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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离奇的是,这位独孤皇后不仅不许自己的丈夫纳妾,也容不得别人纳妾。史书上说,她每“见朝士及诸王有妾孕者,必劝上斥之”,不得重用。有个宠臣高颖本来是独孤皇后父亲的好友,老婆死了姬妾生了儿子,独孤就怀恨在心,老在皇帝面前说他的坏话,不让他的日子好过。不明白别人生孩子和她有什么关系?在她身上,我们也看到了女性主义的发力与乏力,一原则起来,则像大闹瓷器店一样,谁都落不了好。
不过,独孤皇后确是有个性,领先于一千余年就明白了斗争的方向:男人才是造成一夫多妻的祸首,要吃醋就要拿男人开涮。不像别的后妃,只晓得女人之间斗个不亦乐乎,而好色的男人就在那里看得欢乐开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理学家们认为:这个追求淑女的人,原来是后妃,是皇帝贤良的大小老婆们哭着喊着,要给丈夫物色美女。——这种自愿十分可疑。如果一个女人连生气、吃醋的权利都没有了,也别指望她还能有什么尊严了。
叶限:辛德瑞拉的美貌崇拜和善良崇拜
叶限:事见唐·段成式《酉阳杂俎》续集《支诺□上》。秦汉前南方一个洞主的女儿,名叶限。幼年丧母,从小聪明能干,得到父亲的钟爱。父死后,继母对她百般虐待,得到一条神鱼的帮助,参加国王的舞会,留下一只金鞋,根据这只金鞋,终被国王娶为妻子。而生性刻薄的继母及异母妹妹则被杀。19世纪,德国的格林兄弟在他们的《儿童与家庭的故事》(或译《格林童话集》)一书中亦收入同类故事,研究家们将此类故事统称为“灰姑娘型”。叶限故事被认为是世界流行的此类故事中最早的文字记录。
网上的ID名,成打成打的女孩都叫辛德瑞拉。女孩都羡慕辛德瑞拉,希望哪一天,会有一位王子把她从人海里捞出来,坐上南瓜车,就变成公主了。
其实,中国也有自己的辛德瑞拉,只不过,她的名字不叫灰姑娘,而叫叶限。
秦汉的时候,其实真有一个桃花源,这个洞没名没姓,洞主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做叶限,她老爹娶了一个后妻,后来,老爹死了,后妈就开始虐待叶限,经常让小姑娘去山高水迢路远又坎坷的地方打水。
传说中,受苦的人总是有福的。叶限就幸福地抓住了一条金眼睛的鲤鱼,悄悄地养在一个池里,每天都给它喂吃的。后妈发现了,偷偷摸摸换上叶限的旧衣服,走到池边,把鱼给杀了。这尾鱼已经长达丈余,味道非常棒。后妈吃完了鱼,舔舔嘴,把鱼骨头埋了起来。第二天,叶限来到池边,鱼已经不见了,她放声大哭。忽然有人披头散发地从天而降,安慰她说:“别哭啦,小姑娘,你后妈把鱼杀了,你把骨头放在屋里吧,要什么有什么。”叶限依言而行,果然是金银珠宝,随叫随到。
节日到了,后妈带着同父异母的妹妹,花枝招展地出门,参加嘉年华的狂欢派对去了,只留叶限看房子。叶限有的是漂亮衣裳、珠宝手饰、名牌手袋,趁后妈出门,也赶紧换上翠绿雪纺长裙,和手工钉珠的金鞋,赶去派对。不过,那位异母妹妹眼尖,还是认出叶限了,叶限只好赶紧溜走,匆忙间,落下了一只金鞋子。
故事的最初就从一只金鞋子开始。得到这只鞋子的国王开始寻找金鞋子的主人。这个海边小国的国王四处寻访,全国的女子没有一个穿得下,最后找到了叶限家里,当然,后妈的女儿也穿不下这只金鞋子,叶限于是穿着那件翠绿雪纺长裙现身了,再套上这双金鞋子,刚刚合脚——国王一看到叶限,惊为天人,决定把她娶回家,让她当王后。国王带走了鱼骨,再把心肠狠毒的后妈及女儿都杀了。从此,这个小国国王和王后,都过着富足而幸福的生活。
我们看到了没有南瓜车和小老鼠马车的辛德瑞拉。世界上最早的灰姑娘,显然是叶限而不是辛德瑞拉:须知,唐代的段成式写《酉阳杂俎》这部笔记小说的时候,格林兄弟要等到900年后才出世。当然,因为格林的中国古文功底没有这么好,只能代格林说,如有雷同,纯属故意。——大家都衷心地相信,穷人家的女儿,必然是心地善良的、美貌惊人的;后妈必定是歹毒的,异母姐妹必定是又蠢又丑的。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事关女子,美貌崇拜与善良崇拜,永远是一切童话的重点。而且,两者高度统一。童话的最后必定是美貌与善良赢了爱情,赢了金钱,赢了地位,赢了世界。
而现实是,如今你要说谁善良,没准人家就脸红脖子粗跟你急了:你还不如干脆骂他蠢呢,至少直率。至于美貌,在这个凡是女人就能称为“美女”的年代,我们兴许知道谁是美女,但不知道谁不是。不少长得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的女子用心打扮一下,俨然就生出一种横泼的风情,嫁得比谁都好,活得比谁都滋润。
王子都没了,哪有什么灰姑娘啊。只剩魔鬼代言人了。
董小宛:沙龙女主人也要归宿
沙龙女主人,不过是个姿态。又不是广播体操,再风光又有何用?式微,式微,胡不归?还不如当个侍奉箕帚的小女人。董小宛就是这么想的。
说起来,同是秦淮八艳,同是绝色丽人、才情卓绝,同样与名震一时的大名士交往,董小苑的男朋友冒辟疆,好歹比李香君的男朋友侯方域、柳如是的男朋友钱牧斋要有骨气一些。清兵平定全国后,几次都把冒襄列为重点公务员,但他视之如敝履,坚辞不赴。摆明了要以明朝遗民自居,决不仕清,还收养了东林、复社和江南抗清志士的遗孤,哪怕生活潦倒也在所不惜。
小宛生于南曲青楼之中,琴棋书画莫不知晓,诗词文赋样样精通。十五岁艳帜初张就名冠秦淮。而且脾气大得很,看人很挑。后来辗转到苏州半塘,董小宛醉心于山水之间,常受客人之邀,游太湖、登黄山、泛舟西湖。就在董小宛离开秦淮河不久,冒辟疆却慕名到秦淮河去寻访她了。不遇,冒辟疆遂又转往苏州闲游,专程跑到半塘拜访。偏不凑巧,董小宛又已受人之邀游太湖去了。数次不遇,直到最后才得以与她相晤。董小宛早慕复社“四公子”大名,而冒辟疆也意外地看到这个风尘女子纵谈时局,不愧女中丈夫。一见之下,彼此倾慕。
第二年春天,冒辟疆再到苏州访董小宛,却又听说她陪钱谦益游览西湖去了,他只好悻悻地回去了。又一年,他再访半塘,又与董小宛擦肩而过。失望之余,冒辟疆结识了当地名妓陈圆圆,两人十分投缘,相携游历了苏州,还定下密约。看来,王家卫的《堕落天使》里说得有道理,“有些人一下子就擦出火花,而有一些人,擦得衣服都烂了,也擦不出火花。”等冒辟疆来苏州践约接陈圆圆时,陈圆圆又失约去了京都,这时,他却意外碰见了董小宛。世上所谓缘份,大抵如此。
这回见面,属于二见钟情。两人怕夜长梦多,要惊心动魄,于是订下终身。其时,冒辟疆因为恃才傲物,连小小的乡试都一再落榜,干脆不干了,归乡隐居。董小宛也是名士真风流,不在乎夫贵妻荣,果断地卷起包裹,当了冒的小妾。
冒家十分通情达理,顺利地接受了董小宛这位青楼出身的侍妾。正好红袖添香夜读书。可惜,李自成攻占北京,清兵入关南下,江南一带燃起熊熊战火。冒家人没事,却因辗展流离,一穷二白了,过着缺米少柴苦哈哈的日子。多亏董小宛典钗当裙,才勉强维持着全家的生活。冒辟疆却病倒了,卧床不起,董小宛就睡在床榻边,时时刻刻照顾他。冒大病了三次,董就服侍了三次:第一次折腾了五个多月,第二次她在枕边伺候了六十个昼夜;第三次为了服侍冒辟疆,董小宛坐着睡了整整一百天。如此下来,董小宛自己也病倒了,身体极度亏虚,终于辞世。
一定有人要说:何苦来呢,放着名妓这么有前途的职业不做,偏要嫁给一个又穷又土的痨病鬼作妾?这就涉及到成就感了。做欢场上的沙龙女主人,锦衣玉食,往来无白丁,且艳名远扬,姊妹们都为一时俊彦,这样的生活固然新鲜活泼,到底不长久,而且屈辱;嫁作妻妾,一箪食一豆羹,没什么热度,这样的生活固然平凡庸常,却是有爱情可指望的。在照顾冒辟疆的过程中,婆婆和冒夫人几次要将她替换下来,董小宛都不肯,说:“我能够竭尽全力把公子服侍好了,那就是全家之福。公子能够把病治好了,我纵然得病死了,也是虽死犹生。”为爱壮烈牺牲,生得有尊严,死得有价值。阿弥陀佛,这让她心里温暖。
董小宛:名白,字青莲,又名宛君。天资巧慧,容貌娟妍,能歌善舞,亦工诗画。为“秦淮八艳”之一,后迁居苏州。1639年,董小宛结识复社名士冒辟疆(冒襄),后嫁与冒为妾。明亡,小宛随冒家逃难,后病逝。著名的如皋“董糖”即由她亲手创制,并编汇有《奁艳》一书传世。冒襄作《影梅庵忆语》,记载小宛始末及其行事,睿艳动人。
祝英台:当行为艺术成为一种美德
祝英台:梁祝故事是我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被人们誉为东方的“罗密欧与茱丽叶”。这个故事至少在唐代就有记载,到了元、明代,梁祝的故事已经大量进入戏剧。较早的版本之一是明代戏剧《同窗记》。东晋时,曾任府台的祝员外小女祝英台求学心切,女扮男装,到杭州读书,与梁山伯同窗三年,结下了不解之缘。英台与山伯山盟海誓,私订终身,谁知祝员外早将英台许配给马家公子。山伯郁闷成疾,撒手人寰,英台被逼出嫁,途经山伯墓地,纵身一跃,投入墓中,双双化为蝴蝶。不仅有戏曲、歌谣,更有杰出的小题琴协奏曲。
一道脑筋急转弯:“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以后,发生了什么事?”答案是:“生了一堆青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