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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听到半截的时候,险些笑出来。
“这三个警卫员还真有趣。”包包低声说。“看样子它们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确定我们的存在。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正躲在走廊拐角处通气管道里。这里又黑又狭窄,地板还十分光滑,三个人挤在这里实在不太舒服。
就目前的周围形势来看,我们似乎是在通气管道的中央部分。管道前后都有通路,不知道连接着什么地方。
“巡逻次数以及路线都不详,现在只有撞撞运气,看看这条通气通道是否能通向我们想要到达的地方。”邯郸残说。“我认为应该向右走。”
我看了看包包,“走左边如何?”
“我也赞同走左边。”包包说,“虽然这是凭下意识做出的选择,没经过深思熟虑,但我认为在这种时候与其思考太多还不如依靠本性来得好。”
邯郸残点点头,没有任何反驳,毫不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们刚踏出第一步,走廊的通气孔突然无声无息地关闭,唯一的光源随之消失,下面的情形也看不到了。
“怎么了?”包包下意识地问。
“应该是换气系统启动了吧。”邯郸残回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花了两秒钟才弄明白“换气系统启动”这句话的意思。几乎是我弄明白的同时,强大如顶级台风的气流从通气通道内部咆哮而来,我们就像一片树叶一样,无助地顺着风的力量向右边飞了过去。
在这光滑无缝的通气通道中,我们几乎没办法固定住自己。手指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地方,我们又没携带任何攀爬工具,只能依靠皮肤的粘性。但这一点点粘性在如此强大的风力下,根本半点作用也没有。
“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选择右边了!”包包在飞行中鼓足力气大喊着,“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挽回这个错误以及停止下一个错误?”
“我不知道。”邯郸残平静地回答她,“这样不好吗?比我们爬行快了上百倍。”
“快未必就是好啊!如果继续这样飞下去,我们都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嚷嚷着。
在冲过第二个拐弯的时候,我和包包几乎要惨叫起来——在我们正要通过的道路上,一张散发着红色电波的防护网正在闪烁!
我们当中显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全体慌了手脚,下意识地张开了抵挡光壁。
糟糕的是,这样狭窄的空间对于正常的抵挡光壁来说实在太小了,而我们在慌乱之中,完全没想到调整光壁的大小。
三个光壁在张开的同时互相冲撞,互相腐蚀,瞬间归于无形。而作为能量来源体的我们,也在光壁破碎的同时感到了巨大的痛楚。
我们在自己的尖叫声中冲进了第一层防护网。灼热的电流在皮肤滑过的时候,我整个身躯都开始痉挛,麻木得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我几乎是在失去知觉的情况下通过其它几层防护网的。包包的惨叫在我耳朵里变得那么模糊。与其重叠的还有一声又一声刺耳的电子声。过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那是莫尼罗族的警报。它们已经发现我们的存在了。
莫尼罗竟然在通气通道里也安装带有警报设施的防护网。如此细心的防备,足以证明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基地了。
我不知道莫尼罗是否能确定我们脱离了防护网之后的去向。但从我的经验来说,我认为我们现在最应该干的就是在强风之中停下来,然后落到其它随便某个空间里去。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好运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我们面前——平滑如镜的通气通道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邯郸残反应敏捷地把脚尖卡进了那道裂缝里,顺手抓住了我向他伸去的手。
我的另一只手立刻抓住包包的手腕,我们三个就像一条长风筝一样在强风的通道里漂浮着。
“残!那道裂缝下面是什么?”
“不知道。”邯郸残回答我,“我试着打开它看看。”
邯郸残将空着的手也塞进那道裂缝中,身体像桥一样躬着,然后突然用尽全力挺直身体。
那道裂缝应手而开,失去支撑的邯郸残落进了下去——他把我拉了下去,而我顺便把包包带了下去。
一阵闷响,我和包包滚成一团,重重跌在地上,眼冒金星。而最先落下来的邯郸残却好端端地站到一旁去了。
“有没有搞错!好疼啊!”包包一只手抱着脑袋,一只手抱着腰,摇摇晃晃地推开我的胳膊,从我身旁站起来,“这……这里是哪儿?”
一个阴沉而缓慢的声音从黑暗之中飘出,回答了她的问题:“是我居住的房间。”
9
我本来摔得混混沌沌的脑袋瞬间恢复清醒,急速后退,摆出备战姿态。
这里是个很小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易的卫生间,整个房间都充满一股令人无法接受的恶臭,头顶的照明设施射出的碧绿色灯光,把破破烂烂的被子照得宛如一滩腐烂的垃圾。
而刚才跟我们讲话的人,就坐在这垃圾当中,看着我们。
看到他,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本能上的厌恶,眉头皱了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说,他是个地球人类,年龄似乎不是很大,但头发却已经开始脱落,某些部分甚至露出了头顶,色彩也变成了苍老的灰色,脏兮兮地贴在骷髅一般消瘦的脸上。而那对突出的,圆滚滚的眼睛,正在恶狠狠地盯着我——没有看包包,没有看邯郸残,就是在看我。
我在他的注视下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步步后退,辩解说:“抱歉,我们是无意闯入这里的。”
“无意?”他发出一阵比鬼叫还让人讨厌的笑声,“你从二号开发星球千里迢迢来到莫尼罗,来到我的牢房里,竟然还说是无意?废话少说罢,你要我为你做什么?虽然因为被你出卖而恨过你,但与其一直过现在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再让你出卖一次得好。”
出卖?利用?他在说什么?
我有点想不明白,愣愣地看着他。
“您一定是误会了。他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邯郸残突然开了口。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这人的背后,而且那套黑色的立领中国服仍然是那么整齐,一尘不染。我简直有点怀疑他刚才究竟有没有跟我们一起度过电网。
“你说什么?”那人看了看邯郸残,“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怎么可能不是……”
邯郸残伏下身,跟他低声说了些什么。
此人看我的目光改变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检查了我的衣着和脸孔,最后终于点点头。“的确,看来是搞错了。不过还真像啊。”他转头面对邯郸残,“你——又是谁?”还不等邯郸残回答,此人的脸上就突然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你们是——红蛇骨的人?”
我们三个点点头。
这个人被莫尼罗囚禁在这里看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我默默想着。根据间谍的报告,这个基地刚刚完成不久。这个人一定不是一开始就关在这里,而是从别的监狱转到这里来的,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吧?反正如果马上往外跑,也有可能正好撞上莫尼罗的巡逻部队。还不如跟他谈谈,或许能了解到一些什么。
本着这样的念头,我开口说出了我们的名字:“这位是包包,站在您身后的是邯郸残,我叫诡诸默。我们都是红蛇骨的蛇牙。也请您把名字说出来好吗?”
听到我的名字的瞬间,此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干瘪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直到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他才接着开口:“我叫哈恩。哈恩·洛斯里。”
我们三个悚然动容。
包包惊讶地略略提高声音:“莫非,您就是那个‘27岁时不幸失踪’的科学家,哈恩·洛斯里?”
“呵!”洛斯里瘦如骷髅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奇的神色。“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我。”
“我们的教程当中有记载,您和‘阿马赖亚·兰多’,‘洛佛尔·黑文斯’并称为当代科技界三大天才。”
听包包提到另外两个名字,洛斯里的神色不经意地被一抹沧桑和寂寞遮住了。
当年这个人曾经是国家科学院中年龄最小的院士,后来又成为生物工程方面的主研师,许多项研究发明给地球族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现在军队所使用的无副作用战斗激素胶囊,就是他发明和改良的。
所谓的三大天才当时风光无限,人人敬仰。可是后来却个个惨淡收场。一开始是阿马赖亚,在进行外星球勘探之后发生了不明事故,飞船空载而回,包括他在内的十三个人全部没了踪影。推测是遇到了外星怪兽或特别的宇宙细菌,但至今没有定论。接着是把自己琐在实验室里,不眠不休疯狂工作整整五天,完成了多子弹手枪的最后改良,但却过劳死的黑文斯。哈恩·洛斯里则在一次与莫尼罗的小型战争之后失去了联络。部分人认为他被杀了。
谁能想到,当年曾经以绝顶天才和英俊容貌而闻名的洛斯里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想到这里,我有一点不是滋味的感觉。无法再像刚才一样,轻松地直视这张扭曲变形的面孔了。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问:“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家都以为您已经死了。”
“我跟真的死了也差不很多。”他有点暴躁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里,而不愿意回去吗?如果不是因为卷进了‘那个任务’,再加上被‘那个人’骗了……”他突然停住,不再继续说下去。满腔话语似乎都噎在了喉头,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第一眼看到我时所想到的那个人吧?
我在心里想着。跟我那么相像的人,只有一个答案。
我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一下。
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