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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说不上,也是喜欢下围棋的。”我连忙站起与他握手,他也介绍了自己叫姚洋。
“孟宇是我的学生,听说他这些天跟王老师下了几盘棋,我就来认识认识。”他搓着手,“嗯,你也知道孟宇是我们棋院的学生,今年刚考过了五段,算是棋院重点培养的人才,可昨天回来后跟我下了几盘之后发现,嗯,发现他下棋有点飘,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想过来问问。”
他说着这话,倒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孟宇低着头,一言不发,只用脚尖磨蹭着。我心下了然,知道他说这话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可他说得这么客气,再加上他天生一付笑脸,就让我觉得并不是那么不痛快。
“嗯。”我爽快的点头,“我先道个歉。起先我不知道孟宇还是棋院的学生,跟他下棋的时候可能手法重了点,估计这点打乱你们的训练计划了。”
“没有,没有。”姚洋忙摆手,“能多跟人下棋长见识也是我们的训练要求之一。”
“说得直接点,”我斟酌着语句,“孟宇的潜质很好,不过他下棋的心境还不是很稳,顺风顺水时没有问题,不过接连处在下风的时候就,就有点乱出招了。这些天跟他下棋时我发现了这点便专门针对他的弱点下,可能就导致他到现在心态没有恢复,处在跟谁下都会输的想法里面。”
我一边说着,姚洋一边点头,当我说完停了一段时间他才反应过来的一挺背,眨了眨眼,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就这样?”
见我点头他沉吟起来,片刻后道:“王老师,可能我说话不太恰当。”他搓了搓手,“孟宇了,是有这样的缺点,几乎所有年纪象他这样的棋手都会犯这样的错误,我们棋院一直以来采取的都是循序渐进的手段加强他们的心里对抗。可能,可能呢,王老师的方法太急了一点点,不过,你的好意我,我们棋院是非常清楚。”
他说完我点了点头,看到他一直看着我,我自然明白他话后面的意思,我一笑,看了看孟宇:“当然,最后还是要看孟宇自己的想法。”
姚洋马上将目光投向孟宇。孟宇迟疑了一会,眼神瞟了瞟姚洋又瞟了瞟我:“王老师棋力很高的。”
姚洋沉默了一会后拍拍孟宇的肩膀:“这样啊?王老师跟我下一盘棋不介意吧?”
我无可无不可的笑着没有说话,孟宇却已经兴奋得跳了起来:“好啊,我来收拾棋盘。”
见孟宇在收拾他刚才摆的棋,我笑着转头一看姚洋:“要不要让孟宇先出去?”
姚洋也一笑,摇了摇头:“让他看看也是长棋力的好处,就不用了吧。哦,对了,我今年刚上了九段,不知道王老师……?”
我做了请的手势,淡淡笑着:“我还没考过棋院的分段赛,现在算几段我也不知道。”
姚洋一愣,惊讶的看着我。
由于不知道我的段位,姚洋起手下得中规中矩,我任由他加强自己边角的厚势,直到他挺进中盘才开始与他对抗争势。这盘棋并没有用上国际棋赛上的应时规则,可姚洋显然不自觉的在感觉思考时间到时会应急补手,这也导致他有几手下得并不是很对应,直到我点醒了两次他才醒悟过来,可这时几个小错误足以影响后面的局势,虽然算到了后面的棋没有多大扳回的机会,可姚洋还是没有放弃,当然姚洋也在希望我能偶尔下上一两个昏招来谋求翻身的机会。而我断子无虚,当下到一百七十多手时姚洋才不得不弃子,我中盘胜,他后方边角的厚势完全无用武之地。
这一盘棋下了足有近五个小时,姚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改下棋时的凝重,笑了:“王老师棋力果然很高,我也有一段时间没下棋下得这么爽快了。”
“姚老师是被比赛的规则给束缚了。”我笑着站起来,这姚洋棋下得不错,从刚才的谈话也看出他人品不错,看来教孟宇下棋倒不要我担心了,正要开口告辞,他又道:“若是王老师不认为我胡搅蛮缠的话,还下一盘如何?”
我稍微一愣,看了看他,显然他这样的要求是一个爱棋的人正常的要求,并没有要扳回一程的感觉,我笑了,坐下道:“那这一盘是按赛事规程还是自由发挥?”
姚洋想了想,道:“这一盘就按赛事规程吧。另外,我还想让棋院里的学生都来观摩观摩,王老师不介意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看到这么多喜欢围棋的少年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在孟宇去叫棋院里其他学生来看棋的时候姚洋与我聊起了家常,也就寻常的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下棋多久了之类的话题,当然,也没忘了问我怎么没来棋院考段位的事情。
顺口答了这些问题,我有些奇怪起来,再加上他要求用赛事规程来下这一盘棋,还要叫上棋院的学生,倒让我觉得有在考究我的味道,难道说他有让我来棋院当老师的想法?
因为多了人观摩棋,我与姚洋下棋的地方改在了外面的大会议室里。
因为没有见过我,棋院的学生不由纷纷议论起来,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一定也是想进棋院学习的人。见人基本上到齐了,姚洋起身拍了拍手:“好了,请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对大家来说是个很难得的学习机会,嗯,坐在我对面的是王老师,大家欢迎王老师来我们棋院下棋。”
也许是经过了前一盘,姚洋对我的棋有了一定了解,开始阶段他的棋下得很快,基本上没有考虑过,与我一一摆来,下到十来手棋型整齐周正,活脱脱便是一盘下给学生看的教导棋一样。
这一次并没有象先前一盘那样直到进驻中盘才开始撕杀,还在加强边角厚势的时候我便开始入侵他的腹地。在围棋中对于边角的变化定势是最多的,研究也是最透彻的一部分,点了两子之后姚洋似乎觉得这样一直让我处于主动地位对他非常不利,稍微缓了一手,将边角厚势一收便开始反侵我的边角。
不过我边角的棋型并不象他那样,而是三三点点,几乎可以说并没有显现出成型的边角势,这对于姚洋来说就完全是没有设防的城池,他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会受到我强烈的抵抗。在他边角处于半死的状态后我的边角也被他侵占了差不多一个之多,这时我才回手抵抗,在另一个边角与他展开了另一轮拼杀。
在我另一个边角的争夺是这盘棋我与姚洋争斗最激烈的时候。由三三区域开始战事开始扩大,竟而波及到了他之前占领的一个边角。原本以为我一样会将争夺放到中盘,姚洋在一手拆挡的时候第一次超时,在接下来几手见我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他立刻意识到若这时没有抵挡住我的进攻而守住一个边角的话,就算战斗持续到中盘,他的赢面也不会大。
整个会议室内静悄悄的,只有黑白两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仔细盘算着边角的棋路,姚洋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在第二次超时后他不得不放子中盘,希望将战火从他已经残缺的边角优势引开。边角的优势对我来说已经非常明显,但我没有任由他发展中盘的理由,自然步步紧逼,这样一来姚洋在中盘的棋路就很难成型,更别说优势威胁之类的了。
下到八十多手,一个长考之后姚洋终于叹了口气,不得不弃子认输。整个会议室内这时响起两三的鼓掌声,接着便是整个室内观棋的学生都鼓起掌来。
姚洋笑着站起,也不顾浑身被汗湿透,握住我的手:“厉害,厉害,王老师果然厉害。”
我笑着没有说话,姚洋看了看四周,朗声道:“大家说王老师的棋厉害不厉害啊?”
“厉害——!”周围的学生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齐高声应着。
姚洋摆了摆手:“那大家愿不愿意以后接受王老师的指导啊?”在得到一众学生的答复后他接着说道:“今天王老师已经下了很长时间的棋了,也非常累了,另外,王老师还饿着肚子,大家愿不愿意让王老师休息一下啊?”
将我从学生中带出来,姚洋在前面领着路,这时我发现他的后背居然都是湿的。“就这么把我领进棋院,应该还要相应的手续吧?”追上两步与他并行,我笑看着他问道。
“手续都差不多了,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王老师你的意思。”姚洋朝前方一努嘴,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有些惊讶,怎么说进入这样的地方手续没那么简单。顺着他的目光朝前看去,前面不远的一株大树下正站着两人。都穿得比较随便,其中一个年纪约在三十多岁,长长的脸;另一个年纪就稍微大一点,约四十来岁,一撮头发还绕着弯垂到眉间。两人站在一起,不时说着什么,看到我和姚洋出来,他们俩才停下交谈。
“两位在说什么啊?不会是说我刚刚下了哪些臭棋吧?这位是我们棋院的九段肖夏,现在的国际赛事他可是主力军。”先打了趣,姚洋又抹了把汗,一指年纪轻的给我介绍道,接着对着年老的那位,“这位是我们棋院现在的院长卫平,卫老。”
这两位的名气在国际上可是非常的响。早在二十年前卫平可是一手撑起了中国的围棋,打破了围棋近代以来由外国人垄断的局面,可谓是振兴了一把围棋鼻祖的胆气;而肖夏则是这五年来中国的另一面旗帜,打破了国外人士认为自卫平之后中国围棋后继无人的传言,而他在国际赛事上的频频拿奖也证明了中国围棋在近代历史的沉寂后是真的复兴了。
“王寒生。”我微笑着与两人握手,只简单的说着。
卫平与肖夏彼此对望一眼,笑了起来。肖夏说道:“姚大胖,你别不服气,刚刚我与卫老看到你与小王下的那盘棋,嗯,臭棋是比较多。”
姚洋眨了眨眼,半晌才摇了摇头,苦笑道:“个中滋味,下者才知道。你以为臭棋是我考虑失当才下的吗?”
卫平眼露惊讶,手指拍了拍下巴:“你的意思难道是那些臭棋都是小王逼你下的?”
姚洋嘿嘿笑了两声,不答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