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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航。
但是,莫恰洛夫却至今也没有回到飞行团里来。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全无半点消息。一想到那时我没有落地把他救出来,我就感到内疚。
两个莫恰洛夫……看见这一个莫恰洛夫,我怎能不惦念那一个莫恰洛夫呢?我又重新回忆当时的情景,努力做出各种各样的推测。可是,这个使我深感内疚的问题,我始终也没有找到肯定的答案。
不久前,帕斯凯耶夫发生的事情,深深地感动了我。在一次空战中,他的飞机被击中起火,直到万不得已的时节, 他才跳了伞。我们都还清楚地记得吧,以前,在敌客克式轰炸机空袭我们的别利齐机场时,他曾经不顾一切地朝着小溪跑去,一头钻进齐脖子深的水里去躲藏起来。战友们一直在嘲笑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帕斯凯耶夫的这个“病根”,彻底清除干净了。他多次执行侦察任务。在多次空战中,他都表现得不错。就说最近这一次空战吧,他表现得相当勇敢。
他是被集体农庄的庄员找见送回机场来的。他被烈火严重烧伤,可是,他没有呻吟,他强忍着剧痛安静地躺在汽车上。我们当即把他送进医院。
是啊,我们的青年在战火中受到了锻炼,变得更勇敢了,打起仗来总是不顾一切。帕斯凯耶夫发生的不幸,使我联想到,如果我们的新飞行员再继续这样频繁地出动,那我们很快就会损失掉这些好青年。过度疲劳会导致注意力涣散,导致空战中反应迟钝。
我不由地又想到那个老问题:往后方修理厂送飞机的那些老飞行员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呢?他们也该回来替换替换这些不顾疲劳的小伙子了。
我向科拉耶夫团长报告了我的想法。说来也真叫人纳闷,他当即表示赞同,而且叫我去寻找费吉切夫大队和科莫萨带领的机群。我没有表示反对。到了我必须启程远航的那一天,我首先完成了几次战斗出动任务,接着才准备起飞。当我往师司令部拔给我的那架乌—2型教练机走去的时候,几十件委托我办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塞给了我。
瓦利亚第一个对我“发动了攻击”。
“你是……去寻找咱们那些人的吧?”她激动地说道。
“我打算去。可不知道能不能找得见他们。”
“你能找见他们的。昨天有一位机械师来过了,说他们在斯塔夫罗波尔落过地。”
“昨天是昨天,昨天可不是今天哪。你说吧,你要叫我替你办点什么事情呢,瓦利亚?”
“叫他回来。”
“这是第一件事,懂了。”
“他只有身上穿着的一件背心。要是你能给他带上一包东西的话……我就跑去取来……”
“在后方想必能弄得到吧。他会自己去买的,瓦利亚。与其给他捎上一堆‘面包干’,莫如带给他一个亲热的吻呢。我一定会带到的。”
几分钟以后,我坐在“乌—2”飞机的后座舱里,朝着斯塔夫罗波尔飞去。这一次,飞机是由另一个坐在前舱里的飞行员驾驶的,我可以袖手闲坐着了。
五
一路上,我们尽量飞得很低,并且利用山沟掩护,以免被游动的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发现。我们终于快要飞到航线终点了。我往下一看,只见战壕里全是人,大炮也都对准了斯塔夫罗波尔城。
城市在燃烧着。我们从城南绕到机场上空。机场上只有一架黄颜色的米格飞机,孤单单地停在那里,再就是烧得黑乎乎的汽车残骸。在这里落地太危险了。可是,不落地又如何能够知道费吉切夫带领的机群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坐在“乌-2”型教练机前座舱里的飞行员精神过度紧张,着陆目测偏高,只听得飞机咕咚一声撞在地上,紧接着右机翼就擦着了地皮。我们急忙从座舱里爬出来,跑去检查飞机,发现起落架斜支柱的固定螺杆折断了。
“这可怎么起飞呢?”飞行员抱着头垂头丧气地咕浓着。
“你别垂头丧气。也许能找见机械师呢。”
可是,什么人也没有找见。我想,要是能把这架被抛弃的米格飞机启动起来,那不是很好吗?我刚跨进米格飞机的座舱,只见和我同机飞来的飞行员,正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往这边跑来。他惊慌地向我摇手。我只好搁下这架飞机,迎着他走去。
“必须赶紧起飞。德国人已经进城了。”
“那怎么办呢?”我问道。
“尽快修好‘乌—2’。别管那个破烂货了。”
我们找来一些箱子。用肩膀把一侧的机翼抬起来,把箱子垫在机翼下面,就开始修理飞机。我们找到一截粗铁丝,把它插进固定孔里顶替折断了的螺杆,又把露在孔外的铁丝扭弯以防脱落。完工时已是黄昏。
“扳螺旋桨!”飞行员一边说着,一边急忙爬进前座舱。我依旧在地上站着不动。心里总也放不下那架米格飞机。
“我马上去把它烧毁了,然后我们再起飞。”
我打算用手枪射破油箱,往流出来的汽油上投一根火柴。我的同伴同意等着我。
当我跑到那架米格飞机跟前时,我忽然舍不得对它开枪了。也许这是一架好飞机呢。要是能驾上它起飞,那不挺好吗?我检查一遍,有水,有汽油,有压缩空气,还有蓄电瓶,应有尽有。不,这样一架好飞机是不应当毁掉的。
我回到“乌—2”飞机跟前,对飞行员说道:
“我打算把那架米格飞机启动起来。如果我能起飞的话,升空以后我盘旋一周,摆动机翼,那时你再起飞!”
这个飞行员心里是怎样想的,我无从知道,但是,他同意了我的意见。
我没有带降落伞来,只好弄一些干草和破蒙布垫在座椅上。随后,我就启动了发动机。发动机工作正常。我反复试过“大转速”以后,就起飞了。
升空以后,我发觉起落架收不上来。这样飞太冒险了。发动机会因过热而停车。可是,要想找一个地方落地,那可就困难了。因为天已经黑下来了。不过,我还是决心落地,然后烧毁飞机。
我刚刚开始下滑,只见“乌-2”已经开始起飞。怎么办?眼下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飞!即使发动机过热,也只得硬着头皮飞了。不过,一定要往我最熟悉的自己的机场飞。只有飞到自己的机场去,才有平安落地的指望。
这时,我想起扳道工住的那座洁白的小房子。要想在暗夜里对准跑道上的“T”字布,那就只要照着这个地标飞。我拉紧了安全带,以防落地不顺利时人被甩到座舱外边去。
我顺着铁路飞到机场旁边的村镇。这个村镇已经沉浸在暗夜之中。但是,我当即找见了那座洁白的小房子。我开始进入着陆。站在跑道头“T”字布旁边的信号员打出一颗绿色信号弹,表示可以落地。我驾着飞机下滑,飞过了洁白的小房子。现在,信号员应当打开“T”字布的标志灯了吧?这时,突然又升起一颗信号弹。是红色的!……我的飞机已经拉平,正紧贴着地面平飞呢,这时要想把它拉起来,那无论如何也是办不到的。飞机轻轻地触及跑道,就开始滑跑了。又是一发红色信号弹升空发出警告:前方危险。我急忙采取紧急刹车措施,立即满把捏住刹车手柄。飞机猛烈地摇撼着,差一点向前翻扣过去。
我借着飞机着陆时的灯光突然发现一架歼击机已经冲到我的眼前。我使劲地刹车。我的飞机直到同那架歼击机几乎就要迎头相撞时才停住!眼前是一架伊—16型飞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这个机场上连一架伊—16型飞机也没有过呀。
一群吓慌了的机械师急忙跑过来。这些人我全都不认识。我间他们这架“伊—16型”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告诉了我,这我才知道在我离开这个机场以后,马尔科洛夫飞行团就从我刚刚到过的那个城市附近转场到我们机场来了。这个团的飞行员说,昨天德军突然拥进了这座城。
当我走进我们飞行团的食堂时,大家都吃了一惊——他们都以为我早已离开了人世。一时之间,问这问那,顿时热闹起来。
“你是怎么回来的呀?”
“驾着‘米格’回来的。”
“是咱们飞行团的?”
“不是。”
“咱们团那些远航的人都在什么地方呢?”
“不知道。连我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的。”
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驾着飞机从德国鬼子的鼻子底下逃脱。一个小时以后, “乌—2”也落了地。 “乌—2”飞行员说,他在等待我发信号的时候,突然发现一群德国摩托自动枪手驾着摩托车从树林里拥出来。他急忙驾机起飞逃脱,同时示意叫我不要落地。
两天以后,我们又被迫转场,来到这条铁路线的终点站附近落地。铁路线到此终止。从这里再往东去,连居民点也很稀少了。通往巴库的大路在我们的南边,离这里很远。
一年来,我们就这样接连不断地撤退。如今,我们已经撤退到了我国另一片领海的海边了。想起来实在沉痛酸楚。这一年来,在我们头脑里留下了许多难解之谜。为什么我军还在继续向东撤退呢?为什么我们至今还用那些破旧的飞机作战呢?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装备着新式飞机的强大的飞行部队派来支援我们呢?
在转场过程中,我的处境很困难。我们飞行团里没有一个飞行员能够腾得出手来,我不得不接连转走两架飞机,也就是,转走一架“雅克式”以后,马上就得随同另一名飞行员,坐上“乌—2”教练机去把另一架米格飞机驾回来。我那忍饥挨饿疲惫不堪的机械师是在飞机旁边过夜的。他已经整整一昼夜水米未沾嘴边了。
我的机械师丘瓦什金目送着“乌—2”飞去以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道:“您,大尉同志,何必把这个伤痕累累的破烂货揽到咱们头上来呢?”
“怎么,你不喜欢这架飞机吗?”
“您瞧,这发动机咱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