟它打交道了。
“请允许我提一个问题:您要留我很长时间吗?”我问师长。
“那要看电影摄影师们的需要了。他们要拍摄空战镜头作为历史的见证。你要驾驶敌机与我们自己的飞机进行模拟空战。”
我在想,既然是特地表演的假空战,那怎么能算是真历史呢?电影摄影师们只要再往前迈上两步,就到前线了。那里有的是与敌人殊死拼搏的镜头,足够他们拍摄的。有什么办法呢?命令就是命令,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总得去为电影摄影师们效劳。听人说,搞艺术是要有牺牲精神的。
回到我们的机场以后,我就同伊斯科林一起驾上乌—2型教练机向某地飞去。
我们到达指定地点以后,伊斯科林由后座舱转到前座舱来准备驾机返回。这时,发动机突然发生故障。只好等着排除了故障再飞走。
我的那架“老相识”停在机库旁边,我朝着机库方向走去。他们当即同意我把这架梅—109式飞机带走——谁也不需要它。
在去机库的路上,我看见一架机身涂着闪电样红色箭头的飞机。这架飞机我是认识的。大概是去年夏天吧,我在马尔克洛夫飞行团见过这架飞机。不过,眼下这架飞机的机体满是弹洞。
“这架飞机怎么会到这里来?”我知道马尔克洛夫飞行团就驻扎在我们的北边,我才向机械师这样问道。
“我也觉得有点神奇。”机械师一边检查飞机,一边答道:“飞机来得神奇,飞行员更神奇。您瞧那飞机上的无数弹洞吧!……”
“飞行员受伤了吗?”
“岂止受伤而已!”
“他叫什么名字?”
“好象叫谢列达。”
“谢列达?!”
“您认识他吗?刚刚把他送进医院去了。”
真太不凑巧了!要是我稍微早些赶到这里来,那我不就能见到我的战友了吗。
“哪一位负责给这架‘梅塞施米特式,做起飞前准备?”我转了话题。
“如果他们同意您把这个没有用处的摆设带走,那我可以给您做起飞前准备。我能为您做些事情,太荣幸了。我好象在这里见过您?”
“更确切地说,是在这架‘梅塞施米特’式的座舱里见的面。”
“是的,大尉。咱们走吧。”
我们两个人并排走着。我告诉他说,我和谢列达大尉是去年认识的。当时我们一起接受了第一批勋章。机械师把他刚才听说的情形详细地讲给我听。六月的热风妨碍我听清他说的话,我不得不紧贴着他的肩膀走,免得漏掉了什么。谢列达大尉的命运,以及比这更为重大得多的前线形势,引起了我的强烈关注,使我焦虑不安。
谢列达奉命到米列罗沃以北某地区去寻找我们的一支与司令部失掉联系的坦克部队。这是一个很不小的坦克集群!谢列达下决心一定要设法找到他们。自从司令部得知他们油料断绝被困在米列罗沃以北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坦克集群的任何消息。据推测,这个坦克集群可能已经筑成工事,正在采用炮兵战法与敌人进行着战斗呢。谢列达绕着整个指定区域飞着,搜索着。可是,连一辆坦克的影子也没有发现。就在决定返航的时候,他发现大路上有一队为数不算多的士兵列队行进。他认准了这是我们的人,是从前线那个方向来的,正朝着米列罗沃方向移动。谢列达没有搜索到坦克,没有完成任务,他觉得现在不能返航。于是,他找到一块平坦地面,把飞机降落在这一队士兵附近。他见到自己的士兵高兴极了。这一队士兵也停住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走近前来。为什么他们全都不带武器呢?
谢列达没有关闭发动机的油门。他从座舱里爬出来站到机翼跟前。他觉得情况可疑,就没有离开飞机,只是站在那里叫士兵到这边来。
一个士兵走到他的跟前。是自己人,一点也不错。可是,为什么没有佩带领章,也没有扎腰带呢?
“你们在这一带没有见到坦克吗?”
“什么坦克?”
“当然是咱们的坦克了。”
“没见到。”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们是被押送的……被俘了。德国兵就在我们这个队伍的背后藏着呢。”
“啊?混蛋!你为什么不早说?!”
当谢列达往座舱里爬的时候,押送战俘的德军自动枪手对他开枪了,打了好几个连射。其中一个德国兵已经冲到飞机跟前,而且还在继续用自动枪扫射。谢列达急推油门杆,猛烈掉转机头,用机翼撞,用螺旋桨的强大气流扫,连撞带扫,一下子干倒了好几个德国兵。紧接着,他就滑跑,起飞了。谢列达伤势很重,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手却始终握着驾驶杆不放。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吧,他的飞机迳直地向南,向海边——德军占据的地方飞去。飞机一直飞到塔甘罗格,他才找准了方向,落到我们这个机场上了。
谢列达被送进医疗所以后,他首先要求把德军突破我方防线的消息立即转告飞行团。
“谢列达的这一段遇险经过,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机场,也传进了我的耳朵。”机械师最后说道。
听了这一段故事,我能想象得出米列罗沃那里的局势。战俘队伍也在我的脑海里映现出来。这些战士就这样轻易地被俘了,我们的人在那里的处境是可想而知的。不过,那个被俘的战士没有及时叫飞行员马上起飞,他的这个举动很使我气愤。难道他认为我们的飞行员是故意降落在前线以外的敌占区的?
我们来到机库背阴的那一面,在梅塞施米持式歼击机跟前停住了脚步。机械师迅速检查过飞机。
“请您上飞机吧,大尉。您愿意飞到什么地方去都行。”他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
我启动了发动机,试运转了一会儿,就向起飞线滑出。起飞后,发动机突然出了故障,过几秒钟干脆不转动了。我好不容易才把飞机驾回机场。落地时遇上了强侧风。为了避免撞坏别的飞机,我不得不急忙转弯。一侧的起落架支柱折断了,飞机猛地掉头,一边的机翼擦了地皮。
这时,不知为什么,我竟把这架损坏的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丢弃不管了,一心只想着来时坐的那架乌—2型教练机。我见伊斯科林还没有飞走,就从座舱里爬出来向他招手。他把飞机滑行到我的跟前来。我丢下‘梅塞施米特式’,爬进“乌—2”的座舱,随后我们就起飞了。
回到飞行团以后,我既不因那架落在我们手中的‘梅塞施米特式’变成一堆废铁而惋惜,也不为误了电影摄影师们急于要拍摄假空战镜头而感到内疚。
第二天早晨,我随同雅克式歼击机机群一起出动,去掩护苏—2型轰炸机空袭敌军。奇怪的是,我们朝西飞,而德军却从北面包围过来。
我们这个六机编队中,又有一架飞机没能起飞:在滑跑中发动机停车了。最近以来,因飞机老旧、磨损严重而造成的类以情况越来越多。
在完成战斗伍务后返航的途中,我的情绪坏透了。刚才看到的那种令人痛心的景象,依旧在眼前晃动。在米列罗沃那边的大草原上,每一条大路都挤满了敌军。我感觉到,敌人在这一带集结了大量兵力。敌军坦克已经深入到我们的后方。敌人的空军依旧掌握着制空权。激战在即,又要大流血了。
在接近机场时,我发现早晨未能起飞的那架飞机,依旧停在飞行场地的尽头。飞机进入着陆,都不得不越过这个障碍。新飞行员戈卢别夫中士在着陆时,由于阳光耀眼,目测失误,他的飞机碰到那架飞机的螺旋桨上,被撞解体,随即起火。战友无故罹此大难,是令人痛心的。
落地以后,我立即打听戈卢别夫的情况。
“他没有死!”机城师欣慰地答道。
“是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刚送走,送到医疗所去了。”
我朝着指挥所望去,只见团参谋长和团领航主任,正站在地下掩蔽部的顶盖上,手拿望远镜,悠闲自在地观望着飞机残骸燃起的熊熊烈火呢。这可把我气火了。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故,难道他们没有责任吗?他们为什么不及时派人把那架损坏的飞机弄走呢?
“你们为什么不把跑道腾出来?”我走到他们跟前质问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