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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也不是可以从这样一种描述推论出来的某种东西;而是如爱因斯坦所强调指出的,物理学家只有通过思辨的方法才能得到他的理论。在物理学家的方法中,不是从事实推演到理论的假设,而是从假设的理论推演到事实和实验数据。因此,人们必须思辩地提出理论,并且用演绎法推导出这些理论的许多结果,以便使这些理论能够接受间接的实验检验。总之,任何物理理论所作出的物理假设和哲学假设,都要比仅仅由事实所给出和隐含的假设更多。由于这个理由,任何理论,随着同这个理论的基本假设不相容的新证据的出现(类似迈克耳孙…莫雷实验结果那种方式),要受到进一步的修正和改造。
并且,这些假设都带有哲学的特征。它们可以是本体论的假设,那就是涉及科学知识的对象的假设,这种对象是同它和感知者的关系无关的;或者它们也可以是认识论的假设,那就是涉及作为实验者和认识者的科学家同他所认识的对象之间的关系的假设。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由于根本改变了时间和空间以及时空同物质的关系的哲学理论,从而在本体论方面修正了现代物理学的哲学。量子力学,特别是它的海森伯测不准原理,给物理学家关于实验者同他的科学知识的对象之间的关系的认识论所带来的变化是很显著的。这本书的最新奇也是最重要的命题也许就是本书作者的这样一个论点:量子力学已经把潜能的概念带回到物理科学中了。这使得量子论对于本体论也象对认识论一样重要。在这一点上,海森伯的物理哲学同怀特海(Whitehead)的物理哲学有一个共同的因素。
正是由于在物理学的研究对象中引人了潜能(这不同于物理学家的认识论范畴),所以爱因斯坦反对量子力学。他说:“上帝是不掷骰子的”,以此来表示他的反对意见。这个陈述的要点是骰子游戏以机遇律为依据,而爱因斯坦认为,后一概念只有在有限的认识主体的认识论的局限性中才能找到它的科学意义,这种局限性存在于认识主体同包罗一切的科学知识对象的关系之中,因此,当在本体论上讲到那个对象本身时,那就是误用了。这个对象自身是无所不包的,因而在这个意义上是全知的(类似上帝那种形式);对于任何有关这种对象的科学描述,机遇或者几年概念是不适当的。
本书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包含了海森伯对爱因斯坦以及其他人对他的测不准原理和量子论的批评的回答。在理解这个回答时,必须记住两件事:(1)前面提到过的关于实验物理学的数据和它的理论概念之间的关系。(2)在(a)牛顿力学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和在(b)量子力学中,几率概念所起的作用的区别。关于(1),爱因斯坦和海森伯,相对论力学和量子力学是一致的。只是关于(2),他们才有分歧。然而,关于(2),海森伯和量子物理学家同爱因斯坦发生分歧的理由,有相当成分取决于(1),这是爱因斯坦也承认的。
(1)断言物理学的实验数据不包含它的理论概念。由此可见,科学知识的对象决不是通过观察和实验去直接认识的,而只有通过思辨地提出的理论结构或公理假设才能认识的,这些理论结构或公理假设只有通过由它推演出来的结论间接地在实验上加以检验。因此,为了深知科学知识的对象,我们必须走向它的理论假设。
当我们为(a)牛顿力学或爱因斯坦的力学和为(b)量子力学去这样做时,我们发现,在量子力学中,几率或者机遇的概念进入了物理系统的态的定义,在这个意义上,也就是概念进入了它的对象,但在牛顿力学或者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却不是这样。无疑,这正是海森伯在本书中所写的“量子论把潜能概念带回到物理科学中来了”这句话的意思。毫无疑问,这也是爱因斯坦反对量子论时心中所想的东西。
更具体地说,量子力学同以往的物理理论的差别可以表述如下:在牛顿的理论和爱因斯坦的理论中,只要经验地测定了在已定时刻表明系统中每个质点的位置和动量的数值,就可以准确地给出任何孤立力学系统在这一时刻的状态;不出现任何关于几率的数值。在量子力学中,关于观测一个系统的解释是一个颇为复杂的程序。观测可以是单独一个读数(它的准确度还必须加以讨论〕,或者观测也可以包含一组复杂的数据,例如云空中水滴的照相;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只能用几率分布(譬如说,关于系统的各粒子的位置和动量的几率分布〕来陈述观测的结果。这样,理论就预言了未来时间的几率分布。当未来的态达到时,如果只是在单独一次观测中,动量和位置的数值处在预期的范围之内,那么,理论并没有在实验上获得证实。具有同样初始条件的同样实验必须重复许多次,而在每次观测中可以有所不同的位置或动量值,必须表现出与预期的几率分布相似的分布。总之,量子力学同爱因斯坦力学或者牛顿力学的决定性区别集中在任何时刻一个力学系统的定义上,这种区别就在于量子力学在它对态的定义中引入了几率概念,而牛顿和爱因斯坦的力学却不是这样。
这并不意味着在牛顿力学或爱因斯坦力学中,几率就毫无地位。然而,它仅仅是在用以决定理论预测是否正确或不肯定的程度的误差理论中才有地位。因此,几率和机遇的概念仅限于科学家在证实他所认识的东西的认识论方面;它并不进人关于他所认识的东西的理论陈述。因此,在爱因斯坦的两个相对论和牛顿力学中,都满足爱因斯坦的格言“上帝是不掷骰子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裁决爱因斯坦同海森伯及其他量子理论家的论战呢,对于这个问题已有人作出了许多答案。有些物理学家和哲学家强调操作的定义,他们论证说:既然一切物理理论(甚至经典理论也是如此〕都给人类留下了误差和不确定性,那就无法在爱因斯坦和量子理论家之间作出裁决。然而,这是:(a)忽视了科学方法中存在着用公理法构成的、构造性的理论定义,也存在着误差理论和操作定义;并且,(b)假设了几率概念以及更加复杂的测不准关系只是在操作定义的意义上进入了量子力学。海森伯指出后一假设是错误的。
别的科学家和哲学家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他们主张,仅仅因为在预测某些现象时有不确定性,这决不能构成“这些现象都不是完全确定的”这个命题的论据。这一论据将两个问题结合了起来,一个问题是定义力学系统在已定时间的态的静力学问题,另一个问题是预测这个系统的态随时间而变化的动力学问题,或因果性问题。但是,量子论中的几率概念只进入它的静力学,也就是只进入量子论关于态的理论定义。因此,读者将发现,把关于态的定义的静力学理论成分和态随时间而变化的动力学的(或因果性的)理论成份截然划分开来,那是明智的。对于前一种成分,几率概念和随之而来的不确定性在理论上和原则上都进入了;它们不仅仅涉及操作上的和认识论上的不确定性和误差——这类不确定性和误差是由人类行为的有限性和不准确性所引起的,并对任何科学理论和任何实验总都是共同的。
但是,可以问,为什么应当在原则上把几率概念引进力学系统在任何静态时刻t 1 的态的理论定义中去呢?在利用公理假设作出这样一种理论构造时,海森伯和其他量子理论家在同爱因斯坦争论时不是普遍地以本身尚待证明的假定作为自己的论据吗,这本书把这些问题的答案阐明如下:量子力学的程序的理由是上述命题(1),这个命题是爱因斯坦本人也接受的。
命题(1)是我们只用公理的理论构造或假设的思辨方法来认识科学知识的对象;牛顿关于物理学家可以从实验数据推演出我们的理论概念的设想是错误的。由此可以推论出,断言科学知识的对象(或更具体地说,即力学系统在已定时刻t 1 的态)必须以一种特殊方式来定义,是没有先验的或经验的意义的。唯一的准则是,当求得由理论推演出来的实验后果时,究竟哪一组关于力学对象的理论假设为实验数据所证实?
现在的情况是:当我们如爱因斯坦要求我们去做的那样,在理论上和原则上只用关于位置和动量的数值来定义亚原子现象的力学系统的态,并且推演出黑体辐射的结果的时候,关于力学系统的态和原子物理学的对象的这种理论假设已被实验证据证明是错误的。实验事实绝不是理论所要求的那样。然而,当通过引入普朗克常数并在原理中加入关于将发现有关的位置…动量数值的几率(由此导出测不准原理)的第二组数值,而把传统理论加以修正时,实验数据证实了新的理论概念和原理。总之,在量子力学中关于黑体辐射实验的情况同爱因斯坦所遇到的关于迈克耳孙…莫雷实验的情况是相同的。在这两种情况中,都只有通过引入在原则上是新的理论假设,才能使物理理论同实验事实相一致。因此,如果按照爱因斯坦和上述科学哲学家的要求就应该断言:不管量子力学是怎样的,亚原子物体的位置和动量都是“真正”明确地处于空间和时间之中(因为它们只要用一对数字来表示就行了),从而在因果关系上,它们也完全是决定论性的,但是,要作这样的断言,就是要求人们承认巴为黑体辐射实验证明是错误的一种关于物理知识对象的理论,所谓错误的意思是说,这种理论可以推演出来的实验结果没有得到证实。
当然,由此得不出结论说,不可能发现某种符合于以往的实验事实的新理论,在这理论中,几率的概念原则上不进入它的态的定义。例如,诺贝特·维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