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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兵不动,派人前去南方观察情势,通知各个府县,要随时有作战的准备!」
「是!」
第九章
原来,他与她的日子可以如此平顺,平顺得近乎诡异,他们都有话没说,却谁也不愿先提起,放任那些话僵持在他们之间,维持著他们的和平相处。
「凛儿乖,别哭呵。」袭冰焰才刚把孩子交给珠儿,就听见他不停地哭,急著哄道。
「主子,皇子会不会是肚子饿了?」
「应该不是,他刚才吃过奶,也不是尿片湿了,来,把他交给我吧!」她伸手想要接过儿子。
「嗯。」珠儿小心地把孩子交给袭冰焰,没想到他才刚到亲娘怀里没一会儿,立刻就不哭了,「原来,这小宝贝只是要娘啊!」
「别贫嘴。」袭冰焰笑斥道。
「本来就是,皇子跟娘娘是母子天性,珠儿才没有说错。」珠儿嘟起了嘴,委屈地说道。
慕天绝走进房里,深沉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瞅著袭冰焰,望著儿子,她笑得好温柔。
原来,他远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深爱著她。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够冷心无情了,没想到,老天爷似乎为了报应他,教他遇上一个比他更残忍的女人。
对於他的细心款待,甚至於是在她的面前放下九五至尊的身段,这些,她一点感受都没有!
自从相遇以来,他们之间总是剑拔弩张,他总是必须要用强迫的手段才能够逼她屈服,这种惯常发生的相处模式已经教他厌烦透了!
「把皇子抱下去。」他下令道。
「是。」珠儿接令,把孩子从袭冰焰怀里抱过,跟著一行宫女退下。
「有件事情,朕应该告诉你。」他直勾勾地觑著她,沉声说道。
「嗯。」她看出了他眼神之中的认真,恬静地点了点头,沉默地等他把话说完,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对她必然也很重要。
「两个月前,朕派守在渝关的军队被人在深夜里突击,死伤一百六十余兵将,逮捕了带头作乱的人,不过,这只是整件事情的开始,在渝关被袭一个月後,运往业城的军粮也被人用火烧了,十万石粮食成了一堆焦灰。」
「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把话直说了吧!」
「或许你心里已经猜到了,三藩的余孽又开始蠢蠢欲动,祖泽寿从被囚的军营里逃出去,煽动你们袭家的人,据说,你的舅舅也在行列之中,这次他们的野心更大,想要的……是朕的脑袋。」
「皇上何必告诉我这件事情呢?你心里只怕已经有了主意吧!」她轻轻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可以这么说,不过,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是从三藩出身的人,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
「说!朕就是想要听你说。」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对於他的坚持感到无可奈何,只好静静思量,细说从头。
「三藩与朝廷的渊源太长了,他们是朝廷分派在地方上的诸侯,是朝廷的臣子,却是地方上的王,这一点造成了三藩的领主在行事上霸气了一点,再加上平南、征西、镇北三军数目庞大,加减起来,简直就可以与皇上分庭抗礼,这教他们更感到骄傲自大,目空一切,以为这天下有一半是踩在他们脚下。」
「这天下是朕的。」慕天绝眯起黑眸,神情冷然地提醒。
袭冰焰回眸望了他一眼,扬起瑰唇淡淡一笑,「是的,但他们并不这么以为,出身於三藩的人普遍对於皇室正统的观念淡薄,三藩各自的领地就是他们的国、他们的家,他们的王爷就等同於皇帝,我知道你听到这些话会觉得刺耳,但事实就是如此,不能改变。」
「就连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我?在这皇宫里早就见识了皇室的正统不许更改,皇帝的权威不容动摇,早已不算是三藩的人了。」
「那是朕的人吗?」
「……算是吧!」
她淡淡一笑,回眸望著身後的男人,看见他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近似情欲的黯色,他们两个人都选择不说话,只是以眼神交流著,他们的情、他们的爱、他们的欲,一切都在不言中……
「皇上,时辰已到。」
「朕知道了,下去吧!」对於德顺的提醒,慕天绝只是沉声挥退,他的心思此刻正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当袭冰焰知道他选择了御驾亲征之後,心情就一直很乱,她知道他是为了要把整个事件做一个完结,却没料到自己竟然如此舍不得他!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告诉你什么……对不起,我的心情真的好复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这次造乱之中,也有她袭家的亲人,据说,他们也想要鼓动她父亲参加,一旦他有任何轻举妄动,都将是一死!
「朕明白。」
「我会好好照顾凛儿,你不用担心。」
「这个朕也知道。」他一双沉魅的眸定定地瞅著她,彷佛要将她美丽的脸蛋刻画在脑海里。
「我……」
「够了,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至少,你不是真心希望朕战死沙场,一去不返,是吗?」
「是的,我没有……你一定要平安凯旋,一定要……凛儿还小,他需要父皇……」
「那你呢?你就不需要我这个丈夫吗?」
「我……这并不重要。」她别开俏颜,逃避他灼热的盯梘,不明白他为
何突然有此一问,心里慌乱得不知所措。
「你错了,这个答案对朕而言,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托起她小巧的下颔,逼她正视著自己,沉魅的黑眸直对住她的,「朕真希望听到你说的不是凛儿需要朕这个父皇,而是你想要你的男人活著回来,如果听到你这么说,朕一定想办法让自己活著回来。」
是不是她坚持不说,他就不回来呢?一时之间,袭冰焰被这个念头给震撼了,心头慌得很,「你别逼我。」
「你怕朕会死,是吗?」看著她瞬间苍白的脸蛋,他却微笑了起来。
「我说过了,凛儿需要父皇,所以你不能死。」她忘情地紧紧拥住他,再也顾不得矜持,心里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除此之外,她再无所求……
久久不见慕天绝走出紫宸殿,臣子们个个等得心急,却也不敢派人再进去催赶,只好在殿外静静恭候。
但这时,有人心里并非心急,而是妒恨!
「装什么清高?分明就是想要得到皇上的独宠,还嘴硬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严妃对於袭冰焰有太多的不满,想自己费尽心机,却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而她处处反抗皇上,却得到莫大的宠幸!
而且,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并非只有她一个,严妃在心里冷笑,大概没有人能够想到因为她姨娘的缘故,她与三藩也是关系匪浅,昨儿个她接到了一封信,在逃的征西王祖泽寿希望她能够帮他一个忙。
她是皇上後宫里的妃子,这个忙她应该不能帮,但如果是与袭冰焰有关,那她就不能不帮了!
大军出发後一个月,前线传来了坏消息,那就是慕天绝受到了敌人的暗算,伤势不轻,已经休养了数天。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袭冰焰听到这个消息,捉著德顺不停地追问,神情著急不安。
「皇上……听说皇上在战场上受了伤,消息传了回来,现在朝廷里众说纷云,有人说皇上只是受厂皮肉之伤,有人却说皇上伤得极重,唉……真不知道哪一边人马税得比较对。」
「主事的……皇上留在朝廷里主事的大臣怎么说?」袭冰焰忽然想起了魏象枢,他是慕天绝最信任的臣子,一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魏大人说皇上没事,要大臣们别太担心,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娘娘,皇上会不会真的受了重伤?!」说著,德顺不禁更加担心了。
袭冰焰陷入了思潮之中,她想尽了千百种可能性,却在最後得出一个结论,「说不定魏大人不会对我们坦白,或者可以说,皇上根本就不会让他受伤的消息传出来,更何况是报回京城呢?所以,就算他受很重的伤,也绝对不会让人知道……」
「那该怎么办?娘娘——」德顺面有忧色。
她打断了德顺的问题,匆匆地吩咐道:「快点替我准备文房四宝,我要给皇上写信。」
「皇上,有一封从宫里捎来的信。」
慕天绝搁下手里的布兵图,对於将卫士手上那一封信感到纳闷,因为那不像是魏象枢送来的朝廷密函,反而像一封家书。
「快把信呈上来。」
一旁的朱之弼将军代他接了过来,迅速地呈交到他的面前。
慕天绝对於信封上娟秀的字体感到熟悉,心想事情绝对不可能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料到当他展信阅览时,发现这封信果然是袭冰焰写给他的。
恭请皇上亲览:
虽然,臣妾曾经是皇上的手下败将,但若非三藩内部起了异端,有人存心出卖,皇上要在战事上讨到便宜,实在是一件困难之事。
臣妾绝非利用此信质疑皇上的作战能力,只不过,三藩的领地多属险恶,不仅到处充满了瘴疠之气,地形上更是易守难攻,关於这一点,臣妾有几个要点想向皇上建言,至於是否采纳,就照皇上的意思,臣妾绝不勉强。
其一,此次三藩之乱算是造次,如果三藩不平,这一点对皇上的天下绝对没有好处,所以臣妾以为……
看完了手里的信,慕天绝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几近温柔的漫淡光芒。
远在京城的她料到了他会在与三藩的战事上遇到困难,所以特地命人捎了这封信来给他,只为了帮助他顺利打赢这场仗。
在这封信中,她自称「臣妾」,是在对他说明什么呢?慕天绝看她在信
里洋洋洒洒写了三大要点,句句切中他的心坎。
「传朕的命令下去,三藩朕是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