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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时间——开战的时间。我对避免战争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我们的卫星侦察表明,中国人已经集结了相当规模的军事力量并且还在继续加强,可我们得争取时间,继续加快对台湾的援助速度,还得准备实施催眠行动计划。在军事行动拷面,北京显然比我们快。拿出你的一切手段和本领来,去和中国人周旋,帮我们争取到时间。在你去之前,我将和中国领导人直接通一次电话,通报一下你此行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亚太地区的稳定和世界和平。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菲农感到有些突然,不过他明白总统的用意和当前局势的严重性,既不能拖延又得去争取拖延时间,这就是他的任务。他觉得这项任务挺有趣,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不安感,他预感并几乎可以肯定此次北京之行决不会顺利。
庆贺独立目的酒会结束时已经是午后了,康纳利总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拿起五角大楼送来的《催眠行动计划》,看了起来。
《催眠行动计划》的内容并没什么新颖之处,总的是仍象以前一样,以美太平洋舰队所属第七舰队的两艘航空母舰“小鹰”号和“林肯”号为核心组成航空母舰特混编队。总兵力约有二十余艘水面舰艇及3—5艘核动力攻击潜艇,以军事演习为名义游弋于台湾外海,密切监视台湾附近海域及中国大陆沿海一带的军事行动,此举含有在道义上支持台湾和充分展示美海军现代化作战能力以吓阻中国大陆对台湾所采取的军事行动的双重意义。此计划最后的一项说明引起了总统的重视。此项说明中指出,随着中国近年来经济力量的飞速发展以及军事力量的大大加强,美国未来在亚太地区的地位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挑战,如美国对此不及时作出反应,那将永远失去自称为保障亚太地区稳定的大国的资格,未来中美的冲突和对抗必将到来。基于此种形势,此次行动还应被赋于便远的意义,那就是此次行动的美海军舰队的安全受到现实的威胁时,应采取必要的、有效的手段对中国的军事力量进行行之有效的打击,藉以削弱中国军队的海、空攻击力量,以确保美国未来在亚太地区乃至全球的利益。
看完这份计划后,康纳利总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提起笔来,重重地在这份计划的最后的那项说明上画了一个“?”,他这样做出于这样几个原因,一是他凭经验感觉到就凭以两艘航母组成的特混舰队这有限的攻击力量想给中国人以重创,似乎兵力有些单薄。二是他没有忘记在94年美国国防部通过计算机模拟的一场中美海上冲突中,美国海军落了个惨败而归的结果,因此,对于这个结果及未来的冲突,他不能不有些顾虑。另外,是否真要和中国这样一个大国撕破脸,而是否这样就符合美国未来在世界上的利益,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康纳利统因为某些原因和一点虚荣心,就把这一切的顾虑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总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国务卿菲农走了进来,他问道:“您给中国领导人的电话打了吗?”
“哦,还没有,我马上就打。”
北京,中南海。
时值深夜,中央军委主席的办公室里仍然亮着灯光。
军委主席和总参谋长陈国栋上将在讨论着什么问题。看起来二人讨论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仿古的陶瓷烟灰缸中已积了一堆烟头。
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机突然口向起了悦耳的音乐声,打断了二人的思路。
军委主席拿起了电话机,问道:“什么事?”耳机中传来女话务员甜甜的声音:“主席您好,是美国康纳利总统挂来的电话。”军委主席吩咐道:“接过来吧。”
阵国栋看到军委主席要接电话,站起身来想往外走,“噢,国栋,你不用回避。”军委主席叫住了他,“是美国总统打来的,我们一起来听听他讲些什么。”
电话接通了,话筒的另一头传美国总统康纳利的问候:“主席阁下,我想我或许应该向您道一声早安,请您原谅我在这个时刻打扰了您。”
“谢谢您,总统阁下,您还没有忘记时差,那么我想我应该对您道一声下午好了。”军委主席用纯熟的英语回答了康纳利的问候。“请问您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我?”
“啊,是的,主席阁下,请原谅,我想说的是,贵国的某些行动已经引起了包括我国政府在内的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密切关注。”
“总统阁下所说的某些行动到底是指什么?”
“当然是指贵国最近的军事行动。您知道,据我国的卫星提供的信息表明,贵国现正在东南沿海一带大规模集结兵力,其中包括一些具有巨大进攻能力的部队。联想到最近海峡两岸关系的紧张,我国政府有理由认为贵国政府最近所采取的军事行动是有明确的目的的。”
“我国政府所采取的一切行动当然是有目的的。不过,就台湾问题来讲,中国政府一贯坚持台湾是中国固有的领土,台湾问题纯属中国的内政。任何国家都无权以任何借口干涉中国的内政,这一点,在中美早年签属的三个公报上早已有定论,我想,总统阁下不会忘记吧?”
“当然,贵国最近的一切军事行动当然属于贵国的内政,我国政府无权干涉。不过,我想就目前的形势来讲,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现时的情况就如当年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那样令人不安。我国政府担心目前形势继续发展的结果会危机亚太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稳定与发展。”
“我想总统阁下多虑了,我国政府早已声明,中国在任何时间的任何行动都不会对周边国家和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稳定与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倒是贵国政府的某些行动和政策不利于地区的和平稳定。”
“主席阁下指的是什么?”现在轮到康纳利总统提问了。
装糊涂!军委主席心里这样评价美国总统,他说话的语气也有了改变:“我想总统先生不会如此健忘。自中美两国建交以来,美国政府从未中止过向台湾提供军事援助和装备。而且,就在不到一个月前,美国政府仍然通过了《紧急援助台湾法案》,现在仍在向台湾当局提供大批进攻性的先进武器。难道您认为,这种做法有助于地区的和平稳定吗?”
军委主席的话已经针锋相对了。
“我国采取的某些政策和措施是基于对某些问题与贵国有不同见解和不同的立场,尽管对于一些问题因出发点不同而有不同的结论,但我想,中国有句格言叫做‘求大同,存小异’,美国与中国在世界上都是大国,对全球都负担着责任,因此我们两国在处理国防事务上都应该寻求共同点,让事务向好的一方面发展,不是吗?”
“但台湾问题纯属中国内政,在这一点上,中美两国有原则上的差异。对此,我也想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美国的夏威夷宣布独立,美国政府将采取什么措施?而如果中国采取类似美国政府对台湾的立场,美国政府对此又将抱何种态度?”
话筒的那一边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想,您是赞成在此次两岸关系的危机中尽量避免使用武力的吧?”美国总统终于又开口讲话了。
“当然,在海峡两岸关系如此高度紧张的今天,我国政府仍没有放弃和平解决的初衷,不过我想您已经知道,我国政府发表的和平倡议已被台湾当局无理地拒绝了。”军委主席的语调也尽量的平缓了下来。
“我想,这就是我们两国对于福摩萨(注:美国人对台湾岛的叫法)问题上的共同点。因此,我认为如果贵国政府在处琨,福摩萨群岛的问题上能有所忍耐和克制,那么和平解决的希望还是存在的。”
“噢?那么贵国政府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行动,或者说想付出什么努力吗?”
“是的,我国政府准备派出以国务卿菲农为首的代表团,为海峡两岸危机局势的缓解做出努力。我国政府代表团将首先抵达北京,以全面了解贵国政府的和平诚意,然后敦促福摩萨当局,尽快举行三方高级官员的会晤,以达到缓和危机,维护亚太地区和平稳定的目的。我想,这对我们三方都是有利的。”康纳利总统终于说出了他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他现在期待着电话另一头中国领导人的回答。
军委主席没有给康纳利总统以直接的回答,却对他提了一段往事:“我想总统阁下大概不记得半个多世纪以前的一段历史吧?那时美国也是做为当时的国共两党调停人的角色,可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呢?最后的结果又如何呢?我不想看到历史在今天仍在重演。所以我认为美国没有资格作调停人。菲农国务卿也没必要来北京。”
“我想不会的,正象您所说,历史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我们也都不会再扮演当年的角色。所以我对此次我国政府代表团的北京之行是抱有信心的。再有,我也真诚地希望,我们两国能为目前这个动荡不安、动辄刀兵相见的世界树立一个好的榜样。我希望主席阁下能给予合作。我国政府也不想干涉贵国内政,只是想和贵方讨论一下解决冲突的方式。再说菲农国务卿也有别的事务要与贵国商榷,如贸易问题。”
军委主席已不想同对方争论什么,他简单地回答道:“我想我会尽力而为的。”
“谢谢,我能不能把您的合作看作是某种承诺?”
“我国政府始终没有承诺对台湾放弃使用武力,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那好吧,不过我仍然希望在我们此次合作的时间内,贵国政府的某些行动,或者说解决问题的手段有一个限度。”
“当然会有一个限度,不过我们对限度有自己的理解,我们中国人不缺少耐心,但我们的忍耐仍然是有限度的。”
康纳利总统能感觉到这一点。他知道,对于十几亿中国人来说,忍耐也有一种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