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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以后,我们起飞向普鲁特河波岸的罗马尼亚领空飞去。我们的任务是,侦察雅西地区和罗曼地区的敌人机场情况。
我在想,低空飞向第一个侦察点,那是轻而易举的,要紧的是,我的两个僚机必须紧紧地跟上我。然而,要想飞到敌后城市罗曼去,那可就难得多了。但也正因为难得多,才引起了我更大的兴趣。遗憾的是,团长命令我侦察完毕立即返航,不许恋战。
当我们出现在雅西上空时,敌人的大口径高射炮向我们开火了。我好奇地望着那些在我身后爆炸的炮弹形成的象帽子一样的烟团。我并末觉得这对我有多么大的威胁。
雅西机场上连一架飞机也没有。看来,显然是因为此地离国境线太近,敌机都转移到别处去了。它们到底都飞到哪里去了呢?一定要到罗曼上空去看一看。一点也没有摸到敌人的情况就返航,那怎么行呢?
刚刚飞过雅西,我们就立即下降到超低空。我想,如果被敌人的对空观察准确确地判断出我们下一步的航线,那当我们飞到罗曼上空时,就一定会遭到敌人高射炮有组织的射击。因此我决定运用别的飞行员从前在前线作战时积累的经验:飞得越低,就越容易躲过高射炮的炮弹。
在我们经过的每一条大路上,都挤满了德国的步兵部队、机械化部队和炮兵部队。他们排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长的纵队正在向东推进。当我们出现在他们头顶上的时候,德国兵都向道路两侧跑开,熟练地趴在引水沟里或矮树丛中躲避空袭。这一群发了昏的东西!明天就会拥上我国的领土!
靠一个人记住所发现的一切情况,记住地点,那是很困难的。真希望在我向团长报告的时候。我的两个僚机飞行员能够替我补充一点什么漏掉了的内容。
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罗曼城郊的敌人机场。我们径直地向着机场飞去。远处已经显现出罗曼城的轮廓。可是,超低空飞行又能够发现什么呢?我们开始爬高。至于高射炮的威胁那就顾不得了。不过,高射炮对我们毕竟是有威胁的。地上的高射炮开火了,成串的炮弹疾速地向我们扑来。这时,我们发现罗曼城上空,飘浮着一朵不大的云块儿。我们迅速躲到云块儿的上面去。但是,从这里很难观察到地面上的情况。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发现下面有什么东西在闪光。是湖泊吗?不对,是飞机!
敌人的机场上挤满了飞机,一排一排地罗列着,足足摆了好几排。敌机的座舱盖和机器,在阳光照耀下,形成一个很大的反光镜面。
这时,什么高射炮呀,危险呀,我都一概置诸脑后。我们硬是盯住这个机场不放了,一定要数清敌机数量,哪怕大概数量也好。
……轰炸机和歼击机加起来,足有200多架!有些飞机的发动机已经发动起来了。我们俯冲下去,以很大的速度从这些敌机的头顶上一掠而过。随后,我们就对准航向朝东飞去。
现在必须立即返航!唉,要是能把侦察结果立即通知到司令部去,那该有多好啊。可惜,我们的飞机上没有无线电台!
返航时,我们依旧是从那些挤满了敌军的上空飞过的。普鲁特河、德涅斯特河……我们的马亚基机场,落地。我们高兴极了,因为我们第一次完成了战斗任任,而最重要的,倒是我们亲眼看见了法西斯匪徒们在听到我们飞机的怒吼声以后,向大路两侧惊慌逃开去的狼狈相。
我们的飞机滑行到停机坪以后,司令部派来接我的小汽车也到了。我把吉亚琴科和多夫布尼亚留在飞机旁边。在我向他们问过都看见了些什么以后;情况就凑得更全面了。
“为什么不马上干掉这个‘航空展览会’!”吉亚琴科的头上冒着大汗。他一边摘飞行帽,一边暴躁地嚷着。
“我们飞去侦察,正是为了要干掉它们!”
八
我们守候在自己的飞机旁边值班,随时准备起飞去掩护我们的轰炸机或者保卫马亚基机场使之免遭敌机空袭。德国飞机已经把别利齐机场的飞行场地炸毁了。
司令部电话命令:转入一等准备!据对空观察哨提供的情报,敌轰炸机3个九机编队共27架,正向我们的机场袭来。
我立即跳进飞机座舱,为迅速启动发动机做好了一切准备。我的目光一会儿瞄向指挥塔台,一会儿扫向远方的地平线。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我在想象着:敌容克式轰炸机正在空袭我们的机场,我向它们发动进攻,几架敌机被我击落……
我陷入美妙的幻想之中。
突然,耳边传来呼喊声:“来了!”
我抬头往天上一看,可不是吗,一个机群正从阳光射过来的方向飞来。飞机的影象越来越清晰了。
我启动了发动机。飞机从玉米地里滑行出来。其他飞行员,也都采取了同样行动。我的眼睛盯住了指挥塔台。为什么还不发射信号弹呢?……啊,渴望已久的三颗红色火球,终于升上了天空!
组成楔形编队的轰炸机,紧贴着机场旁边飞着。尽管阳光耀眼,我还是看见它们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轰炸机:单发动机,飞行员座舱和领航射击员座舱连在一起,怪模怪样的。
我迅速向最外侧的轰炸机接近,紧接着,就打了一个短连射。我觉得命中目标了。可不是吗,我离目标太近了,目标飞机的螺旋桨打过来的强大气流,几乎把我的飞机吹翻。我急忙向右上方转弯而去。我的飞行高度超过了轰炸机的飞行高度。我居高临下放眼一看,不得了,这太可怕了!机翼上明晃晃地涂着红五角星呢!
自己的飞机,被我击中的是自己的飞机呀!
我呆呆地在这个机群的上方飞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被我击中的那架轰炸机渐渐掉队了,我在这架飞机的上方飞行了几秒钟,就象和那架飞机系在一起似的。我万分内疚,我的心已经完全飞向正在忙于采取紧急措施的轰炸机机组成员那里。
我们的另一批歼击机,编着密集队形飞过来了。带队长机已经开始做机动动作,以便从轰炸机的另一侧翼发起攻击。我心里难过极了——这不都得被他们揍下去吗!我来不及多想,就对着一架正在进攻的歼击机打横里直冲过去,阻挡它的去路。我摆动着机翼,示意不要射击。那架歼击机在差不多就要撞上我的时候,才掉头离去。可是,其他歼击机,还都正在猛烈进攻呢。我不得不一会儿飞到这架飞机跟前开枪警告,一会儿又冲到那架飞机跟前开枪阻拦。飞过来,穿过去,忙得不亦乐乎;尽管如此,有些歼击机还是开枪射击了,幸而没有击中目标。
被我击中的那架轰炸机迫降在野地里了。其余的都平安地飞到了格里戈里奥波尔机场上空。从那个机场起飞的两个轰炸机大机群在空中同他们汇合以后,由歼击机护航,一起向西飞去。
我们这个团的飞行员,在把自己的战友着实地恐吓了—通以后,都返航了。我没有勇气立即返回机场去。伊万诺夫团长会说些什么呢?飞行员们又会怎样看待我所犯的错误呢?思前想后,觉得,我首先必须将功赎罪。于是,我下定决心,跟随轰炸机机群一起去执行任务。
后来我又想,我为什么不可以先于轰炸机飞抵目标区域,把敌人的机场封锁起来呢?我们的轰炸机机群,肯定正在向着罗曼城郊的敌人机场飞呢。只要我能够迫使敌歼击机晚起飞几分钟,我们的轰炸机机群的突击行动就能收到最大效果……
我又飞到了罗曼上空,敌人的高射炮开火了,炮弹朝着我的飞机扑来。我一面不断地改变着飞行高度和飞行方向,一面观察着敌人的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是否正在起飞。当我发现两架敌歼击机正在向起飞线滑行时,我立即发动了攻击。这两架敌机突然停在原地不动了。显然,它们是在等待着我从它们的头顶上掠过,冲到前头去呢。且慢,我还来得及打它几个连射。可是,太遗憾了,子弹都从目标旁边擦过,连一架敌机也没见起火。
又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依然不见我们的轰炸机机群飞来。我在敌人的高射炮弹幕里,穿梭般地穿过来冲过去,一直在盼望着我们的轰炸机机群到来。可是,始终不见他们的踪影。难道他们轰炸渡口去了?
我向普鲁特河方向飞去。大概我们的轰炸机机群已经向集结于河右岸的敌军投过炸弹了吧?可不是吗,前方高高地升起了一大片黑烟。
我追上了我们的轰炸机机群。我认准了这是我们的飞机。我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些,因为我见到了自己人的飞机,因为我压制了罗曼机场上的敌机——这可能有助于我们的轰炸机机群放心大胆地去轰炸敌人吧。
轰炸机大机群解散了。其中的8架飞机向左转弯,朝着我们机场的方向飞去。我在这八机编队的一侧飞着。我数了一遍又一遍,还最只有8架。是啊,这不就是当初被我击中一架的那个九机编队吗!那架飞机已经迫降了,它现在的情况如何呢?……
关于这一点,一直过了好几年,其实已经是战后了,是在一次与一个轰炸机飞行员会面时才知道的。他讲述了他们那个大队第一次出动时的情形,也讲到了向他的轰炸机发动攻击的那架歼击机……
我和那8架轰炸机,在晚霞笼罩中,一齐向前飞去。
我的飞机剩油不多了,但我实在不愿意落地。我没有脸面去见那么多的飞行员,也没有脸面去见伊万诺夫团长。战斗出动时,我是那样慷概激昂,可是,要落地了,我却是多么难过悲伤!
九
前线情况复杂,我的过失得以从轻发落。这要是发生在其他时候,那可真说不上要开多少次会来追查这次不幸事件的细节呢。但是,严肃的事实会使我们认识到,既然全部行动都是有正式依据的,那就没有理由去惩罚这次荒唐事件的直接闯祸者。
傍晚,我们在离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