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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关心我,为什么?悲天悯人吗?」
又是那种几近讥刺的语调,每听一回,心就揪成一团,「你是个好人,愿意原谅爸爸的过失,没将我们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所以我很感谢你……」
「说到底就是把我当成一个救命恩人在对待了?」舒桁讽笑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心胸宽大,我如果是个好人,就不会硬将你留在身边,不让你享受家庭幸福了。」
「为什么……」无忧眼底莫名的噙着泪,直摇着头。「为什么每次都要将自己形容得那么坏,我知道你只是孤单,留我下来只是想找一个说话的对象……」
「把你的同情心收回去!」
「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很心疼……」
「心疼什么,心疼我必须拿着拐杖才能走路吗?」她的嘤嘤啜泣像是天空的闷雷,让他的心情更躁郁。
「我不懂,你只是行动不便,为什么要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因他而酿生的情绪被挑起,无忧不在乎所有的顾忌,问出了她的疑惑。
「只是行动不便?」舒桁目眦欲裂,「你真的以为只是行动不便而已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敞开心怀说给我听?你知不知道,面对这样的你,我很无所适从,我很无措,又很难过为什么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无忧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说过不逼他的,可是她却无法不逼自己,她迫切的想知道他的秘密。
不只是同情,否则她的心不会那么痛;她的心不会因为他的偏激思想而纠结,因为他怒嚎的暴吼而不舍。
也许,早在误闯的那一天,她的心就被撒旦给牵制了。她爱上了那个黑暗中孤独的灵魂。
「真心想帮我?」
「我想当你的朋友……」无忧回视着他,盈满水气的眼底看到的撒旦好似也在流泪。
不只是想成为朋友,她想走入他的心中,还渴望能陪伴他到永远,抹去他所有不快乐的回忆。
「我从不和女人做朋友,除非是我的女人。」舒桁清朗不凡的五官划出一道戏狎的弧度,语气净是轻佻阴邪。
第一次有个女人要他释放封锢的灵魂,第一次有个女人为他的偏执而无助得落泪,第一次有个女人为自己的没用而向他道歉……
他很想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不是虚伪的造假,可是他对全天下女人的真诚强烈的置疑。
女人,会爱上他裹着衣服的俊秀外表,也会爱上他的财势,但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尽卸风华光采的他。
无忧忘了呼吸,乱了心跳,愕然的遥望着他,想知道那几个字的背后含义。
「愿意吗?想了解一个跛子,你就得当跛子的女人。」
「你不是跛子!」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只要我一站出去,所有的人都会指着我喊跛子,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事实。」舒桁嘲讽的勾起嘴角,缓缓的说,谁也看不出在他心底翻涌的酸楚。
「因为不想面对外界的目光,所以你才不愿出门吗?你怕他们取笑你?」对于他心里的那个结,无忧终于有点头绪了。
原来高傲的他不若表现出来的坚强,她误会了,其实他也会自卑。
她的疑猜令舒桁警觉得缩回保护色之下,沉下眼色,「你管得太多了!」
不知不觉问,他透露了多少事?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
「我说了,如果你不在乎世俗的目光,愿意当跛子的女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我愿意当舒桁的女人,但他不是跛子!」无忧握紧拳头,对着他大声宣告,小脸因为激动而染红了。
刹那间,舒桁的心头涨满了意外的惊喜,但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他冷笑道:「你的好奇心这么旺盛?我怀疑你是不是哪个报社派来的记者,为了挖出我的八卦,不择手段到愿意陪个跛子上床?」
找来拐杖支撑全身的重量,他自沙发中站起,不自然的朝她走过去,「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勇气。」
邪气诡魅的眼眸恶意的凝住她,他不再遮掩自己的残缺,在她面前完全掀开。
「不要……」看着他的每个动作,握持着拐杖起身,不是很明显,却感觉得出一拐一拐的步伐,无忧控制不住的抽噎出声。
自尊比谁都强的他,怎么能忍受高大昂挺的身躯有此缺陷?他当然不愿见到别人异样的注视,换作是她,她一定会崩溃……
天,为什么他的右脚会这样?它为什么要破坏撒旦的完美,他是她见过最俊美的男子啊!
舒桁听到她的抗拒了,僵愣在原地,扬唇扯出大笑,「怕了?我的跛脚吓到你了?这是正常的,不怕就不是女人了。」
「对不起,我不是……」
「现在不敢再说你想当跛子的女人了吧?」窘迫又急促,他回到了沙发,背对她坐下,抖动的双肩说出了他不平静的情绪。
「舒先生,我……」
「出去!你还留在那里做什么?不是被我的跛脚吓到了吗?滚!滚得远远的,你就看不到了!」拿起拐杖用力敲着长几,他大声叫着:「贯伯!贯伯!」
「别叫贯伯,我走,我这就走,你不要生气……」
鼻头的酸楚是对他的心疼,不要他戕害自己的心灵,无忧不敢再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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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你在这儿做什么?」贯伯端着午餐来到舒桁的房外,看到在廊道徘徊踱步的无忧,惊讶的问。
「我有事情想找舒先生商量。」
「你们昨天不是谈过了吗?」
「昨天我忘了问了……」既然老人家不晓得,无忧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他们两人昨日又以争吵结束会面。
「还是我们现在一起进去?」
「不——」无忧反射性的退后,眼底盛满了惊惧。
「怎么了?」贯伯感觉到了不对劲。
「贯伯,你先进去帮我说一声好吗?如果舒先生同意,我再进去。」她怕惹他生气。
约莫一分钟后,贯伯走了出来,笑着对如坐针毡的她说:「瞧你吓的,少爷没有生气啊,你可以进去了。」
「他真的没有生气?」无忧的讶诧无法言喻。
昨天的不欢而散,他的心情回复了吗?
「至少他的口气听起来挺正常的。」他帮她打了一剂强心针,推推她的肩膀,顺便替她开了门。
「你想跟我商量什么?」冷峻的声音掷地有声,舒桁面无表情的问着怯懦的无忧。
他还在生气,无忧很确定。她不知道该不该为昨天的事情解释,或是先表态今日的请求,之后再做打算。
尚未有决定,舒桁就先开了口,「我还要用餐,没重要的事别浪费我的时间。」
生疏的语调,清楚的划清两人的界线,让无忧心慌了起来。冷漠依旧,但他真的变了。
「我明天开始补习英文,因为补习费已经缴清了,而且我很想去……」
「那是你自己的事,干嘛跑来问我?」这种报告似的口吻,让舒桁听了很恼火。
「可是我觉得做任何事之前,都应该先征询你的同意……」
「我没当你是奴隶,你也别以舒家的禁脔自居,难道你真的打算做任何事之前,都先征询我的同意吗?」他质疑的问。
无忧确定的点头。
「包括交男朋友?会不会补习英文只是个幌子,其实你是想趁着每天的补习时间和男朋友约会吧?」那天校门外的一幕,他还印象深刻。
像她这样的女孩有很多男人追求是很正常的,但这个事实却狠狠的螫伤了他的心。
无忧呆了一下,「怎么可能,我没有男朋友……」
「你觉得我该相信?」
「为什么不?」她确实没有对象啊!
「很多人念大学都是为了修恋爱学分。」青春洋溢的年纪,年轻飞扬的心,是他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现在的他只会让女人觉得恶心、避之唯恐不及,昨天她的反应已经告诉他了。
「但不包括我,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无忧飞快的瞄他一眼,娇涩的垂下头颅。
经过一晚,她更确定自己的心意,她真的喜欢舒桁,爱上了一个撒旦。
她的羞态纳进眼底,舒桁很自然的解读为小女人的美丽,而那样的美丽却不是为自己所绽放,教他的双颊鼓动,唇瓣紧紧的抿着。
这一刻,他明白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心怡的对象。
「以后不论你要上哪儿去,都必须先问过我的意思。」
「刚才你说不需要这么做……」他的话前后矛盾了。
「我后悔了!不希望被人当成傻子,耍着玩!」
斜睨的眼光教人不寒而栗,「什么……意思?」
「我不会让你偷偷背着我跑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任由我的安排成了一个遭人耻笑的大笑话!」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无忧觉得好委屈,「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自行臆断我的想法?」
心中有了喜爱的人,是不是会让人变得软弱?怎么她最近这么爱哭?
舒桁不看她的泪脸,「你是我的,你那个没用的父亲已经将你给了我,你最好早点适应这个无法扭转的事实!」
他才说她不是禁脔的,可现在的语气却将她形容得像个牢犯,她知道当自己答应条件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自由。但她不要他这样践踏她的尊严,她不要在他面前活得那么卑微,她不要触碰不到他的那种缥缈感觉,那会教她觉得自己了无希望……
「以后补习我会让老李送你去,不容你异议。」舒桁也讨厌自己这般霸道无理的行为,却无法抑制自己不这么做。
她的生活圈里只能有他一个男人,她的眼里更不能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我知道了……」无忧默默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