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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你就是用汽车拖着一架米格飞机来找我的那个飞行员吗?那架米格飞机,我的印象倒很深刻,至于你嘛……那就请你不要见怪了……”戈留诺夫将军和善地微笑着说。
我向戈留诺夫将军报告了克卢博夫的过失,站在我身边的科拉耶夫一直默不作声。当我说到克卢博夫打死了人的时候,科拉亲自调查此事,然后向他报告。
“闲得无事可做就瞎胡闹腾!真正的大仗就要开始了……”戈留诺夫将军只说了半截话,剩下的那一半却没有说出来。这里边似乎蕴含着到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的重大事态。
在我送戈留诺夫将军上飞机队他暗示说:最近,各飞行部队都将面临重大而紧张的作战任务。他的飞机起飞以后,我随后也起飞了。
落地以后,检察机关的上尉军法官面带笑容迎着我走来。
“你怎么这样高兴呢?”我问道。
“案件完结了,师长同志。”
“这话怎样理解呢?不是说他打死人了吗?”
“谁也没有把谁打死。事实全都是夸大的。”
我请军法官同我一起去见一见那位在上送给检察长的报告中说是“遗体已经埋葬了”的机械员。的确,这位机械员在与愤怒的戈卢博夫争吵中是挨了打的。
如今这位机械员反悔了,他说:“是我不对,师长同志。是因为我主动跟他吵架才挨打的。”
这就是事实的真相!的确,克卢博夫的过错是严重的。但是,究竟是什么人怀着何种不可告人的卑鄙目的如此大肆渲染呢?这可真够你捉摸几天的了!
军法官庆幸他听从了我的劝告,没有毛手毛脚地逮捕“罪犯”。如今,他可以一个人空着手回去报告了。可是,我总觉得在这个“案件”当中,还有一些很使人不平和担忧的地方。
完成战斗任务返航的飞机,已经飞临机场上空。空中飞机很多,都急待落地。空战的持续时间人长,看样子,飞机上的燃料都快要用尽了。
小伙子们在离开停机坪的时候,一边走着,一边神气活现地比划着,轻松愉快地回忆着刚刚结束的这一场激烈的空战。
列奇卡洛夫是最后落地的。今天,他可和往常不一样,只见他整了整装,差不多是迈着正步走到我跟前来,向我报告大机群战斗出动情况。从列奇卡洛夫团长这一副庄重的样子和那准确流畅的报告词来看,他显然希望我能宽恕他的过错,同时也在为早已躲到战友身后羞于见人的克卢博夫求情。他的这些举动是合乎情理的,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现在,这个“案件”可不象昨天那样占去我那么多精力。我想把这件事暂且完全搁下,以便集中精力去听一听今天这一场空战的情况,更何况对飞行员们来说,谈与敌机作战的情景,总比说那些团里发生的不愉快事件轻松得多。
列奇卡洛夫率领的这个机群,今天这一仗打得漂亮极了。在谈论中,经常提到的人物有费奥多罗夫、苏霍夫,还有列奇卡洛夫长。空战是从列奇卡洛夫率先对敌轰炸机机群的带队长机发动猛攻开始的。这一场空战,一直打到我机剩油无几的时候,才告结束。最精彩的场面是,为援救一个战友,我机群一鼓作气,几乎同时击毁敌人的全部9架轰炸机。
在这次空战中被击落的另外6架致歼击机,全都坠毁在罗马尼亚的土地上。这里正是我们的阿特拉什凯维奇大队长牺牲的地方,正是从前德国飞行员猖狂一时的地方。今天,我们也让他们尝一尝这种苦滋味儿。新飞行员利哈乔夫、伊万科夫、基里洛夫和佩图霍夫,也都首次取得战果。他们显得格外高兴。我们这些老战士就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敌人为我们在1941年夏季所遭受的损失付出了更高昂的代价。
飞行讲评结束,我把列奇卡洛夫团长、克卢博夫和军法官叫到一边。我不打算听道歉和保证之类的话。眼下要紧的是,如何扑灭这一场人为煽起的大火,尽管谁也无法消灭这一颗火种。我们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军法官身上了。随后,军法官动身去向空军集团军检察长报告事实真相。
我又带领机群出动去执行战斗任务。
两天后,这位上尉军法官又来到师司令部。他显得忧心忡忡,焦虑不安,说道:“检察长无意改变关于逮捕克卢博夫的命令。我们一起去请求从轻判决吧。您必须亲自到别利齐去一趟才行呢。”
一次偶然的机会,使我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小城——别利齐。
三
大清早,当这座前线小城刚刚苏醒的时候,我就来到大街上。每一栋残存下来的房屋,每一片废墟,每一棵树,都使我回忆起那一年6月的别利齐。眼前的别利齐简直使我无法认出它当年的面貌来。钢索厂和面粉厂都变成一片废墟,到处都是被战火熏黑的残垣断壁。可是,人行道却已打扫得干干净净,残存下来的树木四周重新培起了土,一片片草坪重新培衬着盛开的鲜花。生活终究是生活,战争带来的灾难正在一点一点地消除。
当然,我首先要去看一看从前我住过的那拣房子。
临街大门已经堵死。有些窗口订着胶合板,有的用砖块砌死了。要是能遇见一个人打听打听……我站在无人收拾的脏乱小院当央静静地等着。也许能遇上一个战前的熟人吧?
我原来的邻居家的门打开了。一位年轻女人走出门来。我朝她走去。离她越近,我越觉得她使我想起一个人来。莫非我认识她?
我向她打了招呼。当我看清了她的眼睛,又听见她的声音时,我认出她来了。啊,这不是弗洛丽雅吗?不过我不便直呼她的名字。我向她打听我的房东。她说,跟许多人一样,被德国鬼子枪杀了……我们原先住过的房子,现在被部队暂时占用着。
再也没有什么好打听的了。打听打听我原先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东西妥当不妥当呢?
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一个胖娃娃跑到弗洛丽雅身边,用一只小手抓着她的连衣裙。她轻轻地抚摸着他那长着银白色卷发的小脑袋。我看了胖娃娃一眼,不由地想起我的年轻战友米洛诺夫来……
“这是您的胖娃娃吗?”我问道。
“是的。”
我想把米洛诺夫不幸牺牲的消息告诉孤儿寡母,想把米洛诺夫的埋葬地告诉他们。可是,这又何必呢?我想,如果有人问起孩子的爸爸来,弗洛丽雅一定会说,她的丈夫、孩子的爸爸在前线牺牲了。一定会是这样的。我在等待着她问些什么,我希望地能认出我来。可是,她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唉,军人哪!尤其是佩带着空军肩章的人,她见了准会无比难过!
我想去抱一抱她的胖娃娃,可是,他却象小猫怕见生人似的,躲开了。是啊,这个胖娃娃大概还不知道男人的大手把他高高举起的甜美滋味儿呢!
“再见!”我向弗洛丽雅告别。
“再见!”就这样,她始终没有认出来我就是米洛诺夫的战友。
我就这样重访了这座阔别三年的小城别利齐。我们那漫长的痛苦的撤退岁月,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我的战友们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听到敌人投下炸弹的爆炸声的。
我顺着这个小城唯一的一条主要衔道走去,心绪犹如波涛起伏。我在想,战争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灾难啊!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空军集团军检察长把方面军检察长的命令拿给我看,以此作为对我提出的请求和情况说明的答复。方面军检察长的命令内容是:把克卢博夫押来,降职降级,不哦剥夺勋章,送往惩戒连去在战斗中赎罪。
我立即起飞向方面军司令部飞去。现在面临的已经不仅仅是恳请从轻判决的问题,而是必须紧急纠正由于某一个卑鄙的家伙暗地里捏造谎言而导致的错误决定!
方面军司令部是根据莫斯科发来的关于惩处克卢博夫的电令做出决定的。可是,不管怎么说,方面军这一级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因此,我不遗余力地说服方面军检察长,敦促他重新审查这—宗被无阻夸大了的“案件”。这一宗“案件”简直就象从高山上滚下来的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们是要审判他的。”检察长说。
“为什么要审判他呢?”
“因为他扰乱了秩序。”
“要查他的这个错误,那是应该的。但是,这就不能作为杀人罪犯来审判了。”
“如果他没有杀人,那我们是绝不会给他编造罪行的。”
这就另当别论了。被别有用心的人大肆渲染了的所谓“克卢博夫杀人案”,终于没有任其发展下去。现在,剩下的就是等待公正的审理了。只要审理公正,那个一心只想损人利己的卑鄙家伙搞的阴谋就不能得逞。既然远在莫斯科的空军司令部都知道克卢博夫犯下的“罪行”,那就是说,这个卑鄙下流的东西干起坏事来倒是挺干练的,而且善于歪曲事实真相。
当我返回师司令部时,刚好收到关于在我们这一带前线敌军已经转入反攻的通报。敌机不停地在前沿上空活动。乌京将军给我打来电话,命令我立即赶赴引导站。
我在赶往前沿的途中,顺路到各飞行团驻扎的机场视察了一道。我必须把德军反攻的消息告诉飞行员,而最主要的是同他们一起讨论这一时期我们近卫战士应该怎样作战的问题。尽管我已经给各飞行团的团长下达了指示,叫他们每一次出动都必须派出2—3个八机编队,可是,我希望每一个飞行员都能理解这样做的必要性,以免在战斗出动过于频繁时他们产生埋怨情绪。
飞行员们都愉快地支持我做出的决定。他们都能理解:既然敌人要出动大机群,那我们就必须出动大机群去消灭他们,以减轻我们自己的损失。只有集中强大兵力,使之成为无坚不摧的铁拳头,才能给敌人以致命的打击。
一小时后,我见到我们的2个八机领队在前沿上空话动。他们也象在库班地区作战那样,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