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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官们”,已经要求上级收缴我的“苏联英雄”称号证书了。
有一次,在海边上,法捷耶夫同我有过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
“波克雷什金,你不生我的气吧?”
“这话从何说起呀?”
“怎么,你不知道吗?……这事可不怎么带劲儿。是你把我推荐给团长的,可是,他们却让我顶了你的职位,你说说,这象话吗?!”
“啊,原来你说的是这个。这与你本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这个怪家伙!正因为你接管了我这个飞行大队,我心里才踏实,才高兴呢。这个大队的飞行员都相当好。你要设法把他们训练好,准备去打仗。这个你拿去,这是我的战术笔记,你就照着这个去训练他们好了。你要记住,要想取得空战胜利,就必须占有高度、速度、机动能力、火力这四个方面的优势。在我的笔记本里,都写得很详细。我多么想亲自到空战中去检验我总结出来的这些经验啊!”
“你一定会有机会去亲自检验的。我们还要一起跟德国法西斯正经干一阵子呢!”
“我担心的是,他们再也不会给我升空作战的权利了。”
“你瞎想些什么呀?别再胡思乱想了!”
“还是让我自己来把这个‘案件’搞个水落石出吧。”
后来,当我平静下来的时候,我才觉得我过于懦弱了。我想,即使他们把我开除出党,我在思想上仍然是一个共产党员。自杀吗?那是意志薄弱者的怯懦行为。我要用实际行动为真理而斗争。死,要死在战场上!我要设法上前线去。如果我们团长容不得我,那我就随便到哪一个飞行团去都行,只要能上前线去打仗就行。于是,我决定立即给驻扎在格罗兹尼的马尔克洛夫团长写信。
几天后,我收到了肯定的答复。可是,军事法庭已经开始审理我的“案件”。在这期间,我是无权上前线的。我的“案件”越弄越大越可怕,那简直就象一把利剑悬在我的头顶上。军事法庭的刑事侦察员死死地抓住我不放。
只剩下唯一的出路了,那就是私自逃到前线去参加作战。但是,没有随身证件,这样做是困难的,也很危险。人家会把我当成临阵脱逃的逃兵抓起来。
四
一天晚上,我刚走进宿舍,差不多全大队的飞行员都朝着我跑过来。
“波格列布诺伊转到这里来了!”
“他住在什么地方?”我立刻感到精神异常振奋,想马上就跑去见他。
“是今天把他送到这里来的。他的伤还没有好,现在他住在自己的宿舍里呢。”
第二天早晨,我找到了团政委波格列布诺伊的住处。
“啊,原来是你呀,波克雷什金。快进来,快进来。”他一边从床上抬起身来把手伸给我,一边让道。
在他那没有血色的脸上,已经能够微微看到红晕,眼睛也显得有神了。我高兴地猜想,他的伤大概快要好了吧。波格列布诺伊政委好象猜透了我的心思,他说,他很快就会好的,他早就想回到团里来,所以,才急着离开医院。
“说说吧,你出了什么事?”他突然转了话题,把头放回高高的枕头上。
我把所发生的事情,全面地向他做了报告。随后,我又从衣袋里掏出有科拉耶夫签字的那张送交军事法庭的起诉书副本。
波格列布诺伊看过这张满纸胡言的起诉书以后,就用手垫着后脑勺默默地躺了好长时间。我也默默地等待着听政委将要说些什么。
“是啊,情况很复杂呀,波克雷什金。我得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帮助你澄清问题。”
我在团政委面前承认我有过镕,但也指出,他们对我有偏见,而且心毒手狠。有了过错给予惩处是一回事,但残酷地迫害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性质的行为了。我请求团政委为我写出公正的鉴定,并且把它送到军事法庭去。
“我多少还是了解你的。”团政委波格列布诺伊笑着说道,“你说的对。如果谁犯了错误,那可千万不要把他的所有好的方面统统一笔勾销。遗憾的是,我们有些当首长的搞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套:要是谁绊了一跤,那他们就会给这个人再踹上一脚,把他踩进泥里去!他们生伯这个人还会站起来,甚至站得更高……你的战斗出动次数有多少?”
“400多次了。”
“击落几架敌机?”
“正式算数的是12架,还有一些末计算在内的。”
“你看,这个事实却是谁也无法一笔勾销的,老弟。”
政委用一只胳膊支撑着身子斜躺在床上。他批评我过于冲动,也抱怨这件事他们搞得太过火了。随后,他打听了每一个战友的情况。包括学习情况。我觉得,仿佛我们是在前线,正坐在机翼下面谈心呢。
“你回去以后,可以参加飞行团的正常生活。我今天就给你写鉴定,写完就送到团司令部去。今天就写!”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
我高兴地离开了政委。真理己经出来替我说话了,明天一定会有好结果的。我放心地等待着好消息。
一天,通信员跑来。
“团长正在到处找你呢。”他说完就走了。
这使我感到慌恐不安。我想,也许他们马上就要把我送到巴库军事法庭去受审吧。我来到团司令部,科拉耶夫团长皮笑肉不笑地接见了我。
“你游荡够了吧?”科拉耶夫傲气十足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几个字,“瑙缅科将军从集团军司令部来电话,叫你明天坐车到机场去,给友邻飞行团的飞行员介绍梅塞施米持式歼击机的情况。”
“是!”
来到友邻飞行团的机场以后,我意外地碰上在食堂里跟我吵过架的那个校级军官。他很礼貌地把手伸给我。
“中校塔拉年科。”他首先自我介绍。
“大尉波克雷什金。”
我们在一起商量妥要讲的内容以后,就一同进课堂了。
于了两个小时我最得意的事情——“飞行”、 “打仗”。我把知道的东西,把至今依然在我国领空横行无忌的敌机的情况,全都讲了。飞行员们提出很多问题。回答问题占去的时间比讲课占去的还多。
随后,他们请找到机场上去看新式飞机。我可真想驾上飞机上前线去!……
上完课,这个飞行团的团长请我到他家里去共进午餐。在宴席上,我见到一位曾经见过面的人——少校团政委。他们夸奖我一番,而且很关心我的生活。看样子,他们两个人都不愿意再把那一次在食堂里发生的冲突显露到脸上来。于是,我决心把我的悲惨遭遇,全部讲给他们听。当我讲到某些人大肆歪曲事实真象时,他们大为震惊,都同情我的不幸遭遇。中校还表示,他一定要就这件事给卫戍区首长写信,说明事实真象。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们飞行团接到命令,要转移到另一个地区去接收飞机,并着手训练。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就去问科拉耶夫我怎么办。他命令我留下,等侯军事法庭审判。
“团长同志,政委给我写的鉴定你们送到军事法庭去了吗?”
“你放心,我们已经送出去了。”他答道。
“不对。你们没有送出去!”我确知他在撤谎,所以,当即予以反驳。
“那么说,你比我更清楚了?”科拉耶夫阴险地冷笑着说,“我说过了,我们已经送出去了!”
“那咱们就去检查一下吧,少校同志。这鉴定,至今还在军务股压着呢。你应该知道,这鉴定是关系着我的命运的呀。”
“那好吧,咱们检查去。”
我们一同来到隔壁的军务股长办公室。
“你告诉波克雷什金,咱们是不是已经把波格列布诺伊政委给他写的鉴定送出去了?”你听一听,科拉耶夫这话是怎样问
的!有这样问的吗?这不明明是向军务股长帕夫连科暗示,叫他如何回答我吗?
昨天,军务股长帕夫连科告诉我说,那一份鉴定还在团司令部里压着呢。现在他将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他不会昧着良心说假话吧?
“没有,没有送出去,少校同志。”
“这怎么可能呢?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实话,少校同志。是您亲自下令不叫我送出去的呀。”
我盯着科拉耶夫的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出来了。是啊,叫我说什么好呢?!
我站在房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科拉耶夫团长正在狠狠地训斥军务股长,还威胁说要关他禁闭呢!
我们飞行团准备夜间坐火车出发。汽车都装在平板车上发送。飞行员和机械师都坐客车车厢。在这紧要关头我该怎么办呢?这时,我想起我在青年时代曾经不买车票坐过“蹭车”。我定要跟着本团一起走,我不能留在预备团里!在我那个飞行团里,战友们都了解我,如果军事法庭要审判我,战友们都会站出来保护我的。要是把我留在预备团里,那我就是生人了,更何况我舍不得离开我那个团结和睦的集体呢!
当我去找卫戊区首长请求随本团出发时,卫戍区首长说:“你可以随本团一起出发。我真不明白,他们搞的是什么名堂!……”
火车头鸣过汽笛,车轮撞击着铁轨,列车裁着我离开了这座给我带来无限苦恼的小城,我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五
列车开到一个新地方,停下了。我们忙着卸车。我想方设法避开那些“首长们”的视线。就是到后来,我也尽可能不到团司今部所在地跟前去,尽量离它远远的。尽管如此,一旦他们需要我,他们还是能够很快地找见我。
你看,我从前的僚机飞行员瑙缅科来了。他对我说道:“近卫大尉同志,命令你立即去见师长。”不知为什么,他说完就乐开了。
我想,他们叫我去,也许是要把我送回去吧。路上,瑙缅科跟我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这才消除了我的疑虑。
在科拉耶夫团长向新任师长沃尔科夫上校介绍全团飞行员的时候,新任师长突然问道:“你们飞行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