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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当初你高考填志愿时我真该逼着你考陆军指挥学院。”
郑重乐了:“我认为您这话是对我的最高奖赏。”
程晔听了他们父子二人讨论,觉得有些插不上话,看他们说完了,才发话”叮嘱二人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郑重,第一次出国,该准备的千万别忘了,等等,郑重答应了。
吃完了晚饭,三人各自干起了自己的事。
郑少英一直工作到很晚,才走进了卧室,而这时,程晔还没有睡觉,正躺在床上看书。郑少英关心地对程晔说:“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明天你还得上班呢。”程晔放下书,笑了笑说:“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睡得很晚吗?”
郑少英说:“我是个夜猫子,非到晚上才有精神,你哪能和我比呀。不过,毕竟上点岁数了,不比年轻时喽,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我不怕别的,就怕辜负了党和国家对我们的信任,就怕完不成人民交给我们的任务啊。”
程晔看着郑少英,欲言又止,她的表情被正在脱衣上床的郑少英发觉了,于是他问程哗:“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程晔终于忍不住将心里久已担心的事说了出来,她问郑少英:“老郑,你还记得我有一个叔叔吗?”
郑少英想了想,回答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有一个叔叔,好象叫程耀宗,是在咱们出生的哪一年被抓兵到了台湾,对吧?”
“对,是他。十几年前,他的一个老部下在回乡探亲时曾经说起过他。当时他在台湾军界很走红,我想和他联系,可一直没有联系上,现在不知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咱们一旦和台湾动起武来,你和他都是军人,说不定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郑少英上了床,伸手将程晔搂在怀里,安慰地说:“别担心,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最近这些年,台湾军界为了对抗大陆,搞什么台军将领台籍化,象你叔叔这样的大陆籍将领早已在军中失势,你叔叔今年将近七十岁了吧?”
“实岁六十五岁。”
“就是,在他这个年龄,说不定早已退役,在台湾岛的什么地方安渡晚年呢。就算仍在军中,肯定也没有兵权,根本不可能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所以你的担心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我一直有这种预感,听说女人的预感是很灵验的。”
“嗨,预感这东西是靠不住的,七九年我参加对越自卫还击战,也曾预感自己有可能光荣了,再也见不到你。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躺在你身边吗?好了,别担心了,睡觉吧,明天你我都要工作哪。”
听了郑少英的话,程哗不安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由于一天的劳累,二人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程晔的预感真的很灵验,郑少英和程耀宗作为双方军队的高级指挥官,虽然没在战场上面对面地战斗,但却指挥着各自的士兵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杀。这一点却是郑少英今天怎么也想不到的。
张伟坐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阅读早上刚刚送来的一大堆报表,而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报表上。他和陈伟球见面已经好几天了,虽然陈伟球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再和他联系。但他知道,陈伟球交给他的事情却不能不办,否则他交不了差。所以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自从他几年前出国时把自己出卖给了魔鬼以后,他就再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了。自然这几天他不会闲着,他通过自己发展的下线,搞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然而最重要的一些情况还是由他亲自出马从他的上级——公司的总经理,一个高干子弟的嘴里套出来的。昨天,当他将做成了一笔很重要的生意的消息汇报给总经理时,总经理异常的高兴,对他的精明强干大加夸奖,因此对他提出的邀请客户吃顿便饭的请求没打嗑巴就答应了。晚上,一行人来到一家高级酒楼,当两瓶价值不菲的X0见底之后,总经理的脸色就几乎和壁龛里供奉的关公脸色一样了,说话的声音也走了调。酒席间喝闷酒是不行的,怎么也不能不陪客人聊聊天侃侃山,现在的热点正是海峡两岸的危机问题,大家的话题就集中到这上边来了。总经理就是总经理,他知道的永远比别人都多,否则怎么配坐这把交椅。在巧妙的引诱之下,张伟便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酒席宴散后总经理带着填饱的肚子和倒空的大脑脚步踉跄着回家去了,而张伟却没那么轻松,他得把脑子里填满的东西再弄出来交给陈伟球,但他还是完成了。现在他该把他拼凑的情报送给陈伟球去交差了,他抓起了电话,拨了一连串的号码。
华林正对着他的论文发呆。
他的脑海中正浮现着和陈丽妍从初识到现在的一幕幕情景,象过电影一样c往日的甜蜜又重新涌心头。可是现在……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华林感慨万千。
他们本来已经对将来的生活做好了打算,以二人所学的专业及优异的成绩而言,在美国找一份舒适的工作,过美好的生活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几乎已经计划好以后生几个孩子,孩子的姓名是什么等等。尽管陈丽妍的家庭对她与一个大陆仔相好颇有微词,但陈丽妍本人并未将这种阻力放在心上,何况她还取得了她大哥的支持。陈丽妍的大哥名叫陈志强,是台湾空军的少校飞行员。二年前来美国培训F—16战斗机的驾驶技术时,抽出时间来看过妹妹,并且和华林作了一次长谈,华林的谈话和为人给了陈志强很好的印象,因此他认可了他这位未来的妹夫,并且答应帮助陈丽妍在父母面前多多美言。华林和陈丽妍的未来本来是一片光明的。
可令华林和陈丽妍没有想到的是,此次海峡两岸的危机竟成了二人关系的转折点,一对相爱的情侣竟然要劳燕纷飞各奔西东。就在台湾的众多百姓因惧怕海峡两岸燃起战火而纷纷移居国外之时,陈丽妍的父母陈义锋给在美国留学将成的女儿来信,叫陈丽妍“归国效力”。虽然陈丽妍本人并不赞同父亲的政治主张,也并不想为至今世界上仍没有国家承认的“台湾共和国”效什么力。然而父母年事已高,大哥又在军中,无法照顾家庭。受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影响极深的陈丽妍却无法摆脱作为女儿的义务,因此她只能做出痛苦的决定。
“如果你的父母亲人都在台湾,如果你的家乡是台湾,在这种局势下,你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她问华林。
华林没有回答她,其实他不愿意回答,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会作出其他的选择,他也会选择回家乡去这一条路,他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去,将已经涌上眼帘的泪水口因下肚去。
“什么时候走?”他问,这是华林目前唯一想知道的问题。
“等毕业论文通过,拿到毕业证书以后,本来毕业后是他们举行婚礼,走向前生活的起点,现在却成为他们分手的日子。
华林得到了回答,然后走出了家门,直奔校园,他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一连两天两夜没有再回平时他十分渴望回去的家,直到他的毕业论文完成为止。
论文完成后,他的心里着实空白了一段时间。直到陈丽妍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以后,他的已经被两天两夜的辛苦工作刺激和麻木了的心灵才有了痛的感觉。
“我们二人相聚的时间本已经不多了,可是我又在这里浪费了四十八小时,丽妍现在怎么样了?”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使得他心乱如麻,他冲出了实验室,冲进黑暗之中。
当他打开家门以后,他的心才放了下来,陈丽妍就稳稳当当地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象往常一样,只是显得比以往更加的楚楚动人。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因为除了家,你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看到华林怔在那里,陈丽妍开口说道:“不过我没听见你的汽车响。”
华林这才觉得自己两腿发酸,原来他是从实验室直接跑回来的,汽车还扔在校园里。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是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说了几个字,“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二人紧紧相拥,默默无言,只觉得心融化在一起。陈丽妍分明看到,华林的双眼饱含着的泪水,最后终于挣脱了眼眶的束缚,顺着脸上滑了下来。
她吻去了他脸上的泪水,“你的眼睛是咸的,和海水的味道一样,但愿你的心胸也象大海一样广阔,能够包容一切。”
他说:“我的心是苦涩的,为了这即将到来的不可避免的分别,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为什么象我们这样相亲相爱的人却总是以分别的结局告终?我最不爱看的就是言情小说,因为我最恨那些作者将一对情侣写得最终既使团圆也要历经磨难,还要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可现在的你我又多么象那些小说里的主角。”
她说:“你相信我,分别是暂时的,并不意味着你从此永远失去了我。其实我知道,你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待太长,你也会很快回去的,你不是那种能忘记了自己的祖国,忘记了自己责任的人。我只希望,你回大陆后,还能时时记得,海峡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在时时刻刻地想念你。”
他说:“我相信你,我会时刻记着你的话,我也相信,总有一天,我们终会重逢。”
她说:“我也相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一道海峡并不比天上的银河更加宽阔。”
最后,她离开了他的怀抱,站起身来,“你两天没回来,一定很累了,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你也该洗洗澡,换换衣服了,吃完了你休息一会儿,别忘了刮刮胡子,刚才你的胡子扎得我脸好疼。”说完她走进了厨房。
华林笑了,然而他的心情地并没有轻松多少,一个问题始终象一块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头,那就是,一旦分离,重逢的一天究竟何时才能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