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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接待来访的客人又得忙于写复信。平时,我总是要挤出一些时间来自学的。可是,最近以来,我很担心我的自学时间被挤掉。为了约束自己,我给自己规定了一条“纪律”:每天必须学习,必须读文学作品。
……前线渐渐平静无事。敌人反攻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只好依了我们的意志,“安分守己”。
我们战斗出动的次数越来越少。战斗任务越少,就越要重视组织飞行员们学习。前线平静无战事,会使人不自觉地懈怠涣散下来。
有一天,我来到一个机场,发现几乎所有飞机上,都乱七八糟地画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色调十分鲜艳。有的飞机上画着扑克牌的黑桃大王,有的画着魔鬼弹吉他……真是光怪陆离,无奇不有。一群年经飞行员见我对他们胡描乱画的东西感兴趣,就都挺着胸脯扬着头,显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气来到我跟前。看样子,这些愉快的小伙子指望着我夸奖他们一番呢。
“你们画的这些东西都代表什么意思呀?”我问道。
“识别标志嘛。这些那是我们自己画上去的,近卫上校同志,这比飞机上的号码醒目多了。”敦实的中尉飞行员格拉芬答道。
“酒喝得怎么样,中尉同志?都喝醉了吧?这些东西,准是你们喝得酩酊大醉以后画上去的,是吧?”
格拉芬不住地闪动着他那棕黄色的长睫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您算是猜对了,师长同志。”一个小伙子洋洋得意地接口说道。
“格拉芬当上大队长了,我们大伙在—起庆贺庆贺,随后就想出这么一个花花点子来。”
我本来想命令他们把画在飞机上的那些黑桃大王、魔鬼、鸽子之类花花绿绿的东西统统清洗干净。想告诉他们,飞机上的任何鲜艳斑点,都极便于被敌人瞄上。可甩又一想,算了,暂时让他们胡闹一阵子开开心也好。前线的战事刚刚停下来,这些小伙子只不过一时有劲没处使去罢了。等我们把学习任务给他们布置下来,他们也就顾不上调皮捣蛋了。于是,当天我就同他们团长一起,给他们安排了具体的训练计划。
每一个机场都有地下教室。在那里可以学习空气动力学,学习国产无线电台,也可以研究敌情。此外,各机场都修建了训练靶场,供飞行员练习射击地面目标时使用。我也偶尔升空打靶。
我们飞行师正在为新的进攻作战进行准备。大家都一心只想着尽快攻克柏林,胜利结束这一场战争。我也给妻子和母写告了信,告诉他们,等打败了敌人,我们很快就能在新西伯利亚老家团聚。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穿插进来;叫我同列奇卡洛夫和古拉耶夫,以及费奥多罗夫和特鲁德,到莫斯科去接受最高奖励。列奇卡洛夫和古拉耶夫,都将得到第二枚金星勋章,费奥多罗夫和特鲁德,也荣获了苏联英雄称号。
我们是晚上飞到莫斯科的。第三天早晨,我们就乘车来到克里姆林宫。当我们走在克里姆林宫广场的时候,我的心情异常激动。我觉得,仿佛全国人民都能听得到我们的脚步声,仿佛我们正从全国人民面前走过。
什维尔尼克亲自给我们授勋。他把一枚金星勋章和授予我“三次苏联英雄”称号的证书亲手递给我。接着,我又代表我们飞行师接受了政府为表彰我们飞行师在最近以来的多次空战中所取得的辉煌战果而颁发给我们师的勋章。
“授予马里乌波尔——桑多梅日近卫第9歼击机飞行师波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勋章一枚……”我们亲自听到了这庄严的声音。
“………桑多梅日……飞行师”。这是我们飞行师的飞行员们在我的指挥下为我们飞行师膺得的又一个光荣称号。
我们拥有这么多了不起的飞行员,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怎能不使人感到自豪呢?
授勋以后,空军司令部把我们召去。空军主帅诺维科夫由希曼诺夫将军和图尔克尔将军陪同与我们谈了话。当我们准备离去时,空军主帅对我说,党的州委书记库拉金从新西伯利亚市打电话来,请我准你几天假回老家去看看。我屏住呼吸,静候着空军主帅的决定。
“乡亲们的请求是应当尊重的。”他停顿一下接着说道:“给你5天假回西伯利亚去看看。5天。超假一个钟头也不行,前线需要你呀。”
这对我来说,简直如同又受到一次大奖。也给了列奇卡洛夫假期,让他回乌拉尔故乡去看看。
我们离去以后,就开始计算这宝贵的时间应当如何支配。现在,我可以有5天时间不参加战争,可以在故乡、在家里、在亲朋好友中间生活5天!这种幸福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的,所以,显得格外可贵,格外值得珍惜。
假期只有5天,还是坐飞机快些。
在飞机起飞的头一天,没完没了的接见整整占去一整天时间,一直忙到深夜。在那个时期,领导人都是最忙的。他们办公室里的灯光,总是全城最后熄灭的,而我同共青团中央书记米哈伊洛夫的谈话,却又被安排在他“下班”以后。我们漫谈在前线条件下如何开展共青团工作,如何教育年轻飞行员。及至忆及我们的童年时代时,莫斯科全城的人都早己沉入甜蜜的梦乡了。
在共青团中央书记的办公室里,他们把早已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陪我登程远行的年轻记者介绍给我。
“我叫尤里·茄科夫。”他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急忙把正在往大本子上写着什么的右手腾出来。
“这就算作他跟你们近卫飞行员认识的开始吧。以后他还要到你们那一带前线去呢。应当让所有青年都知道我们的飞行员们在伟大卫国战争中的英雄事迹啊。”团中央书记说。
同记者打交道总是忙碌不堪的。不过,记者来访又几乎总是预示着某种使人高兴的事常将会出现。我们互相握过手,约定明天清晨在机场碰头。
空军司令的这架里—2型专机,大概从来还没有载过这样多胸前佩带着金星勋章的苏联英雄,这样多新闻记者、摄影记者和电影摄影师呢。这一次飞行,对我来说。是回家短期度假,对列奇卡洛夫来说也是如此,可是,对陪同我们的人员来说那可就是繁忙的工作了。
我们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老。我觉得,今天,太阳比往常上升得快。阳光洒满了点缀着金黄斑点的新秋大地。
我是在迎着太阳飞,迎着我的青年时代和童年时代飞。我坐在松软的座椅上,不住地往地面上看,心里在想着培育我长大的家,想着我的故乡新西伯利亚。
一桩桩往事,宛如就在眼前……
二
……有一天,一架飞机突然降落在新西伯利亚城外的大操场上。在那些日子里,我们这些小孩子,从天刚朦朦亮一直到天黑,从不离开这架飞机左右。
有一天,我离开每天必到的“值班岗位”回家以后,对家里人说:“我要去学飞行,将来当飞行员!”
这是吃晚饭时候的事。
我家人口多,全家人都围着一张桌子吃饭。父亲刚下班,身子疲倦,也象往常有的时候那样,喝了点酒,微有醉意。他在餐桌上最忌讳的是听到什么使他不顺心的事。他一听我说出这句话来,就大发雷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竟当起‘飞行员’来了,怪不得学校关不住你呢!”
弟兄们和妹妹一听我这个新外号——‘飞行员”,就都乐开了。可是,我却无从笑起——父亲把皮带抽出来了!只听他怒喝道:“我就是要揍你这个‘飞行员’!”
父亲要收拾我了,我急忙躲到祖母身后去。
“不许你打他,伊万!”祖母站起身来喝住。
父亲顺手把皮带扔到墙角去。这一领晚饭谁也没吃消停。
有意思的是,祖母对我的想法却持另一种态度。她很喜爱这几个孙儿女,对我尤其另眼看待。这也许是因为正象很多人断言的那样:我“象一块当飞行员的材料”吧?我常常搀扶我的祖母,她有时把我楼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自言自语地说: “唉,我这可怜的孙子啊……”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眼眶里闪着晶莹的泪珠。这也许是因为我的长相很象祖父,使她想起过去的悲惨生活了吧?我的祖父母是从别处迁到西伯利亚来的。从她的眼神里,我猜想着她大概想要说:“可真说不上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你呢。你将来是不是也会象你的祖父那样不幸呢?”
祖父我不记得了。可是,我听祖母讲过他的很多不幸遭遇。我就这样知道了祖父的全部经历,其中包括来到西伯利亚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严寒的边远地区来谋生的经历。
俄罗斯中部地区常遭荒年。有一年,灾情严重,祖父母就带着他们的儿子——就是我的父亲,随着逃荒的人群,离开了维亚特省,朝着遥远的西伯利亚走去。一路上,有时走的是尘土飞扬的大路,有时要在泥泞中挣扎着向前挪动。漂泊了很长时间,来到了鄂毕河边,在这里的一个小村子里落下脚。这个小村子的村名就叫鄂毕村,是一个渔村,离当时正在修建中的跨河大桥不远。后来,逃荒到这里来谋生的人盖起了一栋栋房子,这个小村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当时正在修筑横跨西伯利亚的大铁路。我的祖父有—身很不错的砖瓦匠手艺。他也找到了工作。建造火车站站前楼房的有他,各家各户砌炉灶也少不了他。
祖父落脚的那个鄂毕村,地处鄂毕河水路与铁路干线之间的十字路口,因此发展迅速,很快就具有一座小城的规模。这就是新尼古拉耶夫斯克城。
我的父亲也渐渐长大,就跟随着祖父当起砖瓦工来。
不久,祖父碰上一桩倒霉的事情。
有一次,工地上有一大块花岗石,必须把它弄走。三个工人使出牛劲,可是,那块大石头却如扎下根的一般,纹丝不动。我的祖父臂力过人,用我祖母的话说,“他那一大把力气,我的上帝,无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